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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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苏木的父亲很激动,“没错,他就是这天出的事,原来他是去了这家网吧……那我们现在去网吧?”
程锦点头。
“等一下。”小安飞快地敲打着键盘,把麦苏木家的电脑里的很多信息打包传到自己电脑上,晚点查看一下,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呢。“好了,我们走吧!”
虹星网吧离麦苏木家不远,程锦把麦苏木的照片展示给网吧网管看,对方眼也不眨地表示不记得这个人。
程锦道:“你再仔细看看?”对于熟客,多少总能看个眼熟吧?
杨思觅懒洋洋地勾起一边嘴角,“你跟他客气什么,把他带回公安局。”他朝阿曼微抬下巴,“手铐。”
“……”阿曼摸上腰间的手铐。
网管脸都吓白了,支支吾吾地承认了麦苏木的确来他们里上过网,用的是网吧提供的“假”身份证——他说不认识麦苏木就是这个原因,因为网吧违法了,他们从特殊渠道收购了上百张信息真实的身份证,专门提供给那些年龄不足的孩子使用。
虽然承认了认识麦苏木,不过对于他最后一次来这里时是哪天,那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后来他是怎么离开的,以及和谁一起离开的,网管表示真的都没印象。
“那天麦苏木用的是哪张身份证?”小安问。
“不知道……有客人来,如果没身份证,那我就随便抽一张身份证,把它录入系统。”身份证录入的记录都在,不过每天都有很多孩子来上网,所以根本分不清谁用的是哪张身份证。
“我来看看。”小安连上网吧的服务器,因为她知道当天麦苏木打游戏的时间段,就根据这个时间去找对应的上网人,很快,她找到了一个最符合的,“应该是这个。”当时网管给麦苏木录入的是一个50多岁的男人的身份信息,系统记录显示当时他是坐在e15号座位。
大家去那个座位旁边看了看,摄像头可以拍到。
网管道:“录像只保留最近一个月的。”
“那要看了才知道。硬盘在哪?”小安问。
“你跟我来。”
拿到硬盘后,小安把它连上自己的电脑,边检测着里面的信息,边对程锦他们道:“硬盘存储数据用的是覆盖的形式,新数据覆盖掉过期的旧数据,如果我们运气够好,那我们要找的东西可能还没有被覆盖掉,可以想办法弄出来。”
他们运气还不错,一个小时后,小安居然真的找到麦苏木失踪那天的一段录像,不过,只有他进网吧时的录像,没有离开时的,很遗憾。
“……”
麦苏木父亲哀求:“你再找找,或许再找找就有了?”
小安看了看程锦。
程锦摸了摸她的头,温言道:“再试一下。”
“好。”小安又搜寻了一遍,然后默默地摇头。
程锦看向麦苏木父亲,“我们再想其它办法吧。”
“……还有什么办法呢?”麦苏木父亲很绝望。
“先拿着麦苏木的照片去询问一遍附近的居民,看当初是否有人看到过什么。”不过时间过去太久了,希望渺茫,但也是个调查方向。“阿曼,再叫些人过来帮忙。”
“哦,好。”
麦苏木父亲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程锦对他道:“你先回去吧。”
“我也想帮忙,可以吗?”
这倒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侦查工作。程锦点头,“可以的。”
“谢谢。”
第67章 流沙7
程锦让小安先回公安局。他和杨思觅留下来帮忙——反正下一场见面是晚上。
阿曼、麦苏木父亲,还有阿曼叫来的四个同事,以及程锦和杨思觅,拿着麦苏木的脸部照片与网吧监控拍到的全身照去询问网吧周边的人,看他们中是否有谁曾在半年前的那个周末注意到这个男孩。
他们忙了一下午,把网吧那条街上的商店店主或店员全部询问了一遍。
有家服装店的店员记得麦苏木,其实也不是记得人,他是记得麦苏木的外套。从网吧监控拍到的视频照片上可看到,那天麦苏木穿的是一件印有多彩几何图案的套头大外套,外套上的花纹吸引了那个店员的目光,他就多看了几眼。
“当时,他是一个人,还是和别人一起?”
