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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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楚晏不由看向了凌飞白,若是他一个人看见了那黑影,还真有可能是他看错了,可他是跟凌飞白一起看见的,不应该会看错的。
然而,凌飞白却没有立即回应他,他的目光落在了世子府的正房。
神色凝重。
所有房间都被搜查了一遍,唯有顾楚欣所住的房间没有搜查过。
凌飞白想了想,于是道:既然并未发现可疑之人,或许真是我们看错了。
是是吗?顾楚晏开始怀疑自己了。
这时,顾楚欣忽然问道:王兄,我到是忘记问你了,这个时辰你为何会与少将军在一起?!
她的语气可不像是单纯询问,明显带着不悦。
呃顾楚晏无从狡辩,只得敷衍一笑。接着他开始转移注意力,安排世子府的下人道:既然无事发生,你们就各自回屋休息吧。
下人们纷纷应道:是。
不多时,世子府又恢复了安静,凌飞白也离开了。
然而世子府的正房里却有不易察觉的私语声。
藏身在正房床底的女婢早已脱掉了一身黑衣。
女婢传达着无名阁的消息:西凉那边不日就要出兵了,阁主提醒我们做好准备,一旦西凉出兵,瑨国武将远赴边关,我们便要着手行动了。
顾楚欣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另外,我要提醒你一句。女婢又道:不能再让世子住在世子府了,否则不利于我们行事。
顾楚欣一时没有回应她。
女婢见状,不免严肃道:我奉劝你一句,收起你对世子的那点心思,别再多管世子的事。若误了正事,当心你的小命!
顾楚欣不悦地瞥了女婢一眼,而后不情不愿地回道:知道了,此事我会处理好的。
45、45 生辰当日
生辰前一日,世子府就开始在主院搭建戏台了,到了二月十九生辰当日,一个简单的戏台终于搭建好了。
上午时,临安城中与顾楚晏相熟的几位世家公子便相继来到世子府送上了生辰贺礼。
除此之外,朝中有一些大臣眼见瑨越两国关系越来越好,又察觉出顾楚晏和凌飞白感情甚好,便想借此机会向将军府示好。
于是乎,这些大臣就派了府里的下人送来了贺礼,也有几位大臣则直接让自己的儿子登门拜访。
顾楚晏笑脸接待着这一个又一个前来祝贺之人,心里却有些焦急。
他没想到今年生辰来世子府的客人会一下子变得这么多,还以为就像从前那样只有几个相熟的朋友会过来。
他寻着空隙去了后院,吩咐府里的下人速去集市再买些菜回来。
阮昱卿悄悄跟着他到了后院,打趣他道:没想到啊,如今你这人缘变得这么好了啊。
顾楚晏见阮昱卿过来,如获救星,赶紧安排道:话不多说,江湖救急,你赶紧去醉仙楼帮我请两名大厨过来。
他这府里下人本就不多,每个人都在忙碌着,实在找不到人手帮他去醉仙楼。
更何况,他没有提前与醉仙楼商议好,若是只派府里的下人过去,万一醉仙楼的大厨因为忙碌来不了,下人们肯定是处理不好的。
但是让阮昱卿这个醉仙楼的贵客、太师府的三公子去请,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阮昱卿皱眉:啊?为什么要我帮你?你家少将军呐?
顾楚晏回道:他啊,有事要处理。
今日一早,凌飞白就派人前来告诉过顾楚晏,他今日有些事情要处理,午宴恐怕是来不了了,叫他不用等自己了。
阮昱卿纳闷:什么事啊?竟然都顾不上你了。
不清楚。顾楚晏耸耸肩:他在朝中任职,又是将军,有一些事要他处理,也是在所难免的
然而他话说到此处,却突然神色一变,整个人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般。
今天是他的生辰,若不是事态严重,他相信凌飞白一定会来的。
可此刻凌飞白却失了约,所以这要处理的事一定非同小可。
凌飞白他是将军,能要他处理的紧急要事无非是民众作乱、边境来范等这些需要瑨兵出战的事。
阮昱卿见他突然间神色骤变,不由问道:你怎么了?
顾楚晏回过神来,看着阮昱卿,旋即问道:你最近有没有听你爹提起过,有哪个地方的百姓犯上作乱,需要朝廷派兵镇压的啊?
什么啊阮昱卿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莫名其妙:没听我爹讲过啊。
顾楚晏接着问道:那瑨国边境呢?有没有与邻国发生冲突?
