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依然爱你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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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畅是坚信父亲不会吸毒,更准确的说是不会主动去吸毒,但她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找到当年父亲出车祸的真实情况到底是怎样的,还没能给她父亲一个清白。
现在大众认知里的事实就是,当年她的父亲是因为吸毒而导致心脏猝死才发生车祸的。
因为尸检报告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体内毒性呈阳性,致死原因是吸毒导致的心脏猝死。
所以在所有人的眼中,她的父亲言必行就是个吸毒的垃圾。
而她现在,并不能算一个“家世清白”的女孩。
言畅坐在车里,头靠着车窗,情绪特别低落,她呆呆地盯着车窗外,但目光里一点焦距都没有。
没有女孩子是不在乎自己喜欢的人的家人对自己的态度的,言畅自然也是如此。
刚才在司剑龙说出那句对女方的要求后言畅的思绪一下子就乱掉了,一直到现在,她坐在车里,大脑里都是杂乱的。
从踏入职场工作开始就跟着言畅四处奔波的俞则对言畅遭遇的事情多多少少知道一点的,不然言畅也不会托他的人脉去找人。
俞则开着车,瞥眼看到言畅的情绪不好,隐隐也猜到了是因为什么。
他微微抿唇,目光里透露出担心。
言畅这天晚上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考虑了很多问题,但到最后,她的内心经过无数次拉扯,在一整晚的纠结和挣扎后她还是没能做出决定,自己到底是继该续往前走,还是及时停下脚步转身回来。
武警部队是周日下午五点多才回到总队,在队长清点完人数说了解散后,司以深就回到宿舍把身上的装备都卸下来,然后摸出手机来查看短信,第一条就是司以潇发给他的:
司以深把所有的短信都看完都没有看到言畅的,他无奈地叹着气,小声笑骂她:“真是个小没良心的,居然一个短信都不给我发。”
司以深说着就要出去,结果在门口被苏承泽给拦了下来。
司以深看着他,不明所以:“队长有事?”
苏承泽说:“政委让你去趟他的办公室。”
司以深还是不明白:“不是,我这刚回来,也没犯什么错,政委突然找我干嘛呀?”
苏承泽板着脸,“我只负责传达命令,赶紧过去!”
“是!”
司以深疑惑着往政委的办公室走去,到了门外喊了声:“报告!”
“进来。”
司以深推开门,看到李军亮正坐在座位上,他的对面还坐了个人,正是刚和他们一起回来不久的参谋长徐明海。
他对两人敬军礼,说:“政委,参谋长。”
李军亮一点都不含蓄,开门见山地说:“今晚跟我一起出去参加个饭局。”
司以深不解:“啊?”
“啊什么啊,”李军亮严肃道:“没听清楚吗?”
司以深笑着试探道:“我能问去干什么吗?是不是出什么秘密任务啊?”
参谋长徐明海对司以深露出了一种意味深长的笑,司以深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说:“参谋长您可别笑了,笑得我头皮都在发麻。”
徐明海说他:“满脑子都是任务,你啊,什么时候为你自己想想?”
司以深瞬间就明白了,他突然正色,挺直腰杆,对政委和参谋长说:“报告政委c参谋长,我有话要说!”
李军亮:“给我憋着!”
司以深:“”
硬的不行他就开始来软的,“李叔,徐叔,我能不去吗?”
面对司以深的请求,徐明海表示无能为力,摊了摊手,“政委要是同意我无话可说。”
李军亮接着徐明海的话说:“你爷爷要是同意我就不强求你去。”
司以深:“”
“可是我都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正追着呢。”他特别一本正经地说道。
政委李军亮抬起头来看了看司以深,一脸“你忽悠谁呢谁不知道你说的女朋友就是你那把狙击枪”的表情,然后还扭头用一种威胁的语气问徐明海:“你信吗?”
