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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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呢？”
“我的母亲活了下来，并把我和阿姨送来了日本，那么问题来了。”朝仓千夏语气轻缓，说出的话却让希瑞尔想打颤，“为什么赤司研二会选择和有名的吸血鬼猎人当邻居？”
“他在防谁？”
白樱是人类。
防的自然是那个，就算是恩人之女，却也并非人类，甚至根本无法确定NEDE是否有在胎中时期做什么手脚的朝仓千夏。
“……”
“还要我接着说吗？”
“为什么不走？”希瑞尔的声音低低的，“你明明有无数种离开的方式，也有无数种生存下去的方式，哪怕年幼。”
假使赤司研二和白樱对你不好的话，十年前被SA正式找上后，你明明是有手段离开日本，离开SA，躲得远远的。
“我想过离开的，”朝仓千夏坐了下来，双手环膝垂着眼道，“可我不能。”
“……因为那个时候出现的无神琉辉他们。”
“是我把他们带到赤司研二身边的，”她的声音带上些许自嘲，“哪怕是为了利用，我也得确保他们不会被研二丢下。”
所以作为联系的朝仓千夏不能消失，可以死，但不能下落不明让赤司研二**乏术。
“……现在呢？”
“我确信这是艾丽莎选的最好的路了。”朝仓千夏的声音很低，“她总是能选出最好的路。”
希瑞尔沉默了。
如果说这是最好的路。
如果说别的路都充满着杀戮，背叛和怀疑。
你走的这条路的尽头，又真的不会是面临这些吗？你如今，又到底看到了什么样的未来呢？
【我说对了吗？】站起身的少女用着一种全然陌生的语言轻声问道。
“你说什么？”
走到门边的朝仓千夏笑笑：“什么都没有。”
小姑娘冷哼一声：“我迟早能破译的。”
“难度有点大，不是说过你甚至连组合都无法组合正确吗？”
“……？？？所以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混蛋！”
“谁知道呢？”
拉开门的朝仓千夏就是见到了一副撞门架势的楚子航。
“你没事？”他的神情染上了些许讶异，明明检测到了尼伯**的波动，为什么她好像什么事都没有遇到？
“我觉得你比较有事，为什么还在这里？”不过是划开空间带着希瑞尔慢慢嘀咕了那么一小会的朝仓千夏也是懵逼。
楚子航沉默了一瞬，捏碎了自己的通讯器。
“你刚才打开了尼伯**，是吗？”
“不是，只是开了个小空间。”朝仓千夏慢吞吞道，“类似于二次元，那个地方不管干什么都无法直接干涉这个世界。”
“但如果你们命名其为尼伯**的话，那就算是吧。”
被这坦诚的回答惊到的楚子航抿紧了嘴。
“没有死侍吗？”
“deadpool？”
“……”
“开玩笑，最近快上映第二部了，我还是有点期待的。”朝仓千夏摸了摸下巴，“我对你们那里的死侍判断大致有所了解，但如果要我来说的话……你们所谓的尼伯**，有可能是误入了传送阵，进了魔界而已。”
“不，说到底我们之间对于龙族的概念也存有误差，没有亲眼见到的情况下这么判断也不大好。”
“你不是龙族。”他这回说得很是笃定。
“我早说过了。”
“可你有黄金瞳，那是龙族的象征。”
朝仓千夏懒洋洋地摆了摆手：“那是因为你没见过利维坦。”
虽然除开利维坦之外，所有初代龙都是那双金眼珠子，谁让米迦勒没有艺术天赋呢。
“我只是想说，别暴露这件事。”
她定在那里，扭头看向了身后的楚子航。
“明非希望你能活下来。”
“我可没说过我要死，或者说，他这个希望也太过朦胧不清了，我得活到几岁才算活下来？”
“活过十八。”
她的神情带上了些许嘲弄：“因为夏弥死于十八？”
“……”
猛地把头扭回去的朝仓千夏有些烦躁地摸出了口袋里还剩半包的柠檬糖，塞了一颗进嘴里。
见了鬼了。
那个傻帽侍应生到底是怎么会以为这种家伙能讨女孩子欢心的？
把重点放在沉默寡言上的侍应生表示自己相当委屈。
这可是来这里一星期就重新拿回销售榜首的橘右京，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所以为什么是十八？”
“我怎么知道？”
“零！”
“我是真不知道。”朝仓千夏唉声叹气，“这又不是我决定的，我甚至不清楚耶和华到底是靠什么才算出来我今年必死这种事的。”
“放，放屁！什么死不死的！”
“他们都这么以为的，我自己都还没弄清楚呢，你让我怎么说？”
“……”
“但的确，那个时候他来了。”虽然没有用一股脑倒进嘴这种方式，但也是一秒一个塞进嘴的朝仓千夏把包装袋扔进垃圾桶，一口咬下，有些含糊道，“虽然很大概率是因为我被米迦勒忽悠导致那个时候主动跑了过去撞枪口上，但谁也没法保证耶和华的倒计时没错，而我不过是被续了一秒。”
“他是谁？”
“我不知道的。”独自走在寂静的校园长廊里，朝仓千夏只是又这么念了一句，“我不知道。”
