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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什么?”冯佳佳就要帮她点单。
季节简单的吐出三字:“黑咖啡。”顺手拿过桌上的薯片咬出响来。
刘云察言观色:“怎么这样高兴?莫非是走了桃花运?”
女人都是喜欢八卦的,冯佳佳也热切的望过来。
季节眼波流转,更像妖精。黑色的眼线嵌在狭长的眼波里,不可思议的精致。
见过季江然和穆小西的人就知道季节是基因好,无论怎么长都是祸国殃民的女妖精。索性季节凡心不重,谈爱也就谈过一次,无疾而终后,一直清心寡欲。
这次身姿一仰,慵懒的靠到沙发上,却爆出惊天新闻:“我谈恋爱了。”
刘云一口滚烫的咖啡还没来得及咽就一股脑的直冲肺腑,烫得她面红耳赤险些跳了起来。
却仍旧顾不上,只是提高了嗓门:“季节,你说什么?”
季节知是逃不过,不如坦然以对。
淡淡说:“我谈恋爱了,相亲时遇到了,感觉还不错,就准备着试一试。”
两人齐呼:“你中邪了。”
季节不否认,别说,还真是。
本来是极度排斥的,当天甚至没有细细的上一个妆,换一件满意的衣服。被穆小西火急火燎的叫到一家茶水餐厅的包间去,她披散着那一头及腰的长发,从停车场上来一路匆匆,没顾得上整理亦不知乱成什么样子。
还不及坐下,对方也进来了。
她逆反的情绪水泡一样窜上来,气绥的转过身去。然后对上风止从容的钟离,对,用“风止从容”这四个字来形容再合适不过,说温文尔雅都觉得其中少了点儿什么,那股子韵味不足以形容眼前这个人。
平光镜后的眼波一闪,泛着一缕缕的桃花色,骤然想起一个人来。
得以让她笑着打招呼。
临窗的座位上,日光风雅,男人低头选喝的,语气平常,不见半点儿殷勤。
最后季节做主,点了简单的花茶,看枯萎的花朵杯子里重获新生般一片片的伸展开,眨眼绽放如初。就仿佛她心底里细密的褶皱也一页页的展开了,那些细微的褶皱都是她许多年来小心隐藏的心事。
都是见多识广的人,两人相谈甚欢。从大学时代娓娓道来,提出散场的时候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
介绍人是穆小西俱乐部里的一个朋友,两人逛完附近的商场见时间差不多了,便上来领人。
人一走,季节想要独自坐一坐,不知怎么,心里骤然空下去一块。那时候天已近黄昏,天际残阳如血,也似灼烧在人的心口上。她握着冷掉的杯子,望着窗外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样就想着试试看?”冯佳佳不相信季节是这样好打发的人。她生长的环境决定了什么样的青年才俊遇不到,高官厚禄向来都是追着她的姿色跑。况且季节不光有美色,学历,能力,哪个人不竖起大拇指?但凡平常一点儿的男人就只有观望的份儿。“家庭怎么样?”
“平平……”她优雅地压着咖啡,指甲修理得发光发亮。眯着眼睛猫一样:“农村走出来的大学生,家境可想而知。毕业后留在本地工作,现在在一家上市公司做经理,还算有模有样。”
这样古老的桥段季节也不是十分有兴致去讲,就算友人脑补不及,回去看一两篇言情小说也就融会贯通了。
刘云和冯佳佳听着也觉得平平,或许这个人有什么过人之处?
季节撑着下巴,回忆当时的感觉只觉得很奇怪。这个男人她不讨厌,聊天的时候亦从容自如,总结性发言:“我想感觉还可以。”
冯佳佳仰面叹:“季节,你这回真的是疯了。”
晚上约好一起吃饭,季节兴致好,提议喝啤酒。三人都不是有肚量的人,一喝就醉了。出来时天地谓之摇晃,三个人勾肩搭背,就想一路晃悠回去。
没走两步,包里的电话陆续响起来。
这一回彻底走不成了,有人执意来接。冯佳佳和刘云的先到,季节映着灯光挥手:“走吧,走吧,不用担心我,马上就走。”
钟离从公司赶过来,将车停到路边跳了下来。然后站在那里不动了,好看的眉毛微微的挑起来,嘴角那一抹弧度邪气妖艳。看路对面的季节双手拎着高跟鞋赤脚走在路上,嘴里哼着歌,时不时抬头看天上的月亮,那样子惬意又可爱。不由得让钟离想起下午两人通话的内容,心里高兴起来,大步朝她走过去。
唤了一声:“季节。”然后问她:“怎么不穿鞋子?”
季节转身看他,咧嘴笑起来,一口洁白细碎的牙齿,小小如贝。嘴唇上发亮的唇膏早被自己吃掉了,仍旧嫣红一片。
“咦”了一声:“钟先生,你来了。”
钟离走近来。
“刚才给季小姐打过电话,准我前来接驾。”
季节嘟囔:“贫嘴。”又问他:“你的车呢?”
钟离指了对面,蹲下身帮她穿鞋子。
季节喝多了,脑袋晕晕的,会错意便转了圈趴到他的背上去,那样顺理成章。
钟离一顿,反应过来,修长的手指抓紧她的手臂,让她揽紧了,背起她往对面去。时而几辆车滑闪过去,车灯一闪,蜿蜒进长长的车流里,流淌不息。
钟离步伐缓慢,季节的呼吸近在耳畔,像小虫子一样,吹得他又热又痒。身体立刻有了反应,胸膛内呼吸很大力。他紧紧压制,方能一片从容。却在这一刻觉得很欢喜,这个女人让他喜欢,骤然间觉得比之前遇到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好。
于是,更想亲亲她。
季节迷迷糊糊的就感觉自己的耳朵痒痒的,抬手胡乱挥了两下,勉强的睁开眼,男人放大的一张脸,眼睛明亮,眼睫毛也很长,眼窝下竟有阴影,这样万众瞩目的一张脸……
她掌心推着他的侧脸,脖起脖子:“好痒……”
钟离就是让她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