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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罗兰色的微光在灰雾中若隐若现。
那是辛难第一次在灰雾之城中见到光这种东西,除了那具疑似阿尔的尸骨手中提灯之外。
仅此一点,便充分说明,此刻出现在他们视线中的那栋建筑是何等特殊。
爱德和辛小易已经僵在原地。
被从辛难身上蔓延而出的波动所禁锢。
他们也像是失去了自己的理智,变得无法思考,沉浸在那些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状态里。
辛难迈步向着那不知何时出现的紫罗兰微光前进。
宴雨在他身后紧闭双眼,双手合十放在胸前。
黑暗笼罩了她,像是给她穿了一层黑纱,神秘中带着莫名的美感,像是最精致又最粗糙葬礼上,那具就该被人注视的尸体。
莫名的,甚至会让人联想到人群自她身边绕行而过,为她投去一束包含悲伤的白色玫瑰花。
辛难越来越靠近那栋小屋,就像是背负着一座山一样的在前进。
灰雾在这里变得更加浓郁,他惊讶的发现,这栋小楼异常独立。
周围竟然没有任何拼接的痕迹,和那些来自不同时代,彼此交融,瑰丽奇幻的建筑们,格格不入。
就算是说它是在上一瞬间,刚刚被人搬到这里的,辛难都愿意相信。
疑惑之下,是惊讶和隐忧。
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选择,即便对这栋突然出现的房屋充满了疑问,他也必须走进去了。
辛难迈出下一步后,眼前的视线突然一清。
灰雾们变得稀薄,他也清楚的看到了眼前房屋的模样。
一栋古老的阁楼。
簇拥在一起的复折式屋顶歪斜塌陷着盖在阁楼之上,像是丑陋且歪斜的礼帽。
紫罗兰色的光从小屋的顶层阁楼落下。
散发出一种可用光来闻嗅的芳香。
在阁楼的前面,荒芜的花园中,喷泉流出绿色的鱼,一只只的张大嘴巴,落在无水的池塘里,砸的鲜血淋漓,鳞片乱飞。
沿着花园,大量的草木开放风异常旺盛,旺盛到让人感觉血腥,仿佛这片泥土中掩埋着成千上万具尸体,只有用这样的血肉,才可孕育如此的肥沃。
辛难能够看到一个简陋的门牌。
上面写着阿卡姆镇,凯夏·梅森之家。
阿卡姆!
辛难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感觉自己的嘴里像是放了铅一样的沉重苦涩。
这个名字,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印斯茅斯,阿卡姆,这些东西都是消亡在超凡历史里的古老尘埃。
但即便已经逝去,他们却还是依旧存留下大量的痕迹。
“阿卡姆镇,这莫非是在更古老之前,阿卡姆尚未建立城市的时代吗?”
辛难走进花园,脚下那些明明干燥的泥土,却传来了湿润的,甚至粘稠的触感。
每一次抬脚都在拉扯他的鞋子,每一次落步都在吞噬他的脚掌。
这里,在为他的到来欢呼。
而这样的感觉,是他在灰雾之城中其他任何时候都没有感觉到过的。
即便是那座灰雾之城核心处,阿尔和亚斯德拉用以隐藏秘密的城堡,也没有这样的“生机”,没有这样的“古怪。”
这件小屋。
给人的感觉简直就像是活的。
也许,事实也的确如此。
辛难没有注意脚下,不小心踩到了一束藤蔓。
后者马上开始痉挛般的抽搐,像是痛的无以复加,在藤蔓顶端的嫩叶上,甚至挤出了几滴露水,如同眼泪。
谷/span辛难不知为何便升起一股歉意,抬起了脚,然后换到尽量不接触花园中任何植物的路径,来到门口。
他直到按向了门铃,才察觉到一阵古怪。
他竟然在给一根藤蔓让道。
而且,这里是灰雾之城,这栋小屋中也不可能,更不该有其他的人。
那么自己为什么要按门铃呢?
叮咚。
叮咚。
悦耳的声音自一门之隔的放屋里传出,辛难很快看到,自己的面前,那扇门上出现了这样一行华丽的字体。
【以恐惧和爱收获绝望未来的女孩,可以进入魔女之家。】
恐惧和爱!
辛难的眼睛一亮。
这里果然是可以挽救宴雨的地方。
他激动地触碰到了门把手。
但第一下用力,门没有开。
“难道是必须要宴雨来开门吗?”
辛难皱起眉头,可现在宴雨的状态已经完全失去自我,连辛难的反复呼唤都没有一点回应,又怎么可能开门呢?
他始终通过眷者的从属来驱动宴雨的身躯,但是此刻,辛难和她身上的压力都太大了,她的身躯根本被镇压的动弹不得。
辛难无奈的再次发力。
本以为这不会有效果。
但谁想到,这一次大门竟然真的开了。
恍惚间,辛难听到了一声窃笑。
他感觉到了一道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注视,让他的背脊起了一次寒毛。
辛难下意识的回头望去,黑暗中似乎有两点红光一闪而逝,但是辛难却抓不到一点实在的感觉,仿佛刚刚产生的一切都是错觉。
“是魔女之屋的影响吗?”
“还是说,是那双血红色眸子的主人?”
他不敢确定。
但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就意味着那个原初,那个至今都不知道身份的柱神,疑似奈亚拉托提普的可怕存在,注意到了他最大的秘密。
甚至能够干预这里!
没有比这更坏的消息了。
辛难选在灰雾之城组建燃火者集会,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警惕这个不知目的的存在。
联想到魔女之屋的特殊,以及魔女之物骤然出现的情况。
辛难的心直往下沉。
“这种时候,看来不能祈祷会是什么好结果啊......”
他皱着眉头,压住了探究,甚至追逐那两点红光的欲望,转身看向了门内漆黑的房间。
“魔女之屋,阿卡姆.......”
他喃喃着,走进了其中,看到的,是一件件古老到发霉的家具,那些本该优雅、高贵而精致木质座椅、沙发,都在时光中腐朽,变得像是苟延残喘的病人一样,让人生厌。
在它们的映衬下,即便是那些华丽的陶瓷,都因为沾染了灰尘而变得不洁。
房间里,即密集,又空旷。
密集的是曾经的使用者那不顾一切想要填充这里空洞的心。
空旷的是这些造物之上那些被丢弃留下的,残存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