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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仪怂了, 自己嘟囔着说:“不想听就不听嘛, 凶什么凶~”

肖越齐重重叹了口气, 在她额上一点, “行了, 等会儿顾灵可出来你就先回去吧, 下午有课吗?”

“没课。”和仪摇摇头,肖越齐看她一副要回家温柔乡的样子,很不得把她留下来拉劳工。

他有预感, 蒋业成这件事,牵扯怕是要大了。

到时候只怕就是整个业内动荡,如今道教的当代高功上京城内就坐镇了四五位,还有佛门、风水堪舆之业、出马仙等等各行各业的顶尖人物也有不少,如果真下定决心要肃清业内,只怕就是从上京城开始向外辐射了,毕竟还有个带头作用在。

想起这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就头疼,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看和仪还在那吃糖,心里更加不平:这家伙是把事扯出来了自己在旁边逍遥自在啊!

和仪看他板着一张棺材脸盯着自己,去包里掏糖的手忍不住一顿,开始回忆这两天自己身上有没有禁糖令,从头到尾想了一遍,没想起来,就悄悄松了口气,不知道就代表即使犯了也是不知者不罪。

再抬头,肖越齐还是盯着她。

她就有点怂了,毕竟从小到大这一波人里,从卢津江和庄别致、桃夭是被她统治,星及、毛凝眉和君倾惯着她,只有肖越齐和寒对她一板一眼规矩严明,宛如第二、第三个和振德。

现在肖越齐这么盯着她,她心里忍不住打鼓,想了想,掏出一把糖,又舍不得。毕竟杜鹃就给她装了十颗,经过好几天的消耗,现在包里满打满算就剩四颗,她是打算挺到周末的!

于是悄悄扔回去三颗,掏出一颗递给肖越齐,笑容中难得地带上了些许的谄媚:“哥,吃糖!”

肖越齐看她这副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接过她掌心上托着的一颗糖,揉揉她的头发:“在这坐会吧,早点回去,你家里有人等。”

和仪“嗯嗯”点头,自己在走廊里转了一圈,拉了个人搬了把椅子往那一坐,开始看手机。

她好歹是特部的名誉顾问,这些年也帮了特部不少忙,蜀中那边更是她一手遮天,她在这里坐着,也没有不长眼的会上来打扰。

于是和师就欢欢乐乐地进入了美丽的小说时间。

审讯室里并不安静,一会是惨厉的鬼哭声,一会是桀桀的鬼笑声,偶尔还有狂风呼啸声,男人的哀嚎哭泣都被压住了。

和仪听着就知道这一年多顾灵可是憋屈够呛,而且……实力也没少涨。

鬼的实力除了修行以外,另一个能够决定高低的就是怨气,顾灵可被暴晒一年日日受炙烤针扎之苦,能顶着那六根针强行惑人,可谓是怨气冲天实力高深。

如果来一个普普通通的清朝老鬼,没有怨念也不专心修行就在世间晃荡那种,只怕她一脚能把鬼踹得魂飞魄散。

而她之所以被灵娘收拾的那么惨烈……笑话,如果灵娘干不过她,就白跟和仪混了这么多年了。

要是说和仪是鹤山的山大王的话,那灵娘和周念就是山大王的头号小弟:能打!

和仪之所以起了收下顾灵可的心思,一是此女虽然脑子有点一根筋,但是心性不错,怨气冲天却克制住自己没有伤人,虽为厉鬼却还有三分良知,可用;二则是跑跑腿也够用了,她平时总有点零碎小活想找人干,让星及和灵娘动弹她心里过意不去,就找个劳力来。

作为交换,顾灵可成为了她的契鬼,以后就是和师罩着的鬼了,和仪能帮她的修为更加精深,总有一日修成鬼仙,想要转世也可以在和仪这里累计功德,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但这边说的天花乱坠,归根结底还是看顾灵可自己同不同意。

和仪自信地扬起高贵的头颅:没有鬼能拒绝这样的条件。

然而下一页,对着女主开出高薪的总裁就被女主拒绝了。

和师:目光逐渐便得危险。

只见她霍地站起来,敲敲,审讯室的门,对里头喊:“仔细点!搞坏了要赔的!”

拿着赔桌子单据来找和仪的和尚动作一顿:感觉自己受到了针对。

当然和师实在不在意这点小钱的,大笔一挥签了字划了卡,看着和尚熟练的动作,忍不住问:“这种事经常发生吗?”

和尚沉默一瞬,如实相告:“平时都是花瓶摆件什么的,实木桌子还是头一回。放心,您这个件虽然比他们都大,但是赔的比他们都少!”

“我应该自豪是吗?”和仪眉梢轻挑,和尚回视,一双温和慈悲的眼眸中写满了四个大字:难道不是吗?

和仪认真想了一下,确实是应该骄傲的。

毕竟那些人为什么摔摆件不砸桌子?他们砸不动啊!

