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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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下手也太狠了。”沙哈尔看着落下来的乾华那沾上星点血迹的衣角，无奈地摇了摇头。翻出之前从他们宗主那里拿走的，大概没有过期的天级药丹递过去。
“吃吗？”
认出那个玉瓶上的徽记后，乾华的眼神更冷了，却还是伸手接过。
“你师父真不是我杀的。”沙哈尔有点头大，“你到底要我说几次才肯信？”
“……我知道。”没有服药，只是把药收进空间的乾华敛眸，“杀害师尊的仇人我已经手刃了。”
“若非当初我没有证据，也不会当着众长老的面发心魔誓，说必亲自报杀师之仇。”
沙哈尔一愣。
所以当时，其实是想保护他？
那次事件本就疑点颇多，乾华若是发了这个誓，那些个指望她撑大局的老家伙也就不能对他下杀手了。
所以才会背后偷偷给他开暗道让他溜啊。
望着对方依旧清冷的眼眸，沙哈尔忽然有点愧疚。
“抱歉，之前说好用完就还的。”他大老远跑到中陆天山，只是为了乾霄宗那传说中的避火灵珠。毕竟塞西娅在知道他要去救克里斯塔后，说什么都不肯借他深海族的寒冰权杖，“我是真没想到它一点都不顶用。”
“是我的错，没想到你要防的是原初之火。”乾华眼眸微暗，“它的确防不住。”
“……那你既然都看开了，为什么还找我茬？”沙哈尔满脸懵逼。
“当初是为了历练，追着你前往了西大陆，我见识到了很多东西。”乾华停顿了下，复又拔剑，“而如今，我须斩情根，才能更进一步。”
女子羽睫微扬，眸中划过流光，轻启朱唇：“白桦，我既然当年遇到你，就注定有今次这一战。”
“……那什么，之前就想说了，你们大陆学的东西是不是哪里不对？”因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弯了弯眼，沙哈尔挠了挠后脑勺，有点纠结，“你想，当初我们体内的能量其实是一样的，只是用法不同。”
“我那段时间升级也没有你们的什么筑基结丹之说，只是体内灵力变多罢了。”
“说到底你那个功法绝对是个报复社会的单身狗写的吧？”沙哈尔直言了，“理论上情根这东西压根就没有，我严重怀疑是作者瞎编的，毕竟情这个东西代指的实在是太多了，人就算没有爱情，亲情，友情，喜欢一点什么东西都可以称之为情，谁斩得干净？实际上，你们那里有谁靠着这个飞升了吗？”
乾华沉默，据记载，全都栽倒在了斩情根这一关。
“顺便，原来你真喜欢我？”沙哈尔指着自己问道。以前看不出还情有可原，现在她都说斩情根了，再想不出缘由就是他傻了。
“我的确心悦于你。”乾华承认。
“抱歉，我不喜欢你，爱情意味上的。”沙哈尔果断回答了。
“不必道歉，此乃我自身的问题。”乾华垂眸，摩挲着剑柄上的剑穗，“功法之事容我回去想想，倘若有事寻我，可去京城白家留讯。”她闭关的地方对方大概是不想来的。
沙哈尔脑海中划过诡异一个念头，乾华怕不是白玫的祖宗。
应该不至于吧？这个名也不过是个巧合吧？
可万一是真的......
这特么辈分该怎么算？
……管他呢，反正他不会去找她的。
“那就不送了，拜拜。”瞬间将那个念头抛之脑后的沙哈尔摆摆手。
乾华颌首，划破空间离开。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好好的怎么就走了？”西柯懵逼。
“塞西娅，你没事吧？”恩格鲁有点担心。
在场三个吃瓜群众中唯一一个听得懂古中陆语的塞西娅神色有点恍惚。她和乾华针锋相对了这么久，竟是第一次知道她是如此看待那份爱慕之情的。
自己的问题？
她觉得自己喜欢上沙哈尔，是个需要解决的问题？
为什么，能如此轻易地放手呢？
“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挥手布下幻术的沙哈尔开口，“塞西娅，你应该也有。”
“我……”塞西娅干涩地开口，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塞西娅，既然选择了继承那个位置，”沙哈尔难得严肃了神情，“就别忘了你现在该做的事。”
“……为什么？”塞西娅捂住脸，哭着问道，“你究竟为什么不喜欢我？”
“我不知道。”
抽噎声停在那里。
“塞西娅，你是个好姑娘，虽然有点任性，但是心地善良，你对我可以说是好得没话说了。”沙哈尔回想着往事，嘴角微弯。
不是啊，我明明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明明总是腆着脸粘着你，明明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还因为嫉妒选择不帮忙……
“我曾想过如果早一点遇到你的话，我是不是会喜欢你。”
“但是我转念一想，早一点的话，没有遇到玛丽的我，大概是不会被你喜欢上的。”
“真说喜欢，我也只是喜欢你对我的好罢了。”
