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夜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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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夜袭
在咖啡厅外面的露天茶桌光明正大喝咖啡的女人，和前些天偷窥他的人极为相像，只是这点小小的变化，正常人都不可能会忽略掉，更不要说永夜了，而且她这衣服太过抢眼，完全就是大街上众多男人的焦点，特征简直就不要更明显。
仿佛对这一点并不自知，由于和被通缉的娜洁希坦、赤瞳、布兰德还有希尔不同，仗着没有被通缉所以光明正大在这露天喝咖啡的雷欧奈，在注意到左前方来自永夜的视线后，拿着咖啡杯的手开始微微颤抖，杯子里的咖啡都有些洒落在了桌面上。
“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这次是真的糟了....！”
原本想将咖啡送入口中的雷欧奈，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将咖啡喝下肚，只是浑身僵硬的拿着咖啡杯，没有敢抬起头，只是反复不断的低声念叨着，在心里祈祷永夜能快点移开视线。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永夜在先前那个距离上，竟然还能看清她的模样，难道说....那与众不同的灰色眼睛，具有和她兽化后类似的远视能力？
雷欧奈先前还在关注那乡下来的少年，打算跟上去找机会骗一波，可现在却变得自顾不暇了，只能在心里不断祈祷永夜只是无意识的多看了她两眼。
毕竟她觉得自己很漂亮，胸还大，男人会看很正常，对....一定只是对付色.欲上头，所以才会盯着她的，嗯....一定是这样的。
在这令人绝望的情况下，雷欧奈在心里想着她自己都觉得不可能的事情，可目前她也没有什么别的选择，只能这么自我安慰着，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手抖的越来越厉害，甚至是让咖啡溅到了自己的胸上，烫到了自己也完全无暇顾及。
就在雷欧奈不断祈祷永夜快点走的时候，永夜却违背了她的期望驱使着胯下的马匹，驱散四周挡路的人群来到了这咖啡厅外的露天茶桌边上。
“喂，你是帝具使吧？上次在教堂上趴着的那个半兽人。”
“———咦！？怎、怎么可能？！”
永夜直接到了极点的问话，让猝不及防的雷欧奈慌的都开始结巴了，她原本还以为即使被发现永夜也应该会先一点点试探来着，手上的咖啡一下就撒了大半杯。
“这位军官大人，您一定是认错了！我只是......”
“如果只是普通的帝具使我也懒得管，不过，你却在偷窥我。”
从马匹上翻身而下，永夜站在了雷欧奈的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拿杯子的手依旧在颤抖，逐渐颤着颤着，就将咖啡都颤没了的雷欧奈。
“....目的、来历、所属、帝具全部交代一下吧，当然....是在我的公馆里。”
“不....这个.....”
“你没有拒绝的权力。”
“好吧....那我......”
放弃似的将咖啡杯放下，雷欧奈长吁一口气，看上去似乎准备要按照永夜所说的来行事，跟着他去公馆一趟，然而.....
