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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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保安曾是战友的秦风相当轻易地就把雪村千带了进去，藤丸郁闷地蹲在校门口，歪头问站在他身边的以藏：“以藏先生，你不进去吗？”

灵体化状态的以藏闷声答道：“你是我的御主。”

藤丸挠了挠头，有点失落：“抱歉，好像又给你拖后腿了。”

“开什么玩笑呢，”以藏撇嘴，抬头望天，“我本来也没求多少，只要她好好的，就算恨我也没关系的。”

“……”

“可怎么就死了呢？”以藏的声音低了下去，“明明还说自己在新选组混得可好了，就算把我救出去也不会被怎么样…….”

“明明看起来没了我，日子也过得很好的啊？”

他的声音里带着深切的茫然和不自知的痛苦：“怎么就，死了呢？”

“她那个时候才二十二啊……”

“以藏先生，”藤丸仰头望天，低声道，“亲眼看着在意的人死掉，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的。”

以藏愣在那里。

“虽然我没这么说的资格啦，但哪怕只是在特异点相处那么几天的时间，清楚他们就算消失也只是回到英灵座上去的从者们……”藤丸的声音有点飘，“他们消失的时候，我也还是很难过的。”

“……”

“如果说换做玛修，达芬奇亲，医生，或者是别的迦勒底的人的话……”藤丸低下了头，“我连想都不敢想。”

“你们认识的时间一定比这个还要长，”藤丸慢慢搓着有点冰凉的手，轻声问道，“如果雪村说的是真的，她那时候大概也就比我大一点，你想过她那个时候的心情吗？”

——“我亲眼看着你死了。”

“如果说你看到那个墓都气成那样了，雪村她……”藤丸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就意识到身边的从者翻墙进校了。

少年握拳，哈了一口气：“希望事情顺利。”

冷不丁的，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自他身侧传来：“喂，你这家伙……”

藤丸偏头看去，瞪大了眼。

秦晚春好好地正坐在教室里。

现在刚好是上午的考试内容结束，她和她的小伙伴正打算去吃午饭。

秦风松了口气：“吓死老子了，你说得那么夸张，我还以为……”

“爸？你怎么来了？”出门的秦晚春刚巧就是见到了自己的爸爸还有那个昨晚遇到的怪人。

她眉头微蹙，还是礼貌地问道：“你是来找罗曼老师的吗？”

“我有事找你。”雪村千低声道。

另外两名女生识趣地说道：“那小晚，我们先去帮你占位置啦。”

“好的，我很快追过去。”少女站在走廊上，眉目如画，哪怕是这个时间点，也还是召来了些许目光。

“需要换个地方聊吗？”

“……”

秦风也是注意到了站在隔壁班门口看过来的少年，悄声道：“小桦，就是他，他就是那个叫凌霄的。”

因现在这奇怪情况皱眉的秦晚春道：“爸，你认错人了吧？他叫凌辰。”

“秦同学你找我？”少年神情自若地走来，却被另一个男生勾住了脖子。

男生语带威胁：“凌辰，没看到秦同学有事吗？咱俩吃饭去吧？”

“等一下，我好像见到熟人了。”掰开对方的手臂，凌辰大步跑来后看起了背对着他的雪村千，露出笑容道，“我就猜是您。”

“老师，您晚上不会失约吧？”

“不会，只是地点改了。”雪村千看着那双黑眸，一字一顿道，“去银川桥边等我。”

凌辰语气轻快，应得干脆极了：“好的，那我先去吃饭了，老师再见。”

“你和凌辰认识？”望着远去的少年，秦晚春奇道。

“……把令咒交出来。”

下意识将带着露指手套的右手背到身后的秦晚春皱眉：“你到底是谁？别逼我喊人啊。”

秦风等到凌辰下了楼，这才犹豫地问道：“小桦，他现在这样的话，那个叫顾止的……”

“爸，你怎么知道顾止的？”

“输了。”雪村千扯扯嘴角，“我该清楚的，那个蠢货从来都舍不得让你受任何伤，怎么可能拿真本事和他打。”

更别提凌辰现在实力就算不明，也绝不会在分神期以下。

“顾止怎么了？！”秦晚春急了。

“凌辰告诉你的召唤阵，对吗？”

少女眉头皱起，冷声道：“你先告诉我，顾止到底怎么了？”

“秦晚春，”雪村千冷笑一声，“不，谢婳，你既然清楚顾止，当真不知道凌霄是谁？”

似是晴天霹雳炸响，秦晚春因为那个名字疼地捂住了头。脑海中无数片段闪过，却怎么也抓不住一丝内容。

连忙架住秦晚春的秦风怒视神情冰凉的雪村千：“你干了什么？”

雪村千撇过头去，哑声道：“去医务室吧，让她休息一会。”

医务室，罗马尼给秦晚春用了点安神的药后，出门看向了蹲在角落的雪村千。

他跟着蹲了下来，语气无奈：“说是前期潜伏，可你怎么一下子和那么多人来往了？”

雪村千没有回答，只是低声问道：“罗曼，你当初看到盖提亚，是什么心情？”

原本作为人理修正式而被所罗门创造出来七十二柱魔神，却因所罗门在看清人类的无可救药而选择死亡后，决定独自成就伟业，其集合体化为人理烧却式盖提亚，企图用所有人类史达到起源，以自身成就一颗不死行星。