“好像是和别人一起,他似乎在和他身旁的人说话。”
“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吗?”
店员摇头,“只记得个子不高,比他还矮一点。”他指着麦苏木的照片说。
“矮多少?”
“一点点。”店员用手比划了一个三厘米左右的距离。
“男人?”
“应该是。穿的是男人的衣服。”
“怎样的衣服?”
“就一般的深色衣服,具体的不记得了。”
“体型呢,瘦还是壮?”
店员想了几秒,道:“不壮吧。我真的没什么印象。”
“长相呢,看起来像汉人还是别的族的?”
“没看到脸。”
“头发呢?”
“应该是短的。”
“卷发还是直发?”
店员一脸苦相,“真的没印象。”
……
一下午的收获基本就是这样:麦苏木失踪前可能曾和一名170厘米左右的身材中等的男子接触过。
麦苏木父亲很亢奋,觉得继续这么查下去,总有人会知道他儿子当初是遭遇了什么,或许他们离抓到真凶已经不远了!
程锦没这么乐观,在他看来,时隔半年仍有人记得麦苏木已经是奇迹了。
询查工作很琐碎,杨思觅倒没不耐烦,他口袋里揣着一大包果干——程锦给买的,像出来游玩的一样,吃吃零食看看热闹,心情比云舒的天气还明朗。
其他人不知道他是来干嘛的,但注意到程锦常常看他,便都想,大概这个人对他们的调查很重要,有不可或缺的作用。
其实事情倒没大家想的那么弯弯绕绕。不过是因为此地不太平,程锦觉得有必要看着点杨思觅,放到他身上的注意力自然就多了,甚至连平常要求的各项标准也有放宽,就怕他一不高兴就要去搞事——不是怕他会因自己的疏忽而遇上危险,是怕他会趁自己不注意主动去找危险。
杨思觅察觉到程锦在使用一种“不管怎样先稳住你,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的策略。他决定试探一下,看到路边有卖粽子的摊子,就拉了拉程锦的袖子。
程锦二话不说就给他买了两个。
既然真的这么好说话,那肯定是要得寸进尺的。杨思觅吃着粽子,在心里列着“菜单”,以前有顾忌的事现在都可以试试看。不,试其中的一部分就行,还是要注意尺度,或者说,是要循序渐进。杨思觅翘起嘴角,反正一生还长。
晚上,程锦要去见其他被害人家属,便叫上阿曼“翻译”先离开,留其他同事继续询查附近的居民——和商店想反,居民家是白天少有人在家,晚上大家普遍是在的。
开车去约定地点的路上,阿曼疲惫地说:“如果去年我们就发现那些事,或许麦苏木就不会死。”
这谁知道。程锦沉默。
阿曼继续说:“我们真的是犯了很大的错误,当时我们不觉得他是真失踪了,更不知道他会死。毕竟16岁也不是小孩子了,没那么容易出事。我们认为他只是跑出去玩了。”他情绪低落,很自责。
程锦仍然没说话。不过,他想,就算公安局是有错,那么多人,也轮不到阿曼这种年轻人来承担什么责任,他不是拿主意的人,只是听命行事。但这些不好对阿曼直说。
“他们为什么会跟那个人走呢?就算他还小,防范意识不够,被哄骗了,那其他人为什么会跟凶手走?”阿曼皱着眉,满脸疑惑与不解。
那个头脑已经不清醒的老大爷被害人先忽略,另一个身份明确的被害人却是个身强力壮的中年人,社会经验应该也很丰富,不管是强迫还是诱骗,要在他身上实施应该都不容易。那凶手并不高大魁梧,就算受害人一时不慎,着了他的道,但只要奋力反抗,应该还是有逃脱机会,怎么就会被杀了还碎了尸呢?