徐明海很诚实地说:“我不敢说信。”
李军亮又对司以深强硬道:“这场饭局是你爷爷下的死命令,就算我和徐明海拖也得把你拖过去见人家,我可听你爷爷说这姑娘是电视台的记者,人挺好的。”
司以深听到这句话后突然来了兴趣,“电视台的记者?”
“怎么?有问题?”李军亮捏着钢笔掀起眼皮来瞪着他,仿佛只要司以深敢说有问题他就会把钢笔直接扎过去。
司以深想起司以潇给他发的那条短信来,突然笑嘻嘻地摇头连连说:“没问题没问题。”
“我去我去,我肯定跟你们去。”
李军亮这才冷哼一声,扔下钢笔,从旁边拿出两个盒子来,没好气道:“赶紧回去洗个澡把衣服和鞋给我换上,别想着耍花样,半个小时后要是没出现在武警部队门口那辆车里,给我等着!”
司以深连忙把盒子接过来,美滋滋地答应:“是!”
“快去吧!”参谋长徐明海冲他摆摆手。
半个小时的时限快到的时候,司以深终于穿着李军亮让他换上的一身黑色西装和黑色皮鞋出现在了武警部队的门口,上了车。
在路上司以深掏出手机来想要给言畅发个短信,但想想又作罢。
先不说,等会儿见了面给她个惊喜。
然而,最终要和他见面的对方并不是他心里想的言畅。
而是另有其人。
经过介绍后司以深知道了这个女孩子叫汤云涵,也是电视台的记者,而和她一起来的两位长辈其中一位是她的父亲,另一位是她父亲的朋友,是电视台社会新闻部的副主任,姓何。
汤云涵最一开始对司以深有印象是他在电视台门口救言畅,当时她就站在人群中看言畅的笑话热闹,但没想到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像个从天而降的英雄一样把言畅给护住了,她那会儿一眼就看上这个男人了。
后来家里人说要给她介绍对象,本来汤云涵还挺反感的,可看了照片后,她瞬间就同意了,因为她认出了他就是那天救言畅的男人。
现在再次见到他的真人,汤云涵更觉得他很有魅力,而且据说他在今年的全国武警狙击大赛中夺了冠,是个实力很强特别优秀出色的战士。
司以深在看到汤云涵的那一刹那脸色微变,他皱了皱眉,怎么都没有想到对方不是言畅。
“司以深,你这次出去集训一个月是不是很辛苦啊?”汤云涵故意没话找话问他。
四位长辈八只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司以深面上还是要装个样子,他敷衍地笑了笑,说还行,然后就撇开头拿起水杯灌了几口水喝。
吃饭的时候司以深一句话都不说,只管低头吃,汤云涵故意要吃离自己远的菜,想让司以深帮忙给她夹一下,然而司以深的心思早就飞走了,根本就没理会她。
政委李军亮见状冷下脸来,徐明海立刻在桌下踢了踢司以深,司以深这才抬起头来,茫然地看向徐明海,徐明海用眼神示意,司以深又不解地看向汤云涵,汤云涵这次开始直接说了:“司以深,我够不到那道笋丝,你能不能帮我夹点过来?”
司以深看了眼菜所在的位置,心想你是没手吗?自己动动手指头转一下转盘不就行了?
真是惯的,毛病!