“———当然是跑啊！———百兽王化！”
雷欧奈只是瞬间就完成了兽化，长出兽耳和尾巴，接着猛然掀翻桌面，将桌子向永夜抛去，自己本身却是向相反的方向逃窜。
“....天真。”
当这金属桌子即将砸到自己的时候，永夜反手一拍，让这桌子飞了出去，直接砸到了雷欧奈的背上。
“哼....！狮子可是很扛打的啊！”
闷哼一声，雷欧奈却在被砸的趔趄了一下后，依旧脚步不停的快速逃窜。
“速度方面我可是相当拿手的，就是布兰德都很难追上使用了百兽王化的我啊！就算是什么剑魔也一定不可能追的上....呃！”
没有听到脚步声，回头也没有发现永夜的身影，认为永夜没有追上来的雷欧奈忍不露出逃出生天的笑容，但话还没说完，重新回过头的瞬间她就立刻说不下去了，因为....永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以何种方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怪物！”
急速刹车，雷欧奈立刻折转的，往来时的方向逃去。
然而....才刚刚回到事发的咖啡厅附近，永夜却又一次出现在了她的前面，并猛然一记鞭腿抽在了迎面冲来的她的腰侧上。
“———呃啊！！”
永夜出现的太过突然，或者说....出现的速度太惊人了，没有能反应过来的雷欧奈毫无防备的被一脚抽飞，砸在了道路旁先前她自己坐的咖啡椅上。
“现在跑不了了吧？现在....可以让我们好好的谈谈吗？”
走到捂着自己的腰腹之间，因为痛疼而倒吸冷气，没有办法起身的雷欧奈身旁，永夜皮笑肉不笑的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疼的龇牙咧嘴的雷欧奈，怒视着永夜努力的想要起身。
“....混蛋！你这个怪物....！”
“老实一点，不要动什么歪脑筋，现在我只是想审问一下你，乱来的话我可就直接把你剁了喂鱼的。”
能看出雷欧奈虽然好像很疼的样子，但却在暗地里准备趁他不备来一手绝地反击，于是永夜立刻又是一脚，将她像踢皮球一样踢飞出去，再次撞到了一旁的墙壁上。
嘭！！
从砸出蜘蛛网状凹槽的墙壁上滑落，肋骨被踢断了不少的雷欧奈，似乎只是这样两下，就被完全瘫痪了行动能力，只能侧过头看向不急不缓走过来的永夜。
“....好可怕的反应速度....竟然比野兽本身还要迅捷....彻头彻底的怪物....这就是帝国大将军的实力吗....？”
“不，我和布德并不相同。”
“你的....帝具，还没使用？”
“已经用了也不一定。”
走到雷欧奈身旁，永夜提着她身上为数不多的布料，嗯....也不是胸口的抹胸，而是脖子上的围巾，从后面将她直接拉了起来，拖着丢上了马匹。
“好了，捕获完成，现在回去我们好好聊聊吧。”
“———明明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为什么要用在欺负一个女孩子身上？！”
在永夜刚刚准备走了的时候，路边那偏远乡村来的少年，却是突然站了出来，在其他人都不敢多管闲事的时候，公开指责永夜这在大街上公然殴打了一个女人的行为，虽然....那女人似乎有点奇怪。
出身乡村的年轻剑士，有着强烈正义感的塔兹米，从小在村子里接受过一位退役帝国士兵的训练，拥有一定的武术和锻造基础，他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和接受帝国士兵训练的两位挚友莎悠与伊耶亚斯，为了解救村庄的窘境而前往帝都，希望能在军队中干番事业出人头地。
现在只剩下塔兹米独自一个人抵达帝都，是因为他们来帝都的路上遇到了山贼，三人被袭击所以跑散了。
说实话雷欧奈的速度都已经快到了他反应不过来了....永夜的自然就更不用说，可是即使明知道战斗能力差距大的让人绝望，他还是站了出来，为了这突然爆发完全称得上是单方面凌虐的战斗打抱不平。
如果连一个女人都拯救不了，那还怎么拯救村子？这是塔兹米勇敢站出来的理由，毕竟永夜身上没有穿警备队的制服，这样随便抓人肯定是不合法的，感觉很像恶霸在欺男霸女。
嗯....人是视觉动物，不仅仅是塔兹米这么想的，其它路人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他们不敢像塔兹米一样站出来而已。
“....正义感多到了要多管闲事的少年吗？”
冷淡的看了一眼塔兹米，永夜完全没有对他多加理会的兴趣，直接带着雷欧奈上马走了，只当他是个呆头呆脑的愣头青....不，其实也就是个愣头青。
在永夜懒得理他的时候，塔兹米一咬牙一跺脚，狠下心挡在了马匹的前面。
“你要将那个女孩怎么样？！不说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让开的！”
“绝对不会吗？....嗯，虽然我一般不会无故多造杀业，但是....这不代表随便谁都可以对我指手画脚，现在滚开....否则———死在这里。”
“呃....我.....”
