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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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父亲想撬开崽的脑袋, 看看这小傻瓜又在想什么。
没等爹爹问,冉冉已经一咕噜全都倒出来。
“爹爹爹爹, 你知道什么是美惨强吗?美惨强就是大佬!”
听到陌生的词汇, 江知乐眯了眯眼,温和道:“爹不知道。”
于是冉冉立刻掰着手指把系统叔叔的话交代得一干二净。
系统:?
系统:“别告诉你爹是我说的。”
下一刻江知乐摸摸冉冉脑袋,“是那个系统叔叔告诉你的吗?”
冉冉吃惊瞪大眼, 圆溜溜的眼睛盛满了好奇, 整张小脸都透露出一句话:爹爹,你怎么知道的!
江知乐一试探试探一个准, 心底多了几分不解和困惑。
闺女是藏不住事的, 若是之前晓得这个, 定是早告诉他了, 早上吃饭也没说, 中午才说, 按道理是上午有人告诉她的,可怀疑来怀疑去也没有合适人选,像是凭空冒出一个人。
马车停在外头, 江知乐先将冉冉抱上马车, 自己跟着上去。
被闺女夸大佬, 俗称特别厉害的人, 江知乐还是高兴的, 老父亲琢磨了一下, “爹爹怎么惨了?”
冉冉傻不愣登道:“爹爹科举没过, 爹爹以前不厉害,但是爹爹现在变强啦。”
江知乐奥了一声,似笑非笑揉冉冉脑袋。
马车轱辘咕噜走过的声音响起, 小贩的吆喝声, 食物的香气顺着帘缝滚进马车。
冉冉吸了吸鼻子,循着香气探头探脑猝不及防撞上了车窗。
冉冉瘪瘪嘴,没哭,捂住脑袋嗷嗷叫了两声,手挡着眼睛,顺着手指缝偷偷看爹爹,又嗷嗷叫了两声。
爹爹好像生气了。
冉冉有点心虚。
江知乐也没戳破冉冉,取了药膏在掌心搓热,在冉冉有点红的脑袋上揉了揉,冉冉舒服眯起眼。
舒服了,就慢慢滚到爹爹怀里了,滚了滚问爹爹,“什么叫嫁人啊。”
老父亲神情有点不善,“长大就懂了。”
冉冉好奇心很重,兴致勃勃又问:“什么叫没人要的老姑娘?”
老父亲脸更黑了,“等你长大就知道了,那些说的都是假话。”
冉冉揪爹爹的头发玩,偷偷把头发打了一个结,“爹爹,那个人骂冉冉,说的肯定是假话,冉冉才不会信呢!”
小孩信的人很少,真相信的人,怎么说怎么信,不相信的譬如马平这类的,说她坏话的,冉冉是不信的。
崽觉得自己很少做坏事,是好崽,不欺负人,除非有人欺负崽,所以综上所述,还是好崽,有人骂她都是假的。
虽说是假的,冉冉觉得很有必要知道是什么意思。
因为有人骂了崽,崽还不知道什么意思,太笨啦!
冉冉问爹爹,“什么叫庶女呀?”
江知乐道:“你是亲闺女。”
一路上冉冉缠着爹爹问东问西,可爹爹总说等长大了才知道,冉冉不得不怀疑爹爹根本不懂。
冉冉再问旁边的蛋叔,宋书白也摇摇头,表示这个长大就晓得了。
两个当爹的人了,一点也不知道怎么和冉冉说这玩意。
江知乐甚至一想到崽以后要嫁人,想到崽坐着花轿走了,老父亲在后头哭成泪人,带崽离开的人一脸春风得意,老父亲就想杀人。
冉冉不知道爹爹的想法已经发散那么远,都想到自己嫁人后,成了孤寡老父亲的场景。
爹爹不回她,崽偷偷摸摸又打了一个结。
等江知乐发现时,人已经进了院子,下人做好午食,正准备吃饭,一路上不知被多少人看到。
江知乐脸彻底黑了,“江冉冉,你过来。”
再不教训这个崽,简直要上天了。
“为什么要绑爹爹头发?”
饭好了,菜上了,江知乐让崽在饭桌旁站着。
小孩看着好吃的眼睛亮亮的,爹爹不给吃。
小孩很有道理说:“因为冉冉以前没做过,冉冉就想试试。”
江知乐冷笑,什么狗屁安慰闺女,抱抱闺女,和声和气,包容体贴,都见鬼去吧。
老父亲现在只想教训崽。
“江冉冉,以后不许玩你爹头发。”
冉冉仰着小脸,举手问:“爹爹的闺女可以玩爹爹头发吗?”
江知乐:“不准。”
“小天才冉冉可以玩爹爹头发吗?”
“不准。”
“阿月姐姐的三岁小伙伴可以玩爹爹头发吗?”
“不准。”
“猫猫的好朋友可以玩爹爹的头发吗?”
江知乐:“……”
江知乐把勺子塞进冉冉手里,拉开凳子,把冉冉抱上去,“坐好,吃饭。”
冉冉握着勺子道:“冉冉想和爹爹一起做没做过的事。”
老父亲心底一软,摸摸冉冉脑袋,“下次要做什么,做了什么,要告诉爹爹。”
冉冉舀了一块姜,放进爹爹碗里。
见爹爹冷眼扫过来,冉冉一个激灵举手,“冉冉以前没做过这个!”
