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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还会再来。
一片泥泞,说不清是血还是其他东西,男人留了很多,又湿又冷。
玉凝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昏迷了过去。
第7章
玉凝昨日才落了水,嬷嬷想着四小姐平时早起,今天没有早起,可能是身子不适,就想让玉凝多睡一会儿,也没有刻意去打扰她。
玉凝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她身上的花香气息更加浓郁,但香气再重,也掩盖不了缠绵过后暧昧的气息。
玉凝身子沉重,她动一动都觉得疼痛难忍。
昨晚的记忆还很完整,她……她被不知是鬼是妖的家伙夺走了初次。
男人仿佛不知道怜香惜玉四个字怎么写,一连两个时辰,他都不知疲惫的征伐,玉凝现在不仅腰肢和腿酸痛难忍,私密之处也是火辣辣的疼痛。
玉凝昨晚哭哑了嗓子,眼睛也红得像桃子一般,她勉强坐了起来,去看自己的身体。
此时的玉凝不着寸缕,身上并没有衣物覆盖,她的腰上,腿上,都有青紫交错的痕迹,胸前也是一片青色。
玉凝的肌肤白,吹弹可破,比水豆腐还要嫩,稍微出现点什么颜色都会很鲜明。
雪白的肌肤映衬着这些青紫交错的痕迹,越发显得她可怜。
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对任何人提起,哪怕白氏也不能说,玉凝心中慌张,她双手捂住了脸,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泪水顺着她莹白的指缝往外落。
自己哭了一会儿,玉凝挣扎着下来换了身衣服,床上是一大片血迹。
她是初次,那个男人又不是真的人,虽然长得俊美,实际上却像个禽兽,她身体被撕裂,床上血迹斑斑,到处都是血,看起来颇为渗人。
玉凝看着床上的血,又想起昨天晚上受的委屈,眼泪又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她擦干净眼泪后,将床上的被褥换了,才出去让婆子给她送水来梳洗。
婆子看玉凝眼睛肿得像桃子一般,忍不住道:“四小姐哭了一晚上?”
玉凝的声音微微有点嘶哑,和平常柔柔糯糯的嗓音不太一样:“昨晚上做了噩梦,梦见我在水里被水怪拉着,要被淹死了。”
婆子想了想园子里那个湖,湖水其实挺深的,这两天下雨涨水,恐怕更深了。
婆子道:“出了这样的事情,小姐害怕也是正常。下次不要单独再去水边了。”
玉凝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嬷嬷关心。嬷嬷,今天我不去我娘那里了,等下我娘醒来,你就说我昨晚染了风寒,不方便见她,怕染给她。”
婆子连连答应:“好。”
玉凝梳洗后,婆子又送了一碗粥和一碟小菜过来,梅花苑向来粗茶淡饭,玉凝昨晚紧紧握着手,不长不短的手指甲刺进了手心里,扎得手心泛了淡淡血痕,此时去握碗,她被烫了一下,差点把碗摔掉。
不过,玉凝仍旧低头抿了一口米粥。
温热的汤汁入了胃里,熨烫了所有冰冷,那个男人全身上下真的没有一丝温度,就如死人一般,亲密时某处也是冷的,如雪地里冰冻的铁块,冻得玉凝全身都冰冷彻骨。
如果再来几次,玉凝真怕自己会变得宫寒。
但她也找不到去怨恨男人的理由。
昨天濒死之际,是男人救了她,倘若没有这个男人,她可能被人害死,现在已经成了一具死尸。
他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玉凝一无所有,以身相许,怕是最适合的一种方法。
理智上是这么想的,实际上,想到被撕裂的,痛苦的身体,想到昨晚被男人翻来覆去折磨的场景,再想起男人诡异的身份,玉凝真的很害怕这个男人,无比害怕。
她喝完米粥,嬷嬷把碗收走了,玉凝身体仍旧觉得沉重,又上床躺了。
外面,四只小鬼没见到玉凝如同往常一般出来,都急得抓耳挠腮。
蓝鬼咋咋呼呼的:“昨天冥王进去,一晚上没有出来,他俩应该成好事了吧?”
青鬼道:“她是被冥王盯上的王妃,如今长大了,冥王想要她也正常。只是……”
“只是冥王鬼气阴森,寻常人压根承受不了冥王身上的鬼气,加上王妃是个凡人,身子弱小,如何能应付冥王不坏之躯?”白鬼瞅着四周再也没有其他鬼,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冥王修过一种功体,这种功体让冥王和旁的鬼体质不同,旁的鬼和一个女鬼三天都觉得够呛,冥王能临幸三年。”
黑鬼被白鬼呛了一下,抬手往白鬼头上狠狠去敲了无数下:“冥王修至邪法身所有鬼都知道,这不是为了临幸女鬼,他压根不让女鬼爬他的床。”
白鬼被黑鬼敲得吐出三寸长的舌头,黑鬼一边敲一边道:“冥王绝对不是怜香惜玉之人,我觉得王妃可能受了大苦,奄奄一息,我们应该怎么做?”
青鬼道:“咱们反正不能找冥王麻烦,哪怕王妃真在他那里受了委屈。昨天王妃湿漉漉全身淌水回来,像是被人欺负了,咱们去各个院里听听,看是哪个人欺负了王妃。”
昨天晚上玉沅和柳夫人那边就得知了消息,说玉凝没有死,虽然落水了,玉凝命大挣扎着上了岸。
玉沅气得又摔了两个花瓶,并且一再质问兰芝:“没有被发现吧?”
