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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姜点头:“算是半个吧。”
南珂仍旧有些怀疑:“我听着不怎么靠谱。”
闻姜轻声笑,口气坚定:“你看了就靠谱了。”
南珂笑得肩一抖:“还那么肤浅?看人看脸。”
她又追问:“不是你自作多情吧?”
闻姜摇头:“我觉得该深入交换下意见,是看到他好像身体折我手里,别的也折了。我要是自作多情也没什么,让他真折我手里就行了。”
弄掉筷子,跟她身后出来……这应该不算是她自作多情吧?
南珂没吐槽她自恋,问:“认识多久了?”
闻姜:“不算以前,这次见了一个月。”
南珂:“……”
闻姜知道南珂是觉得这速度过快了,于是解释:“从物理上算这段时间,是很快;从哲学上依照唯心主义,数心里走过的分分秒秒,已经很多了,算慢。”
南珂:“……”
南珂不知道接什么好,闻姜的大脑和嘴,与一般人的构造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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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姜在南珂的无语中离开了yn大楼,甘甜送她回去的路上,她又指挥甘甜:“找家花店停一下。”
甘甜好奇:“买花?公寓里的盆栽很多,姐,你不是不喜欢插花吗?”
闻姜回:“一时兴起。”
甘甜陪闻姜进花束小屋的门,闻姜瞄了眼一旁墙上店家贴的花语。
是各种加了形容词作定语的我喜欢你和我爱你。
店家认出闻姜来,特别热情地介绍各种名贵的空运而来的鲜花。
闻姜笑着听完,最后选了一种最大众的,大众到连动画片里的狼都拿来送给羊的花。
她说:“帮我包束红玫瑰。”
至于要多少朵……
闻姜琢磨了下,说:“六十。”
陆时,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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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甜帮闻姜把花拿上楼才走,虽然特别好奇,可是甘甜忍了下来,没有过问。
甘甜走后,闻姜盘腿坐在公寓的地毯上。
为了防止手机丢失制造祸端,这些年她从来都是习惯性地给通讯录里的人备注其他的代称。
她坐了一会儿,摸出手机给她备注为“家政阿姨”的人发短讯:晚上有空吗?
“家政阿姨”:说完。
闻姜叹口气,这人说话能更生硬一点吗?
思考了两秒,闻姜回过去:帮我对场戏。
“家政阿姨”问:什么戏?
闻姜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敲打了几下,脸不红心不跳地回应:吻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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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姜提前将公寓电梯的密码发了过去,又嘱咐好小区的保安放行。
她坐在公寓里等,边等边戴起眼镜读剧本。
剧本里的人爱到不爱就不能活,闻姜看多了觉得腻歪,忍下想和编剧谈论人生的念头,又阖上本子数玫瑰花的花瓣。
她等了半个多小时,才听到门铃响。
闻姜匀速挪过去,将玫瑰花束往门前推了推。
门开了之后,陆时寒的视线首先被玫瑰抢夺,先看到花,后看到闻姜的人。
他手里仍旧拎着个食盒。
人包裹的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像是唯恐被人看清长相。
闻姜往后退了一步,红嫣的玫瑰更大面积地闯入陆时寒的视野。
红的妖冶,红的嚣张,红的惹眼。
闻姜靠着玄关处的墙,悠悠地出声问,用的是上个世纪那种寒暄的用语:“来了?”
陆时寒进门,摘掉口罩,直直地看着她。
橘色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他摘口罩的动作不快,脸一点点被揭开的同时,他的声音一点点挤进闻姜的耳朵,低沉清润:“来。来对吻戏。”
闻姜笑了下,手指抬了抬指向地上的一捧玫瑰花:“你倒是实诚。送你的。”
陆时寒放食盒在置物柜上的手一顿:“花,送我这个干什么?”
闻姜:“跟别人学的。”
陆时寒放下食盒,又脱掉外套,体温随着室内温度渐渐回升,没了在楼梯间和地下停车场那里的阴冷。
他抬起一只手臂撑了下墙:“闻姜,打个商量。”
闻姜:“什么?”
