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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说就是这株如今长在老杜家东耳房花盆里洗髓草了。
宋师姐和林夫子弯腰凑在花盆旁边仔仔细细看,将这花盆中植株与自己在书上看到过一一对照。
“……其茎细且长,顶上微微分两瓣,是为其芽……”林夫子看尤其仔细,一边看还一边将书上内容念出来了,眼瞅着这草和书上描述一般无二,他脸上就带了一丝兴奋。
杜婴婴:……
其实就是一根又细又长茎,然后最上头长出了两瓣嫩叶,看着是两瓣,其实一侧是一片嫩芽,而另一侧则是两片,因为看起来像个“丫”字,所以她一直管它叫丫头草来着。
行吧,现在叫洗髓草了,杜婴婴想。
然而林夫子越发兴奋了,一张小白脸粉扑扑,他情不自禁用手在嫩芽旁边朝自己方向扇了扇:“传说中洗髓草有一种特别味道,莫非,这就是洗髓草清香?唔……与我之前嗅过任何一种草木芬芳都不同,隐隐有一种泥土味道……”
杜婴婴就没忍住:“那是花盆里鹤肥味儿。”
鹤肥,也就是鹤粑粑。
林夫子便僵住了。
不过到底是找到了洗髓草,没多久,他直起身子笑出了声来。
宋师姐也笑了出来。
看向杜婴婴,她率先开口了:“杜夫人,这洗髓草您要什么价格?正如前头我和您说过,这洗髓草在外头有市无价,您这洗髓草开出什么价格都不过,可是我还是想请您将这草优先卖给我们,我和夜白手上东西加起来可以给您大概是……”
她正要继续往下说,杜婴婴大手一挥:“这草送你们了。”
大概是她说得太爽快了,宋师姐没反应过来,好半天理解了她这话意思,不由得嘴巴张了老大。
“您可知道,这草很稀有,很贵,贵还买不到那种……”宋师姐赶紧又强调了一遍。
杜婴婴又是手一挥:“我知道,这草不就是正好治林夫子那病吗?拿去。”
宋师姐还要说什么,杜婴婴已不给她开口机会,继续道:“实不相瞒,这草种是从我家那大黑鹤产鹤肥里得来。当初如果不是你给雨涵介绍了这份工作,我家也没有这鹤,没有这鹤也就没有这洗髓草。
算下来,这草也算因你而得,如今给了你,也算圆了一段因果。”
紧接着杜婴婴便叨念起这洗髓草养护问题:“这株草确实不好出芽,我大概用了两年多吧,才把它种出来,不过出芽之后就很好长,也不用天天浇水什么,就很好养,你俩把它端走也不用特别打理,放屋里就行,隔三天浇一次水也就差不离了。”
说完,杜婴婴便捞起那装着洗髓草破花盆,递给宋师姐了。
抱着那破花盆,宋师姐和林夫子自是千恩万谢,杜婴婴不爱听这个,直接把她们打发走了。
倒是宋师姐,站在门外头,和林夫子又将这洗髓草细细打量一遍,再次感慨这因果二字来。
“之前我曾对人说过这老杜家是我在凡间机缘,现在看来,果然是大机缘。”
“这杜夫人可真是有大智慧人。”
林夫子认同点点头:“不仅有大智慧,还是个大好人哩!”
在兔耳村住久了,他这话尾莫名其妙就带出来一个“哩”字。
两人先是一愣,然后对视一笑,手捧破花盆欢欢喜喜离开了。
洗髓草一到手,林夫子和宋师姐之间便再无障碍,高高兴兴对外公布了喜事,两人接下来便作为未婚夫妻走动起来,有了这重身份,两人之间自不用再夹着一个杜婴婴。
杜婴婴总算松了口气。
她们把林夫子手上从州府仙草园得来洗髓草种送给杜婴婴了:“如果是其他人,我们用这洗髓草种换发芽洗髓草简直可笑,可若是亲手种出洗髓草您话,这交换大概还勉强可以。”
宋师姐笑着道:“就是得再辛苦您两年时间,慢慢等着洗髓草发芽了。”
挑挑眉,杜婴婴将这草种收下了。
“打算什么时候办婚事?不对,你们是修仙者,那办应该是那个……双修大典?”杜婴婴问。
这回回答她是林夫子:“我们打算先在县里办次婚事,然后回头再回门中办双修大典,我已禀明师父,听说我找到了洗髓草,师父十分为我开心。”
“到时候两场婚礼都想请您出席……”宋师姐紧接着道。
手一挥,杜婴婴道:“停!县里我去,门中你们那双修大典我就不去了,我去不合适。”
最终宋师姐只能由着她只参加县里凡人婚礼了。
不过婚礼上,宋师姐却请她坐了父母席。
没错,就是婚礼上一拜高堂位置上那个高堂!