兰芝道:“当时四小姐背对着我,她没有看见我,周围也没有其他人。”
玉沅气得直颤抖:“如果让人知道了,我第一个撕了你的嘴巴。”
玉沅的恐惧合情合理,她担心玉凝看到,给府上的下人知道了,南阳侯府二十多个姨太太,有几个姨太太仗着南阳侯的喜欢在府中为非作歹,什么都敢说。人多口杂,各个院里的下人疯传,姨太太也乱说,话传了出去,玉沅的名声就完全毁了。
哪个正经的大户人家会要一个毒妇进门呢?
所以青鬼也听到了是兰芝推了玉凝下水,事情是兰芝和玉沅一起做的。
四只小鬼敢动动手脚捏柳夫人一下,却不敢开杀戒。冥界的规矩很严,加上玉凝只被冥王口头承认冥王妃,谁也不敢再坏规矩。
他们也只能让兰芝和玉沅倒点小霉。
青鬼一人吐了她们一口。
“hetui!”
“hetui!”
兰芝总觉得自己身上一股酸臭味儿,怎么也驱赶不了。
玉沅也觉得兰芝身上一股臭味儿,她捂住嘴巴:“你在我跟前伺候,身上这么臭,几天没有洗澡了?”
兰芝愣了愣:“奴婢……奴婢天天都洗。”
玉沅挥了挥手:“滚出去!”
兰芝赶紧滚出去了。
兰芝走后,玉沅也闻着自己身上臭臭的,一股大蒜腐烂的味道。
她让婆子又送水进来,水里泡了干玫瑰花瓣,洗了个澡,又换了一身熏得香喷喷的衣服。
一刻钟后,洗澡后的香气逐渐消失,玉沅又闻到了一股腐烂大蒜的味道。
玉沅有些崩溃,她也不知道自己身上为什么有这样的气息,这臭味儿还挥之不去。
她今天还被陈王府的小郡主邀请去做客,一身臭要怎么出门?
玉沅早上也要去柳夫人那边请安,顺便问问柳夫人下一步怎么做,她多挂了几个香囊,去了柳夫人住的静雅院。
柳夫人也是昨天知道了玉凝没死的消息,骂了句“人贱命长”后,柳夫人也没有差人去看玉凝的情况。
这种情势下,柳夫人只能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就当成什么都不知道,不晓得玉凝落水。一旦差人过去看情况,旁人肯定怀疑柳夫人心狠手辣,不仅容不下其他姨娘生少爷,连十几岁大的姑娘都不能容下。
玉沅哭丧着一张脸进来:“娘!玉凝那个贱货她没死!她居然活了下来!”
柳夫人安慰道:“沅儿不要担心,如今南阳侯府的后院是我在掌管,娘一手遮天,想要她的命,来日不迟。”
她抚摸玉沅的头发,突然从玉沅的身上嗅到了一股腐烂大蒜的味道,柳夫人心里一阵反胃——这个味道真的太难闻。
为了顾及玉沅的面子,柳夫人没有说,让玉沅回去后,柳夫人把教导玉沅的婆子叫了过来,斥责她们,让她们天天都要伺候玉沅洗澡,不准再给玉沅吃大蒜,好好一个大小姐,身上怎么能有臭味。
玉沅闻了一路臭味儿,回去后被熏得头晕脑胀,她又让丫鬟准备了热水,泡在水里又洗了个澡。
热气氤氲,玉沅的鼻子被熏得闻不到味道了,她以为自己洗干净了,换了一身新衣服,身上挂着香囊,又扑了一些香粉。
兰芝也洗了个澡,洗澡后味道还是不散。
玉沅也没有打算让兰芝再跟着,兰芝做错了事情,办事不利,也要好好反省,玉沅就让兰芝自己在院子里跪着反省,她坐上马车去了陈王府。
玉凝完全不知道这回事,她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醒来后,手上多了一个羊脂白玉瓶,另一只手里塞了一张纸条。
她下面受伤不轻,这是给她疗伤的药。
可惜玉凝不识字,她盯着纸条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打开玉瓶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清香,玉凝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就放在了床边,仍旧坐在床上抱着自己心灰意冷。
冰冷淡漠的声音传来:“你不上药,是拒绝本王再次宠幸?还是要本王亲手帮你?”
第8章
玉凝看了看手中的羊脂白玉瓶,又看了看君夜。
君夜此时戴着一张墨色面具,她也不知道这男人是什么表情,犹豫了一下,玉凝小声道:“我、我自己擦。”
想了想,她又道:“我不识字,你给我留纸条,我也看不懂。”
君夜背过身去:“自己上药。”
玉凝觉得很局促,虽然君夜没有看,但他在这个房间里,她就不好意思上药。
而且,她身上还没有清洗。
玉凝道:“你、你是妖还是鬼?”
君夜不回答这些愚蠢的问题。
玉凝道:“清白对我很重要,当然,我的命对我很重要,你救了我,我以身相许了,我们之间是不是就两清了?”
君夜的声音冷冽,和他本人一样森森透着寒气:“一次不够。”
玉凝不想再来一次了,昨晚的记忆太痛苦,这个男人陌生又诡异,危险至极,她也不想和这个男人有牵扯。
君夜也没有想要和玉凝说更多,她拿到了药,他便消失了。
玉凝握着手中的羊脂白玉瓶,她抬手在瓶身上轻轻敲了敲,发出“叮咚”的声响。
她命苦,本来指望着能嫁一个老实人,离开这座府邸,可昨晚清白的身子被夺,世人如此看重女子的清白,她想出嫁后有好日子也很困难。
玉凝当着男人的面不敢哭,人走了,她心里又觉得委屈难受,悄悄又哭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