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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元志手指着自己的小外甥,看着上官睿说:“你还指望他考状元吗?”
上官睿看着鼻孔冒着鼻泡的上官平宁,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上官勇现在看着这个儿子就只有叹气的份。
上官平宁却像献宝一样的让少年人看他还肿着的眼睛,说:“你看,我这是兔子眼哦。”
少年人看着上官平宁发愣。
上官平宁嗷的叫了一声,瞪着自己红通通的左眼睛,问少年人道:“大花,你有没有被我吓到?兔子眼哦!”
少年人一脸茫然地看向了上官勇,这个小主人的话,他完全理解不了。
上官睿在上官平宁的脑袋上敲了一下,吓唬道:“再说话,就不要你了!”
上官平宁冲着上官睿吐舌头。
上官睿把巴掌一抬。
上官平宁马上躲上官勇怀里去了,说了一句:“叔叔是读书人,不可以打人的。”
“傻儿子,”上官勇在上官平宁的屁股上拍了两巴掌,这个儿子以后考状元什么的,上官勇是想都不敢想了,上官勇现在对上官平宁的要求不高,只要这个儿子不要傻到被人卖了就行了。
“就是你教的!”上官睿掉脸又说安元志。
安元志今天心情好,不跟上官睿计较,说:“你跟大花取个名吧,还真让他叫大花叫一辈子?”
上官睿问上官勇道:“真要收下他吗?”
袁威在后面笑道:“二少爷,现在就是想送,也没地方送啊。”
“我会好好干活,”少年人忙跟上官勇道:“我们两个吃得也不多。”
“你们一顿要吃几碗饭?”上官平宁说:“我一顿要吃……”
上官勇伸手把儿子的嘴捂上了。
上官睿也没仔细想,说:“你以后叫花林啊。”
“呵呵,”安元志笑了一声。
“比花园好吧?”上官睿知道安元志在笑什么,问安元志道。
“是,”安元志说:“你是读书人嘛,花林,怎么不叫花山呢?”
袁白这时小声跟袁威说:“哥,以后你有了儿子,一定不能让少爷给取名字。”
袁威点了点头,安五少爷看来不是一个会取名的人。
“奴才谢主人赐名,”被取名为花林的少年人要下床给上官睿磕头。
“躺着吧,”上官睿说道,对于自家大哥动不动就能拣个孩子回来的“运气”,上官睿现在感觉很无奈。
“舅舅,”上官平宁又一头扑进了安元志的怀里,说:“以后又多两个人跟我玩了!”
安元志把上官平宁抱了起来,说:“你这个小胖子,成天就知道玩吗?”
上官平宁凑到安元志的脖子那里使劲闻了闻,说:“舅舅身上没有血腥味。”
安元志好笑道:“我洗过澡了啊。”
“那舅舅今天杀人了?”上官平宁问道。
“嗯,”安元志说:“小胖子,你想舅舅杀人吗?”
上官平宁忙摇头,说:“不想。”
安元志说:“那舅舅就没有杀人。”
上官平宁拍巴掌,说:“我就知道舅舅是好人。”
“那当然,”安元志抱着上官平宁往帐外走,跟上官勇说:“我带小胖子出去走一圈,姐夫,你尽快把这俩安排好。”
安元志走了后,花林的神情明显就轻松了不少。
上官睿好笑道:“你怕他?”
花林说:“他是押送我们去刑场的将军。”
“以后就留下吧,”上官勇起身道:“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想了,你们也不是战奴了,记住我的话了?”
花林忙就点头。
“去给他们两个安排一个帐子,”上官勇回身跟袁威道。
上官睿道:“还是让他们先跟袁威住一起吧,”这个两个小孩刚救回来,是好是坏还不知道,哪能直接让他们单独呆着?
袁威也跟上官勇说:“是啊,侯爷,我先带他们几天。”
上官勇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
帐外,安元志正带着上官平宁在跑圈,上官平宁肉团一样的小身子在地上飞跑,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小孩是在地上滚动。
上官睿跟出帐来,小声问上官勇道:“接下来五殿下会做什么?”
上官勇说:“不知道。”
“他不会报复我们吗?”上官睿道:“五殿下可能是第一次输得这么惨吧。”
上官勇的目光随着儿子动着,道:“那就看他要怎么做吧。”
“他倒是开心,”上官睿看着跟上官平宁玩在一起的安元志,嘀咕了一句。
安元志也没能跟上官平宁玩上多长时间,安府的大管家找到了军营里来,说安太师要见安元志。
“他还要我去守灵堂吗?”安元志不耐烦道:“一个刑部的小文书罢了,还要我给他披麻戴孝不成?”
