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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太监到底还是畏惧安锦颜的太子妃身份,听见安锦颜的问话之后,站下来不敢再往前走了。
齐妃坐在软轿上说道:“起来了,就回东宫去吧,现在谁都知道你与太子殿下是孝子,不用再做什么样子来让我们看了。”
安锦颜看向了齐妃。
齐妃是不会憷安锦颜的,见安锦颜盯着自己看了,就说:“太子妃怎么会突然显老了?你这样子,要不是知道今天知道太子妃会来东宫,我都不敢认你了。”
安锦颜说:“齐妃娘娘说笑了。”
齐妃说:“我没跟你说笑,你真的是老了太多了。太子妃娘娘啊,不是我说你,人呢,把心放宽些,这样才能老的慢一些,你这样,太子殿下看了不难受吗?”
齐妃对安锦颜的羞辱是赤祼祼的,让全福一帮人听着都咂舌。
安锦颜没有如齐妃料想的那样发作,面容还算平静地看着齐妃道:“齐妃娘娘能这么为太子殿下着想,我替太子殿下谢谢你了。”
齐妃说:“太子妃不必客气,。”
安锦颜转身就走。
看着东宫的人从自己的面前走远之后,齐妃撇嘴笑了一声。
全福说:“幸好齐妃娘娘您来了,不然太子妃娘娘这样,奴才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齐妃说:“我跟娘娘能指望你这奴才什么?她跪地不起,你不会叫人上去拉她起来?东宫的人,难不成还比我们后宫里的人多吗?打就打啊。”
全福冲齐妃赔着笑脸,心里却道,那是太子妃,自己要是真打了,后宫里的娘娘们一定不会有事,可自己这个当奴才的就难说了。
齐妃下巴冲中宫殿的大门里歪了歪,说:“那位怎么样了?”
全福忙道:“说到最后,皇后娘娘又冲太子妃娘娘发了火了。”
“发火?”齐妃吃了一惊,她还以为皇后会跟安锦颜抱头痛哭一场呢。
全福说:“齐妃娘娘,你看这儿?”
齐妃道:“把大门关上,你跟我去见娘娘。”
“奴才遵命,”全福忙就应声道。
听着安锦颜一行人的脚步声远了之后,皇后在床上动了一下身子,双腿残了后,这张床榻就是她全部的世界了。皇后看着被自己砸在地上的药盒,目光就变得怨毒起来,她还得再等等,现在还不是她死的时候。
齐妃带着全福到了千秋殿的小花厅之后,先就把自己看见安锦颜跪在中宫殿门前大哭的事,跟安锦绣说了一遍,说:“妹妹,她这是什么意思?让人误会妹妹你亏待了皇后娘娘?”
“那她这会儿回东宫去了?”安锦绣听了齐妃的话后,只是一笑,问齐妃道。
“跟我斗了几句嘴后,回东宫去了,”齐妃说:“我还能请她来千秋殿做客不成?”
安锦绣又是一笑,说:“就算齐姐姐请她了,她也不会来吧?”
齐妃说:“你怎么都没跟我说,太子妃现在老得都不能看了?”
“是吗?”安锦绣说:“我那日去东宫,没仔细看她。”
“那位以前也算是个美人啊,”齐妃摇头道:“半死不活的人了,还要蹦跶,图什么啊?”
安锦绣看向了全福,说:“皇后娘娘怎么样了?”
全福把安锦颜见皇后的事跟安锦绣说了一遍,着重说了皇后最后赶安锦颜滚的事。
齐妃说:“她们这是没谈拢?”
全福说:“回齐妃娘娘的话,太子妃娘娘从皇后娘娘寝室里出来的时候,还抹眼泪呢。”
齐妃看向了安锦绣,说:“真是没谈拢?”
安锦绣说:“这个药盒怕是砸给我看的。”
齐妃说:“全福,皇后与太子妃都说了些什么?”
全福为难道:“齐妃娘娘,皇后娘娘与太子妃娘娘说话都很小声,奴才站在门外,没,没听见。”
齐妃抬高了嗓门,说:“你没听见?”
“好了,”安锦绣说:“全福你先退下去吧。”
全福如得了大赦一般,忙就退了下去。
“不是,你没让人去盯着那两个女人?”齐妃问安锦绣道:“你真能放心?”
安锦绣拍一下齐妃放在茶几上的手,安慰齐妃道:“她们两个能说什么?”
齐妃说:“太子要是没事,他能闹到宗亲那儿去,闹着要见皇后?”
安锦绣说:“我这不是如他的愿了吗?”
齐妃说:“妹妹,你可别怪我说话难听,你别看如今是你管着后宫,皇后就跟只死狗差不多,可那女人到了最后,说不定还能咬你一口。”
“咬我一口?”安锦绣笑道。
齐妃看安锦绣还能笑得出来,便道:“你别不信我的话,要让她咬上一口,不死也得半条命。圣上这会儿离京,你还是防着那女人一些好。”
“知道了,”安锦绣冲齐妃点头道:“我会让人看着皇后的。”
齐妃说:“你不是嘴上说说就完了。”
“我办事,齐姐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安锦绣笑道:“皇后如今不良于行,我怕她来杀我不成?”
