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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年又不着痕迹的将伞推回去,反正也睡不着,跟你一起找,没找到我也不能安心。
你没必要这样,其实 余知意停顿了下,似乎在斟酌语言,其实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你真的没必要做这些。
陆景年虚揽着着他的肩带着他继续往前走,在雨声里说:萍水相逢也是一种难得的缘分,我陪你找,别急,再想想她可能会去哪里。
余知意真是不知道她会去哪,只是一味的自责:要是我没送她橘猫就好了,那时我到这里,看着她整天对着书对着花对着空气发呆,买了那只橘猫送给她,要是没有送就好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我
不会, 陆景年按了按他的肩,坚定地说:不会,什么事都不会有,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回家了。
有他在身边,余知意渐渐镇静,想了想,萍婆可能会去镇上的小学,那里没建小学前是她和她等的那个人常去的地方。
他们拐上大路,路中央,大雨中,路灯下,一个人影正缓缓走来,她的步子还是那么优雅,怀里抱着猫,猫头上盖着一张芭蕉叶,而她自己,独身孑孑行在雨中,衣服湿了,鞋子湿了,好像都不紧要,没耽误她抱猫,没耽误她赏雨。
余知意突然脚下一软,要不是陆景年捞住他,可能会跌到地上,还好,还好,她和猫都没事。
萍婆。
萍婆在雨中笑着,紫菱云帆,你们也来淋雨吗?你看我的楚濂,他好开心诶!我也很开心,你看我还捡了两朵美人蕉,送给你们,你们要好好的。
余知意接过,花很漂亮,谢谢,我们也很开心。
陆景年护着萍婆,跟余知意一起撑着伞送她回家,在客厅等她换好衣服,看着她喝下预防感冒的冲剂,余知意和陆景年才回家。
雨停了,快四点了。
两朵沾着雨水的美人蕉被余知意带了回来,抽出花芯吸了吸,甜的。
余知意把另一朵递给陆景年,问他要不要吸,但陆景年拒绝了,于是余知意多吸了一枝花芯,不过这枝不甜。
第14章 栀子花
作者有话说: 今天早不早,可不可以求星星??呀
到楼上,余知意摧陆景年先去洗澡,自己则是去了三楼楼顶,楼顶是他的秘密花园,这个季节温室棚拆了,所有的花被阳光照耀被雨露滋润着,前几天看到栀子花打了花苞,这会儿一看差不多开了,绿色的花骨朵儿被白色的花瓣挤的胖乎乎,似乎花瓣再用力一点点,花朵就将绽开,刚刚下过雨,花苞上的雨滴摇摇欲坠,余知意这次没怜惜她们,辣手剪花。。
栀子花很好养护,是花苞的时候剪下来插在花瓶,几个小时就能开花了。
余知道剪了一大碗,他喜欢用碗盛花,端下去,放满水,将一碗花苞悄悄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听说栀子花香气能助眠,希望陆景年能睡个好觉。
四半点,在余知意的强烈要求下,陆景年还是补了个觉,这次没有做梦,一缕清香一直伴着他一觉睡到十点。
醒来睁开眼,茶几上一大碗洁白的栀子花开得拥拥挤挤,香气萦绕在鼻腔,陆景年又倒回去躺了几分钟。
这种感觉太令人放松了。
午餐依旧是余知意煮的,吃完午餐,陆景年接着出门找人。
郁梨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过来,嗯?年哥又出门了?他哥还是没消息吗?
余知意说:没有,不知道谭玮那边的朋友有没有什么线索。
谭玮捧着手机走过来,没有,有消息的话我会通知你们,他们有在帮忙留意了。
吃完水果,郁梨揉着肚子,问余知意:余哥,你晚上做什么好吃的?
没想好,还没去买菜。
谭玮抬头:忘记跟你们说,晚上来我家烧烤,晚餐少吃点。
余知意说:今天什么日子?过什么节吗?
没有,有人送了我爸一只羊腿,今晚烤了,待会儿我再去买点海鲜,叫上年哥一起。
郁梨开心的只差没蹦起来,晚上几点?
收完店,要不你们今天早点收,十点吧,我等会就走了,早点回去准备。
好,等他回来我跟他说。
郁梨小声问余知意:余哥,那晚餐还吃吗?是不是不用吃了。
余知意笑笑:你顶得住饿到十点就不吃,顶不住就吃,要不,我待会儿随便煮点粥,你先吃点粥?
行!谢谢余哥!
陆景年重复着昨天的动作,沿着另一条街的民宿、客栈一家一家问过去,得到的答案跟昨天一样,没人见过陆锦华。
正丧气着,接到嫂子电话:景年,你哥联系你了吗?
