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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事与愿违,并没有人接。
她又回到微信,快速地打字,点击发送。
“温小新,你不回我消息是几个意思?”
“温小新,你什么时候放假回来?还没去外婆家住呢!”
“爽约是吧!都爽约,都不陪我,说都不说一声?”
“温小新,我想吃糖炒栗子.......”
她呆呆在那坐了一个小时,一动都没动,她忽然意识到,无论她盯多久,这个聊天窗口都不会再有回复了。
她终于意识到刚才叶敏告诉她的消息是什么意思。
温故死了。
*
沈思筝取消了去英国的行程。
她给尚宁洲打了个电话。
也说不出什么原因,她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忽然没了支撑点,塌成一片断壁残垣,她站在其中辨不清方向,第一反应是想听到尚宁洲的声音。
但电话没接通。
按照尚宁洲发来的时间表,他这个时候正在上课。
沈思筝按了挂断键,这一按像是触动了心里的一根绷紧的弦,刹那间,弦断裂开来,紧接着便是一系列的连锁效应,山河崩塌引起剧烈的海啸,忽然一股莫大的委屈生出来,她只觉得周身一片漆黑晦暗,天地间什么也没剩下,只有夹带着孤独与迷茫感像巨大的海啸一般将她浑身淹没。
此时此刻,心里的防线彻底崩溃。
沈思筝将手机仍在一边的同时,眼泪再也忍不住,止不住地往外涌。
也不记得隔了多久,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下意识地迅速拿手机去看,显示来电人是尚宁洲。
沈思筝接起来,没说话,那边先传来尚宁洲责怪的声音。
“干嘛?要了我的时间表又不看?打扰我上课是吧?故意的是不是?”
话到后面,尚宁洲的声音在她脑中越来越模糊,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
也是,他在大洋的另一侧,确实跟她是两个世界。
找他说能有什么用呢?
虽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但这一刻,这句话让沈思筝心里的委屈与难过被无限放大。
“有事快说啊,我偷偷从教室溜出来的。”尚宁洲在那边催促。
沈思筝听了之后,什么也没说,只挂掉了电话。
尚宁洲在走廊里被挂了电话,整个人一愣。
怎么了这是?
他心里总觉得奇怪,还是决定再打过去问问。
“有事?”他言简意赅地问。
那边沉默了两秒,只传来两个字,“没事。”
声音有些冷淡,除此之外,倒也没什么两样。
“你好好上你的课吧,挂了。”沈思筝道。
电话被无情地挂掉。
尚宁洲皱了皱眉,心头一阵气,这小丫头莫名其妙的,八成又是在恶作剧,存心给他添堵。
一周后,他又接到了沈思筝的电话。
这次是半夜,他正睡觉,被一段电话铃声吵醒,接电话时还带着起床气。
“干嘛?”
沈思筝又不说话,尚宁洲确定了,这就是恶作剧!不然为什么每次在这种时间给他打电话,又不说话!
他正要出声指责,忽然听到一声抽泣声。
这声音很细微,他以为是自己没睡醒幻听了,再仔细听,也没再听到,只有一片寂静。
尚宁洲迟疑一会儿,喊了她一声,“沈思筝?你在不在听?”
“嗯。”
声音是很轻地嗯了一声。
尚宁洲这次听清楚了,她声音虽低,但其中喊着哽咽。
他一时居然心慌起来,不知是什么情况。
他将所有的情况都想了一遍,不知道沈思筝到底在为什么事情难过。要说他最近犯的错,就是那次看日出爽约的事。
尚宁洲认真地开口,“沈思筝,有件事我弄明白了,就是那天跟你约好去看日出的前一天晚上,我把宋驰的安眠药当成感冒药吃了,所以没起来,我真不是故意爽约的,我很想跟你一块去看日出。”
“所以你还在生气吗?”
沈思筝没说话,尚宁洲不知所措,又说了句,“别生气了,好吗?”
“尚宁洲,”她声音很低很弱,“温故死了。”
*
江北的冬天经常狂风大作,这几天又连着下了两场大雪。
天一直阴着,沈思筝听课的时候,一直往窗外看,外面的行人走在路上,皆是裹紧了厚厚的外套,缩着脖子往前走。
沈思筝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立刻有寒风钻进来。
她将手伸出去,有雪花飘到手心里将温度吸走,然后化成水,这几丝寒意就足以让她全身都觉得冰冷。
“思筝,干嘛呢?冷死了!”冯露童被风吹到,打着哆嗦用胳膊肘拱了拱沈思筝,让她关窗户。
沈思筝将窗户关上,无心再听课。
她总是时不时想起温故。
他被埋在了大雪里,该有多冷啊。
她打开手机,盯着跟温故的聊天记录出神。
她当时若没对温故的不回消息视若无睹,打电话过去问问,事情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或许他那时还活着。
可他没回,她也就没再问了。
要是她再多问
她根本就不关心他。
她只在意自己的事,根本不会关心别人。
情有独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