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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居民还没从乌云群中回过神来,就被一个重磅消息压得喘不过气:谢齐死了!
谢齐在固若金汤的谢宅内离奇死亡,消息一经传开,迅速发酵,大街小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时间哭声成片,震动天宇。
整个县城笼罩在“灰色”的阴霾中。
在县城的人,无论男女老幼,纷纷为谢齐披麻戴孝,更有甚者,精心刻制谢齐的灵位,置放在祖宗牌的正中,早晚祭奠。
“哥,我们快逃吧……”程精怯弱地提议道,他害怕成为谢齐的陪葬品。
“走,快走!”程成只带上了三张银行卡和一捆现金,拉着他飞奔似的逃出长歌休闲城。
“你们这是要去哪?”吴天和萧靖早早地在他们车内等候,二人刚打开车门,就被枪指着脑袋。
“我们去乡下走亲戚。”程成不慌不忙,特意跟他们强调,兄弟二人只是单纯地走亲戚,所以连行李都没拿。
“骗鬼呢!”吴天怒吼一声。
“求求您二位了,放我们两兄弟一马,齐少爷的死,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您也是知道的。”程家兄弟二人不再狡辩,苦苦哀求。
“那又如何!”
“您二位大发慈悲,留我们条狗命,往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下辈子做牛做马,心甘情愿!”
“那就留着下辈子再说吧!”
程家两兄弟见没得商量,相互眨了个眼,趁吴天和萧靖大意之际,拼尽全力抢夺枪支。
吴天使出了一招锁喉,制服了程成,萧靖使出了一招擒拿,制服了程精。
“不自量力,”程家兄弟戴上了手链,被吴天粗暴地扔进车里,随后驾着车,直奔谢宅。
“今天谢宅大门怎么是完全敞开的啊?”萧靖纳闷道,大门口只留了两个特种兵把守。
“不止是这样,谢家的安保系统全部撤了,连铁丝网都不再通电了!”吴天也不明白,平常戒备森严的谢宅,今天怎么没有一点警惕,再说谢齐刚死,谢家不是应该再加强安保系统,以保护谢家人的安全嘛。
“进去吧,这不是我们该过问的,记住,进去后别乱戳话,免得惹祸上身。”萧靖嘱咐道。
“蒽!”吴天重重地点了点头。
五六百个雇佣兵全身武装,气势汹汹地从谢宅内出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彻着,直听得所有人心惊肉跳。
萧靖心里暗想:这么大的阵仗,谢家这是想要干什么。
上百个死侍带着黑色面罩,正羁押着一群人往外赶,他们就是负责照看谢齐的十个女佣,二十个死侍,以及他们的父母、至亲,当然,艾青青也在里面。
“连坐?”吴天惶恐地碎语,开始担忧起萧靖和自己的安危。
毕竟,这件杀人案是他们两个一手操办的,到现在为止,只查出个壁虎邪灵杀人、术士从中作梗的“真相”,如果谢家不满意,他们今天必会殃及池鱼……
雇佣兵们列着“军队”的仪仗,威武地站立在谢宅的大路上,场面十分震撼。
死侍们将那一众人手脚捆好,推到那颗槐树下,成两排,规律地站着。
这时,远处传来汽车轰鸣的响声。
“还有?”站在谢宅门口的贾曾大吃一惊。
四辆军用大车快速地驶来,车上密密麻麻地蹲满了人,他们就是长歌休闲城的所有员工。
“萧组长,您救救我,我与案件无关的,您当时说过,只要我说实话,就不用承担罪责了……”长歌休闲城那个精明的男服务员央求道。
其他员工也跟着乞求,求饶声音此起彼伏,纵横交错……
“闭嘴!”吴天恼羞成怒道。
萧靖那天是说过这句话,可这帮家伙,太不会做人了,临死还想拉个垫背的,如果可以,他会毫不犹豫地举枪射杀,可这些人轮不到他做主,因为谢家人还没出来。
萧靖何尝不想帮助他们呢,他们确实与案件无关,可她在谢家面前,就是只蝼蚁,哪有话语权。
“哎”她悲怆地叹了一声,愧疚与自责涌上了心头。
一阵冷风吹过,像是一盆冷水泼在她脸上,她暗暗感叹:什么年代都是强者为尊,谁的拳头大,谁就说了算,甚至可以主宰别人的生死!
