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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琳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事实上她的理智也偏向了郁浩然所言,那些官宦千金从一出生开始就有人为她们谋划,再不济家里也会为她们的婚事考虑,否管她们是不是高兴这门亲事,但总归也是门当户对。至于地位,从她们进入那个院子开始,她们就已经开始了谋划,至于能不能争到自己想要的,那还需看本事。
但普通人家的女子却不行,犹如她本身,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原主,因为她们本身的自卑以及处处受到欺压,从而也养成了她们隐忍有苦就往肚子里憋得性子。若是遇上一个好的相公还好,这样日子还能好过一些,否则就是靠自身,那不过就是从虎口进入了狼窝罢了。
“琳儿,你也是一个普通人,你能做的不过就是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罢了,其他的你做不了也无法去做。”郁浩然复杂的说道,他知道这话或许有些难听,但却是事实。
林琳的心一惊,抬眸错愕的看着郁浩然,在看到郁浩然眼底的沉重时,她苦笑了一声,是啊,自己又不是什么圣母,自己能做的不过就是一些自己能做的事,至于拯救这古代万千被欺压的女子,责任太过重大,路途太过遥远,她恐怕也就只能想想。
苦笑了一声,扭身侧身对着郁浩然,心里有一种淡淡的失落,心里闷闷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了一样。
“有时候我在想,一个人为何要这么苛刻,你说好好的过日子不好吗?”摇了摇头,心像是被拧紧了一般,难以得到舒缓,“当初我来的时候面对的是什么?人情冷漠,但幸运的是,我还有娘,还有大姐和小妹,若不是有她们,我想我可能都无法坚持下来。”
低头一笑,“或许也坚持了下来,毕竟我不是一个任由人欺负的人,可后面呢?我该如何去走?”
似是感受到了她的沉重,就连那原本高挂在空中的太阳也被云层遮盖了一半,那些原本欢唱着的小鸟也都纷纷展翅高飞,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被压抑笼罩着。
风轻轻吹过, 也吹起了林琳披散在身后的秀发,那三千青丝随风飘逸,加上林琳周身透露出的孤独和淡雅,仿佛是一个看破了红尘的仙子,清冷却又不失孤傲。
郁浩然的瞳孔微缩,上前一步打破了这沉寂,“琳儿,你若真的想做,那我陪你。”
闻言,林琳的心跳忽然加快,心间有一股暖流缓缓流过,看,这就是她珍爱的人,即便她的想法这么可笑还不贴切实际,也愿意纵容着她,她又如何能让这宠爱着她的浩然为难?
心间的郁结一时得到了舒缓,转身对上了郁浩然坚定的眸子,抿唇一笑,“浩然,谢谢你,谢谢你愿意纵容着我,但我不是小孩子,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正如你所言,我也只是一名普通人,而不是那身怀技艺的高人,一切都随缘吧,我不能改变所有的人,但我却愿意帮助那些和我有缘的人。”
她发现自从有了启天的事,她就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若是之前,她哪里会往这方面想,可因为得了崔婆的帮助,一切都变得不一样,很多时候她都在想,这世上是不是还有很多像自己这种急需要得到解救的人。
因为经历过,所以自己深刻的明白那种在身处在绝望和挣扎中的感受, 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这才生出了这个可笑的想法。
“琳儿……”郁浩然满是无奈,但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若林琳真的坚持,那一切的规划都需要得到改变,而且所面临的事也会无比的麻烦。
他不怕对手的算计,就怕遇上一群蛮不讲理的妇人,那种感受只要经历过一次就会永生难忘。
抿唇一笑,手轻轻抬起,轻轻的抚摸着郁浩然的脸颊,“浩然,你有想过好好和你爹谈一次吗?或许当初的事真的有什么隐情也不定。”
她想起了今日管家前来所求,更不想让浩然一直都处在这件事中走不出来。
郁浩然的脸在听到郁成天时沉了一些,但林琳还是装作没看见一般,坚持道,“我知道,婆婆的事一直都是你无法解开的心结,可是浩然,婆婆的离开虽和公公有一定的责任,但这罪魁祸首却始终不是你爹。”
“再者,你们始终是父子,现在肖家以及肖姨娘也付出了他们该有的代价,那些恩怨是不是也可以随着他们的代价而消散?”
将郁浩然扭转过的身子给强硬的掰了过来,直视着郁浩然的双眼,“若婆婆在的话,也不希望你一直都活在过去。”
吞咽了一口口水,欲言又止,“说句不好听的话,即便婆婆没有遭遇毒手,她估计也不好过,毕竟公公的心一直不在她那。”
这就是古代女子的悲哀,从她们嫁人开始就将全身心都投入到了她们所嫁之人身上,一旦男人移情别恋,那她们就注定了孤苦一生的结局。这还不算,若是这个男人还是个渣男,指不定还会这么被欺辱,这才是对一个女子最大的伤害啊。
浩然说官宦千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若是得不到呢?是不是就如婆婆一样,一样死在那困着她的宅院里?
思及此,她抬眸看着还伫立在原地的郁浩然,她知道现在她说什么郁浩然都听不进去,倒不如给郁浩然一些时间好好消化一下她所言。
像浩然这么一个通透的人,如何又会想不到她所言?可即便这样,浩然还是无法从过去走出来,其原因是婆婆的死以及郁成天的放纵以及淡漠寒了浩然的心,另一个原因则是无人敢将这些话说出来,有些话不戳破,那浩然就会有理由去逃避。
担心的看了郁浩然一言,到嘴的话在看到浩然眼里的挣扎时还是吞咽了回去,犹豫再三的她还是迈开步子缓缓离开,她不知道自己的话有没有用,但她还是希望浩然可以早些从过去的事情中走出来,只有这样,浩然才会真正的释怀,而不是在每次提起郁成天时就恨意外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