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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卿抬头,只见全馥芬一楼靠窗的位置,一个须发花白、矮小精瘦、身穿明蓝团花茧绸袍的老头儿正在看她。慕重山?

云卿笑着虚行了个礼算致谢,然后回答说:“烦请代我先谢过慕爷。我这里还有几句话要交代,马上就过去。”

看戏的来了,大戏便要提前开幕了。

青衣双髻小厮们行礼退去,云卿利落喊了杜衡杜仲兄弟过来稍作安排。云卿笑说:“去吧,做事小心为上,做成做不成,回岚园一律有赏。”见二人去了,云卿便带了芣苢应邀去全馥芬。

云卿去全馥芬向来都在二楼,从未坐过这一楼靠窗的位置。这里没用竹帘子隔开,看起来空旷的人,里头零零散散算有两三桌,偶尔有人压低了声音说话,窸窸窣窣的,其他便是小炉煮茶的咕嘟声,听着就叫人安心。青衣双髻小厮邀云卿,云卿便道谢进去,见礼坐下。

慕老爷子将目光从窗外收回,苍鹰一般的眼睛若有所思地在云卿脸上扫过,云卿端端正正坐着,落落大方笑着,自然挑不出毛病来。

“外头景致不错,”慕老爷子淡淡说,“可惜阿凉不在,无人共赏。”

这一声“阿凉”叫的何其亲切,可现如今只要提起慕垂凉她第一个想起的就是他的伤,而那伤又和慕老爷子有关,云卿自然就觉得眼前的老头子不甚亲切了。

况且,入冬的天了,又即将落雪,天上阴沉沉到处灰蒙蒙,哪里有什么景致可言。云卿知他言下之意,便顺着说道:“风景虽如画,但有花无鸟,终究是死物,略显不够热闹了。”

“哦?”慕老爷子看向窗外,若有所思道,“那么如何才能热闹起来呢?”

云卿亦在人群中寻找,过了一会儿看到了杜衡,笑道:“加人。”

杜衡隐没在人群里,和一个先前去苏记讨债的人聊了起来。那人是小厮打扮,看样子是苏行畚欠了他们家主子钱。杜衡一拍手说:“哟,可也欠了我家主子的钱呢!”

“嘿,这倒不稀奇,瞧见没有,七七八八的,欠了可有十来家呢!”那小厮说,“当初眼见着苏记做了江南曹爷那单买卖,谁也没料到他借了钱会还不起啊!现在倒好,人都跑没影儿了,单剩下苏记个空壳子,哎哟可把我家爷急得不行,天天催我来盯着呢!”

杜衡故作惊讶,瞧着苏记的招牌问:“没影儿了?不会吧,我家主子是听人说苏大少爷回来了才催我过来呢!”

“回来了?”那小厮一惊,说话声儿没留神就大了些,引得几个催债的都往这边儿瞧,过了一会儿人群中有人恶骂:“这他娘的算什么人,欠了老子的债不说还,还躲在楼上享起福来了,让老子在楼下挨冷受冻的!”

这一来当真是群情激奋,七八个人一窝蜂冲向苏记,有人忽喊道:“搜!今天定要揪苏行畚出来!”

随他们搜去,云卿知道,那里头早就人去楼空,只剩些个纸张和竹篾子,也不怕这些人糟蹋。况且她已吩咐杜衡暗中护着钱掌柜,让杜仲暗中引苏老爷过来,那么就不会真得伤到谁——毕竟,再怎么样都是不可以弄出人命的。

正琢磨着,苏记里突然一声高喊:“在这里!苏行畚果然在这里!”

042 了解

苏记里乱糟糟一片,全馥芬倒越发静谧。慕老爷子闲适地喝茶,偶尔看看窗外的苏记,并不十分上心的样子。云卿完全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但渐渐也就释然,不再猜他心思了。

众人将苏行畚拖下了楼好一顿乱揍,而另一边,苏老爷及时地赶来了。云卿瞧着苏行畚只是头发和衣衫过分凌乱实则没什么大碍也就放下心来,她到底是做不来慕垂凉交待的杀伐果断。

“行畚!”苏老爷看了半天才认出这果然是自己的儿子,一把上前拉起苏行畚,云卿这才将苏行畚瞧了个囫囵。

前阵子还趾高气扬的苏行畚精气神儿彻底垮了,海水绿的锦缎袍子因为太久没换洗黑乎乎的一片污渍,还黏黏丨腻腻地粘在身上,加上刚刚被人揍时撕扯烂了一些,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好像一只皱巴巴的绿皮青蛙。

苏行畚方才还抱着头凄惨求饶,现如今一见苏老爷立刻扑上前去大喊:“爹,救我!”

