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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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哈尔无奈地抱着看起来跟爱丽丝一般年幼的利维坦，对默不作声站在那里的琴酒说道：“辛苦了，回去帮我给玛门带个话，明天下午四点，让他过来找我。”
“boss说您最近应该缺人手，”琴酒把身后的黑发男性拎了出来，“他应该能帮到你。”
“比起这个，他接下来大概要消失一段时间，你们那里才是需要注意的。”看了眼连眼睛都被头发遮住的青年，沙哈尔大致猜出玛门的打算了，有点哭笑不得。
他上次把急匆匆地那个人交给他拜托照顾一二，可不是为了这个啊。玛门该不会以为他能够毫无罪恶感地杀没有真正活在这个世上的人吧？
“您什么意思？”
“你既然都跑监狱去找那些家伙算账了，我也能找他算账吧？我以为这件事他已经跟你提前打过招呼了才对。”
“……”
“没事，最多死去地狱后再回来。”沙哈尔面对对方克制着自己不能举枪的动作，垂着眼道，“不管是因为什么，那终归是他管理不当导致的。”
也是因为赫莱尔当年堕天完没把身体彻底毁掉导致的。
“我会对他们全盘托出，至于怎么选，就不是我会干涉的了。”
他说过了，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琴酒沉默一瞬：“给我许可。”
“不行，志保现在还是有点不安，你不能去找她。”想也不想一口否决的沙哈尔感叹，有了暗恋对象就忘了爹，这个世界真是无情得可怕。
“说起这个，赤井秀一教训了吗？”沙哈尔语气轻快极了，“志保的姐姐可是被他骗了感情啊。”
在得知对方完全是打算借着她混进七宗罪后，看起来着实是被伤到心了。
“我会处理好的。”FBI最近的确手伸得有点长了。
“那再见了，我还得去看诊，就不送了，至于他……你还是带回去吧，没用的。”
被绑来以为自己要为了七宗罪的事业献身，结果见了面就被嫌弃的爱伦·坡：“……吾辈很厉害的。”
“是挺厉害的。”沙哈尔陈恳地点了下头，“但是你写的小说里出现的人不够我杀的。”
坡怒声道：“不是用来给你杀的！侦探是负责找出凶手的！”
然后他被琴酒用枪抵住了脑袋，瞬间萎了。
肩上的浣熊瞅瞅这个状态，对着琴酒呲牙发出恐吓的声音。
“行了，他说的话没错。”沙哈尔摆摆手，“你先回去吧，人我收下了。”
琴酒果断地把枪收了回去，留下一句“要回收的话给我消息”就离开了。
徒留因为这句话而更加惶恐的坡。
“有件事我需要事先声明，”少女从利维坦手中解救出自己的头发，“我不是侦探，你被派过来的主要目的也是为了让我发泄破坏欲，除此之外，你对我没有任何用处。”
“……”
“所以如果坡先生你很厉害的话，”沙哈尔叹了口气，“请写出让我觉得比起动手动脑会更有意思的故事吧。”
“抱歉，侄子家的小鬼闹着玩，吓到你了吗？”沙哈尔肩上趴着条小龙出现在办公室里，道了声歉。
“朝仓小姐，我虽然刚加入武装侦探社不久，但对于枪械还是有一定的认知的，刚才那是狙击吧？”国木田独步的表情看起来严肃极了，“我可以帮忙的。”
“独步吟客这个名字很好听，你的异能也很实用。”沙哈尔回到办公桌前，“但是总有些事，非人力所能及。”
少女支着下巴转着笔，歪头看向神情骤变的国木田独步：“国木田，有时候不要什么都不清楚就许诺。”
笑眯眯的少女口中吐出的，是让人心底骤惊的话语：“毕竟不管怎么说，我是被异能特务科列为特级危险能力者并A级通缉犯的家伙。”
“我可不是个好人啊。”
“现在已经超出你的时间规划表里预计的睡觉时间了吧？回家吧。”沙哈尔丢下这句话，对着门口敲门的护士高声道，“请进，门没锁。”
明明锁了门的国木田独步看着直接推门而入，全然把自己当作空气的护士面色焦急地说408号房间3号病床的患者突发高热，需要浅上医生立刻过去一趟的情况，只觉得有些许寒气自脚底板上蔓延而上。
他忽然想起了江户川乱步不久前说的话。
——“那家伙怎么就觉得你比我靠谱呢，明明我才是名侦探。”青年孩子气地嘟哝着，却大手一挥，“去吧国木田，在这种生死关头，偷盗是你必须做的事。”
我要做我心目中正确的事。
但总是有不得不做的事，以及做不到的事……吗？
国木田独步拿起手机，拨打了电话。
“花袋，帮我查一个人。”
朝仓千夏，立海大高二A班学生，不久前卸任学生会副会长一职，剑道部部员，品学兼优，性格温和，疑似全能。
父不详，母不详，但家境殷实。
据说家中有四个弟弟。
除此之外所有资料全都无法查到。
