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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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在午夜时分变得越加狂暴。
黑暗的夜空不时亮起，惊怖的落雷随后降临。道路和建筑被暴雨反复清洗，仿若要抹去一切污垢。
恶劣的天气对人类的活动造成极大影响，无论视觉还是听觉都受限。就连监控设备的工作也变得不正常。要么探查范围缩减，要么干脆不能工作。
道路上的布控人员不得不缩回车辆或建筑内避开倾盆大雨。他们往往被淋的浑身湿透，拼命咒骂着天气，另外诅咒这次的任务目标。
一辆轿车从市内道路开过，车内两名帮派成员正咒骂个不停。他们原本打算去市郊某个别墅社区制造点神神鬼鬼的事件。
比如将一袋农用的有机肥倾倒在某户人家的门口——那个肥是用厨余垃圾堆沤而成的，如果腐熟的时间不够，气味和外形就会极其难闻。
但突如其来的暴雨让两人的行动彻底泡汤，倾倒的有机肥直接被冲进了下水道，目标人家躲在别墅里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反而是作恶的两人在暴雨中被淋成了落汤鸡，狼狈不堪。行动失败，他们开着车返回市内，一路上打喷嚏，好像被大雨淋的要生病了。
“见鬼，我们为什么要来干这个活？”
“五百美元丢一次，这还是你抢来的工作。”
“那么下次一定要留意电台预报，挑个好天气再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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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想下次？这次就受够了。我现在只想回家泡进放满热水的浴缸，好好洗个澡。”
车内两人彼此埋怨，他们距离返回居所还有大概半小时的路，不提防后头追上来另一辆车。
后面的车其实跟了很久，从帮派两人进入‘圣光’晶圆厂高阶职工住宿的别墅区，就开始盯上了。
在大雨中，追击的车辆开启了远光灯，照亮整条道路，也将前车笼罩。
前面的帮派分子毫无警觉，就感到身前身后全是透射而入的光。他们扭过头看向后方，也只看到一团刺眼的强光，其他的什么都瞧不见。
顶多还有发动机咆哮的声音，在骤然间逼近。
嘭......车身遭到撞击，正副驾驶座上两人惊声怪叫。方向盘立马变得不稳，高速前行的车辆仿佛要失控。
“后面是什么人？”
“不知道。”
“看着点前面。”
“雨太大，看不清。”
嘭......撞击再次袭来，车内两人在剧烈摇晃，叫喊和咒骂就没停下。他们试图躲避，但直行的道路上避无可避。
“刹车，刹车，否则我们会被撞离路面的。”
“不能刹车，我们得加速逃离。后面那家伙绝对不安好心。”
“现在道路湿滑。再加速，我们非得出车祸的。”
车内的争吵尚未有个结论，第三次撞击再次来临。车辆左后侧被撞，力矩作用下向右侧偏转。
不管驾驶员如何打方向盘，车辆已经失控，迅速冲出路肩，将地面的杂草犁开两道泥痕，斜斜撞到公路养护带的树木上。
车辆防撞杆扭曲，车前盖翻开。
幸运的是车体还算坚固，发动机没有后移。车体内，防撞气囊爆开，把车内两人当场打晕，歪歪扭扭的靠在驾驶台上。
追击的是部警车，完成撞击后缓慢减速，又倒车回退到车祸现场。
警车的车门打开，周青峰穿了件警用雨衣下来。他不知从哪里搞来这套东西，估计是某组公路巡警倒了霉。
被撞的两人已经奄奄一息，显然没法再接受拷问。周青峰把他们从车内拖出来，搜其身上的电话和钱包，很快找到几张夜店的名片。
就是专门用来发小广告的那种。
名片上有地址有电话，还印了半裸的美女，以及几句诱惑性的话语——周青峰单兵作战就这点倒霉。连秦清打个电话都能知道的信息，他非得动手抓人才能获知。
瓢泼大雨浇淋，被撞的两人恢复神智，发出痛苦的呻吟。他们大概率有胸骨和腿骨的骨折，导致开口说话变得极为艰难。
“二十一街，104号。”
周青峰将卡片随手丢下，再看被撞的两人也不像能问出什么线索的样子，只能迈步回到警车上。
警车内，两个瑞蒙德的公路巡警被五花大绑的丢在后座，口中塞着撕裂的警服，正安安稳稳的坐着，没有丝毫异样。
眼前这亚裔在道路上公然袭警，已经到了猖狂无忌的地步，完全推翻了美国警察对亚裔的刻板印象——这可是重罪，却连个遮掩都没有。
