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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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眸底波光粼粼，虹膜在那顷刻化为灿金。

“父亲，我想再次问您那个问题。”

意识到真正的女儿上线的以诺点头。

“为什么喊我艾丽莎？您当初给了我一个相当不合逻辑的答案避开了这个回答。”沙哈尔抬眸，“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是因为艾丽莎吗？”

“艾丽莎怕你忘了她，所以让我给你取名艾丽莎。艾丽莎说如果我一直喊艾丽莎的话，艾丽莎就不会忘了艾丽莎。”以诺说完瞬间把自己的嘴巴闭上了，有点苦恼地皱起眉，他觉得这个解释实在是太混乱了。

但艾丽莎一定能听懂的。

对自家女儿无比信任的以诺眼眸闪亮地发射出“你听懂了吗”的信号。

的确听懂了的沙哈尔哑然。

哭笑不得地望天。

你怎么死了还喜欢戏弄我呀，艾丽莎。

但你可真了解我。

这次来到这个世界后，我的的确确把你忘了。

“艾丽莎把我的部分记忆封住了，”以诺开始了下一个话题，“刚刚又被解开了。”

被该隐附身，被魔力包裹，还被十字剑近距离接触过心脏，一连串的能量袭击下，艾丽莎就算下了什么暗示或者封印，现在也的确该消失了。

“您想告诉我什么？”

“艾丽莎说你总爱钻牛角尖，虽然总爱问问题，但是不怎么爱和别人聊天，被别人忽视后又会觉得不开心。艾丽莎还说你别看着好说话，其实特别难哄，她有一次按你说的把花送给玖兰枢之后你有三天没理她……”

沙哈尔嘴角的笑意微僵，却还是相当认真地听着。

说到最后，以诺的眉头微蹙，按照记忆中的发音说了一句他并不清楚意思，但是是艾丽莎让他转达的话。

可沙哈尔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不准哭，以诺会帮我一直盯着你的。”

说得有点晚啊，艾丽莎。

可就算你说了，大概赫莱尔那个时候还是会哭的吧？

毕竟啊，他可清楚你最喜欢他了。

沙哈尔嘴角微弯，在听到以诺补充的那句“艾丽莎说玖兰枢一定不会把她的留言转达给你，所以我必须把记忆藏好，不能被他发现”后，乐得朗声大笑。

玖兰枢，你看看你，竟是到了连艾丽莎都防备的地步。可不管是我也好，是他也罢，全都不曾发现。

乐极生悲是个真理。

沙哈尔在以诺皱着眉说“喝酒不好”之际，笑声戛然而止，略带心虚地回答：“别告诉研二，我就是遇到朋友了喝几杯。”

“别告诉我什么？”赤司研二推开门，站在玄关处冷哼道，“长进了啊？不回家吃饭就算了，这点年纪还喝酒？”

“研……二。”沙哈尔难得结巴了，“你听到了多少？”

“小千，我们今天算算总账吧？”赤司研二眯起眼，神情无比凝重，“关于你最近到底为什么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以及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家伙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这堆事吧？”

“爸爸，我错了。”沙哈尔果断道歉。

“今天你喊爸爸也没用！”赤司研二瞪眼，“赶紧给我进来。”

说罢就转身进了屋。

“艾……”以诺刚想说话，却又停在那里，他多少有点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你不喜欢这个名字吗？”

“您似乎不喜欢研二给我取的名。”沙哈尔眼眸微弯，所以才会固执地称呼她为艾丽莎，不单单是因为艾丽莎的请求，更多的，大抵就是源自父亲那一点点的小别扭了。

“……明明你是我的孩子。”以诺低声道。

“所以我也挺喜欢那个名字的。”沙哈尔的神情无比柔和，“只是像艾丽莎说的那样，稍微钻了下牛角尖，会错意罢了。”

“父亲，我是您的艾丽莎，这一点是永远不会变的。”

以诺眼眸一亮，他忽然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有点怪的笑容。

但很好看。

因为这说明他很开心。

第一次看到对方的笑容的沙哈尔也跟着笑起来。

以诺先进的屋，仍旧靠着树干的沙哈尔沉默许久，喃喃道：“我很喜欢朝仓千夏这个名的。”

她仰头望着那光秃秃的枝干，嘴唇翕动，心中想说的话，却一字都没有说出口。

只是露出了和往常别无二致的笑容说道：“晚安。”

进了书房后，她就苦着脸了。

赤司研二严阵以待地坐在办公桌前，看到他们进了屋，就冷哼一声。

“不躲了？”一家之主上下打量了沙哈尔一眼，皱着眉道，“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研二，我……”

“叫爸爸。”赤司研二心里酸极了，“你喊以诺喊父亲喊得那么欢，回回到我这就变名字了，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爸，”沙哈尔无奈了，“你都多大岁数了，怎么还计较这个。”

“要你管。”舒坦了的赤司研二下巴一扬，“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的前世是谁？”

“？？？”

“不就是获得了宿慧吗，连我都瞒，我要是不说，你和以诺要瞒我多久？”能力，知识，语言……朝仓千夏上周六下午暴露出来的那些可以说是让他心里多少猜到点东西了，加这些奇奇怪怪的来客，怎么想他家孩子都是那种拿到了前世的记忆之类的情况。到底是他女儿，觉醒宿慧也获得的比他多。

他问了以诺，以诺只是说艾丽莎很强，那理所当然的态度气得他牙痒痒。

“你当我这些年是白活的？”赤司研二得意地看着自家女儿难得呆怔的模样，“我把你养那么大，你就算瞒着我谈对象，我都看得出来，我只是没说罢了。”

