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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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哈尔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到了黄昏之时，窗帘没有被拉上，微风把树枝上鸟儿的欢叫声送了进来。
耳边响起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感觉怎么样？”
青年呆呆地把头扭向声源，眼底空空的，什么也没映进去。
泽田家康试探地伸手握住他那仍旧握着剑的手，下一刻，薄毯被掀飞，天旋地转过后，泽田家康被沙哈尔压在了地板上，动弹不得。
“你是谁？”眼中似是被雾覆盖，瞳孔毫无聚焦的沙哈尔开口问道。
清楚回答后会发生什么的泽田家康相当果断地回答道：“你的同伴。”
剑刃擦着脖颈刺入地板，金色的发丝被斩断些许。
沙哈尔表情带上些许扭曲，声音愤恨：“我没有同伴。”
说完后，他又一次回到了呆滞模样，冰冷地出声：“你是谁？”剑刃下压，俨然是一副再得不到合心意的回复就会给他来个斩首的模样。
泽田家康眉心忽地窜起一缕火焰，眼眸也随之化为灿金。在沙哈尔被突然出现在眼中的光吸引走注意力时，他的左手仍旧牢牢握着对方那只持剑右手。手心火焰暴涨，一寸寸地凝成冰块，将其冻上。
随后，他在沙哈尔将注意力转移到破冰上时，另一只手抬起，按住青年的脖子将他按在身上。
以往的艾琳娜会因感知到人类的心跳声而变乖，然后再一次地昏睡过去，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
可现在的他没了心跳，也并不希望对方立刻睡去。
“沙哈尔，我是泽田家康，莱恩?卡斯利尔的后裔，”泽田家康在对方骤然僵直的时候停顿了下，继续说道，“我是你的同伴。”
“金发金眸的人也不是屠城恶魔，你忘了吗？大家都说他是救世主。”
“那座城里的人就算消失了，可那里还是在那么多年之后重新有了居民，有了希望。”
“你和我们一起完成了保护他们的使命，你应该为此感到快乐，而不是自责。”
“辛迪?库桑念叨着要给漂亮的你找比戴蒙更好的丈夫，安吉?科洛指望着你给他酿更好喝的酒，爱丽?普鑫森喜欢吃你做的小饼干……”
“沙哈尔，他们都很喜欢你，都很爱你。”
“不是艾琳娜，他们真正喜欢的，只是你。”
泽田家康感知到自己的发丝被泪水沾湿了，他眉心的火焰消失，眼眸不再显得那么漠然的青年用自己最小心翼翼，最柔和的声音说完了那句必须传达的话。
“这就是他们对于当初那次事件给你的答案，他们不怪你。”
那充斥着鲜红的轮回，似是变得浅淡了些。
回过神的沙哈尔想起了刚才听到的话，眨去眼中湿气，左手撑着地板打算起身，却被泽田家康按住了。
“戴蒙上来了。”青年附耳道。
“上就上来呗，怎么了？”一边回复一边试图起身的沙哈尔皱眉，“不会在起来后宰了你的，放心吧。”
“我怕的可不是这个，他好像有点猜到你是艾琳娜了。”识趣松手的泽田家康面露无辜。
“这个说法怎么……”抬起头才意识到自己的个头好像比泽田家康还要高出几公分，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青年模样的沙哈尔把右手的冰给融了，剑放回空间保管好，起身之际，他回到了黑发黑眸的模样。
然后她发现自己的衣服被人换了，现在穿着身不知道哪来的套头衫。坐在泽田家康大腿上的少女看着长长的袖子，难得有点茫然地眨了眨眼。
询问地看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红了脸眼神飘忽的泽田家康，门被拉开，戴蒙站在门口，满脸的焦急在看清现在的状况时脸色爆红，随即又是一黑，召唤出了镰刀冷声道：“艾琳娜，给我让开。”
圣罚现身，提醒道：“我给你换的，泽田纲吉的，现在看起来有点大。”
听话起身，低头一看就默默把那宽大的领口提了起来的沙哈尔：“……我那衣服你给我撕了？”
“泽田奈奈说你一身血躺着不好，”圣罚老实道，“我就给撕了。”
有时候衣服太听主人话也不好，默默为那件扔大陆大概得引起一场腥风血雨的衣服默哀一了下，沙哈尔瞅着剑拔弩张但谁都没先动手的两人，姑且解释了句。
“大概是我先动的手。”
戴蒙面色一沉。
“我保证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变黑了。
“他算是帮了我很大的忙。”
身上已经冒紫气了。
“……家康先生，你多少说点话啊。”沙哈尔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提着衣领，觉得这个场景真是诡异极了。要不还是变回男性吧？等下，既然泽田奈奈看到她了，泽田家康也说戴蒙好像认出来了的话，那她变什么变？
觉得自己因为那五十年的循环的确脑子变得迟缓了的沙哈尔下一刻就恢复了男性模样，并在泽田家康那句“你怎么还是对我用敬语”说完后，随口道：“毕竟按这边算的话，你比我大好几辈啊。”
“那你们要是有事要说的话，请继续，我先下楼跟纲吉道声谢。”
两人对视一眼，楼下满脸冷汗地面对希瑞尔那言语上狂轰乱炸的泽田纲吉，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放开我！我要去见零！他醒了！”在泽田奈奈看了眼时间捂着脸说需要去超市多买点菜招待客人离开后，乖乖坐那里看电视的希瑞尔就想冲上楼了，但是被泽田纲吉拦住了。
“废柴纲！你有本事拦那个冬菇啊！有本事拦那把剑啊！为什么就拦我一个？！”
因为少儿不宜。
