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只见其物，不见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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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腹心思赴乾清，一纸悲凄诉无门。

惊看案头碧玉剑，唯恨天意太弄人。

慕容凝烟自那日从皇宫出来，整日恍恍惚惚，约了雪姐到林丹妙药，把宫里所发生的情况给大伙儿讲了一遍。

所有人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尤其是雪姐，怎么也不敢相信皇上会到自己的水云涧来看表演。

“是啊，我也问了皇上这个问题，他说谁叫水云涧这么出名呢！他作为一国之君，人尽皆知的事他不能不知。”

“我这水云涧生意如此之好，真是沾了烟儿姑娘的光！”

林婉儿说：“烟儿妹妹，无论你是等萧公子，还是跟李公子，不对，还是跟皇上进宫，跟着你的心走，你的意见我们都会支持。”

“是啊，你如何选择，我们都会全力支持你！”凝露也说道，众人纷纷点头赞同。

慕容凝烟脸一红，尴尬地说：“你们说什么呢？我当然等萧公子啊！”

正在这时，一架马车停在药铺门口，曾公公从马车上下来，对慕容凝烟说道：“慕容姑娘，皇上有请姑娘进宫，有要事商量。”

慕容凝烟顿时两眼放光，惊喜地问：“皇上会是什么事要我进宫呢？会不会是有萧公子的下落了？”

“请恕咋家无可奉告,姑娘还是面见了圣上亲自问吧！”

慕容凝霜告别大伙儿，满怀希望地随曾公公坐上马车进宫去。

马车依然在乾清宫门口停下，曾公公将慕容凝烟扶下马车。

“请姑娘稍作等候，老奴这就去通传。”

不一会儿曾公公出来示意慕容凝烟进去，自己退了出去，并在外面拉上门候着。

“民女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烟儿来了，不是说没外人的时候不用给朕行礼嘛！”看到皇上的神情有些黯然。慕容凝烟感觉到是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陛下，慕容公子到了。”门外候着的曾公公隔着门说道。

“让他进来。”

这时宫女为皇上和慕容凝烟端上茶水和点心，皇上摆摆手让她们全都退下。

“草民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平身！”

慕容凝烟见哥哥也来了，两人用眼神交流算是打招呼。

“烟儿，最近你没休息好吧？是在担心萧公子吗？”见慕容凝烟气色不太好，皇上关切地问。

慕容凝烟低着头说：“民女最近确实有些失眠，让陛下费心了！”

“烟儿，慕容公子，今日请你们兄妹来，是有关萧公子的事要和你们说，朕上次不是说一直在派人查找萧公子下落吗？最近确实查到一些有关他的消息。”

“查到萧公子的下落了？他现在人在哪？”烟儿一听有萧公子的消息，顿时精神焕发，眼里露出惊喜的光芒。但同时，她也敏锐的从皇上脸上觉察出一丝不快，虽然只是一闪即逝。

慕容凝烟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让心情恢复了平静。

“烟儿，你要作好心理准备，萧公子十有八九是葬身于一座山林的天坑里了。”皇上用低沉的声音说。

“怎么会这样？何以证明呢？”一听到萧公子已经不在人世，慕容凝烟哪里还忍得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叭叭直往下掉。慕容紫枫惊得瞪大眼睛望着皇上想听到底怎么回事。

“烟儿别激动，由于那座山上有好几个天坑，估计是在下雪的时候，萧公子刚好经过那里，由于积雪太厚，天坑被枯枝败叶遮盖，上面再落满厚厚的雪，看上去和平地无异，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踩踏进去很正常。”皇上轻轻拥了下烟儿的肩膀，安慰下继续讲。

“如何就断定萧兄是掉进天坑里了呢？”慕容紫枫紧蹙双眉问道：

“由于去年烟儿做的梅子酒，香飘整个金陵城，今年就有许多人效仿，正好那座山上有许多的梅子树。就有一群山民结伴去采梅子，发现在离一个天坑不远的地方有一把宝剑，捡到宝剑的人就想据为己有，而一同前去的认为应该共同所有，就互相争抢，最后以至大打出手，其中有人被捡剑之人所伤，其它人就将他告到衙门。”

“那怎么会知道那把剑就是萧公子的呢？”慕容凝烟着急地问。

“我认识萧公子的剑，我们从小一起练剑长大。小时用木剑，长大后他父亲才将祖上传下来的一把宝剑传给他。”慕容紫枫说：

皇上向宫女拍了下手接着说：“你们来之前朕见过这把剑，正是那日萧公子在水去涧，与我交手时所佩戴的那把，朕认为就是他的。”