一身蛮力走江湖,一双铁拳锤厉鬼的和师矜持地一笑,没有很骄傲,只有一点点。

顾灵可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来小时的,她是神清气爽一身轻松,满脸的大仇得报喜气洋洋,出来就对和仪行了个大礼:“谢过和师。”

她是学的旁人的称呼,和仪对她温和一笑,又忍不住伸脖子去看蒋业成,妈耶……整个人瘫在地上,活像一条被生活暴击过的咸鱼。

这时有两个人走进去把他架起带走,顾灵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和仪表示:“他和他儿子犯的罪足够死刑了,再过一两个月,他们就应该去下面受刑了,到时候你可以以苦主的身份向地府要求见面,想怎么搞都行。”

顾灵可眼睛又是一亮,和仪才对她开出了条件,问她愿不愿意和自己混、呸,给自己打工:“如果你跟我,我每个月可以给你两千个元宝,你要知道这是很高的薪酬的,底下的基层公务员一个月才一千五!还有修行上的问题我可以帮你,你帮我做事,北方怎么样我不说,但到南方,打我的名头觉得好使。平时替我做事,也能积攒功德。”

顾灵可看起来是有一点心动的,但有面带纠结。

和仪看出症结所在,道:“温善那边你随时可以去探望,你不是还有个妹妹吗?我可以帮你把薪酬按照两边的购买力折算成人民币打给你妹妹。”

顾灵可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哪里还有什么妹妹,她前年就过世了,我们家就剩我一个了。”

和仪眼睛一亮:“按照现在的投胎效率,你妹妹现在应该还在底下呢,你跟了我,报我的名头,到时候想见你妹妹绝对简单。”

顾灵可看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纠结,索性笑道:“我孑然一身,现在大仇得报,以身相许也无妨——”

“别别别,我可消受不起。”和仪连忙拒绝:“家有醋坛子未婚夫,使不得,使不得。”

顾灵可听了眉眼一弯,眉宇间的怨气淡了,生前的容颜就显露出来的,和仪眸中划过些惊艳,忍不住对着她一笑。

顾灵可又问:“那温善那边,您中午说的……”

“准的。”和仪摆出一副高人架势:“上午我观她面有红光,应该是好事将近的兆头,她又帮了你,在揪出蒋业成这件事上也有些功劳,就是一大份的功德,足够她时来运转了。就连温柔作为搭线的人,也会得到一份功德。”

顾灵可听了松了口气,口吻中带着几分感慨:“她是个好孩子,是我差点害了她。我以后还能常常去看她吗?”

“当然。”和仪笑着一歪头:“我一般是不禁锢你们的鬼身自由的,或者你和灵娘商量一下轮休,平时她都是晚上出去逛,白天跟着我,反正细节上你们自己商量吧。”

麾下又添一名大将,和仪神清气爽地走出特部,只觉得小巷口那几棵老树都顺眼多了,摸了摸沉重几分(并没有)的银铃,和师今天也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呢!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近来快要入秋,天黑的越来越早,这会已然旭日斜阳。

顾一鹤下午有课,故而不在家,临时给他和星及发过短信的和师并不是太慌地走进小院里,就看到星及坐在二进中堂内的藤椅上剥着核桃。

和仪告诉星及:“咱家里添了一口鬼,回头告诉兰姑准备香火元宝的时候多备一份。”

然后就把顾灵可叫了出来,她带着好奇地听灵娘指挥喊星及姐姐,星及上下看了看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灵娘领着顾灵可去见兰姑,和仪在星及旁边坐下看着她动作灵活干脆地剥核桃,问:“怎么想起来剥这个了?”

“天凉了,给你做点阿胶糕。”星及随口道:“阿胶固元膏我看你也喝腻了,做点这个吃也好。”

和仪就拄着下巴在她旁边看着她剥核桃,其中试图伸手,被星及把核桃篮子都抱走了,警惕地看着她:“可别来祸害这核桃了,你要饿了进屋先吃点点心。”

她说着,又问:“中午吃饭了没?”看着和仪一时有点心虚的表情,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沉着脸说:“就该你胃疼!”

“兰姑!”她放声喊着:“沏一碗芝麻糊给晏晏!”

“好嘞!”后头有鬼应着,和仪蹭到星及身边,伸手去勾她的袖子:“忙忘了嘛~饶了我这一次呗?”

看着她瞪大眼睛强行无辜,星及忍不住闭目叹息,“别来辣我眼睛。进屋等着吃面去!晚上让贺叔早点准备,一早卢津江送了条鱼来,说是卢老爷子钓的,让贺叔做上。”

“嗯……不错,还知道交点伙食费。”和仪沉吟一会,正经地道。

星及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低着头去剥核桃,不再看她。

顾一鹤回来的时候和仪坐在餐厅那张实木方桌前喝着黑芝麻糊,一旁还摆着一碟点心,是刚刚出炉极为宣软香甜的脂油糕,和仪吃得美滋滋的,顾一鹤进屋一看,瞬间明了。

“中午又没吃东西?”他把风衣脱下来挽在手臂里,脸色不大好,但没到生气的地步,只是叹了口气,“忙起来也要有个度,东西总是要吃的,不然闹到长辈们面前,都是我没照顾好你。下次再这样,不管你在哪儿,我可都提着饭盒去找你了。”