无视掉花袋发来的“她有对象了的国木田你可千万一头热”这句话，国木田独步抬头看向处理好情况回来的沙哈尔，开口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是指通缉犯的事？”顺畅接话的沙哈尔思考了下，“没有吧，毕竟原本监管我的组织打算抓我，然而我拒捕了。不久后他们就被人抄家了，虽然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但是把锅盖在我头上是很正常的想法吧？”
“那果然是……”误会吧？！
“但后面来抓我的异能者大都被我废了异能，”少女说得随意，“违抗他们制定的法规甚至还公然袭击公务员，虽然理论上我不由他们管，但是我的确符合罪名就是了。”
“早一点那些个试图绑架我家人威胁我就范的，还有用枪指着我的，都已经死掉了。”
她的眼中里流露出漠然的神色，漆黑无光。
“国木田，今天和你合作得很愉快，但我觉得事情已经结束了，你就该当无事发生回去睡觉。”
“毕竟高三学习压力还是很大的，”沙哈尔慢吞吞道，“升学考请加油，前辈。”
大对方一岁现在的确是个高三生的国木田独步：“……”
他刚想开口，又有护士推门而入，快步走来：“浅上医生，小叶她说膝盖忽然痛起来了，请您来一下。”
“……你是谁？”男子疑惑地问道，“我记得负责小叶的是樱子才对。”
“樱子被健太缠住了……”此时对方已经走到了办公桌前，直接举枪对准了自己眼中的浅上康，女子压低了嗓，“只是问你几个问题，如实回答我就好。”
男子愣在那，有点害怕地说道：“别伤害我，你想问什么？”
“朝仓千夏今天晚上来见你了吗？”
“千、我不认识什么朝仓千夏。”
“别跟我打马虎眼，你刚才和对方一起帮港口黑手党的boss做了手术吧？”枪口逼近，“她是个杀人狂，已经杀了很多人了，你这是在包庇罪犯，知道吗？”
“胡说！”浅上康站了起来，看起来生气极了，“你在撒谎！”
“这是我的证件，我清楚她帮了你多少忙，但你就不好奇吗？她那些远超这个时代的技术到底是哪来的？我告诉你，全都是她靠着进行非法人体实验获得的数据资料！”
说得她都快信了。
配合得露出震惊不安神色的沙哈尔凉凉地想着，咬牙道：“告诉我你们想对她做什么？”
“这就不是你该知道的事了，现在，请回答我的问题。”
“我对她没多少了解，你从我这里大概获得不了什么信息。”放弃挣扎的浅上康坐到办公椅上，整个人看起来颓废极了。
“你认识她是在什么时候？”
“三年前。”
“为什么认识的？”
“手术出了岔子，她突然闯进来的。”
“然后那个时候才上国二的朝仓千夏把连你都没法救下来的人救活了，是吗？”
浅上康眯起眼，看着神色如常的女子，承认道：“是的，当时病人因为手术出现错误导致的大出血加上病情恶化，很难说我在那个情况下能够把他救回来。”
“但这件事外界没有任何消息传出去，为什么？你是害怕被医院开除，还是受到了人身威胁？”女子的语气带着循循善诱的意味，“那个时候只有你和她在场是吗？她用了什么手段把他救回来的？”
男子死死皱着眉，口中却忽然响起了只有少女才有的清亮嗓音。
“这一点我觉得和你解释也没有任何用处啊，毕竟就像你说的，我掌握的技术是远超这个时代的，光是专用术语他就学了将近一个月。”
撤了幻术的少女支着下巴，看着那个瞬间倒退三步的女子轻声问道：“你们改主意打算打舆论战了？”
“都这个年代了还打算玩魔女审判那一套的话，我会很不愉快的啊。”无形却巨大的压力使得女子被压迫得动弹不得，甚至连皮肤表层的毛细血管都爆裂开来，渗出丝丝血迹。
“不，何止是不愉快啊。”沙哈尔低喃一声，黑眸暗沉如夜，语气轻松，却透着刺骨寒意，“愤怒到你们全死了都难消我心头之恨啊。”
“沙哈尔，我肚子饿了。”肩上的利维坦忽然开了口。
“别听路西法的话，我还不至于要你帮忙。”沙哈尔垂眸，“这种家伙你吃了会坏肚子的。”
“好吧，那等会吃……我好久没见阿火了，它一定给我准备了好吃的！”利维坦忽然兴奋。
“嗯，下班就走。”收拾好桌上的东西，沙哈尔看向国木田独步，“我翘班了，这边要锁门了，你走吗？”
“她……”国木田独步皱着眉看向神情呆滞的女性，“你打算做什么？”
“找到老巢一锅端啊。”随着话音落下，身上的伤口痊愈的女子神情恢复正常，却对着沙哈尔行了一礼。
“陛下。”
“别用这个称呼行吗？”
“……”不行，会被路西法陛下坑的。
“算了，”沙哈尔无奈了，“壳子归你们，吃完记得去找玛门报道。”防科技防异能，却不知，他本质上是黑暗中的恶魔。
更不知，虽然他的底线是亲友不受伤，但逆鳞却是被人站在道德制高点审判。
女子眼中骤然爆发出对于灵魂的狂热，单膝跪下低头应道：“是。”
“已经死了，你救不回来的。”沙哈尔对着俨然受到巨大打击的国木田独步摇了摇头，“所以我才让你早点回家睡觉啊。”
排除风险这种事，对他而言实在是太容易了。
容易到他连一丝怒火都无法发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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