从未杀过人见过血的塔兹米，面对永夜的威吓，双腿忍不住开始打颤，虽然想勇敢的挡在永夜的前面，贯彻自己的意愿，可他还是因为这永夜令人胆寒的恐怖气势而退缩了。
没有真正经历过风雨的少年，在退到了旁边后低下头，不去看从来没有真正理会过他，光明正大的直接就在街头上绑了他不认识的女人扬长而去的永夜，为自己刚刚才说不会退让现在却马上让开的胆怯，不甘地握紧了拳头。
14岁少年（官方）塔兹米的出现，并未被永夜看在眼里，毕竟他很清楚十三、四岁的孩子喜欢逞英雄，和不分青红皂白就想当正义伙伴的小孩子计较就太掉身份了。
“....你还有同伴吗？他们似乎想救你啊。”
本来打算去皇城的永夜，在折返回公馆的路途中，突然对着失去反抗能力，软趴趴的雷欧奈问了一声。
“那个....那个少年不是我的同伴....我，第一次见到他。”
“不，你弄错了，我说的不是刚才那个小孩子，是别的人....嗯....是别的四个人。”
刻意走进无人的小巷里，永夜让马匹缓缓的停了下来，面无表情的扫视了一眼四周，推算出了这路上跟着他的大概人数。
“四个人？难道....！”
“....不愧是帝国的大将军，传闻中武力超群的北境之主，兽化后的雷欧奈还没发现，你就发现了。”
没有等雷欧奈说完，巷子的岔道里突然冒出了四个人，为首的是带着类似海盗的眼罩，右臂为机械义肢的银发女人。
银发女人的身后，是穿着类似旗袍样式的紫色长裙，戴着眼镜手里拿着大剪刀的女人，和穿着全覆式铠甲背后背着红色长枪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人，以及一个戴着奇怪手套的绿发少年。
本是打算来谈判的娜洁希坦，在路上突然发现了侦查帝都情况的雷欧奈被抓，只能改变计划选择了提前进行谈判，并想方法将雷欧奈救出。
出于对己方人员的了解，所以娜洁希坦没有带赤瞳和玛茵，选择了更稳定的拉伯克和希尔，不过这两个人战斗力还是不够，所以出于战力的平衡和保证，娜洁希坦又带上了相比实际上认识不久的赤瞳，要更早跟着她的布兰德。
相比受到过北境恩惠的玛茵和希望人民幸福的赤瞳，曾经是帝国军人的布兰德，是因上司将军不肯行贿被打入大牢，自己为其伸冤结果也遭到诬陷，最终不堪忍受帝国的腐败而使用帝具出逃并加入夜袭的，他对帝国的仇视绝对比另外两个人大。
而且....听说永夜曾经也实行过贿赂，那么布兰德应该也是讨厌这样的人的，虽然也不是很能肯定，但不带布兰德面对永夜，就真的没有太多战斗力了，没有战斗力谈判则会被人瞧不起，所以最终还是选择了带上。
“知道我是谁还敢在暗地里尾随我，你们看上去也不简单，报上名来吧？”
对陌生人丝毫不知道怜香惜玉的永夜，随手将肋骨断了好多根，瘫软无力的雷欧奈丢在地上，接着自己也跳下了马背，看向这四个来历不明的人。
比起兽化的雷欧奈使用的不明帝具不知来历外，永夜知道面前这四个人中的三人，他们所使用的武器都是帝具，分别是恶鬼缠身·操作铠甲、千变万化·交叉之尾、万物两断·销魂这些比较有名，在北境帝具资料库里都是有所记载。
说不定领头的银发女人手臂的义肢也是帝具也不一定，毕竟由于五百年前的动乱，很多帝具和帝具的资料都遗失了，除了比较有名的之外，不少就连帝国本身都不知道。
“我们是夜袭（nightraid），你脚边的也是我们的成员，可以的话能否放过她。”
“夜袭？”
“是的，夜袭。”
带着一丝自豪，娜洁希坦点头肯定，并拿出烟盒取出香烟为自己点上，然而.....
“....抱歉，从来没有听过，是什么战士或者宗教组织吗？还是自由团体？”
永夜沉吟着仔细思考了一下，却没能从记忆里找出类似的组织，只能摊开手表示没有丝毫诚意的歉意。
“呃.....”