和仪听了连忙告饶,又道:“你让灵娘看着我,保准没有下次了。”

顾一鹤把东西放到沙发上,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这话你说过一百遍了,下次还不是一样?灵娘还能拗得过你?还是我去看着你比较放心。想吃桂花糕吗?花园里的桂花开得不错,你要是想吃,明天早起我去摘些回来。”

和仪拿勺子舀着芝麻糊,抬头说:“真不必了!我发誓下回一顶准时吃饭,今天中午真的是忘了!桂花糕让贺叔做好了,你何必下厨呢?烟熏火燎的,再把手伤了。”

顾一鹤听了未置可否,倒是拿了个杯子给和仪倒了杯水放在她手边,“我去整理画具,你慢慢吃。”

和仪笑着点点头,等不见人影了才悄悄叹一口气,低声嘟囔:“真是被管得死死的啊……”

“是吗?”星及拿着个小木盆幽灵一样飘了进来,看了和仪一眼:“某人但凡有些自知之明,也不会被人管得死死的。”

和仪讪讪一笑。

这一回特部的动作很快,第二天早上,和仪正和顾一鹤洗手作羹汤的时候,肖越齐的电话来了:“安老想和你见一面。”

和仪当时正垂头像模像样地洗着桂花,听到这句话倒没多惊讶,而是问:“在哪?”

“惊梦楼。”电话那端的肖越齐叹了口气,“安老昨晚一夜没睡,刚和我说了,让我告诉你一声,我还要开会去,先挂了。”

和仪“哎哎”了两声叫住了肖越齐:“星及做的阿胶糕,改天你顺路过来拿一包给叔叔和婶婶。”

“好。”那边有人在叫肖越齐,他匆匆答应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和仪随手把电话放在一旁,看着盆子里飘在水上的桂花,忽然发问:“这桂花应该洗到什么程度才算干净了?”

顾一鹤看了一眼,抿抿唇,神情一僵,然后从善如流地开口:“差不多了,累了吧?你去歇歇吧。”

“这怎么好呢?”和仪还不答应,顾一鹤上前两步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电影鉴赏课留了一部电影的昨夜,听同学说有点恐怖,你先去看一遍,告诉我吓不吓人好不好?”

“嗐,怕什么?”和仪怜惜地看着自己柔弱不能拍断桌子的未婚夫,凝视着他那一双浸满了信任与柔情的眸子,认真地点点头。

看着她雄赳赳气昂昂背负着重任转身走了,星及压住自己轻轻抽搐着的嘴角,一边处理芝麻和红枣,一边看着顾一鹤艰难地拯救还能用没成花泥的桂花。

“何必呢?院子里还有好多,再去摘一些就好了。”星及忍不住插了一句。

顾一鹤摇摇头,沉默地把那些花捞出来放在白布上吸水,“不一样。”

星及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只感觉喉咙齁得慌,灌了一大杯白水下去,开始一心一意打理做阿胶糕的食材。

惊梦楼是上京比较有名的老牌戏院,民国年间就在了,这些年传承也没断,当得起是上京戏曲界的一大块招牌门面。

和安老的约定在下午,和仪在家吃过午饭溜溜达达地出来,星及也换了身衣裳跟着她,身后还背着个包。

惊梦楼旁边就有一家点心铺子,老板不务正业,一天就卖七十份点心,卖完了就搬出摇椅坐在店门口,一边晒太阳一边听相声,偶尔楼里唱他爱听的曲子,就把摇椅往惊梦楼那边挪一挪,端着一碗茶坐一场的时间。

惊梦楼的老客对他都熟悉,和仪不常过来,却也熟悉他。

“柳七公。”和仪走到他身边微微欠欠身,老板抬眸看她一眼,笑了:“哟,和家的小崽子啊,难得见啊。”

和仪一回手,星及从背包里掏出一盒没开的烟递给和仪,和仪再递给老板,老板接过随意地道了谢:“去我店里,柜台里还有一份桃酥,拿去吃吧。道士两刻钟前就来了,里头呢。”

和仪听了连忙道谢,柳七公摆摆手,“去吧去吧,别打搅我听戏。”

星及也对着他行了一礼,柳七公掀起眼皮子撩她一眼,随口说:“修行别急,跟着这个主儿,功德不会短了你,修行急了也不好,只怕到时候根基不稳。”

星及连忙应声,满脸都是做小辈的恭谨尊敬。

和仪亲自从屋里拎了个油纸包出来,对着柳七公一欠身后领着星及进了惊梦楼。柳七公一摆手收了四周的屏障,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身上被阳光照得暖洋洋的,他的皮肤却还是冰凉的。

一手敲敲旁边的小桌子,跟着楼里的声音漫不经心地哼了两句,睨到和仪从容不迫矜持有度的背影,再看她身后满脸红光的星及,悠悠叹了句:“要变天了啊……”

这低声呢喃的一句随着清风散去,四周无人听到。和仪似有所感地一回头,柳七公已优哉游哉地在那里听戏,满脸的闲适安然。

“怎么了?”星及低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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