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公主太撩人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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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端了热水来给长宁暖手,进门时正巧看到长宁拿着那小令在仔细端详着。
见到海棠进了门,长宁伸了手将海棠唤到身边,冲自己手里拿着的小令抬了抬下巴,问海棠道:“你瞧这令牌跟我之前从太子身上取下来的那个有什么区别?”
海棠接过长宁手里的小令前前后后看了好几遍,道:“公主,除了大小不一样,奴婢看,两个令牌并没有什么区别。”
长宁却眼含笑意的摇了摇头,从海棠手里将那小令拿回,道:“不一样的,外表看上去虽然区别不大,但那个是我自己抢过来的,这个…”
长宁努了努嘴,笑眯眯接着道:“这个却是他心甘情愿给我的。”
第24章 最后一面  若有天意,我们来世,当还为……
次日清晨,林深樾早起上朝后,长宁也早早的起了身,拿着昨日林深樾给她的令牌就去了王宝元的府邸接程锦瑟去了刑部大牢。
马车内安静非常,程锦瑟内心五味杂陈,看到程锦瑟这副样子,长宁也不知先开口要说些什么,遂没有开口,两人一路无言。
到了大牢门口,长宁一步先下了马车,往日见到这大牢只内心沉重,今日再见却越发觉得牢门透着森森的寒意。
回过头,程锦瑟的丫鬟刚扶了她下车,长宁便接过了程锦瑟的手,对那丫鬟道:“我陪夫人进去吧,你和海棠在门口守着。”
那丫鬟听罢,也不敢多言,担忧的看了程锦瑟一眼,程锦瑟冲她点了点头,她道:“多谢太子妃殿下。”说罢将程锦瑟的手交到了长宁手里。
长宁扶过程锦瑟,发现她虽此刻面上不显,但手却早已紧张的微微抖了起来。
有了林深樾的令牌,两人一路无阻的进了大牢内,长宁半垂着眼,看上去心事重重。
程锦瑟比她糟糕的多,在见到王宝元的那一刻几乎哭了出来,她强忍着眼底的泪意一步一步走到了王宝元身边。
此刻的王宝元身着一身染血的狱服,全身上下已然看不到一丝干净的地方,衣着单薄,身形消瘦,已然不是当初长宁刚见到他时的样子了。
长宁见二人已经见了面,自觉的退到了很远的地方,让他二人单独说话。
而王宝元听到门口开门的动静,抬头见到是程锦瑟,先是露出了喜悦之情,又透出一股担忧 * 之色,皱起了眉头。
程锦瑟满含深情的看着王宝元,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慢慢的摸向王宝元的脸,手指微微颤抖着,道:“老爷,你怎么这么糊涂,锦瑟此生之愿唯有与你一生一世,你怎能为了妾身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你?你都知道了?”王宝元看着程锦瑟道。
程锦瑟点了点头,看到王宝元一身的伤,没忍住掉下几滴眼泪,道:“很疼吧,这么多伤,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
王宝元拉住她的手,安慰道:“没事儿的,我不疼,只要你身体好起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程锦瑟听到他这样说,眼泪流的更凶了,一滴一滴的落在了两人交握的手上:“老爷,这些妾身都知道,老爷对妾身的情意,妾身心里都明白。”
说到这里,两人皆是湿了眼眶,泪眼朦胧中,程锦瑟又想起了从前种种。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刚嫁给王宝元的那一年,那时,王宝元还未入仕,家徒四壁,他们什么也没有,两个人挤一间破破烂烂风大时还会漏风的茅草屋。
那张小小的木床,稍一用力就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夜里风寒,他们仅有一床棉被取暖。
每到这时,王宝元都会紧拥着程锦瑟,用自己的身体帮她取暖,那时,他曾信誓旦旦的对她说:“锦瑟,再等我两年,待我考中进士必不再让你跟着我受苦。”
说完这句话,他用力握住了程锦瑟的手,又颤抖着说:“那日在长街上看到你,你对着稚童低头微微一笑,我的一颗心咯噔一下落了地,我心想,这个温柔恬静的小女孩,若有一日嫁我为妻,我必一生珍之爱之,就怕你不等我…”
说完,王宝元长松了一口气,语气开心了许多:“还好,你没嫁给别人。”
那时听到这话,她还很诧异,她家族人心凉薄,父母对她也无几分爱意,见到他后,她才开始相信这世间,真的有如此单纯又炽热的爱意。
他说过的话,她全都记得。
