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也白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普爱看书网huazhoujixie.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小姐,不会的,少爷他可是咱们江陵的天才,奴婢想这次秋闱,少爷绝对榜上有名!”采浔解释道。
话是这么说,关安还是忍不住担心,毕竟她能够重返十五岁已经是神乎其技之事了,会不会许多事情也因为自己的出现而改变?
一想到有这样的可能存在,关安就感觉有些心烦意乱,她现在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也不知道今后的事情是否还是会像记忆中的样子重蹈覆辙。
她不要。
“不是我不相信愈哥哥、疑虑太多,只怕……”关安紧皱眉头,对采浔说道,“罢了明天还要赶路,你快快去休息吧,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可帮忙的。”
“小姐也早些睡下,采浔先退下了。”
等采浔一走,关安也上了床躺着,双眼微闭,脑袋却异常清醒。
她的脑海里一直萦绕着一句话——每个人在世上留下的一个脚印,对后来的人都会有影响。
所以她现在就算是重新来过了,其实很多人的命数也因此悄然发生改变了吗?
越是想着这些,关安就越是难以入眠,待晨光熹微时,她从床上坐起来,心神不宁。
楼下已经有人开始走动,应该是在整理行装,天一亮就出发。
关安一夜未眠,她对于这不确定的变数从一开始的庆幸到如今的拿捏不准,害怕。
她下了床穿好衣裳,还未洗漱,墨发随意披落在身后,径自出门往贺愈的房间跑去。
关安现在真的很迷茫,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从小到大的习惯让她觉得这个时候只能去找贺愈,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刚在贺愈的房间门口站定,关安喘了几口气,深呼吸几下抬手敲了敲门:“愈哥哥,我是娇娇。”
关安细如蚊声地说道,她觉得贺愈应该没有这么早就起来,只是自己不受控制地就跑过来这里了。
说完屋子里也没有什么动静,关安垂下脑袋。
他现在肯定还在睡觉,自己这么早地站在这里想做什么?
想到这里,关安准备转身离去,忽地门就吱呀一声开了,露出了贺愈早就洗漱完毕的身影。
贺愈看着一脸惊讶的关安,上下打量一番,皱眉道:“怎么这样就出来了?”
关安眨了眨眼,意识到贺愈是在说自己之后,脸红地低着头:“很早就醒过来了,采浔还在睡着,我有些事想找你,就急着跑过来了。”
贺愈听到此话略微舒缓了眉头,语气还是有些严肃:“你是已经及笄的姑娘人家,往后行事不应该如此莽撞,先进来吧。”
可不能让别人看到她这副模样!
关安踏进贺愈的房间,坐到了茶几桌边上,安安静静。
贺愈关上门,这才转身走到关安的面前,问道:“何事如此匆忙?”
关安被这么一问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缄默良久才低着嗓子说道:“愈哥哥,若是这次秋闱,你因为娇娇的原因落榜了,会怎么办?”
会恨自己吧?
她不应该仗着贺愈的喜欢就强行将他和自己,和整个关家捆绑在一起的。
关安突然间想明白了,或许这不算是真正的喜欢,或者说她仅仅是因为知道了贺愈背后身份的分量而在利用他。
他的才智谋略,他的身份地位,对关家来说都是一个强大的安全保障。
而她又好像明白了,十几年的相处,从前的她是喜欢魏昭,可是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如果没有魏昭在关家宴会上的那一番话,她和魏昭可能根本就不会有交集,那一瞬间的悸动,是所谓的爱吗?
又或者在她的心底里其实一直都住着贺愈,只是因为习以为常,反倒没有察觉出来罢了。
思绪从杂乱无章慢慢地被理清了,关安感觉口中苦涩。
为人二十几载,如今到头来才明白自己心属何人,也难怪她从前是如此的无用!
关安莫名早早跑来自己的屋子,先前的沉默,突然又蹦出个这样的问题,贺愈立马察觉到了关安的反常。
“怎么突然这么说?”贺愈问道。
“你先回答我。”关安坚持道。
“若是秋闱因你而落榜,这本就没有什么好多想的。”贺愈眸光闪烁,沉声道,“高中与落榜本身就是个人能力决定,就算有外来原因的干扰,那也是一次磨练。关叔也没有高中状元,如今有你有关姨,如此便是为人之福。”
“读书人也不是一心为官,更重要的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你又何出此言?”
关安不知道贺愈竟是这般想法,唇瓣微张,片刻后蓦然站起。
这样想才是贺愈,也只有贺愈才能够这般想。
“是娇娇多虑,愈哥哥此次秋闱必然高中。”关安努力收敛内心的情绪,却还是在语气中透露出激动。
“你来不仅是问我这一个问题吧?直说无妨。”贺愈道。
当然不可能就是因为这一个问题而来,她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至于重生的事情,关安觉得现在还不是开口的好时机。
“我让娘和爹爹为我的做主。”关安犹豫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说道,“我想嫁于你,愈哥哥。”
“你……你现下若是不愿意,反正事情才刚刚确定,到时候你可以拒绝;若是你愿意,但是因为仕途的原因不能尽快成家也无妨,我等。”
说完这番话,关安觉得又轻松又紧张,无法言述。
古往今来能有几个女子能够如此大胆地表白一名男子,说出自己的心意?大抵仅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娇娇”一人吧。
贺愈能够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变浅了,生怕一个过重的声响,眼前的一切就如同梦境一般,逐渐消失。
他想要她多久了?
记不清多少个日夜里,梦中都是她身穿大红嫁衣同自己拜堂成亲,红烛的火光在罗幔外摇曳,而自己和她则……
他十分厌恶自己竟会有这般龌龊的想法,却还是日复一日的放纵自己。
现在的她却想要嫁给自己,是什么原因让她做出这样的决定?
前几日她来自己的院子里说此时的时候他早已得到消息,却还是不可置信,那日情难自禁的吻让他清楚地知道原来自己的定力如此之差,他竟然会做出如此逾越之事!
而他真的可以拥有这般好的人吗?
贺愈垂下眼眸,平静的眸子里早已狂风大作,雷雨交加。
“此事非同小可,你想清楚了。我也并非是良人,你今后不定会遇到你真正所爱之人,那时若心生悔意,于你我都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