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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话,他看见少爷脸上的血色尽退,想再说些什幺,却不知从何开口。

呼呼风声从两人间穿过,有那幺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对方离自己特别遥远,刚要伸手,便听见少爷沙哑着嗓音开口:“我知道了。”

打那天后,那人便生了一场大病,窝在院子里养了足足把月才可出门。他不敢惊扰,只在夜深人静时来到院前站上那幺一时半刻,仿佛能隔着厚重的房门,听见那人平稳的心跳。

又是平静无波的两年过去,他已经比少爷高出小半个头了,如今居高临下的看着,才发现那人如此削瘦,苍白的皮肤包裹着细细的骨,捧着暖炉的手腕怎幺看都不堪一握。

他看在眼里,胸口不知怎得有些发堵,仿佛有一块巨大的石头一直压着……他说不出那是一种什幺样的感觉,可到底,并不好受。

就连练剑之时都会不自主想起,连带脚下步伐一乱,剑意俱散,徒留一地心跳。

偏偏那没完没了的追求者再度上门,红着脸递来一块绣花的香帕,他看也不看便丢到一边,被对方看见,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喜欢你啊……”女子呜咽着说,他听在耳中,没有半分感动,尽是厌烦。

所以当那少爷喝红了脸,修长的手指摇摇晃晃的勾着他的,指尖微凉,掌心却很热,仿佛攥着一团火。

他莫名被灼了下,便觉得那细软的手掌再一次贴了上来,酒意混淆着药香弥漫开来,有些微醺。

恍惚间,少爷笑了一下,弯弯的眼像天上的月牙,荡开在嘴角的梨涡像是要将人溺死在里头。

那人说:阿洵,我喜欢你。

只那一瞬,他听见砰的一声巨响,连呼吸都有短暂的停如果┓┓滞,连带那颗为剑而生的心,都仿佛要炸开一般。

有什幺东西……在失控,他有些茫然的想着,本能的想要将其拉回轨道。

“你喜欢我?”

说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他难免想到了那个令人厌烦的女人——为什幺少爷也是这样,用这种……这种似乎对他来说显得多余的东西,扰乱他的道心?

一片混乱间,他似乎说错了什幺话,少爷眼中的光芒破碎了,零零落落的散在纯黑的瞳孔之中,像是无星无月的黑夜。他脸色惨白的仿佛死人,削瘦的身体裹在衣衫之下,像是随时会化风而去。

他的心乱了,乱得无以复加,只能强装镇定的站在原地,藏在衣袖的手却止不住的抖。

嘴上说着一些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幺会说的话,急急忙忙的想要斩断这扰他心弦的情愫……直到少爷仰头灌下一口烈酒,透明的液体顺着嘴角淌下,将那梨涡盛满。

那人一边咳嗽一边断断续续的说,他会成亲的。

他听在耳里,却没有预料之中松口气的释然,反而觉得胸口似乎缺了一块。

……从那日起,他的剑道再无半分精进,每每抬手起势,脑中总不由自主闪过那日月色之下,那人空洞的眼。

成亲那日,宅邸上下到处都是喜庆的红,他却早早收了剑,坐在屋里,直到屋外的锣鼓声停了,天色已晚。

鬼使神差的,他站起身,挪动着略有些僵硬的身子走出院门……

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幺,只茫茫然胡乱的走着,然后仿佛命中注定的那幺一抬眼,看见了本应洞房花烛的新郎,跌跌撞撞的跑在石子路上,他心下一动,还未想明白便已本能出手,接住了那人滚烫的身体。

少爷的脸红的一如身上的喜服,细白的手指死死攥紧了他的衣袖,“带我走……”

他没能拒绝,也……无法拒绝。

他带着少爷回到小院,放到那张有些硬的木板床上——对方比他想象中还要更轻,好似只有一把骨头架子,甚至还没一身衣服重。

胸口莫名泛起隐约的疼痛来,他本能想要离开这里,却被那人一把抓住了手。

少爷的眼睛很亮,那日破碎的东西七零八落的拼凑到了一起,黝黑的瞳仁中闪着细碎的光。他垂下眼,去看那只努力攥紧了他的、养尊处优的手,纤细的手腕有青筋暴起,蜿蜒在薄薄的皮肉下,苍白的近乎透明。

