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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医院,走到丁海杏的病房的时候,战常胜先说道,“你先进去,我拿相机给你。”
“好!”丁海杏推门进去,拉开了灯,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还是屋里暖和。
“咚咚……”敲门声响起。
丁海杏循声望去,看着半掩的房门和站在门口的战常胜道,“门不是开着呢!你敲什么门?”
“进屋敲门这是礼貌!”战常胜解释道,“到城里……”突然改口道,“这不管城里还是乡下,这都是礼貌,记住了以后进屋敲门。”
我还用你教!丁海杏杏眼微眯,滴溜溜转了转道,“俺们乡下都没有门,怎么敲啊?”
她说的可是实话,乡下房子,内屋没有门,门上冬日里是布帘子,夏日里是草珠帘子。
战常胜闻言一时愣住了,没有门怎么敲啊?
丁海杏看着他呆愣的样子直乐,灿烂的笑容咧嘴露出一口像珍珠一般洁白的牙齿,那是山里泉水养育出来的。
战常胜看着她嘴角调皮淘气的笑容,浑身上下那种狡黠同时亦不失优雅从容的气质与神采足以让让他侧目,注视着她不想移动眼珠。
“站在门外喊啊!”丁海杏给了他一个你真笨的表情。
战常胜闻言一愣,随即笑了笑,心里道:还真是,鼻子下面的嘴,不就是用来说的嘛!
战常胜也不跟她计较,走过来道,“这是给你的相机,还有书。”说着将相机和书递了过去,“这是个德国货,比咱国产的娇小,却胜在操作简单,就是从没有摸过照相机的人,也是一学就会。”言外之意,非常适合你。
丁海杏眼神中惊讶一闪而过,看着徕卡照相机,这可是高级货,她以为最多一个海鸥照相机就不错了。
战常胜伸手道,“你把相机给我,我教教你。”
丁海杏将相机递给了他,战常胜拿着相机道,“你坐着别动。”然后朝后走去,丁海杏赶紧整理整理头发,衣服,端坐在床上。
战常胜从镜头中看着她,“别动,别动,哎!就这样。好,非常好!”镜头中的她嘴角不由往上微微扬起,挂着舒心的笑意,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清澈得好似一汪清泉,没有任何的晦暗。接触之后才发现,性格很单纯也很可爱,心里在想什么都会直接的表现在脸上,就是太瘦了,再胖点儿就好了,这皮肤再白一些就更好了。
“哎!你好了吗?”丁海杏看着镜头淡然地说道。
神游天外的战常胜被拉了回来,找了个借口道,“你不用紧张,放松,放松。”
“紧张?”丁海杏才不知道紧张为何物,“又不是真的照,还没调好焦距吗?”
“对哦!”战常胜才想起来道,放下手中的相机,直接走过来,将相机递给了她道,“从这里看进去,镜头里有个小圈,将人框在那个圈里就成,然后拨这个钮,听着咔嚓一声,就照进去了。”
“来来来,你坐这儿,我试试。”丁海杏拿着相机起来,指着她刚才坐的地方说道。
战常胜正襟危坐的坐在床上,双手扶膝,一本正经的,目光炯炯有神,平视前方。
“你比我还紧张,坐的这么正式,放松点儿。”丁海杏脸上露出一个清浅如月的笑意道,从镜头里欣赏地看着他,不说话的他真的好有味道。
他英俊硬朗的五官一点也不输于那午后窗外灿烂的阳光,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却仿佛万年深潭似的沉寂幽暗,同时又充满了神秘和沧桑,让人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还有无尽的秘密,等人挖掘。
“不行了,当了这么多年的兵,站如松、坐如钟,走如风,连梦里都这样,老……了他都改不了。”战常胜摆摆手道。
丁海杏抿嘴偷笑,明显听到他紧急改口,差点儿没笑出声,放下手中的相机道,“好了,我学会了。”
“你学会了,那我就走了。”战常胜起身道,“不耽误你休息了。”
“我送你。”丁海杏将他送到了门口,关上了房门,插上,转身看着床上的照相机,这下武器有了。
明儿星期天,她就不相信坠入爱河的两人没有约会,只要盯着他们保准有收获。
只是该怎么摆脱牢头呢!有了,星期天就说去找郝长锁了。
至于郝家人是不会拆穿她的,也不敢,打了个响指,就这么干!
盘腿坐在床上,打坐修行,随着真气逆行,浑身舒服多了。
要不是这样‘消化’那些大鱼大肉,就她这久不沾荤腥的身体,这肠胃肯定造反。
一晃眼,晨光微熹,宁静了一晚上的开始喧闹了起来。
“咚咚……”刚洗漱回来的丁海杏,听见敲门声,走过去打开门。
“解放军同志,这么早干什么?”丁海杏看着战常胜问道。
“吃饭去。”战常胜招手道。
“还去外面吃啊!”丁海杏摇头道,“不去了。”哪能让他一直破费,实在太不好意思了。
战常胜闻言笑了笑道,“不是去外面,是在医院食堂。”
“那更不去了。”丁海杏摇头如拨浪鼓道。
“你看这医院食堂你咋就不能去了。”战常胜不解地问道,“在外面国营饭店都没事啊!怎么这会都扭捏起来了,你那爽利劲儿哪去了。”
丁海杏挠挠头,颇有些无奈地看着他道,“在外面他们不认识你,在医院大家都认识你,我不想和你坐在一起,影响你的声誉,明白吗?”一副我为你着想的样子。
“我当什么呢?他们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呗!怕他们个混球干什么?”战常胜无所谓地说道,“你就别操心我的声誉了。”静静地看着她故意地激将道,“我在医院的名声,差的不能再差了,如果你怕被我影响,我把饭菜给你送来。”
“我才不怕呢!再过两天我就走了,再说了谁认识俺啊!”丁海杏无所谓道。
“你要走?”战常胜轻蹙了下眉头,“你不是来结婚的。”
“你咋知道的?”丁海杏微微扬起下巴,瞥了他一眼道,“想不到解放军同志还有偷听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