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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船!停船!不然我们开枪了!”
漆黑的河岸旁,忽然亮起十几束手电筒光,岸边林中也响起了凶猛的狗吠声,不远处的河岸边开出了一条警船,探照灯锁定了农家船。
“丢!边个扑街点灰啊!呢下衰左啦!”
开农家船的船东愤恨的骂了句,将船熄了火,回头冲将船舱挤得满满当当的偷渡客们说“你哋自认黑啦!唔好谂住跳船!走唔到嘅!啲差佬真系会开枪住嘅!”
话音还没落,船上一个人影便猛然蹿出了船舱,噗通一声便跳下了船,岸边警察看到动静,马上朝天鸣枪示警。
嘭!
巨大的枪响回荡在河岸上,船东赶忙走出船头,举起双手大喊“唔关我事啊!”
船舱内剩余的十来个偷渡客被枪声惊到,骚动了起来。
有胆小的女孩忍不住呜呜哭出了声,但几个大胆的青年男子忍不住跟着往河里跳去。
“唔跳啊!唔跳啊!我丢你老母!你哋害我!”船东拦不住,只能破口大骂。
呜!
汽笛拉响,警船飞速开了过来,探照灯将河面照得雪亮,一根根套索从船上伸了下来,将拼命往岸边游去的偷渡客们套住,往船边拉了过来。
一刻钟后,警船压着农家船开到了岸边,十几个偷渡客垂头丧气的被铐着手,蹲在岸边,没想到马上就进入湘港城区了,却被水警抓住了。
一个警察清点了下人头,跑到一旁向领导汇报“报告阿sir!这里一共有十二个偷渡客!”
警长点了点头,来到农家船东的面前,问“这次你一共载了几个偷渡客?”
船东眼珠一转忙说“只有十二个,都在这了!”
警长皱眉哼了声,又转身冲偷渡客们问“听得懂粤语吗?”
偷渡客们不回答,他也不在意,背着手说“你们还以为是五十年代啊?政策早就变了,不知道吗?就算你们到了市区里,被抓到后还是要被遣返。”
偷渡客们只是不吭气,警长也不再说什么,一挥手“收队!”
偷渡客们排成一字纵队,跟着警察往公路走去,队伍中,一个青年男子回过头去,羡慕的看了眼河面,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几个小时后,元朗山贝河靠朗屏村的河岸边,一个身影艰难地从河里爬了出来,精疲力尽的躺在河岸边大口喘息起来。
东方已经现出鱼肚白,天慢慢亮了起来。
喘匀了气,费南爬起身来,看了眼四周的环境,喃喃自语“我穿越到了一九八六年?这里是湘港?”
一觉醒来,自己居然身处在黑漆漆的水面之下,幸好费南会游泳,拼劲全力才游到岸边。
脑海中这具身体主人的记忆正在缓缓消退,费南搜寻着能用的信息。
他目前的身份是一名犯了事儿从深城偷渡来湘港的偷渡客,名字同样叫费南。
从记忆中了解,这个同样叫费南的小伙子在内地家中已经没有亲人了,抚养他长大的阿公也在去年去世了,他目前唯一的亲人,便是早年来到湘港的表叔一家。
在乡下没有亲戚帮衬,很容易受欺负。
年轻气盛的他因为长久以来的积怨,和同村欺负他的龅牙强动了手,还见了血。
留下也是坐牢,还不如来湘港搏一搏,表叔早就在寄来的信里劝他来湘港,还托人带给他一笔钱。
也是因为打定了偷渡的主意,他才选择不再隐忍,揍了龅牙强。
他和同乡游泳渡过深城湾,搭上了农家小船,托船东将他们送到尖沙咀海岸边,但半路上就被水警发现了。
他第一个跳船逃脱,其余反应慢的同行者不知道情况如何,但想来应该是都被抓住了。
只不过,他也因为游深城湾耗费了太多力气,导致力竭,淹死在了河中。
摸了摸腰间,表叔带给他的那些钱和身份证等重要东西都遗失在了河里。
身无分文,语言不通,人生地不熟,就是费南目前面临的状况。
但费南的心思却不在眼下的困境上,而是起身活动了下身子,体会着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