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后我在衙门当差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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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好见对方还有力气骂人,也是松了口气,看向上首的知县。
知县:“……”
知县终于回过神来,耳边都是元松的污言秽语,也是听不下去了,扶着额头叫人将他带回县衙大牢关押起来。
而一旁的吕氏虽然逃过一死,也要和老三元梁同罪论处的,便一齐叫人带走了,元栖自然是跟去照顾他娘。
一时间,大堂内只剩下了知县、元杏、以及赵好卫知拙四人。
知县放眼望去,只见整个元府已经因为这一起多个凶手的杀人案变得七零八落,在场的元家人竟只剩下一个元杏。唏嘘之余,也还有一分终于破案了的轻松在。
随即,知县又神情复杂地看向最后胡闹了一通,但也确实是这场案件中最大的两个功臣,赵好和卫知拙。
不过和往常一样,这两个人也并没有任何一个在理会他。
赵好正看着卫知拙,眨眨眼睛,问道:“我方才什么都没说,你是知道了我在想什么,还是实在找不到证据才灵机一动这么干的?”
卫知拙安静地看着她:“因为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只需看你一眼,就知道你和我想的一样。”
赵好忍不住为这心有灵犀笑了出来,随后又皱眉关心道:“你的手指头疼不疼?”
卫知拙:“方才没什么感觉,现下却有些许疼痛了。”
赵好:“啊?会不会是刀不干净啊?我仔细看看!”
旁观的知县:“………………”
知县看着赵好捧着卫知拙的手看来看去,忍不住腹诽这两个西平县来的衙役太古怪,亲兄弟也没有这么腻歪的。
一条破了油皮的口子有什么好看的?再看,再看都当着你的面儿长好了!
第三十二章
案件告一段落, 元老爷搁置许久的丧事也该办起来了。
然而元家的人一半儿进了大牢,剩下的一半儿又都与凶手有牵扯。即便是什么都没做的长子元栖,因为他娘的关系, 也是不方便主理此事的。
最终还是知县出面操办, 将元老爷下了葬。
丧事之后,紧随而来的就是元府的家产分割。只是元老爷无亲无故,有资格继承家产的只剩下孙氏、元栖以及元杏三人。
知县认为孙氏无功无劳,且对儿子教导无方, 不应分得过多财产,拿些安身钱财了事。
而元栖身为长子, 虽然为母所累, 但他现在也是元老爷仅剩的一个儿子了,还是应当分得一半儿家产。
剩下的, 便都归由最小的女儿元杏继承了。
决定这个事儿的时候, 知县还有些犹豫,担心元杏一个小姑娘会护不住元府这许多钱财。毕竟不要说旁人了,要不是案件有赵好二人参与, 其实他自己都想分一杯羹来着。
但是赵好告诉他,不要小看元杏,若她真是个天真懵懂没有一点儿成算的小女孩儿, 当初的元松也不会被揪出来了。
事实也证明赵好想得没错。
她和卫知拙在离开前,去找元杏道了个别。
家产分割的结果下来后,元杏就立刻准备要搬到家主住的主屋去了,原先冷冷清清的偏僻小院现在也人进人出。
赵好和卫知拙到时, 她正在监督下人们搬运东西, 看到两人来了, 很开心地打了个招呼。
这大概是赵好打从认识元杏起, 在对方脸上见过的最愉快的笑容。这也很正常,毕竟她终于抓住属于自己的人生了。
虽然对方刚死了爹,但赵好还是说道:“恭喜。”
谁知元杏却叹了口气,故作遗憾地说道:“我还以为整个元府都会是我的呢。”
赵好:“……”
赵好艰难道:“这件案子跟你没关系的对吧?”