随着永夜的话音落下，本还在自豪的娜洁希坦不自觉的愣了一下，微微张大嘴巴，任由刚刚点上的香烟掉到了地上。
她没有想到自己这些人应该很出名了，就算没有详细了解，可再怎么样多少也会听说过吧....谁知道.....
“不....就算你刚刚来帝都不久，可多多少少应该有听说过吧？夜袭这个名字。”
“我没有那种闲工夫去听市井杂谈。”
“可是，城市角落里，贴着不少我们的通缉令啊？你难道从来没有看到？？”
“像宣传单小广告一样的东西吗？”
被这么一说，永夜倒是回想起在路边偶尔能从小巷子看到的，那粘贴在墙壁上像上个世界，偷偷摸摸贴在墙角上小广告一样的纸，但他却只是不以为意的摇头，并催促道。
“我很忙，那种小广告没有兴趣看，而且别浪费我的时间了，有什么快点说。”
“好吧....虽然由我自己说不太好，有点卖弄的感觉，但我们夜袭（nightraid）是帝都最有名的杀手集团，接受帝都居民的腐败官僚、奸商、贵族以及帝都内的地痞流氓，是我们平日里的工作。”
“....杀手？”
以审视的视线扫了面前四人一眼，虽然娜洁希坦自称杀手，永夜脸上却是充满了狐疑之色。
“骗人也骗的像一点吧，杀手是这样光明正大的吗？现在是执行任务吧？不蒙个面什么的隐藏身份吗？还是说你们这些认为我是什么腐败官僚的杀手吃定了我，也觉得能杀光目击者呢？”
“不，今天我们来不是杀人的，我们也没有将你当成目标，我们只是想和你谈谈。”
“杀手找我不是暗杀而是谈谈吗？....不好意思我现在不需要杀手，想让我雇佣你们就找错人了，即使是想雇佣杀手，我也对你们这群一看就是业余的没有兴趣。”
“业余....？”
永夜直白的话语，让娜洁希坦一阵哑语，头一次被人说成是业余的，也是很让她和她身后的同伴忍不住感到不忿。
虽然不如永夜名声响，可他们也是名震帝都的杀手，现在竟然被一个外行人说是业余的....要不是永夜是大将军，也自知武力不如对方，拉伯克都想冲上去好好的教训他一顿了。
不过希尔和布兰德对这句话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因为希尔是天然呆程度非常高的眼镜娘，对什么话的反应都不会太大，布兰德则是前帝国军人，本就不是杀手，被评价为业余自然不会生气，反而是按住了要炸毛的拉伯克，向前走了一步。
“永夜大将军，您说的没有错，我们作为杀手还太不成熟了，不过....我们其实是革命军为了推翻帝国统治而建立的秘密部队。”
“喂、喂！布兰德？？”
“布兰德？！你怎么就直接说了？？”
布兰德突然的据实已告，让拉伯克和娜洁希坦忍不住惊的瞠目结舌，慌张的就想阻止他，却被他摊开双手推到了身后，完全是一副独断专行的模样。
“大将军，我曾是帝国南部方面军的军人，我和我被冤枉入狱的上司利瓦将军一直以来都很仰慕你，今日一见实在是三生有幸，我知道您不同于帝国的腐败官僚，是一个正直的将军和铁腕的统治者，北境内有今日的繁荣也正是多亏了您。”
“....说这么多恭维的话是做什么？是想从杀手改行在我这做事吗？”
“不，我想说的是，我们革命军的目标就是像您一样，清除腐败和悲剧，我们夜袭虽然现在只是在清除帝都的蛀虫，杀些腐败官僚和流氓恶霸，但当军队奋起时，我等必将趁乱，暗杀这帝国的腐败根源———奥内斯特大臣！”
“....那关我什么事，要清就去清，既然目标不是我，找我干什么？”
永夜瞥了一眼地板上依旧没有起身的雷欧奈，再看了看穿着铠甲看不到脸的布兰德，随口道。
“如果说那么是打算全部投奔我，这么多帝具使我自然是欢迎，但是....你们的目的不是如此吧？”
“其实.....”