冬天外头凉,群芳赛园子里生了火盆,可奈何有种冷叫嬷嬷觉得你冷。
江知乐不耻下问,跟着嬷嬷学了些养崽经验,觉得从外头冰冷的地方进屋子,喝姜汤吃点姜都挺好。
冉冉不肯喝姜汤,于是就和她商量吃点姜,结果真要吃姜了,就把姜甩给老父亲。
江知乐到底没强迫崽吃姜,他也讨厌吃姜,想把姜扔了,偏偏闺女一直看他不方便,黑着脸囫囵把姜咽了,味道呛得很喝了两杯水才觉得好点。
这姜真不是人吃的。
冉冉看爹爹吃了姜,就满意了,爹爹吃了姜,身体好,冉冉不喜欢吃姜,冉冉好。
崽表示很满意。
外头风言风语很盛,江知乐把剩下的事托给了司马承去办,自己和宋书白才腾了空子去看冉冉比赛。
毕竟冉冉还小,身边没人不行。
冉冉吃完午饭,一边走路一边背了两首诗消消食。
冉冉有点想和爹爹玩,想到比赛就不玩了,认真背会诗,中午又睡了小半个时辰,收拾好坐马车去园子。
司马承此时正在顺着江知乐查到的东西继续收集证据,另一边又开始推波助澜,扩大传闻。
本来关于宋雪薇福星的传闻就很多,如今越发盛行。
什么过目不忘,什么天资聪颖,什么不过五岁,事事俱全,千百年难遇,唯此一人。
如此传言,倒把剩下的一些行动盖住了。
什么红石价值千金,十分值钱,见着有份,边境不止一个红石矿……诸如此类的传闻在暗中流传。
比起前面这个,知晓价值的更关注后头一个,盘算着怎么去分一杯羹。
管水路的盘算着红石运到京城,势必要走水路,可以夺利。
进京城前的这些关卡,地方上又可以剥削一层。
……
虽说这些人比不得郑家,可蚂蚁多了还咬死象呢,一个人不敢出头,人多了自然就不怕。
等事情处理一段落,司马承不由想起了冉冉,有点懊丧自己没有早点来,早点来便可以安排进府看看那个小孩。
小孩也不知道有没有想他。
司马承把冉冉写的那封信拿出来瞅瞅,碍眼的字没了,贴了他的字,补丁打得挺好看的,司马承看完,把信又收了起来。
想到冉冉克夫的传闻,眼底划过一丝冷光。
就这么点小孩,还克夫?既歹毒又愚蠢,什么脑袋想出来的。
不过世上蠢人多,说不准全是傻瓜都信了。
要是以后真难办,司马承倒不是泥古不化的,觉得按冉冉这种情况,嫁人不如找个上门女婿,全听冉冉的话,说东不敢往西,任劳任怨,这种倒是还可以。
司马承想到了,顺带把一些要求写下来,其实他也不大懂,总归听冉冉的就行,写好收了起来,等见到江知乐给他参考一下。
.
群芳赛第二题是作诗。
王女官立于所有考案最前面,宣布题目和规则。
“此次考题是——顺。”
“不独立破题,可以商讨,时间一炷香。”
“一炷香后自行作答,时间三炷香。”
“三炷香后收答卷,进行辩题。”
王女官宣布完,直接点香,示意考试开始。
冉冉她们还呆呆的,周围的一些学子已经讨论上了。
“这次破题难度不小,竟然是顺?”
有人摇头,“这些小孩能答出来吗?恐怕连题都破不准?”
“群芳赛一般难度适中,出题有迹可循,这次出其不意选这道题,想必和最近传出的那番话有关系。”
“一个教书先生和慧能大师说的那番话?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天经地义,实在禁不住推敲。”
“别忘了这是辩题,既然可辩,肯定不能一概而论。”
……
张修捋了把胡子,看到大家不知所措的样子,点头笑了笑,对隔壁邓丹道:“此题不错,大家都被唬了。”
邓丹翻了个白眼,“到时候一片惨淡你就开心了?教书人心真黑。”
宋雪薇初听此题,只是稍微惊诧了一下,想想也在情理之中,群芳赛喜欢跟紧近日京城流传的东西进行变题,类似的题目她有所准备,下笔不难。
不过既然是讨论,也算在考核之中,宋雪薇只能拉了周边的小姑娘一起讨论,三言两语便引得小姑娘们惊叹欢呼,眼里崇拜。
索然无味之余,看到那些目光又觉得挺高兴的。
一些小姑娘们不由跟随着宋雪薇的思路走,顺,既然是顺,顺长辈,顺父兄,顺夫子……如此皆是破题的方向。
而冉冉此时进展龟速,正在问问题。
几个小姑娘聚在一块,听冉冉疑惑问:“什么是顺?”
冉冉不大懂,但冉冉晓得一句话,三个皮蛋蛋,胜过大神仙。她们还不止三个,崽表示很有信心。
有小姑娘思索道:“顺利也是顺吧,希望咱这次顺利。”
有小姑娘想了会说孝顺也是顺。
司马月皱着脸,皱了半天道:“和顺也算个吧,我才懒得和顺呢,脾气和顺有什么好处?”
张雅文说的大家不大懂,大家晕乎乎听了一顿。
小伙伴们都在努力思考,冉冉也在认真思考。
遇到困难想爹爹。
冉冉想爹爹,很想爹爹,于是冉冉道:“有的可以听爹爹的,有的不可以听爹爹的。爹爹对的听爹爹,爹爹错的听冉冉。”
小姑娘们:!!!
司马月拍拍冉冉的肩,“我觉得你说的真美。”
要是她爹听她的,下辈子再说吧,不然晚上早点睡做个梦。
冉冉没懂这个美的意思,以为阿月姐姐夸她呢,想到爹爹听她的,忍不住歪着脑袋笑,小脸露出一个圆圆小小的窝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