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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意,你怎么……”苏颖有些惊讶,她那一鞭子看着虽然不算狠的,她自己却知道她是加了内力的,按理来说,钟意应该被带得跑得挺远的,谁知才没一会就回来了。苏颖不禁有些怀疑自我了。
钟意却是看都没有看她,径直坐在车厢里,朝着若婳冷冷的吐出:“滚”,若婳下意识地望了望苏颖,见苏颖点点头,就福了福身出去了。
苏颖觉得钟意抱着孩子,冷着个脸,莫名有点萌。车厢气氛有点怪怪的,苏颖便也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
钟意先按捺不住,忍不住冷声开口嘲讽到:“怎么样,当大英雄的感觉很享受吧!”
见苏颖仍旧是默默地样子,更生气了,酸溜溜道:“怎么,一个人去当大英雄还不高兴了,当时不是拍得很利索的吗?”
苏颖自知理亏,可是当时情况紧急,她一时也顾不得太多,只能先出此下策,她承认现在想想确实是有些欠考虑。
现下绝不能狡辩,只能顺着他,遂即讨好的笑着:“阿意,对不起,当时我只想着你不能有事,就来不及细想,就……”
果然,听到苏颖关心他,钟意脸色不由得缓和了好多,语气也温和下来:“要不是我死死拉住缰绳,现下不知要到哪儿去了,公主,阿意其实并不怪你,只是当时我真的后怕,要是公主一个人在那出了什么事,那么阿意定不会独活。”
苏颖拉过钟意的手,看到上面被缰绳勒得红印,甚至已经开始充血,有些心疼的轻柔的摸了摸,有些难过的开口道:“怎么这么傻呢,跑了一会就会慢慢停下来,回来干嘛。”
小心地从座位下拿出药箱,轻柔地用棉签清理着伤口。阳光撒在她的脸上,给她镀上一层神圣的光辉。
眼前的事和前世的一幕幕仿佛重合在了一起,钟意不禁有些恍惚,他是真的重生了吗,还是这一切都是他做的一个美梦。他慢慢的把目光投向苏颖,伸出手痴痴的描绘这她的轮廓。
苏颖看着钟意现在明显状态不对,她明白前世钟意受到了太多的伤害和抛弃,再加上苏颖受原主感染,太快的和钟意互相确定彼此心意,导致钟意现在患得患失。
她握住抚摸她脸的手,轻轻的按着,直视钟意的眼睛,目光坚定温柔,带着诱导性的开口:“阿意,看着我,相信我,我不会再轻易离开你,我错了,我们以后会一直一直永远在一起。”
钟意似是有些回神,犹疑的望着苏颖,目光闪烁的厉害,如幼鹿一般澄澈的双眼,让苏颖一阵悸动。
似是着了魔一般,苏颖缓缓靠近他,他抬头看向漆黑的眼瞳,对方的脸俯下,后颈被穿过发丝的手按住,唇贴上一个柔软的物体。
立即愣住,不知所措地望著对方的眼眸,黑眸温柔望向他后,阖上,唇瓣间传来湿润的触感,被人轻轻含住,缓缓亲吻。
随著对方的吻,心跳慢慢加快,双手搭上对方的臂膀,迎合对方的唇,麻麻的触电感从唇瓣传了过来。
吻慢慢加深,他迷醉的望著对方,但那双好看的眼瞳并未开启,仍是闭着吻他。钟意眼睛清明几分,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小心翼翼地慢慢贴近公主。
这是他上一世都不敢奢望的,现下感受到他们的身体贴合在一起,脸靠的很近,他甚至可以看到她脸上细致的绒毛,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呼吸变得灼热,语言已是多余的东西,唇瓣慢慢贴合在一起,恍恍惚惚,他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看到她的眼里雾蒙蒙水润润的,脸上泛了红潮,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嘴唇微微张着,露出鲜嫩水润的舌尖,清纯夹杂着妩媚,那惹人怜爱的样子让他情难自禁地低头含住她的唇瓣,继而温柔地绕住她的舌尖,她轻颤着与他共舞,睫毛已不自觉地潮湿……
马车外阳光正好,像蜂蜜一样粘稠,偶尔窗边的微风把帘子吹得飘动起来,空气中便满是路边不知名的花草的清新气息,一切温暖而又静谧。
自从前两次伏击后,一路上平平静静的,估计薛长凌自信他们定逃不过那两次,因此就没有再设埋伏。