苏老爷看了亦是心疼,拉了苏行畚忙关切地看了又看。那旁边儿的债主们却等的不耐烦了,一个光膀子的彪形大汉低吼一声:“苏老爷,咱们敬重你们苏记也是百年老作坊了,怎的现如今欠钱不还,人在还藏,句句假话呢?!”

另一人立刻接下话茬儿嚷嚷道:“苏家这是置我们于何地呢!”

余下人立刻跟着嚷嚷起来:“就是就是!快还钱!”

苏老爷一边护着苏行畚,另一边却恨不得掐死这个不孝子。而杜衡和杜仲也悄然退出苏记,摸进了附近一家卤肉店大吃大喝起来,怎么看都不像是和苏记的事有关。

一切顺利。

这当口,一辆金碧辉煌极尽奢华的马车驶进视线。那骏马高大威武,毛皮如缎,目光炯炯有神。马车用纯白毛毡罩着,上面用金丝银线绣着一幅精致华美的画,云卿仔细一看,那绣的竟然是物华城的地图!那用碎密的蓝宝石镶嵌的,可不正是贯穿物华城的沁河水么?城郊青山则是用了大量的翡翠薄片儿,而城中道路则是白玉、珍珠和银丝穿起来的。云卿蹙眉,又想起坊间传言,便隐约猜到这是哪家的马车了。

对面的慕老爷子亦是瞧见,却只平静地转过头喝茶,同时淡然问道:“蒋初也是你骗来的?”

云卿一激灵,没错,蒋初,蒋家次子蒋初。

物华城物阜民丰,若说富贵之家,那自然多了去了。可奢华到这份儿上,还公然出来显摆的,近些年来可就只有蒋家。蒋家是物华城第一望族,连现如今蒸蒸日上的慕家也及不上它现有的名望和曾有的辉煌。越是这样的家族对于名望越是有与众不同的见解,或有人毫不在意这份基业,如蒋宽,当然也会有人比旁人更加在意这份基业、恨不得人前人后时时提醒别人一番,正如面前的蒋初。

一切顺利,比想象中更顺利。

云卿看着慕老爷子老实摇头说:“没有,我先前不认得蒋初。我只是琢磨着苏行畚既然认识蒋宽,兴许也就认识和蒋宽地位相当的公子哥儿。那些人想必不屑于像外头那些人一样为个小钱天天守着那么掉份儿,但心里恐怕都是咽不下这口气的。所以我早早地差人放出消息,说苏行畚已经回到物华城了而已。”

慕老爷子目光如炬,略点头赞,尔后淡然一笑看向窗外说:“做事很细心。”

云卿得赞,也就稍稍放了心。许是都被那过分奢华的马车震撼到了,蒋初这一来外头立刻安静下来,苏行畚却面色灰败拼命挣扎着往后退。

苏老爷自然也看出来对方来者不善,想必此刻和云卿一样,只等着来人下马车寻事。

可是蒋家二少爷蒋初,根本不屑于站在这片繁杂凌乱的街道上。云卿听见异常华美悠扬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行畚哪,你可算是回来了,唉……”

绵绵一声轻叹意味难辨,云卿离得远都听得一阵头皮发麻,近处的苏行畚自是惊恐地拼了命要逃,可是方才让一群人乱揍此刻反倒爬不起来了。

“你可别逃了吧!”蒋初声音婉转柔媚,听的人一阵酥麻,他叹着气说,“欠了债,可总是要还的呀……”

苏老爷为眼前马车气势所迫,却又不得不护着儿子,于是磕磕巴巴地开口问道:“不知……不知道我家行畚欠了大爷你……你多少银子……啊?”

“哈哈哈哈……”马车里的蒋初无比欢愉地笑出声来,云卿从未在一个男人口中听到如此好听的声音,如百灵婉转,如黄莺清越,更如清泉撞击碎石、珠玉碎落银盘、指尖拨弄琴弦,叫人闻之心醉,向往难耐。

可是苏行畚面如死灰,一副即将赴死之色。真是奇怪,苏行畚既然怕,干什么还要管他借银子呢?

笑罢,蒋初轻声道:“行畚呐……你说呢?”

苏行畚颓然跪地说:“你陷害我的,是你陷害我的,那一场我根本不可能输,不可能……”

苏老爷一听竟然又是借钱豪赌更加恼怒,当即一巴掌劈头盖脸打过去恨骂:“你、你还敢……你究竟欠了多少,你总共欠下这些人多少银子?”