“布兰德，还是让我来说吧。”
还未等布兰德说出第三个字，娜洁希坦就打断了他，因为她认为这最重要的话，自然是由她来说比较合适。
“初次见面，还未来得及自我介绍，永夜大将军，我是前帝国将军，现在的夜袭首领娜洁希坦。”
“....前帝国将军吗？然后？想说什么？”
“就如同人会腐朽一样，国家总有一天也会走向毁灭，就连这繁荣了千年的帝都，现在也变成了腐败的人间地狱，披着人皮的魑魅魍魉，嚣张跋扈的四处横行！相信这一点将军你，即使才来帝都不久，也一定有所耳闻吧？”
“知道....然后？”
虽然娜洁希坦说的颇有些慷慨激昂的感觉，可永夜却显得有些兴致乏乏，不过看在那个布兰德感觉上是个正直的人，所以姑且就听了下去。
“我们革命军，就是为了铲除邪恶，还人民以幸福为己任，努力创造出和平、民主、富强、再没有欺压和腐败的新国.....”
“等等，先不谈你们这种夸夸其谈的说法....我就好奇你们夜袭的存在意义。”
“布兰德不是说过了吗？暂时先清除帝国的腐败官僚、奸商、贵族以及帝都的地痞流氓，最终等革命军进攻帝都的时候，趁乱暗杀令帝国腐败的根源奥内斯特大臣，等到那个时候，这个国家必将会发生改变。”
娜洁希坦虽然不解永夜的问题，但还是重新复述了一遍夜袭的最终目的。
听取了娜洁希坦的话，永夜先是沉默，随即又很快笑了出来。
“怎么？有什么可笑的地方？”
感觉被嘲笑了，娜洁希坦忍不住皱起眉头。
“难道不好笑吗？”
“什么意思？”
“好歹曾经也是将军，什么地方好笑竟然都不知道.....”
像是忍着笑意一样摇头，不过永夜倒也没有再玩什么哑谜，直言了夜袭的可笑之处。
“既然目的并不是真的在为民除害，那么你们杀一些只会拖帝国后腿的人干什么？去前线杀掉阻碍你们前路的帝国军官，和沿途的太守铲除革命军进发真正的阻碍，才是你们该做的事情吧？所以你们现在在帝都这算什么？”
“当然是等革命军攻入帝都的时候，趁乱暗杀令帝国腐败的根源奥内斯特大臣。”
“那种事情等革命军来的时候再做不是一样？等革命军开始攻城的时候，再趁乱暗杀不也可以？说到底....暗杀这种事情，为什么一定得挑时间，现在就暗杀才有价值不是吗？等革命军都攻城了，大局都已经定了，直接大军上皇城就可以抓了，为什么还要你们潜伏这么久再去暗杀吗？”
“这个.....”
永夜这一番话，让夜袭在场的五个人都愣住了，娜洁希坦也一时间找不出反对的理由来，因为....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等革命军都围城，甚至都破开帝都了他们再去对付腐败的根源有什么意义？直接现在想办法突破皇城守卫，伺机暗杀掉大臣才能体现暗杀的价值吧？
真到了革命军破城，那就不是暗杀而是强杀了，虽然....他们一直大都是在强杀而非正规的暗杀，最多只是选定是半夜行动，然后以强大的战斗力杀死目标，而不是像真正的杀手那样....悄然无声的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杀死目标，等人都走了，目标的家属才在第二天发现目标已经死了，再不济强行狙杀什么的，大多数也不会暴露出自己的身份。
说到底，他们以近战光明正大的暗杀就算了，晚上的时候灯都不知道关一下，脸也从来没有蒙过，本质行为完全就和暗杀者搭不上边。
也就是这群半桶水的暗杀者们，因为永夜的一句话，突然就有一种幡然醒悟的感觉，自己现在做的虽然铲除了一些恶党，但还真没有对真正推翻这个国家起到什么作用，完全只是在收钱杀人，和一般职业暗杀者除了战斗是强杀以及需要听取革命军命令外的区别在于.....