回过神来,程锦瑟抱住了王宝元,虽然狱中这些日子他瘦了许多,但对她而言,他依旧是当年那个笑起来很腼腆,与她说多了几句话便会脸红的少年。
王宝元抬手亲昵的摸了摸程锦瑟的头,道:“夫人切不可逞强,回去之后,听我的话,回到老家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辈子,如此,我在下面也可安心了。”
程锦瑟的眼泪本已经止住了,听完这话又是成串的落下,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回答,只呜咽的应了两声。
长宁在远处静静的看着这副画面,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难过的很,她想到自己那时初初见到他们,还以为这样相爱的两个人,本该携手到老,余生能平安喜乐的。
现在看上去,当真是天意弄人啊。
想着想着,长宁的眼睛竟有些微微湿润,将将要落泪之时,一狱卒的声音从长宁耳边响起:“时 * 间也差不多了,太子妃殿下,再晚小人们也难做了。”
长宁听罢,点了点头,干涩出声:“知道了。”
长宁走到关押王宝元的牢门前,轻轻用手扣了扣牢门,道:“夫人,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
程锦瑟眼泪掉的更凶了,王宝元松开了抱着程锦瑟的手,退后几步,向长宁行了一礼,道:“谢太子和太子妃殿下对我们夫妇二人的关照,这份恩情罪臣下辈子当牛做马也定会报答。”
长宁听完这话,只点了点头,心中更是苦涩难言,程锦瑟还在低低的抽泣,长宁见状,走近她,执了她的手要往门口走去。
程锦瑟走了两步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回头大声喊了声:“老爷,妾身与你来世还做夫妻。”
说完,便面朝王宝元行了夫妻对拜的大礼,王宝元面上微微带笑,眼睛却簌簌的落下了两行泪,抬起手对着程锦瑟也是同样一礼。
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我说的话,也望你牢记,若有天意,我们来世,当还为夫妻。
两人回到马车上时,程锦瑟还未从刚刚的情绪中走出来。
良久,程锦瑟垂眸:“我原以为我会害怕的,但方才见到了他,我突然就不怕了。”
“他还是那个样子。”程锦瑟的手捏紧了丝帕,“对我讲话永远温温柔柔的,细细数来,相识至今,这一辈子他也未曾对我说过半句重话,他之前总问我喜不喜欢他,可刚刚我就站在他面前,明明知道那是我们的最后一面,那句喜欢,我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程锦瑟轻轻闭了眼睛,她哽咽了片刻:“你看,人这一生,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我还未曾说过喜欢他,就再也没机会说喜欢他了。”
程锦瑟睁开眼,她嘴角含上了一丝笑意,眼泪却簌簌的落了下来,一滴两滴:“若我没遇到他,该有多好,他不必为了我做他不喜欢的事,他也不会负了恩师对他的教导,负了太子和黎民百姓对他的信任。”
说完,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一下子笑了出来,沙哑出声:“那年的神灯节,我们在长街初见时,这个傻子掉了手里提着的灯笼,竟看我看的似是痴了般喃喃道“姑娘,你真好看。”我哪儿有这么好看啊,我知道,这么多年,不过是他喜欢罢了。”
长宁拢在袖子里的双手紧了紧,安慰她道:“夫人不要太难过,夫人未来的日子还长。”
程锦瑟似是哭的没了力气,靠在了长宁的肩膀上,满眼皆是怀念:“成婚那天,我被门槛绊了一跤,盖头差点滑了下来,是他伸手帮我扶住了。”
她微微笑着:“我那时还以为他会怪我给他丢了面子,可他只字未提这件事,却在帮我拆了发饰梳头时,每梳一下都要问我一句疼不疼,从没有人对我这样好过。”
她目光落在长宁牵着她的手上:“再也没有人会对我这样好 * 了,如果不曾遇到过他,我也就认命了,可我,曾经遇到过这样好的一个人,让我怎么一个人再去走这么长的路。”
“我走不了,也不想走…”
长宁听到这话,忍不住伸手抱了程锦瑟一下,程锦瑟沙哑着声音,继续道:“还要谢谢您,太子妃,您和太子殿下定会有长长久久的未来。”
她拼命的看向马车顶,希望忍住眼中的泪,颤抖着道:“只是我心中有怨,明乾八年,胶州难民成灾,老爷亲赴胶州,一家一家发放粮食,安抚难民,一个月就瘦了近十斤,明乾十年,沧州水患,老爷怕下面的官员克扣修坝银,又去沧州监督他们修坝,人手不够时常常加入他们,沧州的水坝都是他和那些工人们一块砖一块砖修好的,明乾十三年…”
边说边流泪,程锦瑟哭出声来:“为什么?为什么他为北漠做了这么多,就只这一件事,都不能宽宥他呢?”