“不知名，不知形，不知性格，不知目的，不知态度……我对他一无所知。”
“就好像我自己。”
甚至连白纸一张都算不上的，虚无的自己。
名是别人给的，模样是别人给的，就连性格，也是别人给的。
谁都不知内在的，控制着这具身体的他本身的模样究竟是怎么样的。
就连他自己，也不过是在镜面破裂后，在强行将镜面复原前，窥见了那么一丝。
倚靠在长廊长椅上迎着落日晒得有点昏昏欲睡的少女低喃道：“可我想知道。”
为了他，为了自己。
“你该去医务室睡。”
“我没兴趣当不良。”
“这话是认真的吗？”
“好吧，那换个，我没兴趣被你蹲点。”
“我可是有好好上课的。”
“天天偶遇早见雪的家伙在说什么傻话呢？”
“你早就知道？”
“多少有点猜测，本来还指望她真的冲你去的。”朝仓千夏打了个呵欠，恹恹地垂下眼，“我再也不去男公关部了，这种职业真是太可怕了，必须想法子让春绯早点退部，万一被带歪就不好了。”
“……嗯？”
“以后就找太宰喝，喝死他就是我的胜利。”
“所以你昨晚因为去了男公关部而招来了新助教，甚至还喝了不少酒？”
“你真聪明。”
“我要是真聪明，就该拦住你了。后悔了？”
“痛不欲生。”
玖兰枢叹了口气，扫了眼站在远处的楚子航，眉头微蹙：“又一个？”
这代表又有一方势力盯上朝仓千夏了，他是不是该做点什么震慑一下这帮不安分的人类了？
“大概？”又撕了一包的朝仓千夏把脚放到了地上，“自从遇到你，就没一件好事。”
虽然真要算的话，自从朝仓千夏翘了开学典礼起，生活就在跟她过不去了。
这告诉了我们认真上学不翘课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误）。
但这并不妨碍她挤兑一下最近过得相当有滋有味（存疑）的玖兰枢。
“……”
“我错了，只是个玩笑，求别摆这个表情。”甚至打了个寒颤的朝仓千夏皱眉，“会让我怀疑你是不是被鬼上身的。”
“我讨厌这种玩笑。”忧郁少年版玖兰枢上线，并没有原谅对方的他语气哀伤。
“我要是不知道，你以为我会开？”自讨苦吃的朝仓千夏满脸都写着悲伤，“我错了，你惨的下场不是我能感受愉快，而是被你整得更惨。”
玖兰枢哑口无言，只得把那副表情收了回去。
“话又说回来，参考那次从天而降，你最近福利应该不少吧？”
“……”
“没开玩笑，这是正经事。”
“色狼事件倒还未发生，但是……”他有些苦恼地皱起眉，“非得我亲口对你说吗？”
“我这不是最近忙得没看八卦吗。”见好就收的朝仓千夏默默地从另一个口袋摸出手机进了论坛。
她下意识地吹了个口哨。
“我真的会生气的。”
“每张照片都是高清你还有什么意见？”依旧记得自己那糊得一批却还是被人吹嘘甚至导致自己惨遭网络攻击的朝仓千夏撇了撇嘴，“pose不错，你当时在黑主学院的时候，优姬也这样吗？”
“她有时候是会有点冒失，”玖兰枢沉默一瞬后几乎是一字一顿道，“大部分时候都是锥生接住的。”
“你在嫉妒。”
“不，我只是在跟你强调这个事实。”
“好吧，所以你在近距离接触过后，能确认她的身份了吗？”
“不能。”
“我想也是。”
“……”
这回意识到对方是真生气了的朝仓千夏连忙解释道：“毕竟她有灵力，你也不可能那么快就破解一个体系是……”
朝仓千夏被柱咚了，大概可以这么形容吧。
“你清楚她是冲你来的，也清楚我没法确认她的身份，却还是旁观到现在？”
朝仓千夏无辜地眨了眨眼。
笑颜如花的青年轻声问道：“这就是你的报复？”
“我说我是真忙你信吗？”
“嗯？”
“行吧，我只是在研究她的行动规律，顺便确认一下她喜欢的家伙和她的能力针对的家伙之间是否有所差异。”
“你甚至确定了原本她的对象不该是我？”
“……大，概？”
“谁？”
“目前推测的话，是琉辉、幸村、花应该也在这之中，我在思考要不要把征十郎拉来做下测试。”
“灵能力者？”
“我甚至开始怀疑她自身究竟是否存在灵力了。”
“……噬灵血蛊。”
朝仓千夏有点茫然地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的？”
“那最初就是用我养出来的。”玖兰枢低头，额头抵在她的肩上，嗓音低哑，“所以我才说，我后悔了。”
没了你，没了艾丽莎，却因信错人而被困寒牢数十年就是为了养出这么个东西……但假使我若并不是因此丧失过多血液，不得不封印自己长睡不起的话……
沙哈尔，就算换了这条命，大概也是好的。
可正如你说的一样。
当初的我，大抵也会舍了你。
因为我要的，不过是那份温暖。
玖兰枢被拍了拍脑袋。
这具身躯依旧如再见时那般温热，手掌也和当初一样温暖，可他清楚，对方的心早就因为他这种存在而千疮百孔。
“对不起。”少女的声音带着叹息和难过，“当初丢下你，真的很对不起。”
可就算如此……
他其实也舍不得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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