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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自己出发上岗的日子越来越近,明天就得把媳妇送到丈母娘家去了。
靳阳回了屋,入夜后躺在炕上,搂着老婆舍不得撒手。
“行李收拾了嘛?”
萨楚拉也舍不得靳阳走。
可工作还是工作,又不能撂挑子。
靳阳趴在萨楚拉颈窝,脑袋动了动:“收拾好了,你的换洗衣服,长夏的奶瓶,给额吉的生活费我都准备好了。”
“谁问你这个了……”
萨楚拉面朝靳阳侧躺过来:“你的行李收拾了吗?”
靳阳这才反应过来,对啊他的行李还没收拾呢。
“我不想回岗了。”
回去一个人,冷冰冰的只有化石。
没意思。
“才三个月嘛!眨眼的功夫!“
萨楚拉想想靳阳要一个人回去,的确有些可怜,安慰道。
“不说了。”
靳阳把被子往萨楚拉身上盖了盖。
“再说像我没出息似的,离了老婆孩子就不行了一样。”
话说的非常有骨气。
然而隔日
晨起送萨楚拉去丈母娘家,靳阳的脸都要垮了。
没出息极了。
老靳看他那样,嫌弃的很。
额吉领着闺女进门,瞧见靳阳这幅脸色问:“咋?你怕我亏待自己闺女?”
靳阳拉长脸:“没有……”
“你怕我亏待你儿子?”
额吉又问。
“没有……”
靳阳再答。
“那你这幅样子给谁看嘛?赶紧走吧!”
丈母娘推着靳阳出了门。
萨楚拉抱着儿子一起跟靳阳挥手,靳阳狠了狠心转身离去。
回家收拾行李,奔赴伊盟的荒滩。
靳阳到查布苏木的时候,卡其尔已经带着工人开了工,忙忙碌碌的很有干劲儿。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乐呵呵的,就靳阳一个人丧的很。
卡其尔天天来上班,瞧见他这张脸就闹心。
心中感慨男人要是没出息,读多少书都一样。
对靳阳的佩服消失的无影无踪,靳哥也不叫了,重新改叫领导。
“领导!”
卡其尔推门走了进来,中气十足的说道。
靳阳坐在炕上,抬头嘴角下垂,哭丧着脸。
“干啥?”
卡其尔一看他这幅样子就心烦,从包里拿出一把剪刀。
“你干啥啊?”
靳阳看着明晃晃的剪刀有些犯怵,架上卡其尔肉山一般的拦在那里,搁谁都害怕。
卡其尔抓着剪刀走到靳阳跟前,往他面前的炕桌上一拍。
啪的一声,靳阳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下。
卡其尔拽住靳阳的袖子:“领导,你跑啥啊?”
剪刀明晃晃的摆在桌上,你又长得凶神恶煞的,搁谁谁不怕。
“咱园子这就差不多了!找个大仙爷算算,黄道吉日就能开了!”
所以呢?
靳阳露出疑惑的神色。
“我听说人家现在城里流行剪彩,剪彩你知道吧?弄个红绸子咔嚓一剪,以后就财源滚滚!”
说着卡其尔又露出嫌弃:“你不是青城人嘛?咋连我这个村里的都不如?”
“有你这么跟领导说话的嘛?我去过故宫你去过?”
靳阳斥责道,维护着自己的形象。
卡其尔听见故宫两个字,心生向往。
但猛的摇头:“领导,剪彩!”
他把剪刀放在靳阳手中,认真的说道。
剪刀好似有千斤重,靳阳把他放在了一旁。
“不行,我这个人福气薄,还是找个命里有财的人来剪!万一剪不好赔钱了咋办?”
靳阳已经从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走向了怀疑论的道路。
“谁有钱?”
卡其尔想不出一个有钱人,他每天接触的都是村民。最有钱的就是靳阳了,一个月一百块工资,太有钱了!
靳阳手指在剪刀上摩挲:“白音。”
一个人在查布苏木住着憋屈的慌,连个聊天的人都没有,每天就一屋子化石陪着,靳阳寂寞的很。
立刻起笔给达旗煤矿的矿长写了一封信,让大仙爷给算算啥时候开比较合适。
大仙爷似乎是走亲戚回来了,算得很及时,让靳阳在五月一开园。
翻翻日历牌子,离五一就剩半个月,等等也没关系。
开园一定要热闹!
要红火!
靳阳晚上一个人睡不着就开始瞎琢磨,咋才能让开园的时候热闹红火呢?
他就又打起了白音的主意,白音那块红石头借过来摆一摆嘛!
宣传搞出去,就说四百万的石头展出,谁还不想来看看呀?
靳阳越想越觉得是个好主意,第二天跟卡其尔打了个招呼就驱车上达旗去了。
四月中旬的荒滩,偶尔冒出来一块草甸,此刻已经抽了新绿,瞧着分外喜人。
他的车刚停到白音煤矿,看大门的就认出了他。
这次都不用靳阳下车,铁门就已然大开,只等他进入了。
驱车直奔白音的小二楼,靳阳下车后走到门前,抬手哒哒哒敲了三下。
白音听到动静过来开门,门口站着靳阳让他愣神。
接着下意识的往靳阳身后瞅,萨楚拉还是不在。
失落的叹了口气,唉……
“你咋来了?”
白音显然对靳阳的热情不高。
靳阳手里拎着一个酒瓶子,咧着嘴角举到白音眼前。
“我来找你喝一杯!”
白音让开门,示意靳阳进来。
心里头却是纳闷儿,领导找我喝酒?肯定没啥好事。
领导是不是想收贿赂?
也不对,靳阳他不是那种爱钱的人。
那是啥意思嘛?白音一头雾水的和靳阳坐在了桌旁。
桌上摆着两个杯子,靳阳上嘴咬开了瓶盖,一人一杯斟满。
举起一杯道:“白音老板,我敬你一杯!”
白音双手端起杯子,和靳阳碰了一下。
连个下酒菜都没有,靳阳这是要和他干喝呀?
一杯酒下肚,靳阳只觉得胃里烧了起来,脸上跟着就红。
白音擦掉嘴角的痕迹,嘶了一声放下杯子。
靳阳又端起瓶子把两杯斟满,作势要继续喝。
白音按住了靳阳的胳膊:“领导哎,你有话直说!”
这次换靳阳纳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