“朕派下去查找萧公子的人，早就和衙门的人打过招呼，让他们凡是有可能和萧公子有关的消息，都不许放过，所以很快他们就上山去查看现场，并且演示了当时积雪很深的情况，设想当时可能发生的一切，人在掉进天坑的同时，肯定有自救动作，估计剑就是那时被弹或者被树撞出去，插进了雪里，等冰雪融化剑就静静的躺那里了。”

这时宫女捧出一把没有剑鞘的剑，慕容紫枫赶紧上前接过来，不用细看就手捂住脸，肩膀一起一伏，但马上意识到是在皇帝的寝宫，皇上就在身边，赶紧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声音嘶哑地说：

“我断定这就是萧兄的剑，我曾经因为他有这把如此锋利的宝剑而爱不释手。”

慕容凝烟走上前看到慕容紫枫眼圈红红的，从哥哥手中接过宝剑，仔细查看那把剑柄，镶嵌着漂亮蓝宝石的剑柄，在萧公子第一次救自己时就见过，这就是他的绝对没错。慕容凝烟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旁的皇上见慕容凝烟就要昏倒，迅速用一只手拦腰抱住慕容凝烟，另一只手接过慕容凝烟手中的宝剑扔在一边。

“慕容公子，你和萧公子情同手足，这把剑就留你那里作个念想吧！今日烟儿这个样子也出不了宫，就暂且留在宫中，人死不能复生，你也节哀！为了方便你出入宫门，将这块令牌收下吧。”皇上将一块令牌递给慕容紫枫。

“谢主隆恩，草民告退！”

慕容紫枫得知好友遭遇不测的消息后，一路暗自神伤。那日若自己不怂恿他出逃，结果会不会好些呢？突然想到烟儿得知此消息后，应该比自己更伤心难过。不过好在看到圣上果真是对凝烟动了情，这对刚失去萧公子的慕容凝烟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不用再担心烟儿想不开，也算是种宽慰吧！

阶前月色空明如水，点点繁星闪烁，皇上坐在床边，万分怜爱地凝视着她美丽的容颜，眼里满是柔光，御医说姑娘只是急火攻心，暂时昏迷。她的心太累了，能安心睡一觉才好，可是看她眉头紧蹙的样子，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清风徐徐，让人稍感凉意，守在榻前一夜未眠的皇上起身去掩窗户，东方既白，天快亮了。

慕容凝烟正做着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境杂乱无章却又分外真实，整个梦境前后似乎有着千思万缕的联系。梦中萧公子微笑着朝她挥挥手，牵着他的照夜玉狮子转身向前走去，慕容凝烟赶紧伸手去拉却什么也拉不住；想喊，喉咙里似被塞满了棉花，无论使多大劲也发不出声音；想追，腿似乎被施了法术，根本无法移动，陷入了困顿与无助中，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渐行渐远，消失在天边，雾气越来越重，灰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在无比的悲伤和绝望中，场景渐渐发生了变化，先是看到娘向她张开双臂，她委屈的大哭，正想扑进娘的怀里。突然，慕容凝霜露出一张狰狞的面孔出现在慕容凝烟面前，吓得她一声惊叫，再回头娘已不知去了何方，“娘，娘”可是同样的还是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王妃突然走过来，皱着眉头，一副无比厌恶的表情，将慕容凝烟逼到了墙角，用尖酸刺耳的声音说：“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好啊!我知道了，原来你在用装死逃避入宫，害惨了我的霜儿，我要去告你欺君之罪。。。”

慕容凝烟想离开这里，任何的努力都是徒劳，依然不能挪动半步，正在这时，好像是父王向自己走了过来：“父王您要相信我，烟儿没有害姐姐。”一样的喉咙喊破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王爷皱着眉头走过来说：“烟儿啊！你这样会害死父王的，父王还指望你，能在皇上面前帮爹说句话，还想往上再升一升，这倒好，你不但不能帮父王，还拖父王的后腿，万一让皇上知道了，这可是欺君大罪，是要灭门的，唉！你还是赶紧离开，隐姓埋名找个好人嫁了吧！”

慕容凝烟此时的心如刀割，这就是自己的父王，自己的家？突然，只见萧公子微笑着向自己走来，慕容凝烟惊喜万分，只是不知为何走的那样缓慢。身上依然穿着救自己时的那套清逸白衣。

难道萧公子并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