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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有一说一，布鲁斯·韦恩少爷是个天才儿童。
他只是年纪太小，缺乏高人指点。
如今有人指点明路，他在父亲的书房里泡了一个晚上，居然就能找到差不多正确的答案。
第二天早上，小少爷挂着两个黑眼圈跑来找格温。
“我看到第四层和第五层了！”
格温点头，鼓掌：“恭喜你，布鲁斯少爷，要来点麦片么？”
“谢谢……我是说我找到答案了！”小少爷涨红脸叫道：“你听我说！”
“放松，放轻松，布鲁斯少爷。”格温将牛奶推到小少爷面前，自己捧起生牛肉凯撒沙拉：“地球没爆炸，东京电台还在放动画，你要学会矜持和优雅……阿尔弗雷德先生，你们以前不教他这些吗？”
小少爷绷起脸，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冷静下来说道：“昨天晚上我了君主论。”
格温差点把牛肉粒吃到鼻子里去：“你能看懂那玩意么？”
“一点点。”小少爷骄傲地回答：“利益是一切问题的根源，如果一件坏事发生，那么必然有人利益受损。我的父母被杀，我受到了伤害，但促使他们被枪杀这件事发生的原因，必然是别人的利益受到了损害。”
格温都惊了：“君主论里讲这个了？”
“还有别的书……”小少爷摊手：“所以我只需要知道我的父母到底损害了谁的利益，就能够确定真正的杀人凶手。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我想到了两种方法。一是用你扮演的‘韦恩家族旁系成员’介入家族产业作为诱饵，吸引那些人现身。二是用我自己做诱饵，暗示他们我掌握了一些不该我知道的秘密。”
啪嚓——！
老管家手里的盘子都吓掉了：“布鲁斯少爷，这是十分危险的想法，格温小姐？”
“是的，很危险。”格温点头：“大方向是正确的，但你必须考虑风险问题，布鲁斯少爷。你知道你跟那些街头流浪少年的本质区别在哪儿吗？”
“我比他们有钱？”
“不，是你还能看懂一点点君主论，而他们连常用词都未必认得全。人跟野兽的区别不是金钱，而是头脑。”格温敲敲自己的脑袋，语重心长道：“想要策划一场谋杀，只需要一把枪，一名流浪汉，以及几百块钱的现金。如果你仅仅只是把自己当成诱饵的话，那就相当于是你放弃了自己所有的优势，堕落到了流浪汉的那个层次。”
“对对对！”老管家用力点头：“格温小姐说得对，你不能亲身涉险！”
小少爷委屈道：“可你刚才还说大方向是正确的呢！”
“我先告诉你什么方向是错的。”格温不慌不忙地舔干净盘子里的沙拉酱，用苏打水漱了漱口，掏出制服头套戴上：“比如说这样，穿上蒙面紧身衣，跑到街头上去殴打小混混，做一名维护正义的超级英雄。”
老管家更紧张了，因为就连他都能看得出来，小少爷脸上露出了意动的表情。
哪个男孩子能抗拒超级英雄头衔的诱惑呢？伟大的个人英雄主义是人家传统文化，不可不尝。
“这不是希腊神话的时代了，就算是海格力斯英明一世最后也难逃劫运。超级英雄只存在于漫画里面，你平时喜欢看漫画吗？”格温盯着小少爷问道。
在老管家的严厉目光注视下，小少爷干笑道：“也不是……很喜欢，偶尔会看……”
“没关系，小孩子看漫画很正常，反过来说，漫画本来就是给小孩子看的。为了照顾小孩子的平均心智水平，漫画剧情往往会设计得非常幼稚。”格温伸出一根手指：“举例来说，漫画里的超级英雄惩治罪犯，维护正义这种剧情。你知道哥谭每天晚上有多少起犯罪案件吗？假设有一个超级英雄每天晚上用五分钟时间解决一伙持枪歹徒，然后瞬间移动到下一伙歹徒身边，他一个晚上能制止多少犯罪？”
小少爷认真地想了想，摇头道：“我觉得他不用打倒每一伙歹徒，只要把自己的名声传播出去，其他的歹徒就不敢再为非作歹了。”
“NONONO!”格温转头问老管家：“阿尔弗雷德先生，你知道小少爷错在哪儿吗？”
老管家叹气道：“他制止不了犯罪，哥谭人不会害怕这种超级英雄的。”
小少爷满头满脸的问号。
“因为现实是，哥谭市的夜晚其实很安静，那些真正的犯罪者晚上不会加班工作。”格温摊手道：“那些晚上出来溜门撬锁的家伙都是最底层的烂人，他们只能依靠犯罪维生。即使超级英雄像漫画里一样将他们打倒，警局也不会收容这些烂货人渣。他们无处可去，为了活着，为了吃上下一顿饭，只能选择继续犯罪，挨打，直到被打死为止。没有人会害怕这种街头义警的，相反，他还会被警察通缉，理由自然是给警察叔叔增加了额外的工作负担。”
“晚上不加班？”小少爷一脸迷惑：“那真正的罪犯都在干什么？”
“在出版漫画呀！”
“哈？”
“做IP什么的……那不重要。”格温摆手说道：“首先剥夺他们受教育的权力，然后再用虚假的谎言去蒙蔽他们的理智，让他们将希望寄托于英雄或者上帝的拯救，放弃自力更生的念头，心甘情愿沉溺在梦境之中，像甘蔗一样被榨尽最后一滴汁水。这才是真正的邪恶，真正的犯罪。如果你想要做这样的超级英雄，那你就变成了他们的帮凶！”
小少爷似乎听懂了，但又没有完全听懂。
“那到底什么才是正确的方向呢？”
“别着急，布鲁斯少爷。你能自己想到这两层，姑且可以算你通过了第一次试炼。”格温竖起手指放在唇边笑道：“作为奖励，我可以传授给你一些真正有用的，让你掌握抛瓦的小技巧。”
小少爷顿时兴奋起来：“你想教我什么？魔法？还是东方武术？”
“只是一些有关于屠龙的百科小知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