陆时寒说:“靠我近点儿。”
闻姜靠过去:“近了。”
陆时寒贴她极近,仔细地看着她的眼睛。
闻姜觉得自己似乎能听清他有力的心跳声。
这样近的距离,适合相互靠的更近一点覆盖对方的唇。
可陆时寒只是伸出一只手翻了下他的左眼皮。
闻姜诧异,陆时寒解释:“上楼时风把沙吹进眼睛里了,借你脸上的眼镜当镜子用了下。谢谢你。”
闻姜:“……”
她吸了口气,哭笑不得。
遇到他,一向词汇容量更大:“谢什么,大老远跑来把你的嘴借给我对戏,我借个眼镜和活体眼镜架给你,礼尚往来,客气不着。”
她下颚又对向一旁的玫瑰,问他:“喜欢吗?”
陆时寒呼吸渐重,问起她适才说的跟别人学的那句话:“跟什么人学的,学了手泡小蜜的手段,应该按百包扎。”
闻姜:“我看着像好小蜜那口的暴发户?就算我像,你这大块头也没一点儿地方像白嫩、光滑、手感好的小蜜。在别人身上实验过了,没送出去,试试你。不多不少,六十朵。”
六十这个数字,陆时寒没有意外地想到了自己的名字。
别人这两个字有些刺耳,陆时寒重新拎起食盒,往里走:“现在试过了,来吃东西。”
闻姜一直看着他,跟着他走。
陆时寒忍了数秒,还是败给她:“看路,别看我,再看你就撞墙了。”
闻姜不以为然:“你在,会让我撞?”
她说的太理所当然,陆时寒动了下唇,没有反驳。
他将食盒搁置在厅柜上,止了步,骤然伸手扣在闻姜肩上,把她摁向一旁的墙壁,他垫了一只手臂在她身后,还是决定问清楚:“现在撞了。说说,送过谁?”
闻姜没想到他行动力这么不经撩,真去撞墙。
她咬咬牙:“你认识。”
陆时寒眼皮一跳:“我认识的人很多。”
闻姜:“哦,不好猜?那我告诉你,你小师妹。”
陆时寒:“……”
应该是很让人意外的答案,可放在闻姜身上,似乎又没有那么违和。
陆时寒扣住闻姜肩的手力道松了松:“她只对男的有兴趣,别白费力。”
闻姜摸了下他的腰:“知道,看出来了,对你有意思。”
陆时寒又笑了下,笑出声来:“……你看别人倒是一向看得清楚。”
闻姜又说:“旁观者清,祖宗说的话,很有道理。我送了,她没要,还挺生气,气跑了。”
陆时寒笑了下:“我以为是其他青年才俊。”
闻姜:“其他?往自己身上揽青年才俊的标签,好意思?”
陆时寒应下:“受之无愧,好意思。”
闻姜手勾在他脖颈上,进入正题:“跟别人对过那种戏吗?”
陆时寒手臂顺着墙滑下来,贴在闻姜的腰后,而后托着闻姜的臀,将她身体上提:“和我一样清楚答案的,不是你吗?”
闻姜想起四年前那段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吻戏和台词。
她说:“编剧想掐死的,都是你这种随意改戏的人。”
闻姜话落,室内的光陡然熄灭。
公寓的落地窗外,出现一片腾空而起在夜幕中绽放,而后静静地坠地的烟火。
像一朵朵虚幻的花,打亮晦暗的天幕,而后花瓣纷飞如雨落下。
一声声烟火绽放的“嘭”响间歇,闻姜的耳膜上似乎擦过更为“砰”响的人的心跳声。
人的理智和自持,在这一声声心跳怦动的声音里被一点点碾碎。
室内灯光再度亮起的那刻,闻姜的眼镜已经掉落在地,她的鼻腔唇齿,扑面而来都是浓烈的男性气息。
像是食肉的狮,像是矫健的豹,狠狠地攫取,温柔地研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