苏行畚眼睛略略扫过一圈,神色呆滞毫无表情。可是蒋初却咯咯一笑说:“行畚呐,欠债还钱,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且跟我走吧……”

除了最后一句,其他原不过是些寻常话,但苏行畚闻言却一愣,然后吓得瑟瑟发抖连连后退,紧接着猛然跪直了拉着苏老爷胳膊嘶号道:“别把我交给蒋初!爹,别把我交给蒋初!爹,我知错了,我欠的钱……我娘那里还有些嫁妆,您要许我的苏记和苏家我也不要了!我统统拿去还债会够的会够的求爹救我!救、我、一、次、啊……”

别说苏老爷惊讶,连云卿也看愣了。怎么这蒋初一句话苏行畚倒跟要了命似的。慕老爷子见她惊讶,竟伸手亲自为她续上热茶,云卿连忙收回目光道了谢,只听慕老爷子不急不缓地问:“四族的事,你知道多少?”

云卿一愣,老实回答说:“裴家略知一二,蒋家只闻其人,叶家只听其声,慕家么……见过慕老爷您,慕孙少爷,和孙少爷的两房妻妾。”

以慕垂凉的心思,这么多年都算计不过慕重山这个老狐狸,云卿也不敢妄想能骗过他什么,干脆老老实实坦白说了。毕竟慕重山既然知道慕垂凉想娶她,那就不可能没查过她。

慕老爷子对她的坦白倒是有些惊讶,他盯着云卿看了半晌,突然捋了花白胡须问:“阿凉已有妻妾儿女,你果真不介意?”

云卿一愣,等明白慕老爷子说了什么后一张脸立刻烧起来,半晌才说:“介、介意……”

慕老爷笑:“介意还嫁?”

“我还没说过要……要……”

慕老爷子了悟,却精光毕露地盯着云卿说:“阿凉这孩子虽不是我慕家骨血,却是我慕重山一手带大的,可他真是越大越不跟我亲近了……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云卿本臊得慌,闻言却瞬间冷静下来,原来等待已久的正题终于到了。

“回慕爷,我与慕孙少爷相识不足半年,见面也不过寥寥数次,哪里会比慕爷您还了解他?”云卿红着脸说。

“哦,是了,”慕老爷子淡然说,“那该是一见钟情了,七夕斗灯,一眼定终生,倒是一段良缘。他既铁了心要娶你,甚至不惜主动要求为我做事换我点头同意,那么恐怕认定了你是生平所遇最适合他的。你不妨以你们的心有灵犀随便猜猜看,让我这个老人家也了解下孙儿的心思,免得好好一段祖孙情越走越疏远了,太过可惜。”

云卿知道难得慕老爷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那这个问题大约是躲不过去了。她仍旧红着脸摩挲着茶杯,费心思索一番,良久才说:“心有灵犀……怕是真的没有,更何况我对慕孙少爷除了那两房妻妾,其他几乎一无所知,慕爷您也是知道的,我们……根本没见过几次,对于慕孙少爷的意外求亲,我也……很是惊讶呢……”

慕老爷子面色如常,点点头却坚持道:“尽管猜,无所谓。”

云卿只得坐端正了道:“之所以没见过几面却执意要娶,我猜与我好不好哪里好根本无关,不过是……从前那两房,都不是他自己挑的罢了……”

慕老爷子面色终于有几分明显的异样,大约慕垂凉从小乖顺惯了以致于老爷子从未考虑过他喜不喜欢这个问题。他盯着云卿看了半晌,上上下下地认真打量,良久才喜怒难辨地哼笑一声说:“看来我想修复这段祖孙情,就只有借花献佛,顺着他的心思办一场皆大欢喜的婚宴了。”

这话中意思是……同意了?云卿不敢掉以轻心,只做羞状不敢妄言。慕老爷子呵呵笑了两声,接着道:“嫁入慕家,你有什么条件?”

043 妻妾

嫁入慕家的条件?

云卿只是低头做害羞状。若面前这人真的是慕垂凉的至亲,她必定会面红耳赤羞得无言以对,可这个人不一样,他此番并不是真的来看未来孙媳妇的。

“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也想送阿凉一份大礼。”

云卿心里一个思量,由不得暗骂……真是只老狐狸!

原本是慕垂凉甘愿辛苦做事来换一场婚约,他不想欠老爷子,而老爷子就算点头也算不上恩典。可是现如今老爷子反倒做足了姿态要送慕垂凉大礼、要修复所谓的祖孙情,要是云卿莽撞应对,到头来就算真如慕垂凉所愿,算下来也是慕垂凉承了老爷子天大的一个人情。

她低头不言,慕重山只当她羞怯,目光如炬落在她脸上,却继续语无波澜地说:“你是裴二爷的徒弟,岚园的小主人,又是七夕斗灯一鸣惊人的才女画师,更屡次被府尹夫人和御史夫人人前盛赞,现如今你姑姑的名字写在了赵御史家族谱上,你也算半个名门贵女。你这样的身份,嫁来我慕家做妾,着实是委屈紧了,你不提条件却又犹豫不定,就是因为这个吗?”

