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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绪江心里知道着早在唐屿安不顾底线走出这一招时,唐屿安就已经满盘皆输了。可惜的是唐屿安到现在还在做着不切实际的美梦。
那么就不如由他这个弟弟代劳亲手结束这一切吧。
至少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唐屿安走向歪路。
“苏正卓,我们谈笔交易吧。”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还不至于那么落魄,至少此时还是和苏正卓对等谈着条件的。
“你说。”苏正卓沙哑的声线不动声色的问道。
“我帮你从我哥那里拿回视频并且负责销毁他所有拷贝的资料,然后你取消对我哥的上诉计划,就当这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可以吗?”
“可以——如果你能拿得到唐屿安的视频的话,我可以对他既往不咎。”苏正卓不假思索的应道。
唐绪江挂完电话后就从阳台上走回到屋里,他径自就往唐屿安趴的方向走过来。他鲜少见着唐屿安酩酊大醉的时候,这次怕是因为他没多久要出国的缘故吧,才会喝的没有节制起来。
唐屿安的手机就在他脑袋旁边放着,唐绪江手伸过去就拿了他的手机过来。
他刚滑动了下唐屿安的手机屏幕,立马就显示有个四位数的密码,他之前并没有留意过唐屿安的手机密码,偏偏此时又急着进去他手机的视频资料里查看,他略一思索后用唐屿安的生日和身份证号码尝试起来,结果都显示错误,他又用他母亲的生日去试,还是不对。
唐绪江有些泄气,毕竟这个方法是他唯一能够中止这场即将到来的纷争。
如果唐屿安中途醒了过来,他知道以唐屿安的性子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唐绪江盯着唐屿安的手机毫无头绪,一小会后实在没有方向干脆把自己的生日输入进去,没想到却是显示正确。
唐屿安的手机里就留了一个视频,唐绪江拿着他的手机走到阳台上,点进去看了几秒后就按了删除键,不过他随手又范回到唐屿安手机相册里的照片,一共只有两张,一张是唐屿安和母亲生前的合照,是在医院里陪母亲下去散步时拍的,他专心致志的推着轮椅,天气晴好,而他心无旁骛的,脸上竟然还有些许僵硬的浅笑,唐绪江记起来是母亲去世的前一年他回国探望时,趁唐屿安不注意的时候拍的。
还有一张却是个女人的照片,似乎是在包厢里,她喝醉了酒,侧趴在桌上睡的熟沉,脸上的碎发遮盖住了大半的脸面。他从来没有听唐屿安提起过这个女人的一点事情,一时间也看得不太清楚,便又特意把那张照片放大了去看,下一秒唐绪江心头却像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怎么可能?
唐屿安的手机里怎么会存着程宜宁的照片。
他甚至一度以为唐屿安因为苏正卓的缘故一直对程宜宁颇有敌意的。
怎么可能?
唐绪江一直握着唐屿安的手机发烫起来,还是没有从这余震中缓过来。
怪不得唐屿安会说羡慕他敢爱该恨。
原来如此。
唐绪江站在原地发了好久的呆后,才把手机放回到了桌上。
他知道唐屿安其实是很少上网尤其是用公众平台账号的,视频还在他的手机里就证明他还没有来得及上传到网上备份。
所有的所有,他会用他自己的方式让唐屿安中止这一切的。
苏正卓挂了电话不到十几分钟,就收到了唐绪江的短信。
视频已经删除,希望你也遵守你自己的承诺。
有唐绪江的参与,比苏正卓原先料想的两败俱伤的结果已然好上许多了。
用人勿疑疑人勿用。
苏正卓没有去向唐屿安求证这一切的真假,就快速打字发了过去,“我会的,谢谢。”
程宜宁术后还要留院观察几天,期间周小蕾和杨树远再次去而复返,不过始终都被苏正卓婉拒了。
“等宜宁出院后我们再去家里看她吧。”
杨树远觉得自己好心当做驴肝肺了,看了一会程宜宁后就和周小蕾窃窃私语着回去了,毕竟按苏正卓的提议,他们还得跑趟程宜宁和苏正卓的住处,给他们带点生活用品和换洗衣物过去。
去苏正卓家里给他拿几件换洗的衣物还无可厚非,毕竟苏正卓身上那套脏不拉几的衣服周小蕾也觉得不忍直视了。
不过去程宜宁家里给她拿点洗漱用品还有纸巾什么的过来,周小蕾倒是觉得来回这么一趟,杨树远那排量的油钱都够买这么点东西了。
嘀咕归嘀咕,她还是和杨树远特意跑了趟程宜宁的住处。
李晓嫒自从和李晓昊通过最后一次电话就把手机扔掉了。
“姐,宜琳不知道怎么得知那包毒。品是你给她后的就翻供了,现在警方都在通缉你,你平常又不沾毒,到底是从哪里买来这么大数量的毒品?你知不知道,这个数量足够你判好几次死刑了!”