程锦道:“现在还不能确定那人是凶手,也不能确定他是否和其他被害人曾有过接触。”
阿曼想了想,点头,脸上又添了几分沉郁。
程锦他们先去见老大爷的家人,约好的登门拜访,到了后,看到这家人有五人在家,分别是老大爷的儿子儿媳以及两个孙子一个孙女,他们是老大爷的二儿子一家。这位大爷有两个儿子,他在二儿子家养老。
老大爷叫巴克,是在三个月前失踪的,是走失的,那天晚上,儿子在外面还没回家,儿媳在厨房做饭,孩子们都在做自己的事,不知道老大爷怎么就自己开门出去了,然后就没再回家,他们找到半夜,没找到,又报了警,结果还是没找到。
警方查了路上的监控,只看到老大爷走出住宅区,走到了外面的大路上,接着去了那儿,就查不到了。也曾开车满城找人,但没能找到。
儿子沉闷地道:“他应该是看我还没回家,想去接我,但他一般也就走到前面的十字路口那儿就停住了。”
他爸以前也在没有人陪同的情况下跑出去过两次,但都没事,谁知道这次就给丢了,然后还被人……杀了。那个杀人凶手真是畜生,连这么大年纪的老人都不放过。
程锦道:“他平时喜欢去哪儿?你们陪他出去时。”
“一般是我有空会带他在附近转转,因为他最听我的话。”儿子说,“我们就在附近走走,和邻居们说说话,不过我爸其实已经认不出人了。”
程锦点头,“邻居们那天没看到什么?”
一个孙女说:“有个邻居叔叔说看到我爷爷在路边和一个男人说话,他以为那男的是我爸,只远远地看了一眼,也没在意……”
儿子摇着头道,“那时,我根本还没回来。”
程锦打量了一下儿子,高大而且壮实,如果邻居看到的人差不多也是这个身材,那和麦苏木失踪前接触过的那人可完全不像。
后来,程锦他们去见了那个邻居一面,那邻居说他当时就远远地扫了一眼,那男人比巴克大爷高大半个头,感觉像是他儿子,他也没细想。
巴克儿子也说他是比他爸高半头,他爸以前也高,但人老了,缩了一些。
阿曼道:“没想到真的不是一个人……凶手难道有两个人,是一对搭档?”
巴克那个二儿子有185,之前他们查到的和麦苏木接触过的人差不多也就170,这高度差有点大,不太可能是同一个人。
程锦摇头,“只是接触过,不一定是凶手。”或许也就是大街上的随便一句关心,程锦自己在大街上看到行为不自然的老人也会多留意几眼,必要时会过去询问一下情况。
阿曼叹气,“不管是不是,都没法找啊。”因为目击者没有看到对方是否具有明显特征,不过大部分人本来就长得很普通,要人一眼就记住,实在是强人所难。
接着他们去见另一个被害人艾尔肯的家属,见面地点约在他死之前的住处附近,来的是他前妻和他女儿,他前妻是汉族,女儿很漂亮,像杨思觅一样,有一些不明显的混血。
前妻说:“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他的事我都不清楚。”他们已经离婚很多年了,这位女士早就有了自己的新生活。
“我和他联系得也不多。”女儿低声道。父母离婚后,她和母亲一起生活,受母亲影响大,不怎么喜欢自己的生父。
艾尔肯老家不在云舒,和前妻及女儿关系又不密切,朋友也泛泛,结果就是他去年11月失踪的,12月才有人注意到他好像有段时间没出现了,等公安局过来调查时,连他具体是哪天失踪的,都没人知道,只能根据他家的日历判断个大概。
程锦道:“没听说过些什么吗?”毕竟还生活在同一个城市,有共同的熟人,难保那些人会传些什么话。
女儿摇头,她是小辈,和父辈的人际关系网隔着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