没有。
如果你哥有联系你,你告诉他,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字了,小荣我带走,他想付抚养费就付,不想也不强求,你给小荣的十万等你回来还给你,你不需要帮你哥负责。
陆景年不知道该说什么,茫然地挂掉电话。
扫了辆共享单车骑回去,今天回去的早,太阳没落山,骑着车的影子被拉得老长,陆景年慢悠悠的骑着,看着一辆辆三轮车和电动车超过自己,心慢慢平静下来。
到店里,余知意人没在,郁梨告诉他余知意买东西去了,顺手给陆景年递了杯西瓜汁。
余哥让给你留的,不过也是刚榨的,今年西瓜好甜,年哥你试试。
陆景年喝了口,嗯,很甜,谢谢。
坐在余知意常坐的藤椅上,一阵风吹进店内,撩动着花朵,翻动着桌上的一本书,大概风也喜欢花香喜欢阅读。
陆景年看了眼封面,《岛上书店》。
随手翻了几页,想起大学时好像在图书馆看过这几本,还记得书里有句话:我们得去相信,我们时常接受失望,然后我们才能重整旗鼓。
放下书,压平书角,陆景年又开始看那部只看过半集的《一帘幽梦》。
余知意回来没打扰他,只是再一次悄悄拍下他照片存进手机。
这个点来买花的客人不多,余知意在忙着写补货单,花卖得差不多了,其实在这之前几乎每天都要补货,陆景年到的那天早上,商家发错货,同一张单,发了两次货,余知意补了货款,那一次的货卖了几天,拖到今天才补货。
丝带也该补了,昨天在丝带商家官网看到上了不少新款,雾霾蓝的纱质款,薄荷绿的丝绸款,还有最新款的尾鱼纱,像鱼尾一样泛着晶莹的光泽,用来扎花一定很美。
清好数,列好单,又再重复对了一遍,余知意才将补货单发给商家,鲜花货源一般来自云南,大部分从昆明斗南鲜花批发市场空运过来的,小部分进口花材需则从不同的国家邮寄而来,现在物流发达,包装里带有补水剂,花到后养护一番,损耗并不严重。
正忙着,走进两位客人,余知意停下手上的工作,笑着打招呼:欢迎光临,下午好,两位好几天没来了,随便看看。
这两位特殊的客人,年龄看上去都在五十岁左右,精气神十足,没有这个年龄大部分男人该有的肚腩和皱纹,穿着干净得体,余知意还知道,他们是一对相处了三十多年的同性恋人。
个子稍高一点的男人问:今天有郁金香吗?
有的,有白色和黄色,您要什么颜色?
男人看向身旁的爱人,征求他意见:你今天喜欢什么颜色?
陆景年听着他们交谈的声音,暂停视频,抬头看向说话的客人,正好看到他们手牵在一起,自然的,坦荡的,高个子男人还向陆景年礼貌的点头,陆景年回以微笑示意。
他们选了白色郁金香,没有包装,只用一条绿色丝带绑着,最后用牛皮纸包着。
余知意送他们到门口,说着欢迎下次光临。
目送他们走远,余知意回头,看到正发愣的陆景年,是不是想问他们什么关系?
嗯。
他们是一对同性恋人,不过我更愿意称之为家人,他们在一起三十多年了,外地过来的,我猜他们是彼此逃离了原来的生活,为了爱情在这里安家落户的。
陆景年没说话,没有表现出吃惊,只是佩服他们的勇气。
我刚开店的时候,他们应该是闹矛盾了,个子高的那位阿叔来找我买玫瑰,他说他的爱人不喜欢红色,我帮他挑了卡布奇诺玫瑰,第二天他来感谢我,说他们和好了,我又送了他两枝百合,祝他们百年好合,又过了几天,他带着他的爱人一起来选花,他们说我是第一个祝福他们百年好合的人。
他们逃离世俗,过着只有他们自己想要的生活,也许在世俗眼中他们只是一对亡命爱侣,在余知意眼里他们只是一对普通的恋人。
陆景年说:你很善良。
你呢,你会祝福他们吗?
当然。
余知意又问:你能接受两个男人在一起吗?你不觉得 嗯,就是人们常说的违背伦常吗?
