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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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队长的电话将我从睡梦之中彻底的惊醒了过来，当我赶去爸爸出事的地方之后，那里已经围了许多的人，还有现场已经被警察封锁了住。

“爸爸！”

在我嘶吼着向里面的冲的时候，被警察给挡了住，但是在孙队长的示意之下，他们让我冲了进去。

“爸！”

将爸爸的身体向着自己的怀中抱去，昨天不是还和我一起上山吗？昨天不是还与我一起喝酒吗？怎么今天就将我给丢下了！

痛！那种痛生生的将我身心给撕裂了，在这里的人感受不到那种气机，但是如今的我却是可以感知的到，父亲是被身具道行的人杀死的！

老爷子冰冷的身体让我难以置信，泪水就如同是决堤了一样，不停的掉落下去，直到最后将自己的衣服都打湿了。

“萧麦，现场采集证据已经结束，但是你父亲还需要被带到法医那里进行详细检查！”孙队长也是带着悲伤对我说道。

“不行！谁都不能再碰我爸！”

我赤红着眼睛对着孙队长吼道，孙队长没有逼我，而是走到了一个警察的身边，和那个警察低语了几声。

“萧麦，现在最好是让你父亲离开这里，我会让法医跟着去你那里的。”

孙队长能够做到这种程度，我也无话可说了，只是对着他点点头，将身体已经僵硬的老爷子给背在了背上，向着前面一步步的走去。

身后传来了旁人的指指点点，还有那满带诧异和厌恶的眼神，但是这些如今都影响不到我，如今我只想着带着爸爸回家！

一路上有警察在前面开道，我都是畅行无阻的，当我的脚踏在了爸妈的房子前面的时候，却没有勇气去打开那扇最普通的门，不忍让如今已经年岁渐大的妈妈看到爸爸这个样子。

“麦子，你回来了？你说你爸他去哪了？这么早就出去了？”

当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妈妈嘴里面还在不停的唠叨着，但是当她德尔目光落到了那个陪伴了她半生之人的身上的时候，她没有放声大哭，眼中沁满了泪水，身体也在微微的颤抖着。

“妈！儿子把爸爸带回来了！”

泪水从妈妈的眼中直接的砸落了下去，她依旧没有说话，但是在那一刻的她却是如瞬间的苍老一样。

“让你爸进屋！”

妈妈说罢，就给我让开了门口，但是双眼一直都没有离开我背后的人，那目中带着凄楚带着后悔带着眷恋……！

这时候孙队长也从车里面走了下来，走到了妈妈的身边，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却又难以开口了。

“孙队长，请法医等一下，我和老头子有几句话说。”

孙队长对着妈妈点点头，看着步履蹒跚的母亲走进了屋子里面，看着如今平躺在垫子上的人。

“麦子，妈跟你爸有话说，你先出去。”

看着如今突然冷静的可怕的母亲，我心中升起了一种不祥额预感来，但是当我拒绝的时候，却被母亲哭着打骂了出来。

“嘭！”

门被死死的关住了，里面的只有妈妈的低语声音，但是一句也听不真切，不知道如今的妈妈再跟爸爸说说什么。

“雨荣，我不怪你，你这么多年辛苦了，该是休息的时候了。”

妈妈用手轻轻的抚摸着爸爸的已经有些皱纹的脸颊，在这一刻的妈妈却又像是突然的年轻了起来，脸上也是带着一种少女的娇羞样子。

“雨荣，这么多年了，你为了家里面提心吊胆的，现在儿子大了，你也就这么的走了。”

妈妈的手慢慢的移动到了爸爸的鬓角之处，在那里捏着几根灰白的头发，眼里面却再次夺得掉落下来眼泪。

“记得当年你怎么跟我说的吗？你说让我给你生个儿子，好将来继承家里面的道统，当时我以为你是在跟我说笑，哪想到在跟了你之后，就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

妈妈边说，慢慢额俯下了身子，用脸颊摩挲着爸爸的已经冰冷的脸颊，就像是当年那样 的耳鬓厮磨一样。

“当年麦子爷爷将你给赶了出去，但是你却没有根老人家解释一句，要不是因为你的话，大哥、三弟俩家就肯定没了！”

妈妈将脸颊离开了爸爸，然后慢慢的将爸爸的衣袖给撸起来，露出了手臂上一条疤痕来，在那上面亲吻了一下。

“当年麦子爷爷传了你几手青乌秘术，你因为修炼差点断掉了这条胳膊。”

然后妈妈又将爸爸的胸口扣子解了开，竟然在胸口之处，赫然的出现了一个碗底大的疤痕来！

“那次与“分金”航一洋死战之后，被他的蛊术所伤，如果不是麦子探壤老祖的话，你那次必定死了，不过探壤老祖却为此搭上了性命！”

一颗扣子接着一颗扣子给爸爸扣好了，然后又将爸爸的衣服整理的齐齐整整的，妈妈这时候突然的看向了门口那里。

“雨荣，我们的约定记得吗？生死同期！”