没有吧阮昱卿道:你怎么突然问这些?
哦没事。顾楚晏摆摆手。或许是他多虑了,其实也没有发生很严重的事。
他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生辰宴上,赶紧道:麻烦阮公子替我跑一趟醉仙楼了。
阮昱卿耷拉着脸,不情不愿答应道:知道了早知道我就不跟着你过来了。
他刚刚就应该留在主院同其他公子们聊聊天、喝喝茶。
阮昱卿办大事的本领没有,但像去醉仙楼请两名厨子来世子府做饭烧菜这样的事,他到是十分在行。
离开世子府没多久,他便带着两名醉仙楼的大厨从后门回来了。
在见到他回来后,顾楚晏如释重负,总算能让生辰午宴顺利进行了。
这次多亏有你。顾楚晏感激道:我要重谢你,你有何需要尽管开口。
阮昱卿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重谢就不必了。毕竟顾楚晏那里还真没有他能看上的东西。
既然你没什么需要,那就算了啊。顾楚晏倒也不再跟他客气。
等等一下阮昱卿突然灵光一现,道:我还是有个请求的。
顾楚晏道:什么请求?你说。
阮昱卿忽然嘻嘻一笑,道:我请求你今日无论遇到何事,都不能生气。特别是不能跟我生气。
我今天生辰,好端端的为何会生气?顾楚晏有些莫名其妙。
阮昱卿却道:反正你别问这么多,总之你得答应我这事。
行,我答应你。顾楚晏允诺:无论遇到何事,绝不生气。
他这边刚答应完,那边就听得主院传来了一阵行礼声,喊的是:参见三殿下。
顾楚晏和阮昱卿相互看了看对方,他俩都怀疑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
三皇子怎么会来世子府?
可等他俩去到主院时,还真看到了三皇子的身影。彼时,他正与顾楚欣说着话。
二人上前行完礼后,顾楚晏便对顾楚欣道:楚欣,你先回房去。
他连借口都不想找了,便直接让顾楚欣回避,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三皇子休想打他妹妹的主意。
好。顾楚欣应了一声,正要走。
三皇子却叫住了她:郡主,且慢。我还未将生辰礼赠予你呢。说着他便示意身后跟着的随从呈上了一个锦盒。
顾楚晏很想阻拦,但对方毕竟是瑨国三皇子,他不能冲动。
于是,顾楚欣便接过了三皇子送来的锦盒,道了声谢,而后回了屋。
这时,顾楚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并道:可否请殿下借一步说话?
三皇子点了点头:好。
二人于是离开了主院,走到前院一处无人的角落。
顾楚晏直截了当地问道:殿下频频对楚欣示好,到底是何用意?
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三皇子笑道:本殿下喜欢她。
对于三皇子的回答,顾楚晏并无多少惊讶,反问道:殿下你是喜欢她?还是喜欢她这个北越郡主的身份?
三皇子笑笑:世子,果真是聪明。
既然他的意图已经被顾楚晏猜出来了,他也不打算再隐瞒了。
他看中的就是顾楚欣这个北越郡主的身份,更重要的是她还是瑞阳王的女儿。
瑞阳王掌控着北越一半的兵权,位高权重,就连北越皇帝都得敬他三分。
如今父皇尚未给他选定三皇妃,若他能与顾楚欣这个北越郡主联姻,何愁日后得不到父皇的重视。
之前,凌飞白请旨要与顾楚晏联姻的时候,他还笑话过凌飞白此举又蠢又傻,娶进家门的既不是自己喜欢的人,还是个男人。
如今他细想一下,凌飞白才是那个聪明人。通过联姻不仅得到了父皇的信赖,而且与北越瑞阳王府有了渊源,甚至还俘获了瑨国平民百姓的心。
此举真是高明!
顾楚晏轻蔑一笑,他道:瑞阳王府不可能让楚欣与瑨国皇室联姻,所以殿下不必再大费周章接近楚欣了。
这些事情谁都说不准。三皇子顿了顿,又道:再说,本殿下闲着也是闲着,陪郡主玩一玩也不吃亏。
顾楚晏听到他如此畜生的一番话,当即火冒三丈,厉声道:我警告你!不要再接近她!!
