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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去年开春儿,就是莫名其妙地匆匆关张了,听周围的人说,好像是老板家里出了急事,回原籍了。
“从那之后,如婶婶、黎王妃,想要称心如意的香露,只能自己做。别的香露铺子,生意也没好起来。
“我想着,这是个好机会,就算有人同时起了相同的心思,也没事。各做各的生意就是了。”
董飞卿释然之后又生疑问:“你会做香料、香露?”
“当然会做。”蒋徽不满地看着他,“以前经常送婶婶、薇珑香露,你不知道啊?”
“知道的话,我还问什么。”董飞卿又问,“要亲力亲为?”
“这是自然。”蒋徽说道,“不管什么行当,起初都要亲力亲为吧?”
他继续提问:“前两日你想做什么?”
“前两日并没定下来。”蒋徽笑道,“不过,想的最多的,是开个小饭馆、小茶馆之类的。”
董飞卿颔首,“那你还是开香露铺子吧。”不管怎么说,亲手做香露香料,要比亲手打理茶点、饭菜轻松些。
“也不急,只是看你没回来,索性先算出大致的费用。”蒋徽收起手边的东西,与他回往正屋,“书院的地方选好了,位于城东的那个大宅。”
“行。”董飞卿道,“明日我去找邱老板一趟,把这事儿定下来。”
进门前,他略略一站,感受到晚风中的暖意,“快到夏日了,得赶紧安排下去。到夏天,我可不想整日往外跑。”
“跟我想到一处去了。”大热的天,要是出门的话,她如何都提不起兴致。习武之人是不怕冷又不怕热,却不能改变炎热带给人的慵懒倦怠。
到了室内,董飞卿指了指放在临窗大炕上的书箱,“里面都是学子写的话本子,先生让你得空就看看。”
“好事啊。消夏的事由都有了。”蒋徽让郭妈妈把书箱单放起来,并没抓紧看的打算。随后,唤小丫鬟备水。今日想早点儿歇下。
她沐浴之后,把长发绞到七分干,董飞卿转去沐浴。
好半晌,她都没听到动静。
该不是睡着了吧?
“董飞卿?”在他影响之下,平日她连名带姓唤他的时候也不少。
“嗯?”他慵懒地应声,“正好,你过来一下。”
蒋徽哦了一声,把长发用银簪松松地绾在头了一些事,想问问你。”他坐在松木浴桶中,在氤氲着的水汽中转头看着她。
“你说。”蒋徽卷起淡粉色寝衣的袖管,拿起帕子,在热水中浸透,手势轻缓地擦拭在他线条流畅悦目的肩颈。
床畔间越来越亲密,不少情形下,她自然而然地没了不自在。
董飞卿问起她写过话本子的事儿:“怎么从没跟我提过?写的什么?”对此,他还是很好奇的。
蒋徽语声轻缓:“都不打算再写了,提它做什么?”
“我想知道。”董飞卿仰头看着她,“你要是不跟我说,明日我就拽着你去戏园子——那么受追捧,明日总有一家会唱吧?”
蒋徽笑了,双手随意地搭在他肩头,低头亲了亲他眉心,“人们人云亦云罢了,你怎么能当真?真没什么出彩之处,把这事儿放下吧。听话。”
竟是哄孩子的语气,柔软,甜美。
声音再好听,也是摆明了敷衍他,他转头望向门口,“那我问郭妈妈。”不过三言两语的事儿,让郭妈妈在门外告诉他就行。
“闲的你。郭妈妈忙着给我归置书房呢。”蒋徽搂紧他,红艳如花瓣一般的唇点了点他唇瓣,“真招人烦,我可没打听过你写过什么。”
“我就没正经写过什么。”董飞卿笑起来,手臂向后扬起,揽住她,面颊摩挲着她的面颊,“拿得出手的笔墨,不过是科考时那些官样文章,画你也见过,大多是工笔画,画得最多的,是我那时候养着的猫猫狗狗、鹦鹉金鱼,再有就是程家唐家几位长辈的画像。”
“没画过马?”他爱马是出了名的。
“画不出。”他牵了牵唇,“喜欢到骨子里的,我大多画不出,总是半途而废,几笔之后就作罢。”
蒋徽想一想,“大抵明白。”
“或许是心不静的缘故。”董飞卿略略转身,湿淋淋的手臂绕住她修长的颈子,“跟我东拉西扯,没用。说说,那么出名的话本子,到底写了什么?这事儿我要是不知道,实在说不过去。你要是不说,我今晚就去逛戏园子。”
蒋徽生出满心笑意,“那你就去,不关我的事。”
“……但是,那太傻了吧?”真的,想想就太傻了——去戏园子看妻子写的话本子衍生出来的戏,别人怎么想放到一旁,自己先就觉得奇怪了。
蒋徽笑得身形微颤,“不管。”语毕,就要抽身离开,“弄得我衣服都湿了,我去换下。”
“我不去了,最起码,今晚不去。”他视线扫过她胸前由于沾了水更明显的曲线,揽紧她,空闲的手臂亦在同时助力。
几息的工夫之后,蒋徽身形悬起,“董飞卿!”她恼火地低呼。
他却是从容,她身形落入水中之前,没忘记帮她除掉脚上的睡鞋。
第35章 日常(3)
热水漫过浴桶, 倾泻到地上。
“又发疯……”蒋徽气恼地嘀咕着,尝试着起身离开, 衣服浸了水, 贴在身上, 特别不舒服。
“你先招惹我的。”董飞卿搂住她, 笑意到了眼底, “刚刚是谁又亲又搂的?”