那一吻结束后,苏颖整个脸都像煮熟的虾子,羞得不敢再看钟意,绝逼不敢承认刚才自己竟然主动求吻,而钟意现在不恍惚了,就是一直盯着她傻傻地笑,那笑容要多痴汉就有多痴汉,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捡到了银子。
“快下去,男子汉大丈夫,跟我缩在马车里像什么话,快点出去,哎,别笑了,出去!再不出去,我真的生气了。”苏颖实在是看不下去,直推着钟意出去,小脸一板,面带威胁,嘴巴撅着。
钟意看着经过刚刚滋润过的娇嫩的唇瓣,不禁又有些心痒,阳光下一闪一闪的,煞是好看。
嘴上确实老实地答应:“好好,我出去,出去。”却是在快要下马车时,猛地在苏颖唇上啃了一口,随即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苏颖一脸复杂的看着钟意逐渐远去踉踉跄跄的背影,不错嘛,这小子现在都会反撩了。
马车继续颠簸行进,苏颖思绪有些混乱,一下子想着钟意的事,一下子又想着怎么扳倒薛长凌,车却突然又停下来了,外面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接着有什么重物砸到马车上面的声音。马车十分坚固奢华,因此未有什么大的震动,苏颖皱皱眉,懒得再捞开帘子,直接高声问道:“何人无故惊扰?”
马车外的将士沉声回答:“回公主,是一群流民在骚乱。”
流民?苏颖暗暗惊到,难怪现在朝政混乱,官僚阶层腐败,根本不顾下层百姓的死活,尤其是强征赋税、强行应征青壮年入伍,强占百姓土地,表面上一副兵力强盛、国库充盈的样子,实际上真的是民不聊生,百姓们为了逃避赋税,常常四处移居,因此大多数人都是流离失所,可谓是苛政猛于虎也。
百姓们早就不满于薛长凌的统治了,要不是后来蛮夷入侵,必定也会有像历史上陈胜吴广起义,都说时势造英雄,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这些流民们饥饿交加,一直在官道附近流窜,遇到有官员出行,便撒泼捣乱,要些粮食银子。现在大多数都被将士们挡着,有些灵活的窜进来,朝着马车奔去。
这群流民看着苏颖乘坐的马车最豪华,料想这必是最大的主子,因此更是拼命砸东西,百姓们早就看穿了这些官僚贵族阶层虚伪的面目,因此半是泄愤,半是威胁。
“这……”钟楚钟意相视一眼,都有些无措,粮食他们倒是带了一些,可是这些确实要带上前线解决燃眉之急的,他们到没想到路上竟会遇到流民作乱,这些流民固然可怜,可是若是都给了他们,那么他们前线补给怎么办呢?
苏颖瞧着这副场景,只在新闻或书上看到的场景,饥荒,战乱,一幕幕都真切在她眼前上演着,她看着马车外瘦骨嶙峋的流民们,老弱病残居多,各个面黄肌瘦,灰头土脸。她不忍心再看下去,这些流民并不傻,若不是实在逼急了,他们也断不敢拦住军队。
她长长的叹口气,第一次真切的感到自己力量的渺小,如果她现在手中有足够多的粮食,如果她能够好好安顿这些流民,如果她能推翻薛长凌……
“去清点一下粮食。”钟意看着将士们拦着苦苦哀求的流民,十分不忍,他前世虽是知道民不聊生,百姓们甚至啃树皮树枝,易子而食。现在亲眼所见,内心受到极大触动,他狠狠地握紧缰绳,薛长凌,你简直就是个畜生……
可若是他救助了这一批,那么接下来这官道上无数的流民就会闻风而动,他们这一路都不会安生。因此身旁的副官一直在暗示着要武力驱逐这些流民。
他又何尝不知呢,这也许是最好的办法,可是他还有依靠这些百姓,唯有最底层的百姓才是一个朝代最坚固的力量。他要推翻薛长凌,最是要依靠最广大的百姓。
钟楚也有些犹疑,似是要被副官说动了,“这些流民最是无赖,若是将军真的发粮,他们也不会离开的,反而会因为见军爷好说话,都赖上我们,到时候,我们就是想走也脱不开身了……”
钟意并不搭话,只是默默的沉思着,骚动愈演愈烈,由于先前收到不许伤害流民的命令,将士们都只是阻拦着,并不敢动用武力威胁,流民也明白他们并不敢真正伤害他们,因此更加放肆了。
粮官回来了,汇报粮食数量,大概有够军队吃一个月的口粮。钟意手指无意识地搓动着,周围将士们都在等着他做最终的决定。