九个女佣放声大哭,不断地哀求,少女的无助声回荡在整个谢宅四周……
艾青青一脸的平静,她深爱着谢齐,如果谢家要让她陪葬,她无怨无悔,但愿在幽冥界,没有身份之分,没有等级制度,那样,她就可以与谢齐牵手,做一对长久的鬼夫妻,延续着生前的爱情……
连坐的至亲们,也跟着哭天喊地,嘈杂声混乱着……
吴天赶紧将程家两兄弟推到槐树下,希望能将功补过。
“大人明察,我们两兄弟是冤枉的,我们为谢家打拼了那么多年,您……”
“嗒、嗒”两声机枪响起,程家兄弟还没诉完冤屈,永久地倒在了槐树下。
休闲城员工的乞求声,少女声,连坐至亲的杂乱声,全都戛然而止,谢宅恢复了久违的宁静!
“啪嗒啪嗒……”一阵阵脚步声从谢宅内传出。
“怎么还有?”吴天轻声疑问道。
映入眼帘的是八十几个雇佣兵,个个身强体壮,个个都有两米之高,他们穿着迷彩服,扛着重机枪,沿着两侧大门跑将出来。
站在他们中间的,是在壁县或者是流窜到壁县的术士和方士,大约有百人之多。
槐树下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延伸到大路上来,他们相互拥挤着,谁都不想先死……
谢玉、谢浑源、谢天成、蒙浪、瑾儿,五人拖着沉重的脚步声,踏出谢宅大门。
“犯了罪的人们”惊恐着,瞪大了双眼,像是见到了死神一般。
谢宅门口站着的都是谢家人,或者是与谢家“相关”的人,没有一个外人,能进入这方圆五里之内,用谢玉的话来说,封城!
“清场!”谢玉愤怒的声音,刺入每一个人的耳膜,嗡嗡作响。
“嗒嗒嗒……”一阵机枪乱射,子弹横飞。
一群陌生面孔应声倒下,他们是乔庄混进来,想抓住谢玉的把柄,交给自己主人,以此彻底搬倒谢玉……
“报告,清场完毕!”
“东南西北各处安排人手,发现任何人有不轨之心,立即射杀!”谢浑源命令道。
两百多个雇佣兵和五十多个死侍井然有序地出列,往不同的方向跑去。
“大哥,瑾儿怎么办?”谢天成担忧起瑾儿,这么血腥的场面,怕她一个女孩子承受不了,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齐儿没了,以后的谢家,还要着落在你们和瑾儿手上,让她历练一下,虽然残忍,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谢家不对别人残忍,终有一天,别人对谢家只会更残忍……”谢玉再次心疼地望着瑾儿,眼睛里起了一圈泪雾。
一旁的瑾儿默不作声,她不想经历这一切,可是自己的身份摆在那,她没办法去逃避,谁叫她是谢家唯一的千金。
她暗自猜想:如果我变了,覃玲轩还会爱着我吗?要是覃玲轩在就好了!
“谢玉,这样会不会杀戮太重了,”蒙浪劝说着谢玉。
虽然他不信教,那些人的生死更与自己无关,可看着槐树下,那群不相干的生命流逝,只怕到时候冤魂遍布,游鬼难赶。
“你放心,天成已经安排好了,绝无后顾之忧!”
看着谢玉如此果决,蒙浪也不好再说什么,要怪只能怪他们自己,谁让他们跟谢家扯上了不清不楚的“关系”。
“大人、二爷、三爷、小姐、还有这位爷,您们可别动怒,这种小事,交给我这种下人来做就好了。”
贾曾突然冒出来,像极了一条狗,低头哈腰。
“哦,是贾司长啊,近来可好?”谢天成压低了嗓音问道,眼神中满是鄙夷。
“不敢,劳三爷挂念,小人最近还好。”贾曾嘻嘻地陪着笑脸,将圆胖的身子弯得更低。
“嗒嗒塔……”机枪的子弹疯狂射出,精准地打在休闲城员工的脑门上,子弹穿透,钻进墙中。
刹那间,槐树下流淌着大片的鲜血,浸湿着干燥的泥土。
贾曾脸上滚落下豆大的汗珠,他不敢去擦拭,汗水一直滴到他的啤酒肚上,火辣辣的烫!