在祈顺,只有老子死了,儿子才得披麻戴孝。安元志这话一说出口,上官勇就道:“元志,不准胡说。”
大管家赔着笑脸说:“少爷,太师让你回府去。”
“回府?”安元志更不耐烦了,说:“他到底为了什么找我?”
大管家摇头,说:“奴才不知道啊。”
“你回去一趟吧,”上官睿道:“太师一定是有事找你。”
上官平宁这时还被安元志抱在手上呢,跟安元志说:“舅舅,要不我陪你回去看外公?”
“你老老实实呆在军营,”安元志跟上官平宁头顶头地道:“一步也不能迈出这个军营,好不好?”
“为什么?”上官平宁不乐意道。
“你不是要当将军吗?”安元志说:“当将军就得在军营里啊。”
上官平宁扭头看看自己的将军老子,跟安元志点了点头,说:“好,我要当将军。”
安元志看上官平宁点头答应了,这才带着大管家走了。
上官睿走过来抱起上官平宁,问上官勇道:“太师那里又出了什么事了?“
上官勇摇一下头,说:“元志会跟我们说的,不要乱猜。”
安元志回到安府的时候,京都城里已经是万家灯火了。
“坐下,”安太师坐在书桌后面,提笔正给什么人写着信,看了一眼走进书房的安元志,说了一句。
安元志随意地坐在了一张靠背椅上,说:“父亲找我什么事?”
“你去了军营?”安太师问道。
安元志说:“是啊,大管家就是去那里找我的。”
“上官勇给了你什么处罚?”安太师说。
安元志说:“他为什么要罚我?”
安太师“啪”的一声,把手里的笔放下了,说:“你押解死囚,结果让王襄一家人横死,你们就这样算了?军中没有军法吗?还是你们要告诉别人,这事你们早就知道要发生?”
安元志被安太师说得一呆。
“我就知道会这样!”安太师摇头道:“你今天睡个安稳觉,明天就会有御史上折子参你和上官勇!”
“哪个御史会干这事?”安元志问道。
安太师说:“你想干什么?你还想去杀御史吗?”
安元志撇嘴。
“回营里去,让上官勇打你几十军棍吧,”安太师命安元志道。
安元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说:“几十军棍?父亲,你当我是铁打的吗?”
“你在府里养一段日子的伤比较好,”安太师看着安元志道:“只要你们不出错,五殿下就是想报复,也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那就得用苦肉计啊?”安元志叫道。
“演戏就演全套。”
“圣上都不怪我了!”
“军法就不要守了?”安太师手朝书房门一指,道:“你给我快点去。”
安元志咬牙。
安太师说:“你要让我派人押着你过去?”
安元志说:“这种事,你让管家跟我直接说不就行了?非得要我来回跑吗?”
“管家的话你会听吗?”安太师低头又去写自己的信,说:“你快点去吧,等到御史参你,你挨得打怕是会更重。”
安元志掉门出去。
安太师听着门响,停笔叹了一口气,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得过的更小心才行。
第二天早晨,安元志在卫国军中领了三十军棍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都城,几个得到白承泽示意的御史,默不作声地撕掉了已经写好的折子。
这天的早朝上,世宗还特意问起了安元志。
安太师出班道:“臣回禀圣上,卫国侯已经命人将犬子元志送回了安府。”
世宗看一眼朝班里的上官勇,道:“这下子,元志应该受到教训了。”
安太师说:“这是元志自己不争气,不怪卫国侯不讲情面。”
“好啊,”世宗道:“治军就是要这样才行,赏罚分明,才能服众。”
上官勇躬身道:“圣上,昨日之事,臣也有罪。”
“昨天的事就不要再说了,”世宗一摆手,看向了白承泽,道:“老五,你说呢?”
白承泽忙道:“儿臣听父皇的。”
大皇子白承舟开口道:“父皇,这事为何要单问老五一声?”
白承泽道:“大哥想父皇也问你一声吗?”
白承舟冷笑道:“老五现在越来越会装傻了。”
白承泽冲世宗一躬身,道:“父皇,何炎之事儿臣完全不知情。”
“好,”世宗道:“朕信你这一回。”
信这一回,再有下一次,就是要要自己的命了,白承泽能听懂世宗的话外之意,笑了一下后,跪下给世宗磕了一个头,说:“儿臣谢父皇。”
白承舟还要说话,被白承允小声喊住了,道:“大哥,不要再说了。”
白承舟闭上了嘴,看着跪在地上的白承泽,冷哼了一声。
白承泽在金銮大殿跪着的时候,杨氏侧妃带着白栋的生母叶氏,走进了倚阑殿里。
齐妃跟身边的宫人道:“去千秋殿,跟安妃娘娘说,杨氏进宫来了,请她来一趟吧。”
这个宫人应了一声后,快步退出了暖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