陆景年很认真地说:没什么不能接受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生活,只要不危害社会,没伤害到周围的人,我想,我能做的只有尊重和祝福。
见余知意没接话,陆景年又说:虽然我身边没有同性性取向的人,但在我看来,他们都跟普通人一样,只是喜欢上了跟自己同性别的人,刚刚如果你不说,我也只觉得他们亲密了些,并不会用异样的眼光去看待他们。
余知意笑了笑,没再说话,继续刚才没干完的工作,陆景年也再次按下播放键。
忙完,见陆景年撑着下巴认真看着电视剧,时而微笑,时而皱眉,便笑着问:看到哪里了?
看到费云帆到汪家,正在哄紫菱。
我也看了那段。
陆景年收起手机:原来费云帆喜欢紫菱。
说完又补了一句:萍婆那天是叫你紫菱,叫我费云帆吧?那萍婆自己是?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说这话单纯只是闲聊,余知意却听得红了耳尖,尤其是那句 原来费云帆喜欢紫菱。
萍婆以为自己是绿萍。
难怪猫的名字叫楚濂。
静了一会儿,陆景年看着被他整理过的花桶,门外卖门用来送花的桶又满了,很多花还能卖,剥掉外层花瓣看上去都还很新鲜,这些都不要了吗?
不是不要,是给喜欢她们的人,让喜欢她们的人带回家。
在余知意心里鲜花也是有生命的,每一朵都有她的故事。
抱歉,措词不当。
这些花进货到今天第四天了,客人买回家也放不了两天,不如送给喜欢花的人,只有遇到真心喜欢花的人,她们的美最会最大限度的释放。
陆景年点点头,嗯。
在陆景年眼中,多好看的花都失去了颜色,灰,褐,白,暗淡。
深吸了口气,闻了闻花香,一直想问,你是武汉人,怎么想到来这边开花店?人生地不熟的,这边语言还挺难懂的。
余知意手抖了抖,不小心拽下姜花的一片花瓣,语言的话,还好,一般来买花的都是年轻人居多,都很好沟通,年纪大的也有,遇到讲本地话沟通不来的,你忘记了隔壁的谭玮吗?现成的翻译,还有郁梨,郁梨厦门大学毕业的,在这边好几年,勉强也能沟通。
那就好。
你是不是还想问生意好不好?
陆景年愣了下,没有,做生意我不懂,我哥我嫂子倒是有做过几年生意,在广州开了家小家电专卖店,前期保本都难,后面好像有赚,做生意靠守吧。
哥嫂开店的钱是陆景年出的,店铺转让费、租金、进货款,都是陆景年的钱,第一年,基本每个月都能听到父亲的抱怨声,抱怨生意不好做,还不如打工,哥嫂倒是没在陆景年面前说过什么话,第二年稍稍平稳,父亲身体好的时候都会去店里帮忙。
余知意见他一脸认真,拿出笑脸印章在他手背盖了一枚笑脸,说:其实还好,这边消费低,还算过得去,反正不会亏本。
陆景年想起那天经过许愿树,轻声祝福:那就祝余老板生意兴隆,年年有余。
好, 余知意笑了,年年有余。
第15章 海芋
作者有话说: 南门湾的夜风很温柔
晚餐最终是没煮,郁梨叫了外卖,三份肉丸汤。
郁梨的说法,留着肚子吃晚上那顿烧烤,先随便凑合吃点。
余知意搬出折叠小桌子摆在门口,就着夕阳和晚风,三人围桌而坐。
陆景年端起一碗,汤里的胡椒粉味很浓,飘着香菜,丸子好几种颜色,白的,黑色,黄的,还有绿色的,余知意介绍:白色的就是一般的鱼丸,黑色是墨鱼丸,绿色是加了波菜的肉丸,黄色是加了咸蛋黄的,你尝尝,这家挺出名的,好多美食博主有介绍过。
郁梨坐过来,打打盒子,呀,忘记备注不要香菜了,你们谁要香菜啊?
给我吧。
给我吧。
两人异口同声,余知意笑了笑,给你年哥吧。
啊,你们都吃香菜啊,为什么我觉得香菜有股 额,要怎么形容,臭屁虫的味道。
陆景年接过她夹过来的香菜,还行吧,以前我也不吃,在广州吃砂锅粥时发现加了香菜的粥更有滋味。
余知意说:明天吧,我带你去吃一样很特别的甜品,你喜欢香菜的话一定会喜欢。
好啊。 他没问是什么,直接说好。
郁梨一听就明白了:你们真是 丧心病狂啊!
余知意看向陆景年,随口问:你好像不挑食,好吃就多吃两口,不好吃也吃掉。
也有不吃的, 陆景年说,洋葱,炒软了熟透的我吃,下锅就盛起来的半生不熟的我吃不了,还有各种刺身、生鱼片,我是一点都不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