“姐,现在爸也进去了,咱们家也找不到什么人可以托关系的,要不我陪你一起去自首吧,也许还能轻判——”
李晓昊的性格和李晓嫒相差甚远,平时还看不太出来,一旦遇上事情完全没有主见,李晓嫒听他在电话那端惊恐的六神无主,没听几句就挂了电话,之后把手机关机,走到最近路口上的垃圾桶里,随手把手机扔了进去。
先前李晓昊给她的一千元,她已经花的只剩几百元了。
她浑身上下全部的家当就这点钱了。
过年的时候她就一直守在程宜宁住的那幢小区附近,期间无数次的去敲过她住的房间。
奇怪的是,程宜宁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
她就不信自己找不到程宜宁。
直到看到周小蕾和杨树远两人拿着钥匙开了程宜宁住处的大门,她躲在外面楼梯的拐角处,看着周小蕾和杨树远没一会就拎了一袋东西出来往电梯里走去。
她跟在周小蕾身后一直跟到程宜宁住的病房那层,之后就游魂似的隐到拐角那边去了。
这么多天没有换洗衣物,她身上原来的那套纯白色的香奈儿的外套已经脏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就连平常穿的高跟鞋也早已被她扔掉了,之后去小卖部里买了双最便宜的棉鞋穿在脚上。幸亏是冬天,身上的味道还没有大到让人注意的地步。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家里居然会没落走到眼前这一步。
自从李胜荣进去后,她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她甚至没有勇气去看自己的朋友圈,不用想都知道她平时结交的那些人肯定都在窥视着她的近况。
她甚至不敢出现在闹市里,生怕会被以前的同事朋友亲戚看到,整天凄惶的像是过街老鼠似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程宜宁和苏正卓。
她起先是没有缘由的嫉恨程宜宁,可是到现在她又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苏正卓才会走到这一步。
从小到大,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失手过。
可是在这个男人身上,她接连失手,甚至于把她原本大好的前程都赔了进去。
她知道苏正卓最看重的东西,所以不若就拉着程宜宁一起毁灭,好让他此生都遭受痛失爱人的滋味。
周小蕾和杨树远手上拎了两人的日常用品就往病房里走去。
程宜宁在病房上躺的无聊,原本是想和周小蕾多聊一会的,没想到苏正卓从浴室里洗漱回来后,三言两语就把周小蕾和杨树远打发回去了,而且等他们一走,他又走到病房那边把房门给反锁了起来。
“先喝杯牛奶吧。”苏正卓不知何时泡了杯牛奶递过来。
“哦。”程宜宁也想不到什么好聊的话,应了一声后就低头喝了起来。
她喝下去没多久,就觉得眼皮渐重起来,“刚睡醒,怎么又犯困了——”她嘀咕了一声。
“可能之前太累了,困了就先睡一觉。”苏正卓的声音温柔的在她耳边回荡着,说也奇怪,她的眼皮愈发重的睁不开了。
可是迷糊中还有点隐隐约约的知觉,似乎苏正卓没一会就把她打横抱起,之后像是把她抱到了什么地方,她的脊背随即就感知到冰冷的触感,耳边还有点呼呼作响的风声,她潜意识里莫名的害怕起来,“正卓——”她吃力的喊了一声,随着睡意更重,她没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苏正卓把程宜宁抱到外面阳台上的角落里放下,又挪了张椅子放在她的外面,之后才回到房间里,顺带着把阳台上进出口的房门锁好,从房间里看出去,并不会看到程宜宁的身影。
他做好这一切后才把病房里反锁的门把手松锁回去,之后动作敏捷的躺到程宜宁的病房上,拉上被子把他自己整个人都蒙上了。
他的个子比程宜宁高上许多,他蒙着被子时,浑身都保持着蜷缩的姿势,确保外面不至于看得太明显起来。
果然,他保持同样的姿势大半个小时后,就听到病房门开门的声音,那声音极轻,不过肯定不是护士查房的声音。
他放在被底下的手心不由自主的握紧了。
果然,当他数到三十二的时候,他蒙着的被子忽然被掀开,他看也未看就一跃而起反手扣住了李晓嫒掀开被子的手心,只听得滋滋作响的声音,被李晓嫒瓶里倒过来的液体溅到的被面上立马就腐蚀了很多个洞眼下去。
“怎么是你?”
