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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们是好运呢,还是歹运呢?”
金色劫云在空中朵朵开的时候,就在华阳宗这拨人正对着的远处,原本正在半空中飞掠的仙柯宗白溪真人一个急停,一声叹息。
他身后被一根活物般白色长草卷着的十余名面目俊秀的男童女童随着他的急停顿时撞成了一堆。
他倒是真的恰好路过,这些男童女童都是仙柯宗花了诸多心血栽培出来,要带回宗门的仙苗。
这些仙苗就像是一根藤上悬着的老丝瓜,脸色都已经是一片蜡黄,一副抖抖索索的模样,独有其中一个男童倒是面色如常,眼神还灵动的很。
他看着那朵金黄色灵芝模样的劫云,轻声问道:“真人,难道那就是传说中的金丹劫云?”
他的镇定和见识顿时赢得了白溪真人一个嘉许的眼神,“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你们遭遇此等机缘,我便索性在这里给你们上入门第一课!”
“我且问你,何为修真?”
白溪真人手指一点,就指向这名发问的男童。
男童道:“求得真我,去伪存真。”
“狗屎。”
白溪真人哈哈一笑,目光却是无比森冷的扫过所有这些仙苗,“你们谨记,修真就是逆天而行,抢夺气运,弱肉强食!”
这一堆仙苗噤若寒蝉,只是他们既然能被挑选出来,自然清楚规矩,此时都是在心中默默记住这十二字真言。
“天劫始终都是人祸。细如蝼蚁,巨如星兽,在天地间生命繁衍,都是在吸取天地精华,凡人和普通鸟兽活不过百年,死后一切回归自然,不破平衡,但修真者不然,越是长生不死,吸收便越多,一方天地无法平衡,就自然落下杀生大劫,落在单独修行者身上,便是寻常天劫,落在整个修真界身上,便是影响天地间所有生灵无量大劫!”
白溪真人面色如同冰山一般冷峻,眼神却比火山还要炽烈,“你们是幸运的,你们成了仙柯宗入门弟子,你们成为了修真者,各洲芸芸众生和你们相比,不过是一群朝生暮死的蜉蝣,但你们又是不幸的,刚入仙门就直接遭遇一名金丹巅峰大修士渡劫。”
这一堆仙苗虽然才刚刚入门,但对修真境界和修真界的历史也有了大致的了解,此时天空之中劫云不断堆积,恐怖的威压不断震荡,让这些仙苗更加面如土色,不过这名男童还能稳住心神,声音清脆的继续发问道:“真人,你是怕我们亲眼见到这名金丹大修士渡劫失败,生怕这样的画面在我们心中留下阴影?”
“不错。”
白溪真人看着这名男童,眼神都柔和了很多,“人贵有自知之明,自三圣并立,各洲仙门正统都归入三圣门下,按三圣道例行事,培养仙苗也都在各自划定的宗门地界之内,以往为了一个资质极佳的仙苗便引起各宗门大打出手的乱象已经一去不返,而且各宗门划定地界之后,也乐得长期投入来培养资质更佳的仙苗,不过即便如此,你们这种精挑细选出来的仙苗,一百个里面也最多有十来个能够修炼到筑基期,一百个筑基期也最多只有四五个能够到金丹。你们刚刚踏入仙途,金丹大修士渡劫失败的画面或许一开始对你们影响还不大,但修行的时间越长,越是发现仙途艰难,今日所见的画面,恐怕就会成为你们心中不断堆叠的魔障。不过机缘和危机并存,这种金丹大修士的天劫,谁也说不清会给你们带来些什么机缘。”
“弟子谨记在心。”这名男童认真致谢,和其余那些兀自抖抖索索的仙苗相比,这一副认真的模样着实让他显出了翩然出尘的仙风道韵。
不过白溪真人这时却是脸色剧变,嗤的一声裂响,他和他身后这堆仙苗瞬间就变成了一道往后飞射的流光。
“怎么可能是这种雷劫!”
