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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老男人身体这么好的吗？”向薇接到电话惊呆了，声音都拔高了好几个度。
温令瑶软趴趴靠着医院顶楼的落地窗，一脸生无可恋：“我也以为不可能啊。”
“那你俩打算怎么办？”向薇问,“结婚吗？”
“不知道,我还没告诉他。”温令瑶叹了一声,“而且也还不确定呢，如果真的是,再说吧。”
这个世界简直太疯狂了。
她从来没想过,这辈子还会碰上这种事。
没和向薇说几句,就该准备下午门诊了。温令瑶唉声叹气地乘电梯下楼。
“温医生，这个月科室的物资到了，你跟老魏去拿一下。”秦宇出门前吩咐她。
温令瑶：“我不去,你自己去。”
“我一会儿有台手术。”秦宇拱手朝她拜了拜,“算我求你帮个忙行不？”
温令瑶毫不留情地拒绝：“不行,你叫别人去。”
“怎么就不行了？”秦宇啧了声,“我叫谁去？那大箱大箱的我能叫护士小妹妹去拿？”
“我就不是小妹妹了？”温令瑶挑了挑眉。
“你？”秦宇刚要嗤笑，在她凌厉的目光下语气软下去,“你当然是了,那你不是比她们能耐吗？”一边说着一边给她捶肩,无比狗腿道，“帮哥哥个忙,择日请你吃饭。”
“这次是真不行。”温令瑶抿了抿唇,表情认真，“我不太方便。”
搬几箱东西的事，要搁以前她也不跟他多费口舌，而且秦宇也没少帮她忙。但现在情况特殊，如果真的是怀孕,闹出意外就不好了。
秦宇以为她是大姨妈，瞬间了然：“行，了解，我让综合部先留着，晚点去拿。”
“嗯。”温令瑶笑了笑，眼底有点心事重重。
本来想有个缓冲期，但今天沈司衡正好也是白班。只不过他有个小手术耽搁，回家时已经不早了。
温令瑶吃完饭在沙发上看电视，又突然说想尝尝小区门口的炒粉，沈司衡就顺路买回来当晚餐，先给她吃了几口。
“我记得你不爱吃这种油腻的。”沈司衡皱了皱眉，“最近不是还减肥？”
“不知道，突然就想吃几口。”温令瑶把碗推给他，“我吃好了，你吃吧。”
她看着他吃，表情始终有点凝重。
直到男人起身去丢饭盒，才捏着遥控器重重地叹了一声。
沈司衡也发现她今天情绪不高，整个人气场都不对劲，坐下后摸了摸她的头，把人拥进怀里问：“怎么了？”
“沈司衡。”她抱紧他的腰，仰起头，怔怔地看着男人雪白脖颈上凸起的喉结，话在喉咙里逡巡了几秒，还是说不出口。
他捧起她的脸，用额头蹭了蹭她的额头，“到底怎么了？”
温令瑶垂眸躲过他的注视，然后手摸进兜里，慢吞吞地拿出个东西。
是一盒没拆封的验孕棒。
男人明显也怔了一瞬，接到手里有点僵硬：“测过了？”
“还没，早上测的准确一点，我想等明天早上。”温令瑶咬了咬唇，“但是我大姨妈晚了快十天了，应该……”
“没事啊。”他感觉到她的慌乱，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没事的。”
温令瑶想从他的反应中找到一种类似于惊喜的东西。
然而并没有。
虽然他依旧十分温柔地在给她安抚，她头顶的阴霾却怎么都散不去。
洗完澡躺在床上，她也转身对着窗外，目光落在窗帘底下漏进来的一点月光。
男人没有说话，她不看也知道，一定是四平八稳地躺着。她见过他一个人睡觉的样子，连睡姿都像是把教养刻到了骨子里。
她怎么能不爱他呢。
连所有的计较都显得十分不该。
但过了许久，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你睡着了吗？”
话音刚落，她听见他翻身，紧接着热源贴到她身后，微凉的身子被一片火热拥住。
“如果。”她喉咙哽了哽，鼓起勇气问他，“如果真的是，你打算怎么办啊？”
“嗯？”男人嗓音带着点惊讶。
温令瑶咬了咬唇，“我是说，如果怀孕了……”
“我知道。”他炙热的呼吸落在她额角，目光十分专注，“难不成你还有别的想法吗？”
这次轮到温令瑶愣住，微微侧过头，看了看他。
沈司衡看出她眼里的疑惑，笑了一声：“除了生下来，你还有什么想法？”
温令瑶心底狠狠地一颤。
“我以为你不喜欢……”她眼眶也热了，“你刚刚都那个反应。”
男人稍一挑眉：“什么反应？”
她垂下眸，嗫嚅道：“反正不是很开心的反应。”
“我没有不开心。”他从被子里找到她的手，拢进掌心，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额角，“只是我以前一直觉得，让女朋友未婚先孕是渣男的行为。我也怕你生我的气。”