“贾司长,谈谈你查案的结果。”
“三爷,谢四爷是死于壁虎邪灵之手,是术士所为,我……”
随着谢天成一摆手,机枪声再次响起,所有的术士和方士无一幸免,倒在了血泊中。
“贾司长,看来,您真是一无是处啊!”
“噗通”一声,贾曾跪倒在地,双腿发抖。
“您,您们饶过我吧,我还得给您们当差呢!”贾曾连连扣头求饶,脑门都磕出了血,血液流到他那双贼眼里。
“起来吧,念你还是条有用的狗!”
“连坐!”随着谢天成一声令下,所有连坐的人一个都逃不脱,齐刷刷地倒了下去。
血液喷溅到槐树上,将槐树染红了,大路上流淌着一条血的小溪……
“没保护好齐儿,你们该死,该死!”谢玉双眼布满了血丝,仿佛失去了理智。
二十个死侍不甘心地倒下了,他们为谢家卖命,随时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只不过没想到,会是这种死法。
“这简直就是一场屠杀,像是屠戮猪狗……”萧靖心中气愤着,悲哀着,却只敢在心底暗骂。
成片的尸体堆积着,压叠着,筑成了一个小“土包”。
场面的血腥程度,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槐树下只剩十个女佣,孤零零地矗着,在尸横遍野中,显得格格不入。
十个雇佣兵抬起了机枪,对准了她们的胸口。
“慢,”瑾儿喘着粗气叫停了。
经历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她的心脏砰砰乱跳,似乎要跃出喉咙来,她强迫自己冷静,这么半天下来,才挤出了这么一个字。
“瑾儿?怎么了!”谢天成关切地问道。
“艾青青,她,她,哥哥……”瑾儿脑袋发胀,只感觉自己快透不过气来。
“扶小姐回去休息。”谢玉还是松了口,没有再逼迫瑾儿。
瑾儿的话没说完,让剩下四人犯起了糊涂。
“押她过来!”
一个死侍面无表情,他将艾青青押到了四人面前。
“瑾儿说的是什么意思!”
“大人,我昨晚被齐少爷临幸了。”
“哦?有这种事?”四人八目相对,难以置信。
“是的,就在您们离开房间后。”
“带她进去,检查她的身体,如是真的,保障她的一生!”谢天成突然觉得有一丝安慰。
那个死侍带着艾青青进入谢宅,随后交给了两个女佣和三个女医生。
“想必那个艾青青不会说谎。”蒙浪面色平静地说道。
“她是我一手选拔出来的,假不了!”谢玉心中总算稍微平静。
“大哥,她们呢?怎么处置?”
“你们听好了,给你们条生路,以后,全心全意照顾好艾青青!”
九个女佣听到谢玉的“特赦”,跪在血泊中,感激涕零,不断地扣头,头上、身上沾满了别人的鲜血。
谢宅门前流淌的血溪,川流不止,没过膝盖的血水,让人产生幻觉,现场的人,觉得自己像是来到了修罗地狱……
血腥味弥漫在整个谢宅周遭,浓郁得夹杂在空气中,不断地扩散。
“原来这就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天上的乌云群黑漆漆的,地上的血溪红艳艳的,黑红相对,形成了一方独特的天地……
“谢玉,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蒙浪担忧着,没有人知道他在担忧些什么。
“收拾残局!”谢玉冰冷地说道,看上去,他的身上已没有了人情味。
谢家的佣人和武装人员,投入到收尸大潮中,他们忙得热火朝天,不可开交,却没有一个人敢懈怠!
他们整整收拾了三天三夜,才将所有尸体处理完,地面上的血迹全部清除干净,谢宅门前的大路,重新恢复了“原貌”。
那颗浸泡在鲜血中的槐树,被砍掉了,被处理了……
当天发生的一切,就这么过去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和破绽。
谢齐的尸体置放在谢家灵堂,等待着葬礼结束,正式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