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没有对错只有选择（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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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医院坐上车子的时候，王衡突然想起了自己很喜欢的《大话西游》
带上金箍不能爱你，不带金箍如何救你？
不知道为什么，王衡觉得父亲好像那个电影最后拿着棒子，一个人远走的猴子。
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电梯门打开，王衡一个人走在空旷的走廊里，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站住了。
是林安姝。
“老公，你回来了？”看的出来的疲惫和困倦，脸上挂着惶恐不安，红红的眼睛诉说着委屈。
“回来了。家里出了一些事，已经没问题了。睡觉吧。”
“我不要，我都知道了。”林安姝的声音颤抖：“你要转学了是不是？你不要我了是不是？我爸不让我再去找你，我怎么说都没用，我说不让我找你的话就再也不认他了也没用。我没有办法了，我真的，没办法了。”林安姝越说声音越低，最后泣不成声。
王衡看着蹲在门口，抬头望着自己，眼泪顺着眼角蔓延而下的林安姝突然有一种想要抱住她的冲动。
他理解这种感觉，这种无论怎么努力都无能为力的感觉。
这种害怕被抛弃不想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感觉。
这种提出要求都带着惶恐和讨好，小心翼翼怕对方生气的感觉。
“我不会转学的，相信我。”
王衡清楚的看见了林安姝眼中绽放的光芒，然后就见林安姝扑进自己怀里，两手勾着脖子，腿缠地紧紧的，挂在了王衡身上。就像是终于找到主人的宠物，不断地用脑袋蹭着王衡的脸颊。
“老公对不起，不管我做错了什么都对不起，你不喜欢的我立刻改，只是求求你，永远都不要不要抛弃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王衡张了张嘴没说话，他在犹豫。永远都不会被放弃，被扔下，被失去吗？
我多想告诉你我可以，多想告诉你我会一直在，多想告诉你不用再流泪，就像是回到了过去抱紧那个黑暗中默默流泪的我自己。我有多想，多想拯救你！
可是，我又怎么敢说出永久呢？王衡在心里苦笑：“我，”
“对不起。”林安姝打断了王衡，慢慢的从王衡身上下来，只是依然紧紧的抱着王衡，把脑袋埋进王衡的怀里。“让你为难了，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只要不讨厌我就好，我怎么都可以的。”然后松开王衡，站在王衡前面，眼泪止不住的留下，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可她还是尽力控制自己，努力的做出笑脸，牵强的笑着：“怎么都可以。”
王衡感觉一种强烈的情感在心底迸发，他咬紧牙关，手紧紧的握起拳头。可就算竭力压抑，还是如同火山爆发一样势不可挡。
看着眼前的林安姝，就像是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明明心里一惊痛到窒息，疼的麻木，可还是要勉强自己笑，勉强自己乖乖的，因为，怕被讨厌啊！
当年的自己没能遇到自己的光，而现在，自己，就是林安姝的光不是吗？
王衡似乎在一瞬间穿越了时空，面前的不是林安姝而是小时候的自己，流着泪笑着说：“我会乖乖的，不要离开好不好？”
“我，”
王衡艰难地，慢慢说道：“我，我答应你。”
话刚说完，林安姝就扑入自己的怀里，感觉得到她单薄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林安姝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眼泪还在流着，甚至顺着自己的脖子流进衣襟，一阵温热后渐渐失去温度。
冲动了，可是没有办法的吧。
恍惚间王衡想起父亲教导自己的话，“每个人都永远拥有选择。所有说着我是没有办法才这样的人都不过是想要逃避责任罢了。”
那么，这就是我的选择吗？
林安姝一直紧紧抱着王衡不肯放手，王衡于是用公主抱的姿势抱着林安姝回了家。看着王衡进门关好门的林安姝才允许王衡将她放下。
“肚子饿吗？”
“不饿。”
“那睡觉吧，很晚了。”
“好。”林安姝的声音带着些许娇羞。
王衡转身向卧室走去，林安姝很乖巧的跟在后面，不近也不远，只差一步的距离。
“你今晚睡在这里可以吧？”
“好。”这一次声音里带着压抑着的欢呼雀跃和一点点渴望。
王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听出来的，但却毫不怀疑。就像是大厨吃了一道菜然后评说用了什么食材，火候怎么样之类的。
“上床，站着干什么？时候已经不早了，快点睡。”
“诶，不是要先脱衣服吗？”
“上床。”
“哦，好的。”
王衡看着林安姝爬上了床，然后转身出了卧室顺便锁上了门。“好好休息，明天带你吃早餐。”
“好。”声音里是一点点的庆幸和很多失望的情绪参杂在一起。
“越来越复杂了。”王衡自言自语。
简单的洗脸刷牙，然后躺在沙发上在脑海里复盘，最后关灯睡觉。
梦里隐隐约约闪过很多人，可是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却完全想不起来都是谁，做了什么。只是记得昨天晚上做了一场梦。
而唯一记得的，是一张留着泪水的脸，那是慧慧。
第二天早上王衡依约带着林安姝去学校旁边的早餐店吃早餐。王衡喝着豆浆看着正坐在自己对面的林安姝，此时她梳了一个双马尾，正两手捧着一个大包子，每次都要狠狠的咬一大口然后再慢慢咀嚼，脸颊鼓鼓的看起来很可爱。
因为得到确定的答案而烦恼尽失的林安姝今天就是一个无忧无虑的美少女。虽然因为听了王衡的话没有再故意按照王衡的喜好而打扮，可是现在看在眼里，还是好可爱，好漂亮，好喜欢。
王衡慢慢的喝着豆浆，很是放松的靠在椅背上，看着林安姝解决了包子然后开始拿起勺子和米粥作战。依旧是面无表情，但眼里满是宠溺。
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也许是因为林安姝太累了所以睡得很快，也许是因为王衡门锁得很严实。可不管怎么说，有的事情都算是心照不宣的了，比如说，自己答应了林安姝这件事。
自己无疑是冲动了，但那是自己的选择，就应该自己承担责任。这个责任包括，今天要跟慧慧解释一下，自己答应了林安姝了这件事。
“这家店好好吃，明天我们再来好不好？”林安姝抬起头，嘟着嘴对王衡撒娇。
“好。”王衡点点头，看着林安姝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然后再次低头和桌上的食物搏斗。
从昨晚到现在，王衡不止一次的询问自己的内心：“我做的对吗？”
就在此刻，所有的忐忑，不安都在林安姝甜美的笑容里消弭。
这是我的选择，无关对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