别人只羡慕他奶一个普通人居然能作为两个修仙者高堂参加婚礼,杜楠却瞅见他奶嘴角抽抽了,还抽了不只一下两下。
当天晚上回到家,杜楠还瞅到他那极少照镜子奶仔仔细细照了好半天镜子。
“也没有很老啊……”他奶轻轻说。
后来朱子轩再让她跟着一起敷面膜时候,她就没拒绝,而是跟着一起敷了。
至此,老杜家也算全家都去过县城了,在兔耳村就是顶顶有见识人儿了,接下来一连好几天都有人跑到他家听县城热闹。
对此杜婴婴一句话也不想提,倒是杜楠他爸开心紧,还特意给过来听热闹人烧了热水,来人自带瓜子,大伙儿热热闹闹聊了好几天。
然后,她们发现大事不好了——林夫子嫁人了啊,光在县里办婚礼还不成,还得回什么门里去办一次,而且办了好像也没法回来,这……她们失学啦?
新镇学一共十二名学员,其中八名来自兔耳村,放在其他村还不明显,一个村里最多也就一个学员,更多是一个都没有,失学了……也没人可以讨论,而兔耳村就不同了,一共八个人呢!
虽然林夫子说过等到他回到门中,会尽快派合适人过来接替他,可是在这个人过来之前,大伙儿不就没事儿干啦?
难得大家刚刚习惯了上学,小娃娃们还好,她们这十二个学员里头老人家多哟!还有好几个七八十哩!
“我年纪小时候就失过一次学,先生说回家看看,结果一回就没回来,等到后头终于回来上学,我也什么都忘了,跟不上啦,也就没在上学。”八十三岁张老太开始忆古。
话说这修仙就是好啊,修了几个月,她记性好像都变好了许多,这不,之前上学事儿她都想起来啦?
“可不是呐!业精于勤而荒于嬉,我还记得先生教过话哩!这学业,甭管老师回不回来,咱都不能停。”七十七岁贺阿公随即道。
大伙儿凑在村头大杏树下合计了合计,最后一致决定:即使是夫子不在了,这学也不能不上,她们得把这仙继续修下去!
夫子不在镇学教室还在嘛,她们就每天过去上课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到了她们这个岁数,基本也不用下地了,在家闲着喝口水还费灶费水哩,到镇学去,热水免费供应!
至于修仙事儿也不用愁,她们这么多人呢,一群人在一起不会东西多和别人提提,总能有人知道答案吧?实在不知道也没关系,继续学,问题等到新夫子来也行。
就这样,林夫子离开后,新镇学非但没有冷清下来,反而变得比往常更热闹起来。
↓
这不是夫子们不在吗?这里又有不少老太太老头子天天研究修仙,她们这研究可与当归不同,她们是奔着健康长寿去,所以研究多为养气吐纳功夫。而这不就是所谓养生吗?
大概是老头老太太天生容易向同类聚集吧,没多久,她们这个班上就吸引了不少其他有养生需求老头老太太,今天招引过来一个,后天招引俩,时间久了,整个镇学教室就满是老头老太太了。
镇学成了老年人活动室。
人气太足,气氛太活络,以至于半个月后,御剑飞行款款降落于此新夫子被吓了一跳。
新夫子也姓林,是个看起来十八九岁大姑娘,据说实际年龄也就这么大,年纪轻轻就筑基六层,前途大大有,如今却被派来这个偏远小镇做镇学夫子,还多亏了林夫子。
这位是林夫子远方侄女。
“嗬!我叔说了咱这镇学挺热闹,可没想到这么热闹,就是学生们看着老相了点。”坐在老杜家饭桌上,小林夫子大喇喇说着,听着她这话,再看看她大马金刀往那儿一坐模样,不用猜了,这位是个直爽人儿。
林夫子不但把自己活儿给了自家堂侄,还把自己住屋子也一并给她了,顺便还把自己人际关系也说给了她。
这不,一将行李放到老坟头儿那边木屋内,小林夫子立刻赶到老杜家蹭饭来了。
“我不爱吃辟谷丹,人活着就得好好吃饭,吃丹药,没意思。”和仙气飘飘,气质清冷堂叔完全相反,小林夫子天生性子就特别接地气,不但在老杜家吃香,还主动帮忙干活。
这位可是用法术帮忙干活,净水咒洗碗、清风咒烘干、最后还能整个旋风咒扫地,别提多利索了。
对老杜家伙食很满意,她直接就问能不能以后都在此处蹭饭了,也不白蹭,她付灵石,除此之外,她还将堂叔两口子托她给老杜家带礼物送过来了。
整整一个储物袋礼物,里面吃用穿得戴,什么都有,还有好些干农活工具,肥料就有一大堆,据说是在宫中御兽处收集新鲜肥料。
“哈哈哈!原来我带了这么多大粪飞了这么些天!”也就是小林夫子了,发现自己带过来礼物里有这么多便便,非但不以为意,反而爽朗笑了。
紧接着,她还帮杜婴婴一起收拾起粪肥来。
什么活儿都干得,不怕脏不怕累,她不但帮杜婴婴干活儿,在外头闲着没事也帮村里人干活,但凡行个风啊,布个雨,随手就来,之前新镇学那边不是混进去好些旁听老头老太太吗?她也不以为意,仍然该教什么就教什么,她教课也比前·林夫子接地气,大伙儿普遍觉得她上课更易懂也更实用,总之,她顺顺利利融进了这边儿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