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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和丁晨夕分手我就不手术!”
孟庆芳牙咬,决心放手一搏。
裴荆南越对丁晨夕难分难舍,她就越恨丁晨夕,深感自己白养儿子三十年,到头来还不如一个下贱的女人在儿子心目中的地位重要!
“庆芳,你就体谅一下儿子,他是真喜欢……”
不等裴景涛把话说完,孟庆芳就中气十足的打断他:“谁又来体谅我?”
“荆南是个孝顺的孩子,我们不该这么逼他。”
裴景涛对妻子的顽固不化很是气恼,在妻子的身上,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当年也是这样逼他,最终他没能逃过“愚孝”二字。
“你知道什么,我是为了荆南好,姓丁的丫头没那么简单,她私生活乱着呢,结了婚不知道该给儿子戴多少绿帽子,我这都是为了儿子好,以后他一定会感谢我!”孟庆芳的立场很坚定,丝毫不动摇。
儿子那么优秀,必定要同样优秀的女人才能匹配。
裴景涛紧抿着唇,微蹙了眉,顿觉妻子说得也有道理。
丁晨夕在公司被泼脏水的事人尽皆知,自己的儿子还为了她挨了一刀,虽然没有危及生命,但他对丁晨夕的印象因此大打折扣,就连岳父孟靖宇对丁晨夕的态度也有所转变。
也许他不该过多考虑儿子的感受,应该站在客观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
本来是受儿子的嘱托来劝妻子,却不想,裴景涛被孟庆芳的三言两语给说动,站到了她那边。
孟庆芳推了一把沉默不语的丈夫:“你去,给儿子说,他可以走了,等我死了再通知他回来办丧事!”
“你啊你,怎么能自己咒自己?”
“怎么不能,他不就巴不得我快点儿死嘛,死了好啊,一了百了,省得碍眼。”孟庆芳故意把声音放大了好几个分贝,让侯在门外的裴荆南听到。
裴荆南憋不住了,推门而入,急急道:“妈,你别这么说,我希望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哼哼,没被你气死就不错了,还长命百岁呢……”孟庆芳翻了个身,背对裴荆南:“你到底是要我,还是要她,自己想清楚。”
“妈,你不要再逼我了!”鱼和熊掌,他想兼得。
“是你在逼我!”孟庆芳气得绿了脸,一挥手:“滚出去,别来烦我,让我安安静静的死!”
“妈,我求求你……做手术好不好?”
裴景涛上去拉住裴荆南:“走吧,你妈不会改变决定了。”
“出去!”孟庆芳的手一直藏在被子里,握着保持通话的手机。
冷琳琳在电话那头将三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冷笑起来。
待裴景涛把裴荆南拉走,关上房门,孟庆芳才抽出被子里的手,把手机贴到耳边:“琳琳,刚刚没说完,我们继续。”
“好的!”冷琳琳在孟庆芳的面前非常乖巧懂事。
孟庆芳笑着吩咐:“待会儿你就去找丁晨夕,该怎么说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冷琳琳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丁晨夕的反应。
“好,快去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嗯。”
一个小时之后,冷琳琳风姿绰约的出现在咖啡厅。
丁晨夕正在吧台磨咖啡豆,闻到熟悉的香味儿,蓦地抬头,对上冷琳琳冷如薄冰的眼。
她不自觉的发抖,一股莫名的寒意涌上心头。
在窗边落座,冷琳琳依然点的是戚风蛋糕和卡布奇诺。
“我来吧!”接过服务生手中的托盘,丁晨夕朝冷琳琳走去。
冷琳琳正在打电话。
“霏霏,怎么办,怎么办,不容易找到合适的肾源,可芳姨就是不肯做手术,她的身体不做手术根本撑不了多久,怎么办?”
在丁晨夕的面前,冷琳琳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手捂着嘴,将呜咽的哭声憋回喉咙,显得更加的悲切。
闻言,丁晨夕大惊失色,冷琳琳口中的芳姨肯定是裴荆南的妈妈,她为什么不肯做手术?
丁晨夕满腹的疑问,没打扰冷琳琳对陆霏霏哭诉,放下蛋糕和咖啡,躲到了吧台后面,魂不守舍的看着冷琳琳痛哭。
她的心,也跟着揪紧了。
冷琳琳打完电话,淡淡的补了补妆,然后优雅的喝咖啡,吃蛋糕,丁晨夕一直注视着她,等到她走出咖啡厅,便快步跟了上去。
“冷小姐!”丁晨夕怯怯的喊了一声。
“嗯?”冷琳琳缓缓回头,红肿的眼睛还盈着未干的泪水,她的伤心与绝望,让丁晨夕感同身受。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听你打电话……”丁晨夕见冷琳琳点了点头,才不安的问:“你刚刚说荆南的妈妈不肯做手术,是为什么呢?”
