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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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蒙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想要扶住对方，却看到她猛地站定，金发似是错觉般消失不见。
没算到拟态会反应到本体身上的沙哈尔瘫着脸，揍了一顿没等她准备好就迫不及待把她拉了过去的法则。
“艾……琳娜？”戴蒙有点呆地开口。
跑了一趟过去什么都清楚了的少女看着这个对她而言不久前还是个正直好青年，结果眨眼间就变成神经病的戴蒙，无奈地叹了口气。
伸手摸摸对方的脑袋，然后沙哈尔在对方眼中泛起泪光之际，狠狠按住他的头砸到了地上。
“我怎么跟你说的？嗯？说好的保护他们，你到头来给我发展彭格列剥削他们？”极为流利的意大利语脱口而出。
“不是，艾琳娜你听我解——”戴蒙挣扎着试图辩解一下，却被沙哈尔又一次砸到地上，明明是灵魂，却晕眩了几秒。
沙哈尔拎起对方的衣领，冷声道：“斯佩多你长进了啊？附身别人半死不活了还想着发扬彭格列呢？”
“你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尸体都已经撂那里了吧？怎么就以为我没死呢？”
青年眼眸恢复清醒，死死盯着沙哈尔：“那不是你。”
还真说对了，拿着那个早早被她弄死的艾琳娜尸体作假的少女眯起眼，轻声道：“那你是不是也早就清楚，那个艾琳娜才是真的，才是你的未婚妻。”
戴蒙沉默了。
“……算了，咱们彼此彼此。”
怀表浮空，被一一拼回原状后回到每个人手上。
“指环一事因为我而起，给你们两个选择，现在就去投胎，或者保留记忆再活一次。”松开戴蒙衣领的沙哈尔盯着泽田家康手指上的大空指环，神情带上些许阴郁，“后面那几代就别指望了，不管是如何定的契约，反正不关我事。”
“能解释一下吗？这回我是真得弄明白才行了。”初代晴守纳克尔开口。
“……你刚才才成为了艾琳娜？”初代岚守G问道。
“还是你聪明，但严格来说我刚才只是去扮演了艾琳娜一段日子。”沙哈尔沉默一瞬，“当然，和你们认识的那个的确是我没错。”
可惜大部分时候她都在演。
换言之，她袖手旁观了那段过去的发生。唯一的暴露之处就是把直觉般察觉到她的气息，所以睡醒了的恩格鲁弄晕了过去。但她因此引来了那套指环，导致一帮家伙倒霉催地成了戒灵。
因果关系可真是个麻烦至极的事。
“一定要选吗？我觉得现在其实也挺好的。”初代雷守蓝宝打了个哈欠，“当然，艾琳娜你要是再给本大爷烤点小饼干就更完美了。”
“你现在这种情况什么都吃不到。”沙哈尔正经极了，“还有，说了我是演了艾琳娜一段时间，不是真的艾琳娜。”
“那小饼干……？”蓝宝撇了撇嘴，眨着星星眼看着少女。
“……有机会会做给你吃的。”地主家的傻儿子，除了吃就是睡，也亏得他到现在还是这份心态了。彭格列指环比之玛雷指环，倒还算是听话。
“艾琳娜你最好了！”蓝宝欢呼一声，直接扑了过来。
然后被戴蒙死死拉住了衣领：“给我离艾琳娜远一点！你这个傻乎乎的地主家儿子！”
“戴蒙你才是！都说多少遍了艾琳娜更喜欢我！”
“下地狱去吧蓝宝！”
几人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面面相觑之际，也是笑开了。
“说什么演戏，我最初遇到的那位女士可不会那么擅长把人砸到地里啊。”泽田家康摇了摇头，对着显然因为心虚而没有反驳的沙哈尔道，“真要说遗憾的话，就是那个时候没把钥匙给你了吧。”
“但是因果这个东西，我们谁也没法改变。”金发青年眸色柔和，“你并没有死去这件事，就我个人而言，算是一件很值得庆贺的事了。”
“好久不见，艾琳娜。”
随即，他又伸出手笑道：“再认识一次吧，你好，我是泽田家康。”
沙哈尔犹豫一瞬，还是伸了手：“你好，我是朝仓千夏。”
她在青年微暗的眼神中补充道：“你也可以叫我沙哈尔。”
冰蓝色的眼眸骤亮，青年露出了如当年初见那般足以照亮乌云的灿烂笑容，掌心的温度似乎也和那时一样，足以暖入人心。
明明上一秒还因为被皇女搭讪而遭遇追捕，力尽之后跌倒在泥淖里，模样看上去狼狈极了。
下一秒却还是对着有着和皇女长相一致的她笑得那么阳光，这让沙哈尔几乎是下意识地认定了年轻的彭格列初代是个傻白甜这件事。
但现在，沙哈尔并不清楚这到底是因为什么了。
但随便吧，反正他心愿已了也要去成佛了。
……大概吧。
“果然还是没戏啊戴蒙。”朝利雨月叹息着摇了摇头。
“说得好像他有戏一样。”G眉头微皱地看着泽田家康，却很快把视线移开了，“你好像比我们早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就被喊出来和艾琳娜切磋了一下，然后就成这样了。”朝利雨月思索了下，“但反正现在看起来很好，就这样呗。”