警车内有全套的GPS设备，在驾驶座旁的笔记本电脑上输入地址，立马可以得到相应的路线和方向。
有地址后，警方数据库还给出了标注。点击相应链接就可以查到这是那家帮派控制的夜店，以及帮派头目的资料和一系列的案底。
做点了点简单的情报收集后，周青峰极度恼怒的回过头，盯着后座两名警察，说道：“我信任了你们，你们却耍了我。
你们明明知道我要在找什么人，也知道案情背后的疑点。我打赌你们甚至收到上级协助调查的命令。
可我问了好几次，你们一句话不说，试图蒙混过关。”
在警方的内部通讯网络中，可从帮派头目的相关资料中找到关于一系列袭击案的最新信息——嬉皮士模样的乔治赫然在列。
这是瑞蒙德警方做的线索收集，属于基本的案件调查。
两个警察还是呆呆的看着周青峰，他们没有争辩也不怎么激动——类似被突发状况搞懵逼的傻样，却又不怎么担心后果。
“你们是不是以为枪杀警察是重罪，而我太过和气显得没什么威慑力。所以觉着我不敢杀人？”
周青峰抿了抿嘴，心里很不爽。他如果换个黑人形象，说不定这两个警察早就哆哆嗦嗦把情况全说了。现在却浪费他几个小时的时间。
“你们这是种族歧视和偏见。”
周青峰抽出手枪，一枪打爆左边那名警察的脑袋。
枪响的那一刻，右侧警察一哆嗦，淡定的表情迅速变化，两眼瞬间瞪圆，变得无比惊恐。看到同伴的脑浆溅开，更是让他发出坐不住的呜呜之声。
枪口调转，呜鸣的这位更是死命的扭动躯体，只恨车内没个洞，好让他能躲进去——死亡的威胁比任何言语的诉求都更强烈更有效。
周青峰伸手将堵嘴的碎布条抽出来。由于布条堵的特别紧，抽动的力量又过猛，几颗本就松动的牙齿被带了出来。
呜鸣的警察发出‘哇’的痛呼，眼泪随之汪汪流出。他低着脑袋，满口流血，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这个叫乔治的人到底什么来历？”周青峰问道。
“我不清楚。”呜鸣的警察牙齿漏风，说话都不顺溜。他一边摇着头，一边解释道：“警局上司下达的命令，让我们协助调查。
市里特警队和FBI都出动了，可没人能说明你的身份，只说涉及严重暴力犯罪。我们跟那位乔治没有直接关系。
我们只知道乔治先找了市里的黑帮威胁晶圆厂的员工，他现在应该就在帮派控制的那家夜店。那地方已经处在严密的监控当中。”
“所以你们早就知道一切却选择什么都不干，就盼着我稀里糊涂的自投罗网？”
“你们但凡出点力护着我的晶圆厂，也不至于把我招惹来。”周青峰咬咬牙，又‘砰’的一枪送剩下这名警察归西，“这都是你们自找的。”
整个警车后车厢都被血水溅成红色。
周青峰再回头看向驾驶座旁的警用笔记本电脑，启动车辆沿着软件规划的道路向目标而去。
现在一切清楚了，乔治应该是‘兄弟会’的人，像捏住睾丸似的拿晶圆厂来威胁周青峰。瑞蒙德官方早就察觉异样，但他们啥也没做。
“干他娘的，不就是龙潭虎穴么？”周青峰把车开到那家帮派夜店附近，从警车上取下一支AR15和一支M870，“还能比国会山更危险不成？”
大雨还在拼命的下，哪怕道路上有路灯，视野也顶多七八米而已。远处的灯光被雨水遮蔽，只能看到模糊的散射。
这种天气下，无人机什么的是不用想的，直升机都无法起飞。地面车辆不敢开太快，空中监控完全失效。
雨水在地面哗啦啦的汇聚，涌入道路两旁的下水道。有些下水道缺乏疏通，导致路面严重积水。
暴雨严重影响周青峰的听觉和视觉，但给对手制造的麻烦更大。
原本应该布控在各个路口的警力只能缩回车辆内，甚至干脆回家——恶劣天气属于不可控状况，美国警察是会拒绝出警的。
已是凌晨一点，这是夜店最热闹的时间。
几个帮派安保站在门口，相互聊着今晚那个妞最火辣，那个妞印象最深，那个妞最让他们想入非非。
就在这议论中，暴雨的街道传来踩水声，有个人影由远而近。
几个安保扭头望去，都惊讶谁会在这么大的雨中独自走过来。等人影到近前，一支黑洞洞的M870抬起了枪口。
嗵......霰弹枪爆出炸裂的枪声，一团弹丸喷射而出。泵动的唧筒咔嚓拉动，空弹壳飞出抛壳窗，又一发实弹上膛。
嗵......枪声迅捷而稳定，和拉动唧筒的响声交替响起。
一枪一人，夜店门口爆开团团血花。
枪声被大雨掩盖，周围根本难以听见。
帮派安保被打的嗷嗷直叫，却连拔枪反击的时间都没有。反应最快的也就是转身回逃，却被霰弹命中后背，扑通倒下。
周青峰迈进的脚步没有丝毫停止，杀人之后从腰间抽出十二号霰弹，当他走进夜店大门，M870也再次装填完毕。
既然敌人做好准备，布下罗网，一切就绪。那就赏它个面子，杀上门去，踢它的场子，拆它的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