他们不收恶霸的钱，只收被欺压的穷苦百姓砸锅卖铁，甚至是不断卖身弄来的钱，暗杀目标也只限定那些为非作歹之人。
“....革命军的命令是这样的，我们需要服从组织的纪律，想必革命军总部一定有更加深远的考虑。”
“你说的对，他们确实是有你们没有想到的深谋远虑。”
“....哎？真的有吗？”
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说法，娜洁希坦只能以组织高层自有高瞻远瞩来对应，而永夜的认可却是让她忍不住再次愣住了，只是呆呆的看着永夜，心里想着。
难道革命军高层真的有高瞻远瞩吗？而且这个人，还真的就看出了革命军高层的高瞻远瞩？？？
没有理会娜洁希坦的愣神，永夜自顾自的就将革命军高层的“高瞻远瞩”说了下去。
“现在让你们铲除贪.官污吏，可以让你们觉得革命军是正义的伙伴，效果和不现在就铲除大臣一样，可以让你们在目睹大臣暴政的情况下，更加死心塌地的继续为革命军效力，到时候还可以用来对付一下布德之类的人，等到新国家成立了，也可以让你们心甘情愿的去暗杀反对者。”
“....什么意思？”
“你们还是真的笨啊，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难怪会被人成炮灰用。”
以怜悯的视线扫过四人，永夜几乎都忍不住想同情他们了。
不过难得遇到了这么多帝具使，他也忍不住出现了将他们这些帝具使，策反过来当自己手下的心思，因此也就决定浪费一点时间，给他们解释了一下他听了他们这些话后，推测出的....有很大可能，是革命军高层让他们这样做的真正目的。
“嗯....虽然大臣身边防护严密而且从来不出皇城，想暗杀的难度很高但也绝对不是没有机会的，可他们不让你们现在直接铲除了大臣，那么自然很可能是因为如果大臣死了，布德将会接手小皇帝的教育，这个国家腐败的根源没有了，如此一来这个国家也就很可能逐渐变回原本的模样，革命军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那不好事吗？不需要全国性的战争，就能和平解决问题。”
布兰德在娜洁希坦之前，先说出了自己的感想，让永夜将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
“前帝国军人....布兰德对吧？”
“能被大将军大人记住名字，是我的荣幸。”
“没有什么好荣幸的，你或许是优秀的军人，但是....想法太天真了。”
“....什么意思？”
“既然革命军已经成为了大型组织，有了发动叛乱的能力和获取政权的机会，革命军的领导者将可能成为皇帝，革命军高层也将在帝国身居高位，你说....他们会甘心就这样默默无闻的重新解散吗？”
话音落下，包括地面上的雷欧奈都忍不住齐刷刷的倒吸一口冷气，随即众人皆是屏息，即使没有办法突然间就轻易的相信永夜所言的可能性，但却又忍不住怀疑革命军高层这些命令的目的。
除了他们六个人外，没有外人存在的小巷里，安静到了让人耳膜生疼的地步，仿佛远处的喧嚣都变成了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不、不可能的！革命军是为了人民而战！革命军的战士也都只是让百姓能幸福而战！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争权夺势！怎么可能像你说的那样？！”
娜洁希坦为了避免更大程度的动摇内心，大声的宣告革命军的正当性，同时也想以此稳定其他三人对革命的信念，不让他们被永夜的一面之词而动摇。
永夜对这小伎俩，却只是一副不屑的模样，脸上甚至浮现出了嘲讽的笑意。
“别自我安慰了，你们这样的低级人员可能是这样想的没有错，你们的高层开始时或许也是这样想的，但权力和美色可是最能腐化人的东西，你们革命军的高层现在八成已经变的和奥内斯特大臣差不了太多了，最多只是五十步笑百步的情况，而且因为现在还没有成事，所以没有暴露出来罢了。”
“权力和美色能腐化这没有错，但你要说我们革命军的高层和奥内斯特大臣差不多....恕我无法苟同，另外也还请我冒昧，你这句话确定不是在说自己吗？有着巨大的能力却不拯救这个腐败的国家。”
“这个说法很好，但要是这么说的话，帝都路边那么多衣不遮体的乞丐，你为什么还要浪费钱抽烟？为什么不把身上的钱分给他们？为什么不去做义工每天帮助他们？为什么不去挣钱养活他们？”
“我.....”
