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尾声 再见亦是故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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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业笑了笑,没有多加理会那些看似热情的冷言,朗声说道:“江南游园日久,欲归乡避暑,沿运河北上,途径贵宝地,特来拜访。贤弟莫不是不愿略尽地主之谊?”
龙邕轻描淡写地走下来,躬身,淡淡地说道:“岂敢,漠北王劳驾,请屋内一叙。”
三人进屋,龙唐和龙将立于门庭之外。龙业与吴晴坐定,吴晴细细地品茶,不时轻轻吹一下。龙业面带笑靥转头望着龙将,浅声说道:“不到扬州,总以为贤弟庸俗,才到扬州,才知晓贤弟之乐,绿水杨柳,美人如玉,扬州的十里软风足以吹酥天下任一男人的骨头,融化任一男人的意志。感慨颇多,贤弟幸哉。”
龙邕轻轻地捋着自己还未整理的黑发,皱了下眉,而后看向一旁的吴晴,又轻轻地笑了下:“漠北王来江南,也是为江南的精致所迷惑吧!”
龙业也随手端起茶杯,若有若无的看了下吴晴,说道:“我大约是来向江南介绍漠北的雄壮。”
龙邕笑了,哈哈大笑,许久才回道:“漠北王岂忍心让江南柔软温存的精致的细雨被漠北的狂风吹得无影无踪?”
龙业微微一愣,继而笑着回道:“所以,我来说给她听。”
“我总以为江南只是会送人追忆,没想到她却能送你这么远?”
“你认识江南?”
“能代表江南的女子,并不多。”
“我觉得只此一人。”龙业放下茶杯,自豪的笑着。
龙邕没有作答,只是有意无意地窥视着吴晴那举世罕见的曼妙身姿,她的身材是如此的完美,虽是俗物,却是让人惭愧地俗物,她的每一寸肌肤仿佛天生就是为了吸引男人的。这样的女人,足以迷惑世间所有的男人,那层薄纱下似乎隐隐可见的皓腕如月,更是让人流连忘返,哪怕是龙邕这样修为的一个男人。
龙业见龙邕并未作答,面色不由得渐渐严肃起来,继续说道:“贤弟居漠北第一高手已久,如今这般模样,岂不让漠北众多青年豪杰大失所望?刀,还是那把刀吗?”
龙邕转过脸,叹了口气,沉沉说道:“人是故人,自我南下后,江湖在无龙邕,漠北再无从前的第一高手。龙将大哥理应承袭第一高手的位置。至于那把刀,我已经传给了龙唐,若是他战败,按规矩收回便是,刀还是那把刀。”
龙业一本正经,愤愤地说道:“贤弟,他虽是你的弟子,也侃侃勉强算是你的养子,身份本就不足以做持刀人,如今又不自恃漠北持刀人的身份,南下后,失了漠北人的英姿,成了可耻的好色之辈,屈于女子之下,投靠唐家,当了唐蓦秋的仆人。如此之人,岂可持刀?”
“一把陨铁刀,何足道哉,我唐家怎么就不配持刀?龙唐一入唐家,便是我唐家人,由不得阁下评头论足,阁下身份尊贵,还请自重。再说,阁下,未必就没有屈服于女子之下。”言罢,众人都若有若无地看了看吴晴。再看来声,只听得语气沉重,似乎有些怒气,但声音柔美,格外动人。本来有些怒气的龙唐,转脸看门外,唐蓦秋一身黑衣,姗姗而入,沿着龙将和龙唐的目光,也无甚言语,径直迈过二人,进了屋子。龙唐念及此不由得内心窃笑,知道凭借唐蓦秋的傲气,龙业今日必然讨不了好。
龙业不由得站起身来,他是见过唐蓦秋的功夫,此刻万没料到唐蓦秋会突然出现,不由得有些心虚。但是在漠北尊荣惯了,他亦是不可能放低身姿。于是勉强地笑了笑,回道:“我们只是在讨论漠北持刀人之事,并未针对唐家,请唐小姐见谅。”
龙邕见唐蓦秋走进了屋子,面带笑意的挥手指了下身侧的梨花木椅子,示意唐蓦秋坐。唐蓦秋微微点头,坦然坐下,正好坐在吴晴对面,扫视了下事不关己正在品茶的吴晴,转脸对着龙业,淡淡回道:“我要是不见谅又当如何?”言罢,冷漠地看着吴晴。
吴晴依旧品着茶,一言不发。龙业轻轻坐下,回道:“唐姑娘莫非是有心试试我漠北的刀?”
“随着漠北第一高手沉睡扬州,漠北就只有一把刀,而那把刀并非是阁下。我有心试试能不能接下那一刀,素不知那人是否敢出那一刀。”唐蓦秋说完,斜着眼睛望向门外。
龙将轻轻转过身,欲言又止,最后也没有说出话来。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位似乎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子,对于他那一刀,他还是很有自信的,只不过那平静中还是带了些怒气。
唐蓦秋轻轻地站起身来,看了看龙业,又看了看龙将,而后,说道:“那,今晚黄昏,我在瘦西湖上廿桥恭候。”言罢,起身缓缓地往外走去,至门庭,面无表情的凝视着龙将,见龙将怒气似乎未平,而后转脸对龙唐喝道:“跟我走吧!”
龙将轻轻拱手,送走了唐蓦秋和一步两回头的龙唐,也皱了下眉头,心中亦是起伏难定。他并不想和唐蓦秋交手,他并不愿意出那一刀,但是,此刻似乎并不由得他,因为他此刻被赋予了漠北第一刀的尊荣,尽管他自己并不情愿,但是此刻已经是了。所以,他不得不捍卫漠北草原的荣誉。
龙业和龙邕的谈话被唐蓦秋打断后,皆没了兴致,两人意兴索然,都没有再言语,只是自顾自的品茶。他们似乎已经在等黄昏。
一盏茶后,龙邕起身,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三位请在此稍作歇息,在下就不多陪了,容我回屋小憩片刻,午时再陪三位把盏言欢。”言罢挥了挥手,便信步穿堂而去。丫鬟随即上了些南方的瓜果,和本地的特产。
出了巷子,龙唐不解的追上前去,问道:“主人,为何执意要接龙将那一刀?”
“因为他们侮辱了你。”
“我本就身份低微。”
“因为打狗还得看主人,他们也侮辱了唐家。”
“我不足以代表唐家。”
“你不是想学那一刀吗?”
“我。”听至此,龙唐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以一种匪夷所思的目光送着唐蓦秋渐行渐远,原本明镜的天空开始有了些乌云,龙唐沉默和犹豫着,最后,又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