泽田纲吉瘫着脸这么想着，随即连忙打消了自己的不纯洁思想：“希瑞尔，楼上的事我们不能掺和。”
“楼上一堆小王八蛋觊觎零！希瑞尔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你小子打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帮傻帽要是刷错好感了你就有机会了是吧？别做梦了！”
“咳！咳咳！”面对其余守护者莫名的视线，泽田纲吉猛地咳嗽起来。
甚至用上了火焰的他内心在尖叫，reborn你为什么不教我怎么应付这种熊孩子啊！隼人阿武你们在哪？我现在好需要你们啊！大哥也行啊！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希瑞尔，你最近又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小说了？小姑娘不能说脏话的。”
希瑞尔的挣扎瞬间停了下来。
沙哈尔走下楼，接住扑过来的希瑞尔，对着泽田纲吉歉意地笑笑：“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她到刚才为止都很乖的。”直到天花板上突然冒出一把剑的剑尖为止。
泽田纲吉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却是发现天花板上一丝痕迹都找不到了。
“那个……请问你真的是朝仓吗？”
“是的，之前你见到的那个金发男人就是我变的，”沙哈尔任由小姑娘对着他拳打脚踢发泄心中不安，补充道，“那时候因为有外人在，所以演了场戏，希望别介意。”
太宰治还有中原中也吗？泽田纲吉识趣地表示不介意，却忍不住在心底吐槽，那场戏可差点没把他给吓死，被权杖险些戳穿的XANXUS都快气疯了。
“因为现在不方便变回去，在奈奈夫人面前姑且喊我沙哈尔吧。”
不方便？
想起朝仓千夏模样，再把自己的衣服套上的泽田纲吉不负众望地也红了脸。
“我就说！一个两个都不安、唔！”
沙哈尔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希瑞尔的嘴，防止她再说点什么引人尴尬的话，然后看向了或坐或站的四名守护者，他挥了挥手：“大家好？”
忘了问了，泽田家康把他的事和他们说了没有？完全不知道该是个什么反应啊。
“这时候喊你沙哈尔比较好吧？”朝利雨月率先开了口，摸着笛子笑眯眯地问道，“你之前和戴蒙说了什么？”他被瞪得毛骨悚然的。
“只是提了下你当初和我说假结婚的事啊？”瞬间get的沙哈尔无辜极了，“但就像你说的那样，大家都不想落得G那个悲惨地步嘛，戴蒙会理解的。”
青年嘴角微抽，背上瞬间就感到了一阵阴冷的寒意。
“聊聊？”G饶有兴致地伸手搭在朝利雨月肩上问道。
“在别人家做客，要懂礼。”朝利雨月满脸正经。
“呵。”高冷地嘲讽一句，G还是把手收了回来。
“所以女孩子的朝仓千夏究极地是男孩子的沙哈尔？”纳克尔总结。
“话是没错，但不究极。”沙哈尔承认，随即转移了话题，“我之前说的选项你们选什么？”
“选后面那个的话对你有影响吗？”蓝宝问道。
“没什么太大影响，毕竟也只是有了实体，并不是真的人体。”沙哈尔沉默一瞬，“换言之，你们大概是没办法老死，只会在八十年后去投胎。”
这是他能做的全部了。
时间倒不是不能更长一点，但是那样一来，精神的衰老无法反馈到肉体上导致的落差感会显得十分难受。
“那本少爷要选二！我要吃萨巴雍！”蓝宝很快做了决定，下一刻，他周身火焰暴涨，随即缓缓内敛进入体内。几乎是立刻地，他感知到了一种别样的充实感。
“沙哈尔最厉害了！”蓝宝欢呼一声，扑了过去。
然后又被下了楼的戴蒙用火焰拉住了。
他沉着眼瞥了沙哈尔一眼，感知到自己的确脚踏实地地踩在地板上后，勾起嘴角对着蓝宝露出温和可亲的笑。
“你父亲没告诉过你，不能随便扑到别人身上吗？”
“沙哈尔又不是别人。”蓝宝耷拉下眼皮，“戴蒙你好烦啊，跟个婆婆似的。”
“nufufufu……看来我们俩也得好好聊聊了。”戴蒙眯起眼，相当干脆地拎着蓝宝的衣领走了。
“我好像还有点事没交代……”沙哈尔摸摸下巴，“算了，家康先生你到时候帮我转告一下，接下来朝仓千夏模样的我大概率不记得你们，别去找她啊，被揍我可不负责。”
“你也知道，我看不住戴蒙的。”泽田家康面露无辜，冰蓝色的眼眸中带上些许无奈，“还是用敬称，这算是报复吗？”
“你在说什么呢？我可一点都没有打算跟你算，我以前睡觉时你偷偷溜进来的账啊。”沙哈尔表情比他更无辜，咬字却极为清晰。开玩笑，刚才那个状态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泽田家康却能应付得那么好，显然有鬼。
按照被回忆刺激而神志不清的可能来算的话，她住在小镇的那段日子里，无疑是最有可能爆发问题的时候，在加上有一次对方语焉不详地问她晚上睡得怎么样，显然他对她那个时候的情况一清二楚。
我觉得我会被灭口。
泽田纲吉努力地压缩着自己的存在感，却还是忍不住瞥向面对守护者们看垃圾一样的视线，仍然能够保持着良好风度的泽田家康。
一世你的风评是不是已经在守护者中差到沙哈尔随便说什么都会被怀疑的地步了？
到现在还不清楚沙哈尔就是艾琳娜，虽然隐隐意识到这帮人早就认识，但也没猜到沙哈尔会在眨眼间就跑到过去当了艾琳娜的泽田纲吉，今天也在努力思考彭格列这个自卫团到底是怎么建成的。
这种自卫团能活下来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一世你醒醒啊！朝仓还没成年不能出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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