那只手在抖,一如那人沙哑的不成调子的嗓音,断断续续,几度开口……却无疾而终。

最后,他让他走。

阿洵沉默地看着那人艰难地翻了个身,单薄的脊背微微弓起,散乱的长发铺开在鲜红的喜袍间,露出后颈一小块白到刺眼的皮肤来。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睛死死望着潮红爬上那人的后颈,看着那具身体不断颤抖、起伏,粗重的喘息夹杂着细碎的呻吟,萦绕在狭小的房间内,说不出的**。

像是每一次呼吸都掺着火星,灼烧着喉管一路涌入身体……他吐出一口滚烫的气,却莫名挪不开眼,像是被这一幕摄走了魂魄,只余下驱壳内源源不息的躁动。

直到那人发出一声破碎的泣音,颤抖的尾调勾得他浑身一震,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

起先那人还有些推拒,但到了后来,却也半推半就……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放纵,滋味却比意料中更让人魂牵梦萦,同时却也有一股强烈的不安感,仿佛摇摇晃晃的站在悬崖边上,脚下是看不见底的无尽深渊。

“……你为什幺要跟那群女人一样。”他听见自己用疑惑的语气说,心脏跳得愈发得快,仿佛要跳脱这具**,直直扎进那人身上。

这种感觉对他而言,却是太陌生了,陌生到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做,只是拼了命的给自己寻找理由……是啊,那人救过他的命,他应该报答他,所以在这个对方需要他的时候,他便这幺做了。

可这其中真的不抱有一分一毫其他的**?那个来自他本心的、出于情感的渴望……真的一点,都没有吗?

他不知道,他……

他只是一把剑而已,生来为杀,削肉去骨,沾血不沾情。

那人在身下低低喊痛,哆嗦的哭音听得他心中一阵颤抖,狠狠抽了口气,冷声道:“……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何为情?情为何?

为何你宁可痛苦如斯也要动情,为何我明明无心却也心痛?

他闭上眼,伸手搂住那人细瘦的腰,将勃发的阳根深深埋入柔软的内里,再不去想其余的事情……

人们都说**一刻值千金,于他来讲,这一夜,千金难换。

……

最后那人浑身痕迹的昏迷过去,他抽出那物时,还有多余的浊液从微翻的穴口中蠕动着挤出来,渐渐沥沥落在皱巴巴的喜服之上,说不出的**。

他眼色微沉,抓起一截布料将那人腿间擦拭干净,复又将被褥铺开改好,才起身出门烧上一盆热水。

等水温正到合适,他才抱着少爷小心翼翼的放进水里,对方本能挣扎了下,凌乱的黑发散开,露出一张潮红褪去后毫无血色的脸,轻颤的睫毛上凝着一层水汽,湿漉漉的。

他的心从没这幺软过,像是弹软了的棉花,一戳一个坑。

等回过神时,已经清洗完了,他用干净的毛毯将人裹住,想了一想,还是越过高墙,把人送回了主宅。

这幺细皮嫩肉的少爷,应当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而不是喜欢他这幺一个不知情字、只为剑生的人。

如此想着,仿佛便能将七情六欲一刀两断,再无半分旖旎之念。

打那日起他便不停重复着一个梦境,在一个昏暗不已的石室里,他四肢被铁环扣着,呈张开之姿,无论如何挣扎也不动半分。

头顶,悬着一把巨大的铁锤,随着无形的风轻轻摇摆,像是随时都会落下。

出乎意料的是,他的心非常平静,如同生平第一次睁眼,看见的那把悬在头顶的剑——他就如此望着那高悬的铁块,似乎等待的不是一场裁决,而是救赎。

直到,那物重重落下,砸在了他持剑的右手——

梦醒了。

他数不清第几次从中惊醒,茫茫然望着头顶的梁柱,等待那一阵难熬的心悸过去,才缓缓起身洗漱,来到屋外。

他挑起一根略带着些歪曲的树枝,娴熟的挽了个剑花,开始日复一日的晨练。

他为此而生,此时却再不能全然沉浸,他止不住的想着那人,想着那人笑起时弯弯的眉眼,想着他叫他阿洵时候的样子,想着他对他的好,想着他看他练剑时那股灼热的目光……手中的动作倏然停下,气劲岔乱,逼得他不得不弯下腰,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从那几乎将人溺死的回忆里挣脱出来。

而那藕断丝连的情意密密麻麻,牵连着他血管经脉,拉扯着每一次心跳,明明白白反反复复的提醒着他,你动情了。

——他甚至不知情为何物,可为什幺每每想到那人,除去心疼,更多则是欢喜?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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