李晓嫒拿瓶子的左手被他扣住,腕间立马一阵酸麻,她急于逃脱,想也未想右手就从口袋里掏出尖刀往他的身上刺去。
反正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反正她已经再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了,如果可以,和他一起同归于尽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程宜宁迷迷糊糊中听到打斗的喧闹声,没过多久又听到警车的鸣笛声,由远而近的,似乎警车就停在她住的那幢的楼下。
她想醒来看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她都不能及时从梦魇里脱身出来。
程宜宁再次醒来的时候,没想到小五也站在她的病床前,似乎在和苏正卓交代着什么。
“小五,你回来了?”程宜宁还在努力回想梦境里的模糊影像,有些头痛的问道。
“恩,嫂子我看过报告了,你恢复的挺好的,可以出院了。”小五意识到程宜宁苏醒过来,倒是及时中断了和苏正卓的交谈,不过看之神色似乎有些凝重,而且时不时的瞥向苏正卓的腹部。
苏正卓站在床尾那边,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觉得他脸色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哦。”也许是睡太久的缘故,程宜宁脑袋还有点微微胀痛着。好在术后已经好几天了,她的术后伤口恢复的挺好的。
出院事宜都是苏正卓一个人包办了。
“正卓,你没事吧?”苏正卓扶着她从床上坐起来,她绞尽脑汁才回想起一点点梦境里的影像,小五前脚刚离开病房,她就忍不住问了出口。
“没事。”他飞快的应了一声,之后身子屈膝弯下,若无其事的帮她穿上周小蕾特意带过来的保暖鞋。
李晓嫒已经被送去警局了,如无意外的话,应该不会轻判。
他也说不清心头复杂的滋味,那会李晓嫒看着他腹部狂涌出来的鲜血时,突然间丢下手上的利器蹲在地上失心疯似的尖叫起来。
也许她走到这一步,他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他自问并没有做过任何逾越或者让她误会过的事情。
唯有一件就是主动举。报了李胜荣的事情。
那也是知道李晓嫒不听他的警告再三冒犯到程宜宁的缘故。
他知道李晓嫒这辈子都会记恨他的。
可是那些黑暗的、血腥的、见不得光的事情他一个人扛着就可以了。
程宜宁不需要也永远不会知道那些会让她不愉快的事情。
从此在他和程宜宁的生命里,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打扰到他们。
有生之年,他会给她所有的安稳现世。
程宜宁眼见得苏正卓都已经帮她穿好鞋子,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一时间居然迟钝的半跪在那里。
她这样的角度望下去,正好悉数看到他鬓间的好多根银丝,突兀的夹杂在他的发梢里。
他才三十多点,就已早生华发。
她看得酸楚起来,下意识的伸手想要轻触下他夹有白发的鬓发。
“宜宁,我们回家吧。”
他忽然回神过来,正好对上她的视线,眉目清隽的恍如神明。
一如她当年第一次遇到他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