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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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千其实我二十！

十月下旬天气终于褪去了炙热，收敛了暴躁脾气变成了温和的姑娘，阳光暖暖洒在身上有说不出的舒适。南方的秋天也是青翠葱郁，再往北些，这时候树叶已经开始泛黄，再过些时日就该伴着树根长眠，留树干光秃秃的在那儿，一片萧索。周晗习惯了那样的秋天，忽然见这样秋天还有几分恍惚，总觉得又是一个新的春天。

她撑着头看窗外，越过一片青翠的山坡能看见一栋栋的红顶小楼房，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好看。教室里不少同学还在吃午饭，有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蒋思归和几个班干部在商量运动会的事情，没一会儿就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周晗见状，问：“怎么了？”

“报名人数不够，只能班干部凑数，我要跑一千五......”说着，她白嫩的小脸皱成了一团，都赶得上七老八十的老人家了。

周晗看的好笑，劝她：“人数不够就不够呗，干嘛非要凑那么多人。”

“哎，算了，我就凑个数瞎跑一会儿，人不够弥章姐会被骂的。”蒋思归幽幽叹了口气，小嘴撅的老高：“学校真是讨厌，非得规定参加人数。”

“你们对沈老师真是爱的深沉。”周晗笑拍了拍她的头安抚，心里吐槽：也不知道沈老师给她们施了什么咒，别的班都是班主任追在学生后面做思想工作，他们班倒好，一群班干部就都给解决了，完全不用沈老师费心。

“别的老师可没有我们弥章姐这么好，也没她漂亮没她声音好听。”蒋思归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不过随即眉毛又耷拉了下来：“希望那几天我不要来大姨妈......不然真的是要命......”

周晗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对于蒋思归前半句话很是同意，沈老师人还是不错的。

“你最近怎么了？老看手机。”

“啊，没什么，有急事等人回复。”周晗勉强勾了勾嘴角将手机放了回去，上回王渝虽然通过了她的好友请求，她也不敢一上去就说自己穿越了，何况也不知道这个王渝是不是还是原来的王渝，她只能装成读者跟她闲聊，旁敲侧击了解一点消息。可王渝这个人QQ基本处于废弃状态，一条消息常常好几天才回，目前这样不熟悉的状态她又不能问她要微信，真是急死人。

很快到了运动会的时候，有些班级没有安排到看台上，只能自己搬凳子到指定地点就坐。2班还算好，被安排在两颗树中间，比起其他一整天被太阳晒着的班级好太多了。蒋思归从教室带队到运动场，沈弥章已经在指定位置等他们了。沈老师换上了休闲的长袖长裤，带着遮阳帽和墨镜，长发扎成高高的马尾，粉嫩的口红衬的皮肤愈发白皙，简简单单的装束就将旁边几个女老师比下去了好几个档次。她站在那里就自成一道风景，引得不少学生往那边看，周晗心里叹息一声：果然是人长得好看怎么穿都行。

沈弥章一上午都没闲着，陪着各个同学去各种比赛，蒋思归自然也是到处蹦跶，周晗和大多数同学一样，老老实实坐着写规定的广播稿。每次运动会都是这样，不参加体育项目的同学就要写广播稿，写得好的被广播台念的稿子会额外加分，这也是评道德风尚奖的一个依据。像周晗这样没有运动项目的学生要写的广播稿自然又会多一些。

她才小心翼翼对着手机抄完两篇稿子，就见蒋思归又皱着脸回来了。

“怎么了？”

“果然来大姨妈了......”蒋思归捂着肚子在周晗身边坐下，郁闷道：“想它来的时候它不来，不想它来它就来了，绝望。”

“呐，热水。”周晗将自己的保温杯递了过去，拍拍肩安抚：“下午的一千五就别跑了，要不你请假回去休息吧？”

沈弥章回来见蒋思归弯着腰趴着，看小脸也是惨白惨白的，直觉不好，径直到她身边蹲下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问：“病了？”

周晗听着不自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沈老师这声音是不是太温柔了一点！

蒋思归声音弱弱的，答：“来大姨妈了。”

“老师，下午的一千五她不能跑了。”

“不行！我不跑又找不到人替，我们道德风尚奖就没了！还得扣其他同学的成绩！”蒋思归瞪了周晗一眼，忙对沈弥章说：“弥章姐，我可以的！”

蒋思归是要强的性子，她自己又是班长，怎么都不愿意损害集体利益。沈弥章知道她的性格，好声好气劝道：“没事，身体重要，运动会本来就是重在参与的。”

“不行不行，弥章姐你别担心我，我可以的。”蒋思归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任凭沈弥章怎么劝都不松口。