然而三皇子却不以为然:世子,何必动怒?说不定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哦,对了,若一切顺利的话,以后我是不是得称你一声「兄长」?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顾楚晏,大笑着去了主院。
彼时,世子府的正房内,顾楚欣早已打开了锦盒,里面放着的是一个雕花玉镯,精致贵重。
然而顾楚欣只看了一眼,便合上了锦盒,信手将其扔在了梳妆台上。
女婢叮嘱了她一句:当心点,别弄坏了,日后在三皇子面前记得戴上它。
知道。顾楚欣心中了然。
毕竟三皇子对她们有用。
三皇子给顾楚欣送完生辰礼后,并未在世子府久留。
阮昱卿见三皇子已经离开了,但顾楚晏依旧心有怒火,遂劝了他两句:三殿下人都已经走了,你又何必再生气呐。
他以为顾楚晏心中不爽,是因为从前与三皇子的那些过节,却不清楚这次是因为三皇子在打顾楚欣的主意。
顾楚晏敷衍地应了声:嗯。
可他眉头依旧紧蹙,目光中仍有敌意。
阮昱卿见他怒气不消,跟着又道:你方才可是答应过我,今日无论遇到何事,都不会生气的。这才过了一会,你就失信了?
顾楚晏听他这样一说,目光中的敌意逐渐变成了疑虑,猜测道:你是不是知道三皇子今日会来世子府?
呃阮昱卿无语: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又不是三殿下身边的人。
顾楚晏奇怪:那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阮昱卿目光躲闪,矢口否定道:没有啊,怎么会呐。
顾楚晏压了压眉,盯着他,总觉得他有事瞒着自己,可又问不出来到底是何事。
午宴过后,众人相继离开了世子府,只剩几个相熟的朋友留下来等着听戏。
此时,戏园的戏子们已经来了世子府,正在屋子里换衣备妆,为待会登台唱戏做准备。
世子府的主院里已经摆好了桌椅,上了茶水点心。
然此时,凌飞白却还未到来。
阮昱卿不禁有些焦急:这戏就要开场了,少将军怎么还不来啊?
顾楚晏纳闷:你为何这么在意凌飞白?
他都不着急,阮昱卿竟然比他还着急?实在很反常。
阮昱卿解释道:我这不是怕少将军错过了这出戏嘛。
顾楚晏却道:错过就错过,以后可以去戏园再听的。
阮昱卿笑笑,没有说话。心里却想着,今日这出戏那可是独一无二的,少将军要是错过了,可就太可惜了。
不过,幸好凌飞白在戏刚开始唱起的时候赶了过来。
此刻,顾楚晏的左边坐着的是阮昱卿,而右边坐着的人则是顾楚欣。
阮昱卿一见到凌飞白过来,心想顾楚欣肯定是不会让位给凌飞白的,于是他果断起身去了后面,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凌飞白。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得到后面避一避,免得一会戏唱到高潮处,顾楚晏找他麻烦。
顾楚晏看着走向后面位置的阮昱卿,颇为讶异,阮昱卿他今天居然这么大气懂事?
凌飞白坐下后,虽极力压制了喘息声,但额间微微渗出的汗水,还是暴露了他匆忙赶来的事实。
顾楚晏见他如此,便将自己的茶水递给了他,小声道:你若有事要处理,其实不用仓促赶来的。
凌飞白接过茶水,喝了几口,缓了缓,方才回道:阮公子说,今日这出戏是你特意安排的,叮嘱我无论如何都要过来看。
呃顾楚晏有些糊涂了。
这不就是一出吕氏兄妹一起经商赚钱的戏吗?普普通通的,没什么特别的啊。
等等好像有点不对劲。
戏唱着唱着,顾楚晏开始发现问题了。
戏台上竟然开始上演起吕家兄长娶妻,吕家小妹大闹婚宴的戏码。
接着兄妹二人一起经营染坊的故事居然变成了姑嫂矛盾,吕家兄长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此时,有人质疑道:吕氏兄妹的戏是这么唱的?
有人回道:这出戏我以前有看过,没唱吕家兄长娶妻啊。
有人猜测道:难不成是《新吕氏兄妹》?
有人来了兴趣:不过倒很新奇,且看看他们是如何唱的。
也有聪明人看出了其中端倪,不由称赞道:世子这出戏安排的高明啊。
凌飞白很快领悟了这出戏的用意,小声对顾楚晏道:让你费心了。
顾楚欣则问他:王兄,你这是何意?!
顾楚晏回头看了一眼阮昱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