“……”蒋徽嘴硬,“你不说有定力么?我也没做什么啊。”
“这可不是用得着定力的日子。”董飞卿凑过她耳畔, 啃啮着她的耳垂。
“好,”蒋徽难耐地蹙了蹙眉,“过了这一阵, 你看我怎么招惹你。”
董飞卿轻笑,“说实话,我真不信。”她招惹他?到了该相安无事的日子, 她不闹着跟他各睡各的, 他就烧高香了。
摇曳着的烛光就在不远处,蒋徽捞起一点水,扬出去。烛光熄灭,室内陷入漆黑。
湿淋淋的衣服先后落到一旁的杌凳上。
本就细致的肌肤,在水中他的掌下, 变得更为滑\嫩,也更为敏感。
她贴紧他, 以此阻止他的手在起伏处流连。
他灼热地索吻, 修长的手指抚着她脊椎, 一寸一寸游转。
气息不宁时,把住她,帮她抬身,再缓缓下沉。
她轻轻地抽着气,手落在他肩头,咬了咬唇,老老实实地道:“不会。”这情形,真的让她无措。
他逸出低低的笑声,“这小模样儿,我喜欢。”这些事情上,她不大肯动脑子,总会慢他一拍。但是,这多好。
蒋徽没好气,又没别的招数可使,便勾过他,以吻封唇。
水波浮浮沉沉,她在他怀里起起落落。
水太柔,太温柔;他太热,太热切。
头脑有些混沌,鬓角已经汗湿。她摇了摇头,似弥漫着雾气的明眸执着地凝着他的眼睛。
他扣住她后脑,勾过她,轻如蝶翼般的亲吻落在她眼睑。
掌中腰肢随着他手势款摆,越来越快。
她的手寻到浴桶边缘,扣住,越来越用力,到底是敌不过层层叠叠再蔓延至四肢百骸的滋味,喘息着呻\吟出声。
他亦克制不住地闷哼一声。
这滋味太美,亦太磨人。欲\仙欲死,不过如此。
……
夜半,蒋徽辗转反侧,许久不能入睡。
“有心事?”董飞卿问她。
“没。”
“那是怎么了?”
蒋徽说道:“我在想,要不要去厨房一趟。”
他没绷住,笑了,“饿了?”
“有点儿。”
略沉了沉,董飞卿坐起来,蹬上裤子,“小姑奶奶,等着。”
蒋徽闷声笑起来。
他商量她:“下碗面吧?要是没现成的面条,就来碗汤。”
“……不想吃,想吃辣一些的。”
“我看你还是不饿。”他说,“服了那么久的汤药,胃还没缓过来,这也用我告诉你?”
“好吧,你看着办。”
他回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过了一阵子,他折回来,在外间唤她:“蒋徽,来。”
蒋徽哦了一声,披衣下地。
他做了一小碗豆腐蘑菇汤,一小盘笋炒青菜,又随手切了一碟子金华火腿。
菜很可口,是他惯有的做法,汤很鲜美。
蒋徽很开心,津津有味地享用。
他凝了她一眼,笑了笑,转去洗漱,再折回来的时候,她已吃饱,漱了口。
“来,抱着。”他对她张开手臂,勾一勾手。
蒋徽笑着投入到他怀里,猴到他身上,“今儿怎么这么好啊?”
董飞卿只是亲了亲她的额角,没说话。
他只是在做汤的时候,又想起了她生病期间的样子。
羸弱、隐忍、安静,膳食方面,要当小兔子一般养着,能入口的只有味道寡淡的羹汤。
熬过来,真的不容易。
翌日,董飞卿去福寿堂找邱老板,临出门叮嘱蒋徽:“大概很晚才回来,你早些睡。”
蒋徽说好,待他出门后,给郭妈妈安排差事:
选一两个适合常来常往的花农,其次是物色一个做玻璃物件儿的作坊。香露做出来,放到精美的玻璃瓶里,才能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