云卿略略安心,先前费尽心思抬高身价果然是有些成效的,至少现在似乎也当得起“配得上”这三个字。只是云卿连忙道:“不敢,只是……”

慕老爷子淡然盯着她问:“只是什么?”

云卿又是一番犹豫,最后勉强抬起头看着慕老爷子羞怯地说:“只是一来,终身大事需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云卿自幼父母双亡,全靠师傅抚养长大,这件事终须我师傅点头才是,但我师傅现如今倒不在物华城呢!这二来么,我姑姑尚未出阁,我怎可以不顾孝道将她撇下?所以纵是感念慕少爷一番心意,却也万万不敢妄自点头。绝非妄自尊大,还请慕爷见谅!”

慕老爷子听她这么绕弯弯不怒反笑,道:“你这丫头果然心细,明明白白是拒绝了,还一句难听的话都没说。这一点倒是跟阿凉很像。”

云卿晓得被老爷子看穿,也不辩解遮掩,毕竟这场博弈从来都只是他们祖孙俩的,云卿只需跟对人即可,还轮不到她个外人来插手什么。

云卿原本是假意娇羞,聊着聊着一度想起慕垂凉,倒真得有些羞怯难言了。面对这样隐藏锋芒的精明老者,云卿由不得要想,这么多年,这么多件事,这么多次谈话,慕垂凉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情和怎样的睿智一一应对下来的呢?

这么些年,做一个四族之子,他累不累?

她这边沉默发呆,那厢慕老爷子倒先行倦了,他看着云卿点头说:“你介意他有妻有妾,这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阿凉现下不在物华城,一切等他回来再做定夺吧!”

云卿要的就是这句话,心下立刻就松了一口气。趁着这当口她连忙向外看去,却见那辆异常奢华的马车早已离开,苏行畚也不见了,独留余下人对苏老爷口诛笔伐群起攻之。

一场戏独独没看结尾自然叫人懊恼,慕老爷子看见她如此神色,头一次露出类似慈爱长辈的和蔼浅笑来说:“有些事小女娃家家的,还是不知道的好。”

云卿让这样分外柔和的提点弄得心里发毛,她自然没能明白小女娃不知道什么好,但看慕老爷子的神色又晓得不能追问,于是只好作罢。

二人安静喝茶。慕老爷子煮茶极为考究,认真细致,严肃若下棋。方才他言辞平淡仿佛对一切浑不在意,却叫云卿防备又紧张,现在他神情严肃一丝不苟,云卿却觉得他有那么一丝和蔼可亲了。

云卿安静的时候亦极安静,二人坐得久了便有了默契,老爷子什么时候想要什么她都能自然而然地提前帮他递过去。老爷子先时不在意,最后发现了便是一愣,淡然打量她许久,接着分明是连煮茶都兴致缺缺,并且不加掩饰地直接告辞先行离去了。

云卿等所有的青衣双髻小厮全部随慕重山消失在门口,才长嘘一口气颓然瘫坐在椅子上。

芣苢忙上前问:“小姐,这是怎么了?”

云卿方才看着随意,心底那根线却绷紧了,叫自己差点喘不过气来。此刻蓦然放松,只觉筋骨酸软,热血回涌,冰凉的手脚突然酥软酸麻起来。

四下无人,芣苢拉着云卿冰凉的手吓怕了说:“这是怎么了小姐?方才明明还好好的呀……”

云卿缓了缓,说:“跟这样的人说话真累,一句一个坑,就等着我往下跳呢!”

芣苢茫然道:“有、有吗?不是只是在聊慕少爷吗?”

云卿让她逗笑,点了她的脑门儿说:“你呀!”

慕老爷子其人,的确是比她最近见过的蒋宽裴子曜等人高了不知道多少个段数。如果慕老子是真的存了心要独霸物华,那裴家和蒋家,至少现在看来还根本不是对手。

更别说慕老爷子这边还站着一个慕垂凉了。

一场大雪将落未落,隔了几天竟然放晴。十一月的天儿是透骨的寒凉,但也终究轮到了一日晴好。岚园后院儿的金合欢树下,云湄支了绣花架子为御史夫人做一副绣活儿,云卿难得犯懒,便懒洋洋靠在云湄边儿上假寐。

长庚一去无回,云卿再无从知晓慕垂凉的消息。他去了哪儿,做了什么,那伤口究竟是好了没,云卿只能偶尔偷偷想一下,不能叫人知道,也没人可以诉说。别说蒹葭不理她,这样子的她,连她自己都不屑直视,倒是这样整日里傻忙傻乐竟让云湄很放心,云湄做着绣活儿笑话她:“这样子多好,十五岁的小姑娘可不得是这样子么?”

芣苢立刻笑得诡秘,云卿瞪她一眼,又跟云湄撒娇说:“我可不能是十五岁的样子,只因年岁小就平白被人小瞧了去,多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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