“我是在反省我自己。”
“不会啊。”头顶那块乌云倏地散了，她笑得甜甜的，在他唇角碰了一下，“不负责才叫渣男。”
男人笑了笑，眉心褶皱拉平，含着她的唇吻下来。
又怕挑起火，不敢太过深入，浅尝辄止。
“我很开心，也很欢迎我们的宝宝。”他抵着她的额头，气声沉沉，每一个字眼都无比认真，手掌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只是原本我想着，要给你足够的时间谈恋爱，直到你想结婚的时候。”
“可是因为这个意外，让你不得不提前嫁给我。”他无比怜惜地用亲吻勾勒她的唇，“是我欠你的。”
温令瑶觉得自己今天格外的多愁善感，眼眶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第二天早上，闹钟一响她就清醒了，火急火燎地跑向卫生间。
沈司衡去外面的卫生间洗漱完，见她还没出来，过去敲门：“瑶瑶，好了没？”
“……好了。”温令瑶慢吞吞地推开门，手里拿着验孕棒，表情很疑惑，“你看看，我好像看不清楚。”
沈司衡接过来，先看了一下说明书，然后再迎着光观察好久，蹙了蹙眉：“没有。”
“你确定吗？”温令瑶指了指他手里的东西，“网上有人说，第二条可能不太明显。”
“这不是不太明显。”男人表情很认真，“就是没有。”
“你们男人可能对颜色不太敏感。”温令瑶比他还要认真，把验孕棒拿回来，“我明天再测，多试几次。”
“不用了。”沈司衡把洗手台上的垃圾收拾完扔进垃圾桶。
温令瑶：“那怎么行呢，万一——”
“我是说，不用这么麻烦。”男人望着她叹了一声，“我带你去医院查。”
温令瑶顿时脑子一灵光：“对哦。”
“我现在相信你可能是真怀孕了。”沈司衡要笑不笑地盯着她。
温令瑶懵懵地眨了下眼，听见他揶揄的嗓音：“一孕傻三年。”
“……”
温令瑶早上刚查完房，护士站的小妹妹就叫她：“温医生，你男朋友来找你啦！”
小妹妹故意叫得很大声，引起办公室所有人的起哄，让她仿佛一下子回到学生时期。
温令瑶瞪了几个格外调皮的实习生一眼：“别看了，都去准备测试，等我回来修理你们。”
“好嘛，老师要去见师公了，我们这群留守儿童真可怜。”
“……”
温令瑶懒得再和他们废话，拉着沈司衡飞快开溜。
单子提前就开好了，要抽血化验。沈司衡把她带到采血处，发现小姑娘脚步越来越慢，渐渐有把他往后拉的趋势。
他心知肚明，笑了笑，把人搂在怀里往前带，边走边把人眼睛蒙上。
视线里一片黑，她顿时更怕了：“沈司衡，我能不能不抽血啊……就去拍个b超，或者找中医看看？抽血太疼了呜呜呜……”
或许是当久了医生，她比普通人更害怕当病人。拿针往别人身上扎连眼睛都不带眨的，却无法想象自己的血管里戳进一根针，那得是多么恐怖的画面。
“不疼的，一下就好了。”他抱着她坐到椅子上，帮她把胳膊从外套里脱出来，“乖。”
温令瑶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男人狠了狠心，将她的胳膊抬起来，送给对面抽血的护士妹妹。
“麻烦配合一下哦，再过来点。”护士妹妹笑道。
温令瑶脑子里嗡地一响，触了电似的把胳膊缩回来，头甩得像拨浪鼓。
“瑶瑶，听话。”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唇，然后趁她愣神的时候，重新把她白嫩无瑕的胳膊送出去，在她欲哭无泪的瞪视下，箍着她的身子不让动弹。
护士妹妹在给她消毒，冰凉的液体擦在肘弯里，温令瑶忍不住又一个瑟缩。
沈司衡把她抓住，发出一声宠溺的低笑：“还没开始呢，别紧张。”
“我怎么能不紧张……”温令瑶快要哭出来了。
总觉得下一秒就要被护士妹妹无情地扎一个洞。
“温医生，刚才一个宝宝抽血都没哭，你勇敢一点呀。”护士妹妹笑着安抚道，“就像被蚊子咬一口，很快就过去了。”
她自己也骗过别人，也知道根本不可能像说的那样轻松。
铺天盖地的恐惧之下，听见头顶飘过男人低柔的嗓音：“轻点儿，我家宝宝怕疼。”
顿了顿，他又道：“哭了我找你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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