他直接把转盘转了下,让菜停留在她面前触手可及的地方,“吃吧。”
汤云涵:“”
其他人:“”
汤云涵有些不高兴地夹了一点吃进嘴里,司以深继续低头吃饭,依旧不怎么说话,除非他们把话题引到他身上来,问他话了,他才会回答一句。
全程装木讷呆板无趣。
到后来司以深都能注意到汤云涵的父亲对他的不满来,他边吃着虾边在心里窃喜。
越不满意越好,最好下命令禁止他女儿再和他有来往。
虽然周日大家都不上班,但言畅在家里加班加点地整理昨天对司剑龙的采访报道的稿子和其他一些新闻稿,在傍晚的时候她接到了俞则的电话,说有事情要和她见面说。
言畅直觉就是和父亲有关的事情可能有了进展,于是立刻去了俞则说的餐厅。
两个人在一楼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点完菜后俞则就直接对她说:“我朋友今天给我打电话,说前几天周扬在江川的医院出现了,就在他想告诉我们的时候,周扬又没了踪影。”
周扬就是言畅一直想找的人,当年言必行出事时开的车就是他的。
俞则随即就安慰言畅说:“不过没关系,这样正巧说明他这条线索还没有断,我们再托人打听打听,肯定会有进展的。”
言畅端起水杯来抿了口水,点点头,很诚恳地对俞则说:“谢谢你啊俞则,多亏了你帮忙。”
俞则笑着说:“不用啊,我们是好朋友,都是应该做的。”
“啊对了,”俞则有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昨天司老首长说的一些话,是不是影响到你了?我看你后来不太开心。”
言畅的目光闪烁了下,她低了点头,抬手拨弄了下耳边的头发,还未说话,俞则就又说:“言畅,如果喜欢的话,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个放弃。”
“你父亲的为人你最清楚,既然你坚信另有隐情,那肯定就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而你,也不是家世不清白的女孩,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又怎样,家世是家世,不能代表你。”
“你是个好女孩,值得被所有人喜欢和爱,那些对你有偏见的人,只是被事情的表象所蒙蔽了双眼,但你不能因为他们不知道真相,就被他们打击到不敢去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
“俞则”言畅有些愣,她完全没有料到俞则会看透所有的事情,对她说这样一番话。
俞则的嘴角微微扬了些,“不要妄下决定,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爱,没有跨不过去的障碍。”
言畅眉眼稍弯,点头,“嗯。”
“谢谢你,俞则。”
司以深终于熬到饭局结束,几个人从包厢里出来下楼,他只是无意间地撇头瞧了瞧一楼,却不偏不倚,正好看到坐在窗边的位置上面对面用餐的言畅和俞则。
不,更准确的说,他们已经用完餐了,这会儿只是在坐着聊天。
从餐厅里出来,送走了女方和她的家人,艰难完成此次任务的司以深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对政委和参谋长说了声今晚回家,就不跟他们回部队了,然后把两位领导送上车,亲眼看着车离开,他这才转身,想要回去找言畅。
司以深朝言畅在的窗口望了下,空空如也。
她已经不在那里了。
他收回目光,瞥眼间就看到言畅站在餐厅门口,正盯着他看。
他刚想抬脚走过去,就看到随后走出餐厅的俞则站在了言畅的身侧。
俞则循着言畅的目光望过来,在看到司以深后笑了笑,然后拍拍言畅的肩膀,对她说:“那我就先走了,你们聊。”
说完他就转身一个人从餐厅门口离开,俞则将手插进兜里,望着前方灯光通明的街景,自嘲地笑了下。
他对她的感情,到头来只能止于唇齿,掩于岁月。
说不得。
司以深走过来,站在言畅面前,他低头凝视着她,嘴角上翘了些,话语中带着笑,说:“我回来了。”
言畅抿着唇笑了下,“嗯。”
她刚才一出来就看到他和另一个女孩站在一起,旁边还有四位家长,其实根本不用问他什么,从他的打扮穿着,再联想一下刚才的情形,言畅差不多已经猜到了。
大概就是相亲。
“正想去找你,”司以深将抄在西装裤兜里的手抽出来,伸手拉住她的,“既然碰到了,那我直接带你过去吧。”
言畅被他牵住手的那一瞬间心跳猛然停跳了一下,彻底的失悸紊乱。
她被他拉着手,不得不跟着他的步伐走,言畅仰头看着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暗自咬了下嘴唇。
“我们”她吞咽了下口水,嗓音有点干涩地问:“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