“妈！”

而在这时会，一种本能使得正在不停抽烟的我，一下子将手中的烟扔了出去，直接的撞入了屋子里面。

妈妈带着满足的笑容就俯身在爸爸的胸口上面，但是她眼中没有了丝毫的神彩和生机了。

只是在那一刻，我不知道是怎么了，身边是一个个的人影，而在不停呼喊我的声音却是模糊了起来。

当我再次永远了意识的时候，就见到了一片熟悉的白色，还有闻到那种独有的药味，只是如今在这个熟悉的地方，再没有人在我耳边唠叨了，再没有人会抓着我的手跟我说话了，也在没有人会用宽慰的大手抚摸我的脑袋了。

“萧麦你醒了？！”

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炸响，但是我没有去看，那个人探头看着我，只是他的身影却在我的眼中变得一片模糊！

……

丧歌哀乐充斥着这间屋子，而在正堂之中，则是有俩个棺材放在那里，周围摆放着黄白色的花朵，还有挽联和花圈堆满了这个地方。

我痴痴的看着棺材旁边的摆着的那俩个相框，里面的男人和女人在微微的笑着，那目中的慈祥和疼爱一如既往。

“麦子，二弟和弟妹死了，以后大伯就是你最亲的人！”

“麦子，三爹也是！”

“谢谢大伯和三爹了。”

“孩子，别难过，人都得死啊！”

“麦子，二哥和二嫂对我当年恩重如山，你有什么事情就跟三爹说！”

“大伯、三爹……”

我哽咽了下， 不知道去说什么，他们只是普通人，他们有着自己的生活，他们不像是我和爸爸这样，身上有着难以抗拒的使命！

这时候，就见得孙队长和几个警察走了进来，对着灵位弯腰祭拜了下，在我回礼之后，孙队长对我摆摆手。

跟着孙队长走出去之后，孙队长还是迟疑了一会儿之后，才是说道：“这次的事件很严重，我们在现场发现了片警冷潮如同一滩烂泥的血肉，还有另外一个人的，现在就知道这人叫做刘斌，曾经是一个船员！”

孙队长说完，就看向了我，似乎想要从我的脸上看出一些东西，只是当他看到我面无表情的样子之后，只得是叹了一口气。

“萧麦，据我们利用特殊仪器侦测，那里的一些特殊力场和分子也是存在的，你也知道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整个那条的街道都是翻转和塌陷了，但是在当时居然是没有影响到离那里最近的小区住户，而且据说当时走那条道的人，居然就像是遇到了‘鬼打墙’，直到白头才是重新的走出来，这当中有三个人已经是精神有些不正常了！”

“孙队长，你想要知道什么？”

“你爸爸到底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孙队长双眼收缩，猛地问我。

我扭头看向了孙队长，嘴角泛起了一个冷笑来，才是慢慢的说道：“孙队长，家父已经死了，你们警察难道还不放过？如果想要调查的话，就来调查我！”

“萧麦，从你能够认出‘生死人’的时候，你就被我们盯上了，只不过在我们跟踪途中，几次三番的被人破坏，使得你没有暴露，但是我知道你绝对不是良人，如果被我抓到你的把柄的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看着孙队长走进灵堂里面的背影，我依旧还在笑着，但是那笑容却渐渐的变作了苦涩了。

……

微风轻轻的吹着青翠的万年青和松柏之树，周围泛起的声音，就如同是有人在不停的呜咽一样。

一排排的墓碑，在述说着一个过往之人的一生，在这里没有了任何的分别，一切就像是一个新的开始一样。

看着爸妈的棺木被放入到了墓坑里面，然后第一下的土是我亲自放入的，周围安静的只有铁锹不停的在埋土的声音。

只是在这时候，我突然的感觉到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给盯住了一样，那种感觉使得我浑身一颤，猛地回头向着源头看去，只是那里树枝摇动，微风习习，却没有任何的东西。

但是刚刚那种如同是被盯住的感觉，我绝对不会感应错的，自从得到了茅山掌教亲传的六十年功力之后，我对于这种杀机感应是越来越强烈了起来。

当我将手中的鲜花放到了墓碑前面的时候，突然的就见到在那墓碑倒影之处，离我们约莫有一百步开外，正有人在盯着这里！

那是一双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睛，比之野兽都要恐怖多，而且是转瞬就消失不见，快到我这一次回头都来不及了！

“来了吗？”我心中暗道。

看着周围的亲朋好友渐渐的离去之后，我依旧伫立在这里，看和墓碑上照片上面那俩个至亲之人熟悉的样子，心中依旧是一阵的痛！

“怎么？感觉到心痛了吗？”

一个声音突兀的打破了这里的寂静，那声音之中满带着一种嘲讽和不屑，而那双熟悉的眼睛再一次的显现在了墓碑的倒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