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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收拾东西搬过来吧。”谢珩州从医药箱里找出小型创可贴,替陈盐将唇角那道口子细致贴上,“你那边的安保措施做得很不好,住得又全是些鱼龙混杂的社会人,不安全。”
“这套房子在市中心,去临京任何一个地方都挺快,通勤也方便,租金就按照你之前租房的房费标准每个月给我就行,不用多加。”
陈盐不禁莞尔:“谢珩州,你如果按这样的标准出去做生意的话,肯定会大亏特亏。”
“我不喜欢做生意,就不是那块料子,现在的谢氏有我小叔叔就够了,我也根本不想掺和进去。”谢珩州的语气很淡漠,乜了她眼,“要亏也就亏你一个人身上,其他的人还不够格。”
陈盐望着他习惯性微拧的眉毛,忍不住拉过他垂在裤沿的掌,她的手要比他的小上一圈,但带来的温暖力量却不比他少。
谢珩州近乎是贪婪地汲取着这点体温,将她的手包裹着,牢牢回握住。
陈盐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放柔:“谢珩州,多和我说说你高考前和大学期间的事吧,我想听。”
“作为交换,我也会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
“很没劲的生活你也要听?” 谢珩州那么骄傲的人,此刻眼底居然破天荒闪动着点自嘲,“陈盐,你这才是在做亏本买卖。”
“当然要听,”陈盐回答得毫不犹豫,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说出这样的话,她的眼眶居然不受控地泛起点热意,“你可以将每一天的生活都事无巨细地告诉我,我都想听的。”
谢珩州眸色有些复杂:“其实从大一开始,我每天都在给你发消息,只是你没有看见。”
对着一个一直离线的社交账号和永远打不通的手机号每日固定交代着行程,任谁看了都会认为他谢珩州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他从不认为出国这件事会是两个人关系的终点。
高三那年谢珩州玩命般学习,没有谢之平的阻碍,他高考后顺利被京大的医学系录取。
当时的谢珩州早已将未来规划得清清楚楚,每周抽出固定时间出国去陪陈盐念书,再顺利完成自己的课业。
如果京大有出国交换生的名额,他会用尽全力去争取。
如果没有,那他就等自己毕业,也等陈盐回国。
他从来都是她的手下败将。
只要能够再见她一面,甚至可以原谅陈盐当初一句话也没留下就不辞而别。
只是令谢珩州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在国外压根找不到陈盐这号人,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杳无音讯。
当时的他才初入社会,手头上没有那么多的关系网,谢之平对陈盐的消息讳莫如深,自然也不会将她的行踪透露,甚至还在他的面前特地封锁。
于是谢珩州只能用上最笨的方法,他四年奔波了十几个国家,不厌其烦,一所学校一所学校地去找她的身影。
大四那年从最后一个学校回来,他望着手里堆积成山的机票和那根陈盐曾经用过的黑色皮筋,不知道是对谁嗤笑了一声,单方面结束了这场以失败告终的寻人游戏,彻底变得疲乏失颓。
再强健的体魄也会因为信念崩塌倒下。
那天晚上谢珩州烧到了整整四十度,恹恹地垂着眼皮,意识都有点神志不清。
他第一次拨了那个手机号。
出乎意料的是居然打通了。
谢珩州的心脏有一瞬的空拍,喉咙都发紧了,有些不敢置信地唤了声:“陈盐?”
然而对面传来的却不是陈盐的声音,而是一个男声:“我是她男朋友,有什么事吗?”
……
“我的旧手机很早就被人弄丢了,连带着那张手机卡,里面存着的所有记录都没有了,和你的社交账号好友也没有了。”
陈盐有些哽咽着解释,连声线都在抖。
“我想加回你的好友,想主动联系你,但又怕打扰你,所以一直忍着,只敢每天上线偷偷看你的主页。”
“我没有交男朋友,大学四年到现在,一直都是单身。”
“当初之所以离开谢家,是因为我想让你学自己想学的专业,干自己想干的职业,所以我和谢叔叔做了口头交易,他答应让你继续学医,而我,答应在你十八岁生日之后,就消失在你面前。”
“谢珩州……我也一直都很喜欢你的。”
陈盐哭得无声,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地掉,难过得无以复加,连心脏都有些抽疼。
谁能告诉她。
到底去哪里、用什么方法才能弥补他们这彼此错过的四年?
谢珩州的心脏像是被人用棉花锤了一拳,不疼,但是泛着麻痒。
当初来自谢之平的反常举动,如今都有了一个很好的解答。
原来在他的背后,始终有一道柔和坚定的身影在默默帮助。
偷偷背负了许多,却不求回应。
谁能不说他们天生一对?
谁敢说他们不是天生一对?
谢珩州再也无法克制,将她重重地压进怀抱里,那么紧,那么用力,让彼此的心跳声贴合,再无所遁形。
眼泪滑落面庞,她听见谢珩州哑着嗓,带着自甘的认栽。
“陈盐,我这辈子就你了。”
“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试试?”