“吩咐下去,先分部分口粮给这些流民们,解燃眉之急,”钟楚不赞同的看着他,却听他接下来话锋一转,“然后带着他们一起走。”
“什么?”周围人都大惊失色,带上他们一起走,古往今来从来都没有军队这样做过,这样一会拉低军队的速度,二此去边关路途很远,十分艰辛,一些生病的体弱的怕是无法坚持。钟楚直接把顾虑说出来了。
“这样好了,等一下就集合,问一下大家有愿意跟着我们走的就一起走,不行的就留下来。”钟意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欠考虑,重新说道。
“不要忘了,水能载舟亦能负舟。”钟意沉声说道。
将士们都沉默下来,“好了,没人表示反对,就这样定了。”钟意直接一锤定音。
这件事宣布了之后,青壮年男子大都愿意留下来,有些执意要带着家属着,便安顿她们到马车上去,还有一些时日无多的便摇摇头,他们也受不住这样的颠簸了。
离开的那天,场面异常悲壮,长长的军队带着大批百姓,后面还跟着亲属们,临行前真是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阿婆,我一个人不要走,阿婆……”苏颖听闻钟意的决定,十分敬重,当即就把马车给让出来,自己换了马骑,倒也轻便些。下马走走看看,想知道自己有没有力所能及能帮得上忙的,就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子哭得脸上一道黑一道白,像只小花猫,死揪着一个老人,祖孙俩抱着哭起来。
“傻孩子,阿婆走不了了,干脆就跟王姨她们一起留下来,乖,财仔,跟着这些军爷走,他们都说是好人,跟着他们,长大当好兵。”老人语重心长,虽是不舍,但是却坚定无比。
“阿婆……”似是知道从这以后就不会再见了,小孩子哭惨了,死死拉着老人的衣角,不愿意走。
苏颖见状,心都化了,连忙上前去,温柔的说:“是叫财仔吗,真是个好名字。”财仔擦擦眼泪,就看见一个天仙似的姐姐,温柔的跟他说话,他那张黑亮的脸都红了,不好意思的擦擦脸,结果反而把脸擦得更脏。倒是一双黑亮亮的大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呐呐的回答:“是的。”随即害羞的躲到阿婆身后了,只露着个头好奇的望着她。
“财仔不怕,姐姐以后一直带着财仔,好不好?”苏颖被逗得笑了,干脆蹲下来,和他平视。
阿婆很是高兴,毕竟见多识广,有些经验,看着苏颖就是一副贵气的样子,知道苏颖身份不凡,连忙把躲在身后的财仔拽到苏颖面前,带着喜悦说:“财仔,阿婆不骗你吧,这个姐姐说以后她带着你,以后你就跟在这个姐姐身边好不好?”
苏颖笑得越发温柔,鼓励的看着财仔,看到财仔有些松动,轻轻拉过他,揉揉他的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糖,递给他。
财仔看到糖眼睛都亮了,大大的眼睛满是渴望,一把抢过糖果,紧紧攥到手里,才察觉自己的粗鲁,顿时浑身僵硬,有些不好意思的偷偷瞄了一眼苏颖,见她还是含笑看着他,暗暗松了口气,放松下来。
苏颖唤来若婳,让她先带着财仔去马车里,她看着一脸欣慰又担忧的阿婆,柔声安慰着,“老婆婆请放心,我定会保他无忧。”又唤人分些干粮给阿婆,好生宽慰了一番。很快就上路了。
边关苦寒,环境恶劣,总之不是人人都能欣赏到“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奇景的,苏颖一行人赶到时已是傍晚,之前过关卡时的时候就报备过快过来了,因此路上遥遥地就看见魏将军的人马赶来接应。
黄沙漫天,四周都是沙丘,远远的烽火台有狼烟袅袅升起,睡了一觉后,苏颖精神十足,略微挑起帘子,看到一望无际的沙漠不禁惊叹出声,细细的沙子在太阳的炙烤下反射着晶莹的光,令人叹为观止。
苏颖有些疑惑,相传这魏将军最是顽固,现在皇帝竟要求他放权给他们,更何况他们都没有资历,而他和将士们长年驻守边关,按理说,应该不会给他们什么好脸色。
现下却按照礼节给他们应有的礼遇,这也太蹊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