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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迟公公心中悬着的石头落了地,说道:“其实殿下也是想让老奴趁着机会给万岁爷尝尝,看您喜欢吃哪一样,他好孝敬了来。”
迟公公是这宫中陪自己时间最长的人,景元帝也不想与他为难,听闻,道:“看样子,你这老东西确实没少吃老五的东西,他那铺子里的点心可贵着呢。”
“那老奴回来把自己的月例银子当了点心钱给燕王爷送去。”
御书房内,主仆俩说话。
这边景熙从御书房出来,叮嘱了连升将点心送到迟公公住的小院里去,自己径直出了宫。
白雪纷飞,马蹄得得。
因着下雪,街上的人本就少,景熙马骑的又快,不过是一会儿,就来到了百味居。
下雪天丝毫没有百味居的生意,百味居里炭火烧的足,点上一碗面可以坐上一整日,若是再叫上三五好友,点上一壶酒,喝几口酒,吟几句诗,议论上几句朝堂之事,更是觉得舒坦。
景熙听着前面楼里的喧闹声,一路走进了议事厅。
议事厅里唐业喝着浓茶,皱着眉头看奏报。
景熙推门而入,裹着风雪,将只穿着夹棉袍子的唐业冻的一哆嗦,忙着喊道:“轻羽,快。”
轻羽在后边进来,随手关了门,拿了大布巾来给景熙擦了擦身上的雪。
嘀咕道:“唐先生,您这样受不得冻可不好。”
以前也没觉得这老头这般娇气啊,这两年被养的越发的难伺候。
“我看你是想把我这把老骨头冻成冰块。”唐业嘀咕道。
轻羽自是不再和他理论,安静的站到了角落里。
唐业看景熙在椅子上坐定了,问道:“可办妥了?”
“办好了,还得劳烦唐老将咱们商量好的对策都写成奏折。”景熙吩咐道。
唐业望着自己面前一堆的文书:“您也该自己写才是。”
“你们不是想让我成看奏折的那一个吗?”景熙理所当然回到。
“……”唐业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写奏章。
抬头看到角落里的轻羽,觉得格外的不顺眼,骂道:“让你们这些小子们好好的读书,却一个个都喜欢舞枪弄棒的,现在倒好,连个幕僚的活都干不了。”
轻羽转身,背对着唐业。
听不到。
景熙也拿起一张纸来看,其实政策都是他和唐业商量出来的,他自己写也是使得,但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给林清欢写信。
……
这几日,太后迷上了打叶子牌,丹桂苑里每日都很热闹,太后娘娘,承恩公夫人,荣安郡主三个人是每局必在的,剩下的一个或是找了林清欢或是找了影月公主,或是让吕嬷嬷和甄姑姑凑了手,有时候实在忙不过来,还会叫了段真凑手。
今日拂楼送了信来,正是林清欢打横凑手的时候。
听到不但有口信还有景熙给林清欢的书信,林清欢立刻起去接。
让在旁边和静娴郡主一起吃松子的影月公主接替了自己,自己到旁边的窗户边,倚着美人靠看信。
引得众人一阵的笑,林清欢也不理会,自己将信仔细的看了一遍,笑着凑到太后娘娘的身边。
边帮着太后看牌,边说道:“王爷在信上说,他查阅了钦天监的案宗,想着今年或许有灾,就上折子提了要防止灾情,万岁爷同意了,还让王爷写了具体的策应。”
太后手底下不停,继续摸着牌,道:“做的不错。”
在坐的都是妇孺,众人皆不懂朝政,但是却知道灾情。
荣安郡主先是问道:“若是王爷上了折子,这事是不是要落到王爷的身上啊?防灾抗灾是不是特别累?”
太后这一会儿则是格外清醒的,说道:“有这事儿是好事儿。”
又叮嘱林清欢:“写信告诉他,这事办的时候不同于别的事儿,不可抢功。”
一连几个事儿说的有些绕,但是大家都是聪明人,皆都听得懂,只有小静娴坐在那里,一脸懵的望着太后。
林清欢答应了一声,起身给景熙回信,顺便捏了捏静娴郡主的小脸。
适才自己看信的地方,已经摆上了一张小几,上面放了笔墨纸砚。
林清欢提笔,将太后适才的叮嘱写了下来。
其实林清欢的想法和太后的想法是一致的,现在废太子之事落定,朝堂之上正是争执的时候,不管是谁先出头,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像是有可能发生雪灾的事情,她不信只有他们一方想到,其他方肯定也想到了。
只所以没有人提起,不过是觉得发生灾情的可能性小,不值得他们为此一试罢了。
如果有灾情发生,前面的准备就是一场政绩,如果没有灾情发生,那前面的准备就是一场笑话。
他们只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她可以笃定会有灾情发生,不想让百姓们吃苦罢了。
至于政绩,只要万岁爷心中知道,这名声要与不要又有何区别?
唐业听着林清欢的回信内容,点了点头道:“太后娘娘和郡主说的对,这事确实不宜多出头。”
捋着胡须问道:“如果发生了雪灾,说不定成不了政绩,还能成了废太子复出的借口。”
“废太子复出?”景熙重复了一遍,随即点了点头,当年他去汝州,就是因为当朝国师的话,为避灾难而去,而他去了汝州,身上的病痛也确实不见了,还认识了林清欢,至于国师所说紫微星的说法,他虽没见,也不是不信。
若是有心人将灾情和废太子之事联系起来,确实是一件麻烦事儿。
总不至于让废太子因为这件事再复立。
景熙站在窗边看着外边飞扬的雪,唐业走近了些,靠近景熙,两人并排站着看着飞雪。
说道:“不过,如果有人赶在雪灾之前被立为太子,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是啊,不一样了。”景熙说道。
这样的话,那个被立为太子的人,怕是要承担雪灾的责任了。
废太子会引起天怒,降下灾情,立太子同样会引起天怒,降下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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