这个例子可太真实了点。

“爸，你真想知道？”

“我会酌情考虑要不要把事情和奴良说的，基于山吹似乎也是你前世认识的妖怪。”赤司研二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奴良组现在全靠一个小鬼头撑着，万一他们的组织崩溃，东京晚上的治安会更糟的。”

沙哈尔讪讪地摸摸鼻子：“说了不许不要我。”

“还指望你给我养老呢。”

“还说养老，也不知道是谁到现在还不是放心不下赤司叔叔。”

“我那是觉得不划算。”赤司研二瞪了少女一眼，“不准打岔。”

“解释起来真的很麻烦啊……”沙哈尔嘀咕一句，又连忙道，“没，我慢慢说。”

“首先是SA日本总部里那个银毛还有那个金毛，你们什么关系？”当初那俩家伙害得她身受重伤，如果不是原模原样地好了起来，他就差没炸了那里了。

“以前算是同僚吧，银毛那个是弥赛亚，金毛那个是米迦勒，天堂里的。”

赤司研二傻眼：“天使？”

“妖怪都有，天使有也不奇怪吧？最近不是很多奇奇古怪的生物都冒出来了吗？”

“那上帝呢？”

“在天堂啊，现在大概……”在水晶天里撕书发泄吧。默默把这句毁三观的话咽回去，沙哈尔继续道，“我来了这个世界很多次。”

“……”

“乙女，艾丽莎……艾丽莎是父亲的祖先，还有羽衣……对，京都那个。我和她们都认识。”

“希瑞尔和那两个小鬼头呢？”

“希瑞尔是未来世界里我的搭档之一，圣和莱夫是我当天使的时候认识的伙伴。”

“那两个付丧神呢？”

“我加入过新选组，总司现在住我们边上。”所以大和守安定和堀川国广才会出现的。

身为正经日本人的赤司研二坐不住了：“冲田总司？！”

“你要签名吗？他的字其实不怎么好看的。”跟土方岁三比那叫一个天差地别。

“你和他什么关系？那个时候是个男孩子？”

“生活所迫，我女扮男装混进去的。”沙哈尔讪讪道，“跟他是战友呗。”

赤司研二站起来，怒声道：“你一个姑娘家！跟一大帮！”

他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那个时候的朝仓千夏还不是他孩子，他没法教训，但就是觉得难受。倒不是名誉受损这类的原因，而是一想到那个时候她必须女扮男装，跟一大帮糙汉子住一起才能在那个时代活下去，他就觉得心塞。

就知道会是这个情况，所以才隐瞒下自己是在身为朝仓千夏的时候做梦穿越的沙哈尔连忙转移了话题：“就这些。”

“就这样？”赤司研二阴森森地挑眉，满脸都写着“你还没说完吧”。

“应该就这些了……吧？”沙哈尔也是嘀咕起来，别的事研二应该不会想到她身上了啊？

“上周日早上那个来找你的，个子很矮，赭红发的少年，是黑手党吧？”

中原中也，你可以再坑一点的。太宰治，算你狠。

“我当初其实和SA还有彭格列一起剿了那个孤儿院，他和千和千叶他们一样，都是那里的孩子。”

清楚那件事对女儿打击很大的赤司研二适时转了话题：“……琉辉说新来的班主任看你的眼神怪怪的。”

“塞西娅是我下凡历劫……这说法怪怪的，反正是我当天使的时候下界认识的。”

塞西娅走是走了，但是换了个人用幻术顶上了，在被塞西娅强硬要求之后，大概不管换成谁都会看她怪怪的。

赤司研二沉吟一瞬，在少女写满“放过我吧真没了”的视线中，他又开了口，画风陡变。

“高三那个从黑主学院转过来的夜间部部长……叫玖兰枢的在追你？”

“……”你这是从哪听说的？蓝堂英好歹还追问她那么久，玖兰枢上学后才和她见了三面吧？一次带新生走流程，一次在医务室谁都不知道，还有一次她下了幻术啊？谁传的小道消息？

“嗯，他喜欢艾丽莎。”乖乖当个背景板的以诺很快地点头了，“之前还想把艾丽莎带走，他还用艾丽莎的血骗我。”

赤司研二的眼神危险了起来。

“爸爸，冷静点。”沙哈尔连忙道，“你打不过他。”

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我可以让他在社会上混不下去。”赤司研二磨牙，“你喜欢那小子？”

“他和祖先艾丽莎是一代的，我和他是朋友。”

“那你喜欢谁？工藤新一吗？”赤司研二又问道。

“啊？”沙哈尔为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傻眼了。

“我不排斥你现在找对象，但我也说了，你的眼光实在不怎么样。谈恋爱就算了，结婚的话，工藤那小子绝对不行。”

“嗯，不行。”以诺附和，“他让你难过了。”

“我为什么要和你们两个大男人在书房聊我的情感问题？”沙哈尔满脸懵逼，“妈妈她都没过问啊？”

“白玫只是怕你青春期叛逆，好不容易能和闺女说话了，她才不会踩这个雷。”赤司研二掀开那层心照不宣的纱，“你就当我老了变了，我今天就当一回老顽固了。”

“千夏，你必须告诉我，你对工藤新一的真实想法。”

赤司研二的眼神无比严肃。

他清楚女儿的性格，她其实很容易喜欢上什么人，但那大多没什么特殊情感在内。可唯独对工藤新一那小子，知道对方其实记得那次事件的赤司研二摸不准她的态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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