性命攸关,肯定不能儿戏。
“唉……”冷琳琳幽幽的叹了口气:“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请珍惜荆南哥,他对你真的很好,能得到他的爱,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
冷琳琳的话让丁晨夕心跳如雷,难道是因为她,荆南的妈妈才不愿意做手术?
“到底是怎么回事,求你告诉我!”丁晨夕急得满头大汗,紧紧拉着冷琳琳的提包带子,不准她走。
就在这时,冷琳琳提包里的手机响了,她深深的看了丁晨夕一眼,摸出了手机:“霏霏……什么?”
她突然脸色大变,大滴大滴的眼泪直往下滚。
“我马上,马上就回去……”挂了电话,冷琳琳完全不顾形象,扑通一声就跪在了丁晨夕的面前,抓着她的裙摆,痛哭失声:“求求你,救救芳姨,求求你……救救她……”
不好的预感将丁晨夕笼罩,她连忙蹲下,抓紧冷琳琳的手臂,焦急的问:“快告诉我,怎么救?”
“芳姨……芳姨说,如果荆南哥……不和你分手,她就不做手术,荆南哥真的很爱你,他不同意分手,刚才芳姨吐得厉害,休克了,还好抢救及时,捡回一条命,医生说,如果不马上做手术,就来不及了,求求你,救救芳姨……”
丁晨夕彻底懵了,呆呆的看着冷琳琳,顷刻间,泪如泉涌。
耳边不断回响着冷琳琳的哀求,丁晨夕慢慢起身,漫无目的的走,死死的握着手机,终于,拨通了裴荆南的电话。
“晨夕……”裴荆南收拾了心情,不想让丁晨夕发现端倪。
丁晨夕张张嘴,才发现说话竟是这般的艰难:“你妈妈……好些了吗?”
“……”隔着玻璃,裴荆南望着病床上面如死灰的孟庆芳,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多了。”
“那就好!”丁晨夕死死捂着嘴,不让哭声从喉咙溢出。
“我可能要在这边多待几天,暂时不能回去,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很明显,裴荆南不想多说,丁晨夕深吸一口气:“嗯,拜拜!”
“拜拜!”
挂断电话,丁晨夕终于下定了决心,裴荆南对她那么好,她不能让他背上不孝子的骂名,更不能让他再受选择的煎熬。
他为她做了那么多的事,这一次,就换她回报他。
打车回到充满幸福滋味的公寓,丁晨夕这里摸摸,那里看看,眼泪一直流个不停。
这一个月的记忆,会深深的烙印在她的脑海中。
拎着行李包,丁晨夕头也不回的走出公寓,打车去火车站,排队买票,她要马上走,随便去哪里都可以。
售票员早已见怪不怪,冷冷的问:“有去渝城的票,要不要?”
“要!”丁晨夕没有时间考虑,一口答应。
因为没有提前订票,卧铺已经没有了,能买到硬座已算是幸运,一个小时之后,丁晨夕顺利的坐上了去渝城的火车。
上火车之前,她给裴荆南发去一条短信,只有短短五个字:“我们分手吧!”
短信发出,她就关了手机。
身份证还留在锦城的公寓里,丁晨夕买火车票是借用了别人的身份证,为裴荆南找她增加了难度。
十五个小时的火车,丁晨夕坐得腰快断了,吃方便面吃得不消化,难受得厉害。
怕登记身份证信息暴露她的行踪,丁晨夕不敢住正规的宾馆酒店,只能找不登记身份证的家庭旅馆。
出租车司机带她去的旅馆比想象中好,一套跃层的房子隔出来的单间独卫,干净整洁,窗户打开,就能看到嘉陵江。
准备安心在渝城住下,丁晨夕洗了个澡,换身衣服就出门去找合适的房子长租。
走在渝城陌生的大街小巷里,丁晨夕倍感孤独。
摸出手机,心脏狂跳,十五个小时的时间,对她来说,比一个世纪还长。
她终于没忍住,按下了手机的电源键。
清脆的开机铃声之后,短信提示音响个不停,全是裴荆南发来的信息。
忍着没看,丁晨夕含泪选择了全部删除,然后关机,取出电话卡,用劲儿掰成两段,果断的扔进了垃圾筒。
走得干净利落,可如绞的心痛却不能真正的忽略。
丁晨夕终是忍不住,坐在路边的花坛上,嚎啕大哭。
不管来来往往的人怎么看她,也要哭个够。
哭了好久好久,不断的有人送纸巾给她,并安慰两句,在这陌生的地方,丁晨夕竟感受到了一丝丝温暖,也许,她没有来错地方。
直到把眼泪哭干,丁晨夕才起身,迎着落日的余晖,走进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