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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过后。
苏应琛呈交警方的证据,加上宫小楠这个人证的口述,警方根据徐韵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顺藤摸瓜一举连根拔起了龙城幕后不少的权势人物,这件事甚至引起了不少轰动。
因为这其中许多人都是电视或者报纸上经常为慈善事业做贡献,和蔼善心的上流人物,谁能想到背后藏着这么多龌龊,惊跌了不少人的眼珠子,一时间,吃瓜群众唏嘘不已。
傍晚时分,雷焱的人给周若初送来消息,说宫承哲的行踪本来已经找到,但因为太狡猾被手底下的那些人掩护着又跑了,他现在只身一人,黑白两路都在抓他,就怕狗急跳墙,来给周若初打个预防针。
周若初不敢掉以轻心,让保镖分两批,日夜守在宫煜则的病房四周,生怕宫承哲走投无路要玉石俱焚。
夜深了,白日里喧闹的人流都散了,周若初靠在床沿,帮着宫煜则仔细擦了身体,然后按摩手脚,松了松他僵硬的肌肉之后,她自己已经一头的汗。
“我们可说好了,我可不是白伺候你的,等你醒了,也要每天伺候我。”
空气很安静,声音细细飘开最后消弭,没有人回应,寂寥的如同之前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深夜。
她低下头俯在宫煜则的肩头上,“阿则,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只等你了,不要再睡了,关心你的人在等你,孩子们在等你,我也在等你。”
没有回应……
周若初轻轻叹息,帮他仔细拢了拢被子,才起身准备去洗手间洗一下一身的汗水。
病房门推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拉着推车走了进来。
周若初下意识侧头望去,高大的医生带着口罩,理着很短的大兵头,模样很谦恭,“周小姐,余助理离开前特别交代,宫先生的输液半个小时左右就打完了,时间差不多了,该换了。”
周若初往床边看了一眼,输液还真是见底了,余臻倒是细心,她这阵子真是忙糊涂了,“好,你换吧。”
周若初推开洗手间的门,突然间,把在门锁上的手滞了下来,她侧头,看着医生熟练的抽掉原来的点滴,速度利索地挂上新的点滴,并且抽出推车上的药剂,缓缓注射进针筒,来到点滴下面,正打算从胶圈里头打进去。
“您看起来有点面生。”
医生没有回头,只恭敬回道,“我是李医生的师弟,刚从别的分院调过来,今天他调休我来代班。”
周若初站在他身后,将他从上到下都打量了一番,穿着打扮以及摆弄药水的速度和干练程度都不像个生手,但不知怎么的,她总感觉怪怪的。
脚步退了回来,周若初按住他准备注射针筒药剂的手,笑道,“能麻烦您拿下口罩让我认个脸吗?也好下次你来检查我不会认错。”
医生对答如流,“可能不行,我刚好得了一点小感冒,为宫先生着想,还是下次再认脸吧,我姓赵,您去护士台随便问问就能问到我。”
周若初警惕的视线下落,触及到他挂在胸口上的工作牌,赵铭,照片上的人一样的大兵头,长相很是斯文,倒是和跟前这个带着口罩的男人相差不大。
但是相差不大不代表没差别。
“宫先生情况特殊,照顾他的医生都是我亲自盯着的,赵医生只是小感冒,拉个脸让我看一眼也就几秒的功夫,不会有影响的。”
“唐小姐,我等会还有别的病房的病人要看,还请您不要打扰我做事。”听得出他的口气烦躁起来,再度拿起针筒迫不及待要往点滴里头扎。
周若初快速瞥过推车,他刚刚拿药剂的地方被纱布盖着,隐约露出黑色药剂瓶的一角,周若初挡在点滴前,眸色沉冷,“赵医生这是什么药剂,能跟我说一说吗?”
“肯定是对宫先生病情有帮助的药剂,你不是学医的,跟你说了也不懂。”
“哦,那你看起来似乎很懂?怎么连药剂都不敢堂而皇之视人!”周若初怒声相向,拽过他拿着针筒的手刚要夺过来,没想到男人却更快一步闪了过去,往后急退一步,“周小姐执意如此,那这大补的药剂就送给你吧。”
这暴露的声音,宫承哲!
他改变着装和发型,连眼镜都摘掉了,还变声的滴水不漏,差点连她都糊弄了过去。
周若初如临大敌,刚要大喊,宫承哲速度飞快扑了上来,她为了保护宫煜则,硬是拽过他的手,两人撕扯在一起翻到在地,泛着尖锐荧光的针筒就抵在她脸面上方不到十分钟的距离。
她没法大叫,只要气力一松,针筒就会扎进她的皮肉里。
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药剂,但不用想也知道,宫承哲丧心病狂,这一针就是送命针。
“周若初,三番两次都弄不死你,你可真是命大,今天我倒是要看看,宫煜则这个活死人还能不能再救你一回。”
宫承哲已经无路可退,杀一个人和杀一百个人对早已血性麻木的他来说,毫无差别,何况,他恨透了宫煜则和周若初。
周若初撑的脸色涨红,手背勒出的青筋每一根都快到极限边缘,她不想死也不能死,关心她的人需要她,孩子们需要她,啊则也需要她,她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可她到底是一个女人,力气和宫承哲这个男人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即便她奋力抵抗,针头还是压着她的脸面越来越下。
宫承哲的眼底渐渐蔓开嗜血的兴奋,张狂大笑,“宫煜则,你死了也就算了,如果你醒了,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就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也救不了,肯定恨不得自己再死一次吧。”
周若初气力已经开始不济,她喘着大气,余光晃过之际,震骇地发现宫煜则置于床沿的指头,轻轻颤了颤。
他……他听的见了……
周若初来不及激动,跟前宫承哲也不想玩了,趁她分神的一瞬间压住她的胳膊,狠狠抬起手中的针筒。
她瞠目结舌,一瞬间,千千万万的念头划过脑海,她恨她不甘,却已经无力回天。
房门,在千钧一发之际,砰一声巨响被撞了开。