第52章
第二天从床上爬起来, 陈盐感觉额角突突跳,不仅带着点宿醉后的晕,还掺着点感冒的头疼。
她嗓子痒得厉害, 忍不住咳嗽两声, 手心抚上嘴唇, 摸到了一点纸贴的触感。
陈盐下床走到镜子前, 望着自己有些肿着的唇瓣,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开始回溯。
……
【陈盐, 我这辈子就你了。】
【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试试?】
谢珩州刚说完这句话, 陈盐弯着泪眼,直接用实际的行动来给予答复。
除了玄关之外, 其他的地方都没来得及开灯, 还是漆黑的一片。
他们从光亮处一路吻到昏暗角落,陈盐没了退路,被他抵在墙上掠夺。
唇上的伤口因为纠缠再一次崩裂开来,有很淡的血味弥漫。她忍不住溢出一声痛哼, 被谢珩州单手捞起来,揽着腰放到腿上。
“我看看?”他眉眼含笑揉捏着她的腮颊,凑过来仔细察看她的唇, “知道会疼还要逞能。”
刚确定关系又有点微醺,陈盐全身心对他迷恋得要命, 多一刻都不想和他分开, 既然亲不了, 她干脆双臂搂着他的脖子, 将脸埋入他宽直的肩。
“好喜欢你啊谢珩州。”她又低喃不清地告白。
“嗯, ”谢珩州的心柔软成了一滩水,亲着她的发顶, 说话间胸腔震鸣,低笑,“我也是。”
“我更喜欢你,陈盐。”
……
陈盐回神,镜子里的她眼波潋滟,指尖掠过唇沿,还能觉出几分残存的炽热。
她甚至能清晰回忆出每一次的辗转合分,还有她喘不上气时断续的求饶。尽管每说一个字,谢珩州的眼睛就会暗一分,唇齿被进犯的领地就会多一寸,到最后连舌尖都被吮得发麻。
陈盐低头鞠了一捧水,将自己的脸打湿,脸部的温度终于没那么烫了。
她收拾好东西,临出门之前又折回来拿了一副口罩戴上,这才去上班。
到了办公室,陈盐给丁笑白打了个电话,打算和她说清楚不继续合租了。
电话很快接通,对方的声音有点沙哑疲惫,好像是刚哭过。
“我已经和他分手了,他已经承诺不会再来骚扰,事情也没有严重到那种地步,你能不能不要退租啊?”
陈盐轻叹了一口气,她还是没弄清楚,这件事的根本原因从来不在丁笑白那个渣男男朋友。
“笑白,我记得我很早提醒过你,不要没经过允许,就带陌生人回租房,”陈盐扣弄着面前的本子,“你不仅没听,而且还擅自把钥匙给了其他人。你做这些的时候,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违背当初合租承诺,让我没办法再信任的人,不是他,而是你,”她轻吐出一口气,语气逐渐变得坚定,“就算是给任楚云面子,我也不会和你继续合租了。”
“今天下班之后,我就会来把屋里的东西都收拾走,你另找其他室友吧。”
说完,陈盐挂了电话。
她捋了一把额发,继续投身进入工作状态。
快熬到下午的时候陈盐的感冒症状加重,几乎咳嗽到了口罩不能离脸的地步。
钟齐看她咳成这样,大手一挥让她早点滚蛋,省得办公室空气不流通,到时候把感冒又传染给了其他人。
正好她手头工作也赶得差不多,加上又要回出租房子收拾东西,也没继续坚持,早早就下班了。
其实需要拿到别云公馆的东西也不多,基础的日用品那边都有人专门备着。
陈盐是个实用主义,即便已经毕业,也保持了在警校读书时的简洁习惯,随身的物品很少,需要带走的都是一些经常会用到的或者对她而言纪念意义很深的物品。
将出租屋里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拿走后,屋子里还剩下一些丁笑白的个人用品,显得格外多。
丁笑白今天没上课,就这样站在陈盐身后默默盯着她收拾,看她马上要走,又忍不住出声挽留:“陈盐,如果我表姐知道了这事的话,会直接千里迢迢从安元跑来临京找我算账的。”
她很敬畏任楚云这个当警察的表姐,几乎到了一提起就会害怕的地步,此刻连声音都忍不住带上了一点哭腔。
“那最好,”陈盐将那个掉在地上至今没被捡起的小盒子踢到丁笑白的鞋边沿,她背着行李包按下门把手,出门前侧过脸,嗓音淡淡,“给你买的,以后长个记性。”
……
陈盐拿着收拾好的东西下楼,一低头看见手机在响,白字闪烁的备注是她等了快一天的人,连忙迅速接起。
“快下班了吗?”谢珩州在电话那端问,“刚刚从住院部回来,要不要来接你回去?”
“之前你都得忙到晚上才结束,今天难道不用加班吗?”陈盐绕着自己头盔上那根绳,声音轻轻的。
“要加。”
医生的工作比陈盐所预想的还要更忙一些,她想说的话顿时失落地咽回肚子,和往常一样下意识懂事地想让他多歇一会儿。
“那要不你还是——”
“陈盐,”话还没全部说完,她听见谢珩州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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