“……”好个屁。
“你看她不还是宠着蓝宝吗？咱们要是选第二个，没准还能聚在一起玩闹。”朝利雨月摸摸下巴，感叹了声，“虽然多少猜出艾琳娜很厉害了，但没想到能这么厉害啊。”
只要艾琳娜坐镇后方，他们就一直都是毫无顾虑的。
G的眸色微沉。
可是她在那个时代，一次战场都不曾上过。
“G，这件事我们早就已经有定论了不是吗？”朝利雨月轻声道。
是的，女子和十岁以下的孩子不能上战场，这是他们自卫团的底线。哪怕艾琳娜再强，她也不该出现在战场上。
“只是有点不爽，到头来连名字都是假的。”G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心知自己假死这事没法那么轻易揭过的沙哈尔望着几人相聚一堂的场面，难得有些怀念。就算她假扮艾琳娜的日子于她而言刚结束不久，但实际上，她已经很久没见到七人团聚的场景了。
彭格列这个自卫团画风有点迷。
虽然在当时的西西里岛战斗力算得上是顶尖，但是老大和六名守护者严格来说都不该是战斗的料。
泽田家康和G姑且不论，蓝宝是地主家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戴蒙是比之待遇更好的贵族之子。纳克尔身为神父，本职应是传播福音。朝利雨月就更离谱了，作为善乐的阴阳师竟是不知道怎么就和泽田家康相识了，还漂洋过海来当剑客。就连一开始是德国秘密情报部首席的阿诺德，虽然格斗技术高超，本质上还是擅长暗杀以及拷问这些内容。
偏偏为了一个镇开始拿起武器和法国人厮杀。
或者说，仅仅是为了和泽田家康的友谊。
不知道到底该用上什么形容词，但是沙哈尔在看着他们嘻嘻哈哈地玩闹，面色肃穆地厮杀之际，总觉得这个世界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事实也是如此。
一个小镇还好说，当彭格列发展壮大到收编了一座城市乃至大半个西西里岛时，这份责任于他们七人而言就显得太过沉重了。
毕竟说到底那个时候的战争，是重火力的胜利，一炮下去，就会死伤大半。
他们这群创办者，背负着的不仅仅是希望，还有数不清的生命。
最初闲暇之际还能相聚打闹，到了后面，她就没再怎么见七人聚在一起了，因为实在是太忙了，要处理的事务也着实太多了。
尽管她因此在对上那帮背后捅刀的家伙时松了口气，好歹不用让他们亲眼目睹她被连戳数刀而死，虽然尸体上的伤口大部分是幻术，但她也已经尽可能做得逼真了。
戴蒙都被刺激傻了。
目睹那具尸身被火葬的沙哈尔暗自思忖，所以他到底靠什么认出来的？
但沙哈尔没时间多想了，因为泽田纲吉出来喊她吃饭了。
从三日月宗近那里离开的时候是十一点，到迪士尼的时候是十一点半，现在本该和世颖世兰一起吃饭的她，因为泽田弘树的事直接拎着小鬼瞬移来的泽田纲吉家。
换言之，目前时间十二点，刚好是午饭时间。
然后打开门的泽田纲吉傻眼了。
怎么回事？明明是创造了一世和朝仓独处的机会，怎么初代彭格列守护者都来了？
“你们吃吧，我有事得先离开了。”沙哈尔摇了下头，“弘树就拜托你了。”
就这么点时间她的耳朵已经被希瑞尔狂轰乱炸了好几次了。
“请放心。”总觉得气氛哪里怪怪的但又感觉什么问题都没有的泽田纲吉点头承诺，“我和妈妈会照顾好他的。”
因为过于天才而被监禁什么的……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童年好幸福，就算是reborn这个斯巴达教师来了之后也一样。
“至于这几位……”沙哈尔十分陈恳地看向泽田纲吉，“你长辈的朋友来慰问小辈，你来接待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吧？”
青年瘫着脸回望。
正常个鬼哦，谁家死了那么多年的长辈的朋友会来慰问啊！
“麻烦你了，纲吉。”泽田家康露出笑容。
“咿！”从来都是被对方喊十世的青年面对那张笑脸，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连忙点头，“欢迎欢迎。”
灵魂应该不吃饭吧？
以为自己暂时成功甩包的沙哈尔刚想离开，就被戴蒙拦住了。
“我有话要问你。”深蓝色的眼眸中带着些许沉郁。
戴蒙是唯一一个没进入彭格列指环，实打实度过了这几百年的初代彭格列人员。
也因此，他的精神早已濒临疯狂。
先前把对方关起来用相对严苛的手段治疗了一番的沙哈尔默不作声地看着对方的眼睛，很是爽快地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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