简单的反驳，娜洁希坦就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了，身后的三个人也同样说不出话来。
他们此行寻找永夜，本是想谈判的，可他们完全没有办法在这种情况下，和永夜进行任何程度的谈判，因为就算是他们自己也找不到让永夜加入革命的理由，甚至就连他们自己，都开始再次怀疑起了革命军的正当性。
可以大概读懂他们的心思，也知晓他们的信仰已经被动摇的永夜，满意的暗自点点头，随即开始进行了先前打算的策反。
“既然你们自己都在怀疑革命军了，那么就考虑一下新的出路吧，在革命军你们只是好用的道具罢了，所以....考虑一下加入北境怎么样，到北境你们将摆脱被人利用的下场，而且待遇从优，你们拯救国家的理想，我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进行考虑。”
“....一定程度？”
娜洁希坦皱着眉头，表现的不是很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当然是一定程度，毕竟我不可能因为几个部下，让整个北境围着他的理想去前进，帝国处境艰难我清楚，但我不是圣人，没有拯救苍生和拯救帝国的义务，对我而言我的义务只在我的辖区范围内。”
“那不就是在故步自封吗？只在意自己的辖区却忽略了更多的人，整个帝国都在遭灾，你却只守住北境这有什么意义？？”
“对我而言守住一个意义就很大了，如果为了多守一些和我无关的东西，让原本守好的都丢了或者是受到损害，这就是得不偿失的行为。”
准确的说，其实永夜是对帝国百姓的情况没有太大的兴趣，而且对绝大多数的东西同样也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拉拢其实也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甚至连欺骗一下他们都没有太大的兴趣，毕竟即使欺骗能让他们暂时投效，可之后呢？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永夜这一次的策反，失败了。
在场的夜袭成员里，娜洁希坦对革命军的忠诚度很高，虽然被动摇了但却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投敌，打算自己再确认一下再做考虑，拉伯克和希尔比起这些事情更听娜洁希坦的话，娜洁希坦不动他们自然也没有打算叛变。
而布兰德是想拯救帝国，可永夜却没有打算去拯救帝国，这就令他十分为难了，所以决定暂时先观察情况，由自己去调查出革命军究竟是何目的，然后再做进一步打算。
“随便你们吧，想好了再来找我，哦....地上这个半兽人还给你们好了，就当是日后你们投效我提前预支的报酬好了。”
对他们的决定，永夜只是在心里感叹自己口才还是不太好，没有办法快速说服别人，随后就这么翻身上马，丝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了这条小巷。
这果决、干脆连更多劝说都没有的态度，看的夜袭一众人员一愣一愣的，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感觉。
另外，他们也完全没有料到还没等更多的涉交，永夜竟然就这么干脆的放了雷欧奈，等到永夜走远了才回过神来，立刻上前关心起了雷欧奈的伤势。
事实上....永夜这样只是因为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他俘虏雷欧奈本来也只是因为雷欧奈在偷窥所以打算审问一下而已，雷欧奈自身在他看来并没有太大的价值了。
虽然可以抢走雷欧奈的帝具，可那样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毕竟帝具很挑使用者的，他的仓库里也还存在用不了的帝具。
与其留一个不一定用的了的帝具，不如顺便卖个人情，让这些杀手去给奥内斯特大臣或者革命军本身找一些麻烦，而他自身则处于第三方坐山观虎斗。
等革命军和帝国打的两败俱伤的时候，他说不定也能挑个时间浑水摸鱼捡个便宜，这样一来，可比初期就插手双方要好的多，即使....他确实对这方面的兴趣不是很大，可有便宜不占，总归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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