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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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音刚落,绝天命已箭步冲出,飞奔至柳轻颜院内,两个正准备破门的护卫只见一道寒光闪过,紧接着一道黑影冲进房门,两扇木门碰撞之后诡异的回弹,仿佛从未打开过一般,只有空中留下的一句“守住门口。”证明曾有人从这破门而入。
屋内,没有一丝阳光,阴暗的紧,所有窗户都闭得死死,内室传来些许声响,绝天命双脚还未落地,右脚脚尖一点,脚踝向左一转,便向左侧内室冲去,刀锋在前,人随其后,风驰电掣,流星赶月一般,人未到风声先至,随后左脚踏地,横刀在前,环视四周。
地面一片狼藉,打翻的椅子,破碎的花瓶,凌乱的纸张,床榻上白色罗帐抖动,人影若隐若现,绝天命飞扑过去,反手横扫,罗帐从顶端齐齐落下,迎面而来的是一袭红衣……
这一抹红,直刺双眼,脑内突如天旋地转,胸中狂似万兽奔腾,双手颤抖,长刀跌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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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天命缓缓睁开双眼,不知是因为这七日未眠,还是因为……这一觉,不知睡了到底有多久。稍有思绪,突如平地惊雷,望向仍躺在身侧的柳轻颜,探出双指,试探鼻息,确认无恙后,才稍稍长舒一口。
拿起衣衫,起身披在身上,回头深深的望了一眼还在熟睡的柳轻颜,五味杂陈,心中如有万般言语却如鲠在喉,又是一声叹息后,慢慢向屋外走去。
“我会给你个交代……”空中这句不知是说给谁听的言语,随身影慢慢飘散。
“是啊,你会的!”犹如自言自语,柳轻颜这才睁开双眼,直直的望着床的顶端……
绝天命刚刚踏出房门,便看到院内中央捆着一个人,身旁还有之前在院内的中年护卫,脚底左右交叉一点,飞身落在两人面前。
“其他杀手在哪?”
“这、这,回禀庄主,没有杀手……”中年护卫摸了摸脑袋,面带难色,好不奇怪。
“那这是何人?所为何事?”说完绝天命一脚把被捆住的人踢翻过来,才发现是之前院内另一个年轻护卫,眉头一皱,看向中年护卫。
“他是……”
“呜、呜、呜……”一阵急促的呜呜声打断了中年护卫,只见地上这青年手脚被捆,嘴里塞着一块灰色麻布,表情激动,想说话却说不出来,不停的在地上扭动。
绝天命把他口中麻布拽掉,暗自戒备着中年护卫的一举一动,若有半分异动,必叫他血溅当场。
“庄主,庄主,他是奸细!”年轻护卫大声的喊了出来。
话音未落,刀已架在中年护卫的脖子上,惊得他分毫不敢动。
“庄主你进入房中后,我俩便在门口小心戒备,可见迟迟没有动静,商议之后便推门而入,刚走到内室门口,听到一阵急促喘息之声,我本想鸣哨呼来人手支援,没想到这老吴一把捂住我嘴,将我拽了出来,让我站在院子中央别管闲事,这如何算是闲事?我几次想冲入房内助你一臂之力,却被他死死拽住,最后还在背后将我打晕,捆在这里,幸得庄主你武功高强,平安无事……”年轻护卫犹如说书一般滔滔不绝……
心力交猝的绝天命,无奈的收起长刀,转身便朝院外走去,回首幽幽说道
“别给他松绑,捆到明天一早。”
绝天命回到自己房内,踌躇难安,今日之事,柳轻颜只怕是被人下了淫邪之药,可这如何下药,为何要下此药,完全无迹可寻。想到两人缠绵之事,不禁琢磨,难道自己是太久未曾休息,神志有些混乱,又迷失在对凌霜儿渴望、思念、悔恨的情绪之中,阴差阳错之下才做出了不堪之事?
他生平自负清高,爱刀尤胜过红颜,除了当日凌霜儿,所见女子千千万,却从未生过任何情愫,凌霜儿惨死,他的心也就跟着死了,又怎会为她人所动?
在思虑之中,绝天命慢慢沉睡过去……
“三月初八,我会娶你。”
“不需你可怜,我亦不会怨你,一切都是天意,不管你再怎么保护,想必我还是躲不过,何苦再连累了你,只求你,在我死后能把我葬在霜儿妹妹身旁,让我们相互有个陪伴吧。”话到情深处,双眼朦胧,满是泪水。
“我的承诺,一定会做到,你安心便可。”
绝天命暗下决心,说完这话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小院。
…………
不久,江湖之中,风声四起,一向自视不凡、从未言败的绝天命派人广布消息,愿出黄金万两从杀生楼手下买回柳家小姐一命,并承诺在江湖立下重誓,封刀退隐,不再对杀生楼任何人出手;绝命山庄从此改名天命山庄,不再插手江湖中任何事。
江湖人士直道这绝天命,少年英雄,就算刀法举世无双,却终究踏不过这美人关,拜倒在这柳小姐的石榴裙下,年纪轻轻,便要封了刀,可惜可叹。不少人暗暗自喜,这混世的霸王,终于要收了手,亦有人咬牙切齿,愁眉不展,这姓绝的若是退隐,自己日后就算再怎么苦练,又如何在江湖众人面前一雪前耻。
消息散布一月之后,杀生楼毫无反应,山庄之内却再也没有任何异样。
绝天命心头还是不敢有一丝一毫大意,经过之前几番隔空交手,杀生楼这诡秘莫测的手段,已让他心生寒意。正面搏杀,他从来不惧,自己纵然不是天下无敌,却也难逢敌手,可杀生楼行事没有章法,明明可以得手,却不知为何总是故布迷局,多此一举。这风平浪静的一月,不知背后还有多少暗潮涌动,杀生楼迟迟没有回应,莫不也是这其中的一环?
直到两个月后,这天晌午,绝命山庄的庄门处一声巨响,一口棺材从天而降砸在门口,绝天命闻声而来,一眼望到门口的棺木,如临大敌,看来这杀生楼不肯接受他的条件,沉寂了两月之后终于要再次出手,这一次,又会是什么样的手段?
顾不得多做考虑,绝天命吩咐护卫关了庄门,匆匆往柳轻颜院内赶去,就在这时,背后一声破空而起,他头也不回,拔刀回扫,一支长箭应声落地,箭首还插有一封书信。绝天命弯腰拾起箭矢,拿下书信展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
“断魂刀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