而罗马尼?阿其曼，这个作为许愿成为普通人类的所罗门的现在体，当初在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在难得清闲的时候，就会选择发呆。

“……我是没什么想法的。”罗马尼支着下巴道，“毕竟我不是所罗门。”

“但是所罗门也没什么想法，毕竟他自身是不存在情感的，就算知道了，大概也就是‘啊，哦，知道了’这种程度的感叹吧。”

“但从第三方的角度来说的话……遗憾吧。”

“如果当初所罗门本身便拥有情感的话，应当不会把盖提亚就这么弃之不顾……”罗马尼的眼神悠远，“那孩子其实真的很好，有人给予正确的引导的话，一定不会发展到那个地步的。”

雪村千的声音微不可查：“可事已成定局。”

“总归结局是好的嘛。”罗马尼笑起来，“盖提亚稍微开始理解人类，就算现在还是个傲娇模样，但以后他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这可都是多亏了你哦，千。”

“可怕的悲观主义者到底在说些什么浪漫台词啊。”

“这是真心话啊，对着你的时候，我可向来有话就说的。”说完就意识到自己暴露了点东西的罗马尼连忙撇过头去，捂住嘴喃喃道，“总之以后……”

没有以后啊。

事情结束，他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罗马尼忽然没了声。

“遗憾……吗？”雪村千嘴中泛起苦意，闭上了眼。

赫莱尔，想起凌霄的时候，你的确是在遗憾的吧？

可如今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有个善终？

“用令咒命令你，立刻出现在我面前，顾止！”巨大的魔力爆发，却消散于无，没有任何情况发生变化。

秦晚春颤抖地摘下自己的手套，那枚状似顾家族纹的令咒已经消散一道，却没有任何变化出现。

少女咬着牙继续念道：“用……”

雪村千出现在门口，语气平静：“他来不了的，别乱用了。”

“你到底是谁？”秦晚春冷眼看着对方，“你不可能是小白。”

“你没见过我。”雪村千歪头，屈指敲敲自己的太阳穴，“毕竟以前我呆在他的这里。”

“……你就是小白口中那个三零？”

“对，你脑海里的所有第三方视角的记忆，都是我传给你的。”坐到椅子上的雪村千审视地看向秦晚春，“所以现在，你想起多少东西了？”

未经锻炼的灵魂是绝不可能容纳当初彻底使得谢婳识海溃散的那种程度的记忆总量的。

就连赤司研二，都不过是记起那么点零星片段。

倘若秦晚春记起的大多属于谢婳那一世，那么事情就棘手了。

“你喊我那个名字，就该对我刚才记起来的大部分是谁有所准备。”秦晚春攥紧被子，低喃道，“你该庆幸，我记起来了我最初谁是。”

雪村千眉头微蹙，那是系统都不知道的事。

认识顾止的时候，对方已是神君，他所心心念念的那个名为晚春的女子，早就不知道投胎多少次了。

顾止的情况过于特殊，他和那个苦寻的灵魂之间的关系就算是小白都不清楚，但就算任务相关信息如此匮乏，系统也是按照以往情况不曾查阅顾止记忆的。

现在想来，那大概不过是主神怕破坏更加像人，才会如此限制。

当时只是根据周围的信息判断，最初那世应当名为晚春的人于他而言极为重要。再加上顾止回答问题的时候，总是以最重要的人，爱着晚春的灵魂这些内容用作答复，两人的举止又相当亲昵，系统这才信了小白那“这就是爱情”的话。

可怎么看，秦晚春现在的模样，既不像是想起苦等多年的爱人的甜蜜，也不像是被跟踪狂追了生生世世的恐惧。

硬要说的话……恨铁不成钢？

再加上顾止刚才的话，雪村千觉得自己在撕了创世之书前，大概需要撕一下小白。

“顾止……”秦晚春哑声念着这个名字，眼泪扑簌簌地流下，没入被单，“你怎么就，那么蠢呢？”

她蜷起身子，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呜咽地喊道：“哥，你怎么就蠢成这样呢？”

“……？？？？？！！！”雪村千满脸懵逼。

然后，他花了十分钟从顾晚春那里听到了和小白对他转述的，加上他自己脑补的，截然相反的故事。

简而言之，这是一个有情人终成兄妹的故事，好吧，这是个玩笑，但血缘关系却是真的存在。

顾止和顾晚春是一对龙凤胎。

顾晚春因为先天不良，资质远不如顾止。是以顾家人在六岁测完灵根后，几乎就是把顾晚春视若无物。

虽然顾止尝试与顾晚春交好，但是在顾晚春看来，都是在胎中夺走她的天赋和健康的哥哥的错。

憎恶迁怒到最后，顾止因她那句“我宁愿我从来都没有哥哥”而选择去闯险境寻洗髓草，最后中毒须得血亲血祭。

临到最后才意识到真正蠢的是自己的顾晚春选择死去。

死的时候才从父亲口中听说了这样一件事。

“顾家本就不该有双生子。”

“若不是顾止在胎中拼死护住你，他现在怕不是早已结丹，没准都该化神了。”

“小晚，止儿他做的比我好。”

“是我输了，你娘她总是有办法赢我。”

“可如今落得这个局面……原谅爹，顾家不能没有顾止。”

顾家之所以能够如此强大，全仰仗着一个禁术。

双生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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