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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别说了。”章翠兰听着闺女自责的话语,捂着嘴难过地话都说不出来了。
“爸,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今非昔比,我们跟本斗不过他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世事难料。”丁海杏嘴角勾起抹笑容,有股骇人的寒意顺着眼底的深处的亮光闪过,原本畜生无害的小白兔,在瞬间化作锐利逼人的锋芒。
也就是这突然转变的气息,令丁丰收诧异,好像从未认识闺女似的,他愣愣地看着仿佛没有任何变化的丁海杏,心底里闪过抹狐疑。
“爸,宽恕是最大的惩罚,无人怪罪才是最大的痛苦。”丁海杏搀扶着他坐在凳子上,这话也就嘴上说说,她才是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她只是不想父母如前世般,因为她又丢了性命。
他们要活着,好好的活着,吃饱穿暖,健健康康的活着。不要再为不相干的人浪费生命与时间。
丁丰收坐在凳子上,抬眼看着她道,“照你的意思,这事咱就算了。”语气中有着浓浓的不甘,“闺女你说的那些话,都是自欺欺人的,现实中他们可比谁都过好。你看人家成了城里人,背靠着岳父这棵大树,那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咱们呢!除了自我安慰的阿q精神,还能怎么样?生活没有一点起色,人家还骂咱窝囊废。”愤恨不甘道,“你是不是真的让那个王八蛋把你给气糊涂了,都这时候了你还向着他说话。杏儿虽说,爸一直教育你们要与人为善,可那不是教你什么时候都善良,农夫与蛇的故事听说过吧!他老人家还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呢!对待他们一窝子不知道好歹的东西,不值。他们还以为我们好欺负,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
“爸,您听我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咱不干这赔本的买卖。”丁海杏语气镇定地说道,“您要真是实在不忿的话,就好好的招呼他的家人,我绝不拦着。”
“闺女,你傻啊?”丁丰收挑挑眉头,诧异地看着她道,“我刚才还说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们一家人还不得投奔他郝长锁。”
“投奔他才好呢!”丁海杏嘴边挑起一抹笑意,意味深长地说道。
“闺女,你是不是发烧了。”章翠兰走过来,冰凉的手搭在她的额头上道,“他们投奔了他,咱哪还有那本事修理他们啊!”
“你妈说的对,鞭长莫及啊!”丁丰收眉宇间闪过一抹愤恨与不甘道。
“桀桀……”丁海杏露出一抹阴森地笑意,随后怪声怪气地说道,“一个屁大的连长而已,你们真以为能只手遮天,当部队是他家开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目光转向章翠兰,凝眸望着她,语气加重道,“妈,婆媳可是千古难题,尤其是城里洋媳妇与这乡下的蛮不讲理的婆婆。”得意地说道,“当当……大戏开锣,我们有好戏可看喽!要知道痛苦来自比较之中,巨大的生活水平的差异,会让乡下的老郝家的人眼红的,凭什么他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而他们却在乡下吃糠咽菜。”
章翠兰闻言眼前一亮,点头如捣蒜道,“嗯嗯!”兴致高昂地看向丁丰收道,“杏儿她爸,记得镇上的老李家的儿子吗?出了个大学生的。”
“咋不记得呢!”丁丰收经老伴儿这么一说也想起来了,“老李家的儿子考上大学,在咱这十里八乡都轰动了了,老李家可是风光了一把。后来李家儿子毕业后,找了个城里的媳妇,那可就热闹了,上门打秋风的亲戚那是一拨接一拨的。李家儿子在这亲娘和媳妇儿面前弄的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老李家的婆娘回来后可没少骂儿子狼心狗肺,最后拖家带口的去城里闹,差点儿没把儿子的工作给闹没了。最后不知道咋地才平息了。”
“这我知道,我知道。”章翠兰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道,“李家儿子工资的全部寄给家里,还要把兄弟姐妹,能安排的都安排了,才平息了。”
“那这男人在女方家还有什么脸面。”丁丰收咂舌道。
“是啊!活的窝囊着呢!一个蜡烛两头燃,才三十多这头上都操心的有白头发了。”章翠兰叹息地摇头道,“被一家子给拖了后腿了,别说进步了,艰难的维持着生活,真是一言难尽啊!”
丁丰收粗糙厚实的大手摩挲着膝盖,眼睛一亮,“钝刀子割肉,最伤人,咱慢慢折磨他,让他活在深水火热之中。有他那些贪婪的家人,我让先甜后苦,有苦说不出。”抬眼看向老伴儿道,“杏儿她妈,咱不能打压他们,把人给吓跑了。那咱还看啥大戏啊!咱得捧着他们,使劲儿的吹捧他们,得意才能忘形,得意才会打肿脸充胖子。”啪的一下,拍着大腿道,“就照闺女的说法办!我要让他日夜难安!他娶了城里媳妇儿,这日子也别想过的轻松。”
“呼!”丁海杏长出一口气,总算劝住固执的老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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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家在热烈讨论的时候,郝家人在军营等的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怎么还不回来?”郝母看着洞开的房门,眼巴巴的瞅着外面,“这都过了饭点儿了。这混小子想把咱给急死不成。”
“叽里咕噜……”郝母这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俺快饿死了,那兔崽子啥时回来,咱啥时候能吃饭啊!”
“吃就知道吃。”郝父顿时火冒三丈道,腾的一下站起来道,“这事解决不好,还吃什么吃,全家人都喝西北风吧!”
“都是那臭小子干的好事?弄得现在咱们进不得,退不得,给架在了火上。”郝母气地破口大骂道,“那兔崽子不知道在哪儿吃香的喝辣的,哪里还顾的上咱们。”
“行了,你嗓门小点儿,是嫌大家不知道这破事吗?要不要给你个喇叭继续嚷嚷。”郝父看着她那埋汰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