“换言之，只要对我好，我就都会喜欢上的，所以我现在其实也挺喜欢你的。”
“但我清楚，那并不是你要的那种喜欢。”
“塞西娅，我没有那种你有的情感。”
清楚对方指自己本身没有爱情这种情感的塞西娅颤声问道：“那赫莱尔殿下呢？”
“我对他没有爱情。”沙哈尔笑起来，“但是谁都无法越过他去。”
就像当初在朝仓千夏体内的那个赫莱尔一样，现在的沙哈尔，只为赫莱尔而生。
他是他黑暗道路上，唯一的一点光了。
塞西娅狠狠地擦掉眼泪，红着眼瞪着笑得灿烂极了的沙哈尔：“你给我等着，等我把事情处理好，努力修炼后，绝对会打败赫莱尔给你看的！”
“塞西娅，你……”笑容僵硬的沙哈尔话没说完，塞西娅就消失不见了。
“路西法会帮你打趴她的。”悄摸摸偷听完后冒出来的圣裁幸灾乐祸道，“让你不承认自己也是赫莱尔。”
“……你以前明明很乖的。”沙哈尔无奈道。
“你自称沙哈尔一天，我就这样一天，略略略。”圣裁扮了个鬼脸，化作金砂消散。
撤了幻境的沙哈尔迎来的就是跳得极高的西柯当头一爆栗。
“你小子要气死我啊，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还是气跑女孩子，以后找不到老婆有你哭的！”
“不还是有你顶着吗？”沙哈尔翻了个白眼。明明当初遇到的时候都已经是个成年矮人了，结果说要跟锤子过一辈子，还真就打算过一辈子。
“一边玩去，我和我的阿努瓦都老夫老妻多久了。”西柯没好气道，“你这张脸不找个对象遗传下去可是天大的浪费啊，恩格鲁那种有脸没脑的实在是太糟糕了。”
“西柯，你刚刚是不是说了我坏话？”恩格鲁冷不丁问道。
“我说的是大实话。”脚步一迈蹬了两下腿就扒住沙哈尔骑到了他肩上的西柯大手一挥，“但女的走了也好，咱们喝酒去。”
“我找精灵族有点事，明天再说吧。”把西柯架起来后又放到地上的沙哈尔摇了摇头，“今天主要是不放心塞西娅。”
藏在一堆乱糟糟毛发里的红棕色眼眸紧盯沙哈尔，西柯沉默许久，终是开口放了行。
“明天等你来找我，敢放我鸽子你就死定了。”
“知道啦。”沙哈尔摆摆手，“那明天我请你们喝柏罗尔怎么样？我空间里还有几桶。”
“说定了。”恩格鲁眼睛一亮，“我可以带莉亚来吗？”
“没问题，干脆去你家吧。”沙哈尔笑笑，消失不见。
“要不你今天就住我那算了？大老远跑来跑去也麻烦。”恩格鲁问西柯。
“他不对劲。”西柯沉着张脸。
“谁？”恩格鲁下意识地接话问道，却反应过来，“你是在说沙哈尔？”
“他的语气很怪。”西柯喃喃道。
“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你还记得他以前怎么和你说话的呢？”恩格鲁嘟哝一句，他努力回想了一下后，“我感觉和以前差不多啊？”
“你个蠢货万年过去都被我带得会爆粗口了，为什么他什么都没变？”西柯的声音低了下去，“我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那孩子眼里几乎没有光了。”
“……这个说法太文艺了吧？”恩格鲁闭眼回忆了一下，“我最后见他的时候……”
沙哈尔拒绝了他喝酒的提议。
恩格鲁忽然沉默下来。
“终于反应过来了吗？”西柯哑声道，“他早就把酒戒了。”
“可也许他当堕天使的那段时间又喝了？”恩格鲁试图争辩一下。
“他不是那种孩子。”西柯闭了闭眼，“用酒精麻醉自己一次就够了，除非他又……”遇到了什么足以让他一蹶不振的事情。
——“我找精灵族有一点事。”
西柯猛地睁眼，嘴中溢出一个称呼：“艾斯……”
为什么是说精灵族，而不是艾斯这个名？
“艾斯又怎么了？沙哈尔等会就去找他了吧？”恩格鲁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你多久没见到艾斯了？”
“沙哈尔失踪后我就没见到了吧，但他本来就讨厌我，不是很正常吗？”
“那之后，我也没再见过他了。”西柯皱起眉，“肯恩也是，除了莱恩之外，那两个家伙一点消息都没有。”
“不行，我们现在就去精灵族那里找艾斯。”西柯爬到了恩格鲁背上，“我总觉得那天发生的我们不知道的事会给现在带来很大的麻烦。”
“不等明天问沙哈尔？”腰背处兀地出现漆黑翅膀，恩格鲁挥了下后，猛地飞至高空。
“今天必须问清楚。”
“可我们不知道艾斯在哪个族地啊？”停留在空中的恩格鲁有点迷茫，“好像他以前只带沙哈尔去过吧？”
“跟着沙哈尔就行了。”西柯从空间戒指里摸出一个石板，看见光点闪烁，连忙拍拍恩格鲁的头，“走走走，跟着这个。”
恩格鲁瞥了一眼方向，嘀咕道：“沙哈尔要是知道你还是给他的剑加了东西，会弄死你的吧？”
“老子是在他头发上加了点东西，”西柯冷哼，“那小子同意了的。”
“他可没同意咱们跟踪啊。”
“到了那就假装我们刚好也去找艾斯，你赶紧点，进了结界后就会失效了的。”西柯疯狂锤恩格鲁。
“这个方向……”恩格鲁愣了下，随即道，“抓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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