“退!速退!”
与此同时,周遭的天上和地下都响起了一阵阵不可置信的怪叫声。
悄然孕育了许久的天劫毫无征兆的真正降临了。
已经鱼鳞般密布天空的劫云在刹那间猛然往下压了数百丈的距离,骤然落下了成千上万道雷光。
这些雷光都只有拇指粗细,色泽却是奇特的乳白色,光芒也并不刺眼,但是一落下来,天空之中却是瞬间爆开一阵阵恐怖的寒潮,一层层琉璃般的冰层毫无征兆的在空中形成,就像是一座冰山骤然被切成了无数薄片,然后平着堆放在了这片天空之中。
噗噗噗……
这些雷光落地却极为诡异的没有任何的轰鸣,每一道雷光的落点处都是一团冰雾缭绕,然后迅速的堆积起一堆宝塔样的雪白冰晶。
这些雷光在劫云之中落下时,足足笼罩了方圆数十里的区域,但落下时却都是无比精准的落向了一座山头。
那座郁郁葱葱的青山瞬间就变成了一座白色的雪峰,恐怖的寒气以惊人的速度朝着四周的天地席卷,四周山头上的草木瞬间枯黄。
“冰魄天雷?”
白溪真人见鬼似的看着那座变成白色的雪峰,两颗眼珠子都鼓了起来。
“退!还要退!”
四周天空里嗖嗖嗖的破空声不断。
所有呼喝着往后撤的修士和白溪真人都是一个想法,真是活久见了。
天道法则是随世而生的永恒不变的存在。
修真界每个大阶对应的天劫也是固定的。
金丹期晋升元婴对应的天劫是七重雷劫。
七重雷劫之中,各种天道劫雷的登场顺序也是固定的。
先是威力最弱的劫雷,随着这名渡劫的修士不断硬抗天雷,天道法则也会被打出火气一般降落更强大的劫雷。
按照修真界的经验,七重劫雷之中,至少前四重雷劫都是常规的雷劫,这四重雷劫先后登场的顺序一般是火云雷劫开场,先不断坠落带着些许雷罡的火云,接着登场的是神霄雷劫,然后是青霄雷劫、碧霄雷劫,到了第五道丹霄雷劫登场时,天道法则才会针对这名金丹修士的金丹丹气而制定独特的异种劫雷。
但冰魄天雷毫无疑问是异种劫雷之中的一种。
这七重雷劫一开场,直接就将常规的前四重雷劫省略了,这如何不让这些在场的修士感到匪夷所思。
更何况这冰魄天雷在异种雷劫之中也是比较难缠的一种。
这是什么鬼!
任何的经验都来自血淋淋的教训。
修真史上围观天劫的修士因为遭遇异种雷劫而导致团灭的例子屡见不鲜,也难怪这些修士如此色变,仓皇逃窜。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此时雷劫的中心,那座被极寒镇压着的荒山之中,一名老道差点直接一口老血从喉咙里喷出来。
他是这场天劫的绝对主角,华阳宗的通惠老祖。
没有人此时能够比他更觉得匪夷所思,没有人能够比他更悲愤欲绝。
天道法则是冷酷无情的,天劫存在的意义就是要抹消逆天夺命的存在,但天道法则同时又是公平的,因为它完全一视同仁,任何出身,任何宗门的修士都不会受到区别对待。
但这公平的天道法则,面对自己的时候为什么偏偏就不对了?
有因必有果。
天劫的异变原本也是有注定的原因的。
只有那些在修行的过程中有特殊际遇的顶级天才,那些结出的金丹都完全迥异于寻常金丹的绝世强者,甚至在金丹期就已经超越了金丹期的威能,能够抗衡元婴期修士的变态,才有可能遭遇天道法则的这种严苛报复。
但自己是什么人?