元杏被她的脸色逗得笑了出来,说道:“当然没有。”
元杏是个很聪明的姑娘,但也确实没有那个能力去杀元老爷。就像赵好推断的那样,以她的身份,甚至连一包毒‖药都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弄到手。
不过她也没什么必要去弄,因为对比其他人,元杏其实并没有那么恨元老爷。
元杏在元府过得还算可以,而且她很早就知道了她娘的死因。
元杏的娘怀上她只是一个意外,但意外过后,这个可怜的女人却奢求元老爷这样的人能给她一个名分甚至怜爱。她当然没有求到,于是在生下元杏后心灰意冷地投了井,留下元杏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但其实元杏也不恨她。
因为元杏知道,她的母亲若是一直活着,她们现在的处境才会更尴尬。
有时在冰冷的夜里,元杏也会去想,她都能预见的事,她的娘一定也能预见。也许对方在最后的时光里,也曾短暂地从幻想中清醒过来,想到了自己女儿将要面对的一切,这才会在权衡之后选择放下她,独自奔向死亡。
非要说的话,元杏对于元老爷的意见,大多来源于对方的存在本身。元老爷只要活着,对于元杏而言就是一种囚禁。
只有元老爷死了,她才能???解脱。
但她活得太卑微,像一枚芥子,像一粒灰尘,什么都做不到,也什么都撼动不了,只能一日日地等,一天天地盼。
她知道像元老爷这样的人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只不过她也没想到自己会等来这样一个称得上圆满的结局。
赵好闻言,也是松了口气,这件案子就此打住是最好的了,若是再来一个凶手,她也受不住了。
当下便对元杏道:“元府这么大,一半也很好了。”
元杏看她一眼,笑道:“也不只是一半而已。”
原来吕氏被判了流放,元栖的父母之间出了这样的事,这位曾经的元府大少爷也不愿再留在长河县这个伤心地。他打算和自己的娘一起走,也好途中照顾对方。
元府一半的家产他是带不走的,所以只要了足够他和吕氏下半辈子生活的一部分。剩下的便算作元杏揭穿元松,叫吕氏免于一死的报答,通通转送给了对方。
所以非要算起来的话,元府现在一多半的家产其实都在元杏手中。
“不过那天我之所以会开口,除了想要解决掉元松外,也是为了吕夫人过去的照顾。”
元杏说道:“也许她并没有觉得自己照顾了我,但这部分家产我会当做是他们寄存在这儿的,待到他们的生活稳定下来,我还会派人送还。想来以吕夫人的手段,拿着这笔钱重新过上好日子也不是难事。”
赵好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的元杏,忍不住回忆起当初那个穿得灰扑扑的,和她一起玩儿泥巴的小女孩儿。
赵好总觉得对方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但仔细一想,她又却确乎是从未变过的,只是展露出来不同的两个面罢了。
想了想,最终也只说道:“你有打算就好。”
元杏笑了笑,看着赵好的眼睛,真诚地说道:“谢谢你,虽然很奇怪,但你确乎是我长到这么大,唯一一个能称得上是朋友的人了。不过你们不是长河县的人,案子破了,也要离开了吧?”
赵好和卫知拙对视了一眼,点点头,是道:“是的,我们要走了,这次就是来同你道别的。”
听到这话,元杏脸上也露出一丝寂寞来,随后认真道:“既是朋友,也不该叫你们空手离开,跟我来。”
赵好听了,还以为元杏有什么新奇的小玩意儿送她,于是忙不迭地跟了上去。然而走了半天,却没想到对方只是把她带到了元府屯放金银财宝的库房,叫她随意挑。
赵好一开始心中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元杏也不清楚她的身份。而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有什么比钱财更加实用呢?于是便跟着一起认真地翻看了一下。
“其实我也没有来过这里,”元杏一边翻一边说道,“等回头有空了,还得整理一下。”
赵好点了点头,忽然看见了一支镶着绿翡翠的金步摇,不由得愣了一下。这东西确实好看,但更重要的是,赵好觉得它有点眼熟。
然而赵好在上京见过的高门贵女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一时间实在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相似的步摇,于是发了一会儿呆。
元杏注意到了赵好的反应,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将那支金步摇取了下来,问道:“你想要这个?是打算送给心上人吗?”