长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不是大戎她没办法也没能力去帮她做些什么。
王大人心怀苍生,纵然这份心微小薄弱,却也想以身为伞,为北漠百姓撑起一片天。
第25章 裙下之臣  殿下,臣在
马车晃晃悠悠的行至绛紫宫门口时,时辰已经到了中午,长宁有些疲惫的回到主屋,刚想唤海棠给自己准备沐浴,却看见林深樾不知何时回来了,此刻正坐在他常坐的书桌旁看书。
长宁心情不好,走到他身边,还未开口,他便伸出手,搂过长宁的腰,将她抱进了怀里。
林深樾的下巴贴着长宁的头顶,闷闷的道:“我这个太子,是不是做的很失败?”
长宁见他似有些颓废模样,拍了拍他的手,道:“哪儿有,你一心为国,勤勤恳恳,每日早出晚归,已经很是厉害了。”
林深樾的眼神还是暗淡:“可是我没有办法,王大人的事情,我明知父皇罚的重了,可我没有办法帮他,我甚至都不敢去见他最后一面。”
长宁搂紧了林深樾,轻声哄他道:“我知道,你的难处我都知道,今天我见到王大人了,他并没有怪你。”
林深樾还是不开心,道:“是我连累了他,父皇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别的臣子更大的过错父皇都不曾严惩,而他…是我的错。”
他半阖着眼,眼睫毛在长宁眼前扑闪扑闪的轻轻颤动,低头看着长宁的目光深邃又迷人。
长宁有些忍不住,一口亲上了林深樾的唇角,道:“别气自己了,好不好。”
林深樾低头闷哼一声,没有说话,长宁见状,赶紧拿出昨日他给自己的小令,塞进林深樾牵着自己的一只手里,转移话题道:“这个我用完了,还给你。”
林深樾却没有接,看了一眼,又塞回了她手里,道:“给了你的就是你的,你拿着玩就是了。”
长宁听罢,微微一笑心中有些开心,又想了想,自己无功不受禄。
于是,从脖子上微 * 微一扯,将母亲留给自己的玉扯了下来,塞进林深樾的手里,道:“那这个,就当作我给你的回礼。”
从她嫁进这绛紫宫里那天,林深樾就见到过她戴着这玉,从未曾离过身,像是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东西。
如今给了他,说明什么不言而喻,林深樾心里多了点温暖,心情也好了一点。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陆渊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道:“太子,三皇子殿下想见您一面。”
林深樾放开长宁,温声道:“你在屋里等我一会,天黑之前我就回来。”
长宁乖巧的点了点头,又扯了扯他的手,才依依不舍的放他离开。
三皇子府。
林深樾坐在殿内正座之上,三皇子林深礼正低着头跪在他面前。
自从林深礼知道了皇上对他的处罚后,越发颓废,不吃不喝,如今只跪在林深樾面前,竟也有些吃力了。
林深樾饮了一口茶,道:“三弟今日找我来。所为何事?”他素来与这个三弟并无交际,他可不认为他这个三弟今日找他来,只是为了叙旧这么简单。
林深礼朝林深樾行了大礼,声音急切道:“求大哥救救我。”旧时光整理
“哦?救你?这是何意?此事难道不是你一手策划吗?”林深樾挑眉问道。
林深礼连连摇头,道:“大哥明鉴,我哪里敢做这样的事,此事与我无半点干系,绝对是二哥,是二哥诬陷小弟啊。”
林深樾微微一笑:“诬陷?你说这是诬陷?可有证据?”
林深礼眼神中露出了丝无力,道:“小弟无能,查不到,求大哥救救小弟,小弟日后定为大哥马首是瞻。”
林深樾对这个软弱无能又没有母家支撑的三弟并不感兴趣,这件事本也不想插手,道:“这件事父皇已经下了定论,我也无能为力了。”
林深礼听到他这样说,想了想,捏紧了衣袖似是下定了决心道:“大哥若是肯出手救小弟,小弟愿意将二哥这么多年背地里做的那些事都告知大哥。”
林深樾听罢,神色严肃:“他做的那些事我并不关心,你也不必说与我听。”
说完就要起身离开,林深礼往前跪行几步,抱住了林深樾的腿,急急道:“别的事可以不管,若是通敌卖国呢?大哥还要袖手旁观吗?”
林深樾脚步一顿,似是不相信般,低头道:“他竟通敌卖国?”
“是,前几个月,我在二哥书房门口,不小心听到了他与亲信的对话,他欲与东邺联手夺取皇位。”林深礼哆哆嗦嗦道。
林深樾脸色更难看了:“大胆,他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