周晗听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头都大了，烦躁的揉了揉头发，说：“行了，我替你跑，你乖乖回家躺着去。”

蒋思归闻言两眼都放光了，高兴道：“哎？！真的吗！同桌你是我救命恩人！”

“真的真的，你赶紧回家吧，你们俩再说我耳朵都要起茧了。”

沈弥章也算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深深看了周晗一眼，惹得周晗不自主抖了抖，怎么她刚才说错话了？

蒋思归不在，周晗原本想着肯定只能自己过去，她没报运动会的项目是因为上辈子体育不好也不喜欢运动，现在的周晗身体机能虽然比原来的好了不少，可不爱运动的心态还是没有改变的。

没想到该到女子一千五的时候，沈老师又过来了：“走，去检录，我跟年级组说过了。”

“哦，好的。”周晗忙起身跟着她去，检录完站在起跑点的时候长吸了一口气，安慰自己：没事没事，一场篮球赛都打下来了还怕区区一千五吗？没事没事，肯定没问题。

沈弥章在旁边看着她那样动作，哑然失笑：怎么她还紧张？先前那么轻松就说出了要替跑，她还以为周晗跑步很厉害呢，怎么现在看着还有些害怕的样子？

随着一声哨响，女子一千五正式开始。周晗没跑过一千五，保险起见还是跟在别人身后保持着中间，不断安慰自己：不到四圈，很快的，没事没事。

一圈两圈还好，到第三圈的时候周晗的呼吸显然有些乱了，步子也慢了下来，沈弥章在终点等着，只能尽力喊：“周晗，调整呼吸！还有最后一圈！加油！”

2班其余不少同学也散落在跑道各段，狂喊着加油，周晗只能听见耳边一阵一阵的声音，完全分不清是谁。嘴里有淡淡的咸味，她微微张开了口，不断告诉自己：还有一点，只有一点了......

最后一个直道，很快就要结束了。

“周晗！加油！前面只有三个人！加油加油！”

三个人？周晗好不容易找回了一点理智看了眼前面，果然只有三个人。

都到这地步了，还是拼一下吧。

这么想着，她尽力加快了步伐，好不容易超过了一个人，前面两个人已经陆续到了终点。

可惜了，还是没追上。

周晗在心里叹息一声，不过也知道要是再长一点她也跑不动了。终于到了终点，她松了一口气，身子软绵绵的就要往下倒，好在及时被人拖住才没摔地上。

扶住她的人比她矮一些，周晗凭借本能双手环住她的脖子将头搭在她肩上，管她是谁，反正肯定是班上同学，总比摔在地上好。

“来，跟着我慢慢走走。”

耳边有温柔的声音，带着她慢慢走着，周晗这时候反应过来了，是沈老师。周晗靠在沈弥章肩头，空气里混杂了她的香气进入到周晗的肺，似乎也带着安抚人的本事，让周晗觉得舒适了不少。沈弥章听着耳边的呼吸声平缓了一些，让她靠在栏杆边，打开保温瓶递了过去，不忘嘱咐：“小口小口喝，别着急。”

周晗看见是自己的水杯放心接过喝了起来，虽然没回应她，但果然很听话的小口喝着。沈弥章放了心，又从口袋里拿出湿巾替她擦着脸上和脖颈的汗珠。她刚刚抱住她的时候能感受到整个后背都濡湿了，好在周晗是朝她扑过来的，搭在肩上还能撑起她，不然凭她的力气还真不能拖住一个脱力的人。

温热的水带着淡淡的咸味滋润了口腔和喉咙，周晗的脑子终于又能转了，冒出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篮球赛也是淡盐水，沈老师到底哪儿来的盐？

看周晗喝完了水，沈弥章又让她搭着自己的肩，柔声说：“来，再走走。”

这时候有别的同学找了过来，帮着沈弥章一起将她带回了班级。沈弥章见她总算缓了过来，递了纸巾过去，笑道：“辛苦了。”

周晗轻摇了摇头，颇有些吃力的开口：“沈老师，帮我一个忙。”

“嗯？什么？”

周晗这会儿还不想多说话，拉着沈弥章到了稍僻静一些的地方，将校服外套铺在地上趴了上去，说：“帮我踩踩腿，大腿小腿肌肉，不用脱鞋。”周晗话虽这么说，心里简直要滴出血了，半条命都快没了还不算，还要在地上滚一圈，也不差沈老师那几脚了。

这种简单粗暴又有效的放松方式沈弥章虽然知道，真要自己做还是愣了愣，她看了看自己脚上的运动鞋，想了想还是蹲下双手按上了周晗的小腿：“这样OK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