一旁只是来凑热闹的卫知拙听到了“心上人”三个字,默默地靠了过来:“什么?”
赵好:“……”这么敏感?
赵好看了一眼卫知拙,砸吧砸吧嘴,说道:“是你用不上的东西。”
随后冲元杏道:“没有啦,只是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这样的步摇。”
而且离近了看,这种感觉更加明显了,这步摇的做工十分精致,实在不像金州这样偏远的地方能有的。想到元老爷生前也不是本地人,恐怕是对方发家时一起带到金州来的。
卫知拙听到赵好只说他用不上,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又晃到别处去了。
元杏没察觉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闻言便道:“既然觉得眼熟,想来也是冥冥中的缘分,就把这个送给你吧。”
赵好还在用余光去瞥卫知拙,听到元杏的话,想了想,自己也没什么别的想要的,拿了这个当礼物也好,于是点点头,收下了。
元杏便又折回去找送给卫知拙的礼物,但她和卫知拙其实不熟,左看右看都没什么合适的,反倒翻出来个上了锁的老旧漆盒。
这漆盒的模样和库里的其他东西实在格格不入,元杏看着奇怪,又没找着钥匙,便出去问道:“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钥匙在哪儿?”
外面的仆人答道:“回小姐的话,这盒子是从老爷书房搬出来的,不知里面是什么,钥匙兴许是落在那边儿了。”
元老爷书房里的东西?赵好不禁想到了元松提到的情书。
很显然元杏也想到了这一点,把那漆盒夹在胳膊下面,回过头来冲赵好兴致盎然地道:“要一起看看吗?”
赵好:“……”
赵好实在是对元老爷过去的风流情史不感兴趣,连忙摇头:“不了不了,我们时间不太够,马上要出发了。”
“好吧,”元杏有些失望道,“那我回头自己看,你的同伴挑好东西了吗?”
赵好回头去看卫知拙,后者冲她摇了摇头。
卫知拙其实也对元府的收藏没什么兴趣,他比较想要元杏的那些小玩意儿,因为赵好那天看上去很喜欢的样子,路上无聊的话可以拿来给对方打发时间。
于是赵好和卫知拙最后离开的时候,便只带走了一些长河县知县送的特产,以及元杏送的银两、并一支金步摇和一布袋小孩儿玩具。
至于回去的计划,赵好本来是打算买两匹快马去追赶前面的人的。但卫知拙表示,他们参加了元老爷的葬礼,已经在金州浪费了太多时间。再加上前面的人为了护送那些女子回家,不会走来时的路线,现下恐怕已经不知转去了哪里,即便是真的追了上去,也是错过的概率更高。
在卫知拙看来,左右都是碰不到头,与其灰头土脸地赶路,还不如买一辆驴车,慢一点直接回西平县去算了。
且不论卫知拙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对方的判断一向都是很准确的,赵好权衡一下,还是又买了辆驴车,晃晃悠悠地上路了。
而对于这场漫长的回家之旅,两个人的分工也十分明确,白天是卫知拙在前面赶车,晚上是赵好在后面睡觉。
卫知拙:“……”
卫知拙一边赶着车,一边无奈道:“所以全是我在干活?”
赵好躺在车厢里,赖赖唧唧地回道:“也不能说全是嘛,你累的话我会出来帮你的,而且我还要负责保护咱俩的安全呢。”
就是现在正是午后,温度和车外的阳光都太过适宜了,以至于还不到晚上,赵好就已经开始昏昏欲睡了。
卫知拙也听见了她在打呵欠,于是放慢了前进的速度,不一会儿,车厢里便没有动静了。
赵好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但因为是白天,总是睡不安稳,脑子里闪过许许多多的画面,又想起那支步摇的事儿。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赵好忽然猛地坐了起来,叫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