“她用的着自己冲你动刀子吗?”齐妃哭笑不得地道。
安锦绣说:“你看到安锦颜的时候,她就跪在地上哭皇后?”
齐妃说:“是啊,我若不去,全福都拿她没办法。”
“没想到她跟皇后娘娘的感情这么深呢。”
“呸!”齐妃呸了一声,说:“天知道皇后应了她什么好事了。”
安锦绣这一次小声地笑出声来了,说:“皇后还能有生子的灵方,让她替太子生下嫡子不成?”
“这倒不可能,”齐妃说:“反正你记住我的话吧,这会儿还有心思跟我这会儿打哈哈呢,我先回去了。”
安锦绣起身送齐妃。
齐妃出了千秋殿的殿门,还不放心地又叮嘱了安锦绣一句,说:“皇后那个女人,除非她真的入土了,否则你就不能小瞧了她。”
安锦绣点了点头。
齐妃回到了倚阑殿后,跟自己身边亲信的嬷嬷道:“安妃是不是太小瞧皇后了?”
这个亲信嬷嬷小声道:“主子,娘娘做事一向没有出过差错,奴婢倒是不担心娘娘。”
齐妃想想也对,安锦绣这么聪明一人,会在皇后的身上犯蠢吗?“她有事,不告诉我?”齐妃跟亲信嬷嬷道:“我还能坏她的事吗?”
亲信的嬷嬷忙道:“主子,娘娘也不能害了主子啊,她这会儿不说,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奴婢想事后主子就是不问,娘娘也会跟主子解释一二的。”
齐妃又坐着想了想,不耐烦地冲亲信嬷嬷把手一挥,说:“我操这个心做什么?”
亲信嬷嬷说:“主子这么想就对了,皇贵妃娘娘怎么可能不为她自己打算呢?她还得护着九殿下呢。”
安锦绣这时在小花厅里,听一个在中宫殿伺候的太监说完了话,亲手给了这太监一个钱袋子,说:“让你在皇后的寝室里躲了一夜,辛苦你了。”
这个身材瘦小的太监忙连声说不敢,他奉了安锦绣的命令,从昨天晚上开始就躲在了皇后寝室的衣柜里。安锦颜走了后,伺候皇后的宫人进寝室,喂皇后喝了一碗汤药,把床帐复又放下,端着空碗退出去后,这太监才从衣柜中出来,轻手轻脚地出了寝室,一路从中宫殿跑到了千秋殿,来向安锦绣复命。
“你回去吧,”安锦绣跟这太监笑道:“我不会让你永远待在中宫殿里熬日子的。”
“奴才谢娘娘恩典,”这太监忙又跟安锦绣谢恩,之后才退出了小花厅。
袁义一直站在安锦绣的坐榻旁,听着门外袁章带着中宫殿的这个太监走了后,小声跟安锦绣道:“皇后还是没说她要做什么啊。”
“圣上对她都不得不小心,”安锦绣说道:“皇后跟安锦颜说了那么多,只这一句是她想说的话。”
袁义把这话想了想,说:“圣上还能给皇后留下什么?”
安锦绣道:“我不知道。”
袁义在安锦绣的面前半蹲了下来,看着安锦绣道:“还是把皇后,太子,安锦颜都先解决掉吧,我现在真的担心你。”
安锦绣扶了袁义一把,说:“担心我会被他们害死?”
袁义被安锦绣拉坐到了坐榻上,说:“我总觉得我们不要冒这个风险的好,没办法一网打尽,我们可以多撒几次网啊,何必只想着一网打尽呢?万一哪里出了问题,我们满盘皆输呢?”
“我想过了,”安锦绣跟袁义小声道:“太子他们除了领兵进宫,没有别的办法。”
袁义差点叫起来,说:“他们,他们也要逼宫?”
“逼宫就让他们逼好了,”安锦绣道:“真到了那一天,皇后一定会被太子的人护送出中宫,只要她出了中宫,我一定会杀了她。”
“主子的意思是?”
“圣上不会再给她什么兵的,”安锦绣小声道:“对圣上来说,对我唯一的担心,就是安家会趁着新君远在云霄关时,冒险扶持九殿下登基为帝,为了防着这事,圣上最多会给皇后留下一纸诏书。”
袁义说:“什么诏书?”
安锦绣抿嘴一笑,道:“还能是什么诏书?诛杀安氏,将我与九殿下除去的诏书啊。”
杀安锦绣和白承意?袁义一脸的难以置信,世宗能做出这种决定?袁义怎么也不能相信。
“没事儿,”安锦绣说道:“这纸诏书要不了我的命。”
“那我去中宫殿找去,”袁义说道:“要真有这诏书,我把这诏书毁了。”
“让它再给皇后当一段时间的定心丸好了,”安锦绣道:“也许不是诏书,是令牌什么的,不用去找这东西。”
“他怎么会给皇后呢?”
“给魏妃她们?”安锦绣笑道:“那我跟九殿下还能活到现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