虽说修真界遍地都是扮猪吃老虎的存在,但通惠老祖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哪怕是在小玉洲,自己也绝对是金丹期修士之中最为平凡的庸才。
他在凝出金丹之后,修到金丹巅峰的时间,比起小玉洲那些天才足足多花了一倍。
他本身也没有什么独特的灵根,凝出的金丹也是稀松平常,像他这样的人,怎么样都不可能和异种天劫扯上关系。
难道自己修得太慢,太过平庸,一直拖到寿元将尽才被迫渡劫,天道法则也看不过去了?
这也太扯了。
第三章 这什么道理
正因为无比坚信自己这样的修士面对的肯定是按部就班的七重雷劫,所以他准备应对的第一道雷劫就是火云雷劫。
火云雷劫之中的天火和雷罡的威力一般,对他这样的渡劫者而言最具威胁的反而是天火中蕴含的热力,所以在第一朵金色劫云出现之时,他祭出来的都是可以让自己在火云雷劫的热力之中“凉快”一点的法器。
越是实力不够,就越是要注意细节。
光是可以抵御热力的冰寒法衣,他身上都穿了三件。
谁知道这劫云看起来都很正常,但落下第一重雷劫竟然就是这样的异种雷劫?
他差点直接就被冻成了冻梨。
与此同时,天劫笼罩的边缘地带,山脚下的一片林地里,一名身穿青色法衣的年轻修士迎着恐怖的寒意凝立着,他周围的树木在寒意爆发的瞬间就已经彻底凋零,随着寒气的不断侵袭,被冻得酥脆的树枝就像是腐朽的骨节一样不断咔咔咔的掉落。所以这名青衣年轻修士虽然只是迎风凝立,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挺拔之姿。
“师姐,你冷不冷?”
这名年轻修士转身看向他身后的师姐。
天劫毕竟是天劫,尤其是金丹修士的七重雷劫。
这名年轻修士的脸面看上去其实也已经被冻得有些乌青。
不过他的神色很镇定。
他和他身后那名比他看上去略大几岁的年轻女修,此时也是最为接近通惠老祖的修士。
但这份镇定在他转身看到他师姐的时候就消失了。
比他略大几岁的年轻女修也身穿青色法衣,她的五官很精致,属于那种单看任何一处都很美,凑在一起看更美的极致,而且她的脸上和眼瞳之中还有一种似乎病态般的迷茫神色始终萦绕,有种忍不住让人怜爱的感觉。
但是她此时的姿态却极为怪异。
她蹲在地上。
像是如厕蹲坑,但又有些不像,蹲坑的话双脚会叉得比较开,腰也不会像她挺得那么直。
“师姐,你这是干嘛?”
青衫年轻修士吓得声音都变了,“你该不会这个时候又犯病了,明明连紫竹丹都用了。”
“我没病!”
五官异常精致的女修中气十足的回了他一句,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用了传音的手段,就像是蚊子哼哼在这名青衫年轻修士的耳廓中响起,“我现在是一根蘑菇。”
青衫年轻修士都快哭了,“师姐,你这样还说没病?”
“你是不是傻!”
女修狠狠白了他一眼,“今天在场的修士太多,我们不可能隐藏得了行迹,若是让他们觉得我神志正常,等会怎么会容我们抢了法宝就走。”
“你真的没犯病?”青衫年轻修士狐疑的看着她。
“王离!”美丽女修火了,“你信不信我现在自爆金丹。”
“我信,我信还不行么。”青衫年轻修士更加无语。
极其冰寒的空气里突然出现了一丝灼热的气息。
一团赤红色的光华出现在冰魄天雷坠落的中央地带。
悲愤归悲愤,但再平庸的金丹巅峰的修士也毕竟是金丹巅峰的修士,总不可能连挣扎都不挣扎一下就束手待毙的。
修的越慢,准备渡劫的时间越长,往往准备得也越充分。
通惠老祖一举就祭出了三件火系法宝。
能够在这样短的时间里避免和自己之前布置的法阵和祭出的法宝冲突,能够瞬间暂阻天威,也充分说明了再平庸的金丹巅峰修士也绝对不是任凭天道法则拿捏的软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